撿起地上的補品,林煥整理了一下衣裳,將補品提在手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小區其中的一棟高樓里。舒駑襻一路上,林煥都緊抿著唇,眼里有掩之不去的怒意。
落蘇坐在沙發上,淚眼婆娑的看著落言和李韻,一臉的委屈。
落言的臉色有些難看,若之前連軒的話只是讓他氣憤,那此時的落言也就有些發狂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如此打亂他的心緒,讓他恨不得殺了那個叫連軒的女人。
委言委頭。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李韻回頭看了看,不解的擰了擰眉,嘴里細聲嘀咕著。「這個時候了誰在敲門?」
落蘇還沒來得及告訴爸媽她和林煥之間剛剛在樓下發生的事,只是不停的抱怨被連軒欺負了。李韻打開屋門看到是林煥,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半晌才回過神來,勾著唇角笑道。「小煥啊,快快,快進來。」
落蘇在客廳听到聲音,轉過身看到是林煥,立時氣得站了起來。「你還有臉來這里嗎?這里是我家,我家不歡迎你,你給我滾出去。」
落言看著女兒猙獰的臉,有些不悅的闕著眉。
李韻無奈的看著女兒,又看了看一臉沉默且臉色不大好的林煥。
在心中默嘆一口氣,李韻拉著林炮往客廳走去。林煥的身子一滯,怔怔的看向客廳中的落蘇。久久的盯著落蘇,好半晌林煥才收回視線,將手里提的補品在李韻的面前晃了晃,臉上擠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伯母伯父,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希望你們收下。」
李韻笑著點頭接下了林煥手里的東西,放下後便走在林煥的面前。「來來,過來坐。」
林煥走到落蘇的旁邊,落蘇恨恨的瞪了林煥一眼,眼里就差沒燃起火來。「賤男。」落蘇憤憤的咒罵了一聲,林煥的雙唇抿得更緊了,卻是沒有反駁一句。
「你們倆個是不是又吵架了?這年輕人的火氣難免是沖了一點,可怎麼說也是日後要過日子的人了,對對方總歸是要多寬恕一點。蘇蘇,你少任性一點兒,我看小煥的脾氣挺好的,你多收斂一點,知道嗎?」李韻語重心長的看向對面的落蘇,聲音平緩溫和,倒不像是責怪了。
落蘇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頭一扭看向李韻,腮幫子氣得鼓鼓的。「媽,你知道嗎?我什麼時候任性了,是他自己朝三暮四的還想著他的前任女友。人家剛不是來咱們家里了嗎?媽你不也看到了嗎?我們在樓下踫到她了,把我奚落了一頓不說,還差點把他的魂都勾走了。怎麼到最後倒成了我的錯的了,你還是不是我媽了,怎麼還幫著一個外人。」說著,落蘇眼里已經滾落下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模樣煞是楚楚可憐。
李韻心疼的站起身,卻補一旁的落言喝住了。「干什麼,都看看你一手嬌慣出來的好女兒。哪像什麼大家閨秀,就是一個潑婦。」
落言緊盯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落蘇,若不是林煥在場,他倒還真想要好好的教訓落蘇一頓。就為了她,他活了這大半輩子第一次那麼丟人,被一個黃毛丫頭給數落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臉都被她丟盡了。
李韻詫異的看著落言,戰戰兢兢的伸手扯了扯落言的衣服。「老落,這小煥還在這里呢,就少說兩句吧。」
「我還嫌說得不夠呢,這丟人現眼的東西。」落言氣哼哼的繼續說著。落蘇傷心極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只是不出聲的哭著,淚水卻沒有間斷過。14757075
李韻為了緩和氣氛,只得起身走向林煥。「小煥,餓了沒?伯母去給你做點吃的吧。」
林煥自是懂了李韻的意思,也順便站了起來。「伯母,我去給您打下手。」
「好好。」李韻感激的看了林煥一眼,林煥笑笑,越過落蘇跟在李韻身後走進了廚房。
落蘇哭了幾分鐘後才平穩了情緒,低著頭不說話。落言看著對面的落蘇,冷冷的丟了一句。「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落蘇抬著淚眼看了落言一眼,長長的眼睫被淚水浸濕了一簇一簇的沾在一起,只是可惜了她那一臉精致的妝容,算是花得徹底了。
雙手負于身後,落言踢著正步走進了書房。落蘇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把門關上。」
落蘇將門扭上,落言坐在皮質大椅上,雙手放在桌面上,一雙陰鷙的虎目緊緊的盯著落蘇。落蘇站在原地不動,靜等著落言繼續開口。
「你真的要堅持你的想法嗎?」落言出聲,聲音低沉暗啞,卻又透著一股子威嚴。落蘇听著抬頭看向落言,堅定的點了點頭。「我都受了這麼多的侮辱了,難道要我現在放棄這一切嗎?」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不知道嗎?你以為你爸我是誰,要是她真的什麼都不顧的去查的話,一定會查出真相的。到時別說是我了,就連你也月兌不了干系。身為規劃局里的人,擅自利用職權徇私舞弊,害得人家入獄,這是知法犯法。要不是你以死威脅,你以為我真的會那麼做嗎?」
「可現在時局不同了,人家找上門來了。憑你的個性你會制服不了她嗎?可現在呢?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被人家欺負了卻只敢回家來哭鼻子。若人家真想要查出真相,我們落家就全完了。」
落蘇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此時也管不了臉上已經弄花的妝容了。「那現在怎麼辦?連軒現在都像個瘋子一樣了。剛在樓下時,她說了她傍了一個比你還有本事的人。是不是就是說人家的職位比你還要高,權利還要大?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案子就肯定會被翻/案的。」
「爸~」落蘇不安的喊了落言一聲,落言一听嚇得身子一哆嗦。
若是在平時,落言定不會感到如此的慌亂。之前連軒的到訪和刺激讓落言氣得心緒不定,後落蘇又被連軒欺負得毫無招架之力,兩人的思緒都如同一團亂麻扯在了一起,越扯就越亂。以至少落言在听到落蘇的話說連軒傍了一個高官時,落言真的有些慌張了。
其實落言只要靜下心來想一想,就知道連軒是說謊的了。假若連軒真的傍了一個比他官還在大的人,她用得著來他家找他的麻煩,還說一些威逼利誘的話嗎?若真傍到了,只怕連軒會利用那人把事情的真相查出來,然後不動聲色的請警察來將他們一家三口帶走。
只是落言確實慌了,看著女兒狼狽的樣子,他既心疼又慌亂,以至于沒有了一點冷靜的理智。
「絕對不能讓她翻/案。這件事已經轟動整個成都了,媒體報社都在報道了。若是讓她查出事情的真相,說是我們做的,到時你那遠房不搭邊的叔叔死得冤,我們一家也吃不了兜著走了。」落言兩听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不住的上下搓著,時不時的伸出他那因吸煙而有些泛黃的舌頭來舌忝一舌忝他干裂的嘴唇,顯得慌亂而無主。
落蘇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轉動著,來回的在桌前踱步。少許,落蘇定住身子,看向落言。「爸,要不我們移民吧?只是去了國外,我們就安全了。我們現在就去辦理移民手續,你托人走走關系,相信很快就可以辦好的。到時我們就一走了之,還管他什麼翻/案不翻/案的。」
落言氣得直捶桌子,「愚蠢。」落言重重的喝斥了落蘇一聲,兩條眉毛很喜劇的擠在一起。「移民?你當政aa府的人是沒長腦子嗎?突然這麼一走了之,還不管那個連軒的查案。只怕到時我們還沒移民,人家就已經找到證據了。」zuzl。
想想落言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落蘇此時真的是六神無主了。「那可怎麼辦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查出真相,然後把我們送進監獄吧?」
落言緊抿著唇不說話,頭壓得低低的,落蘇看到落言的表情,只是著急得不行。平時里那點囂張的氣焰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哪還有一點氣勢。
在落蘇等得快要承受不了心里的恐懼要尖叫以發泄情緒時,落言終于出聲了。
「這樣,我再回規劃局看看有沒有什麼情況。你則盡快的聯系上連軒,就說你有事找他,是關于那件案子的。等你和連軒見面後,立馬告訴我你們的位置,其他的事情就由我來辦。」
落蘇迷惑的擠了擠眉,出聲問道。「爸,為什麼還要找她出來?」
「我讓你去做你就去,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現在時間緊迫,多一分鐘咱們就多一分危險。這個案子只有連軒最關心,只要處理了她,就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爸,你想怎麼做?」落蘇緊張的問。
「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會把秘密說出去。可突然一個人就死了,難保她的家人不知道些什麼。所以咱們就給她制造一點重傷,最好永遠都醒不過來,又死不了。」
落言臉上的笑容有些扭曲,眼里透著一抹嗜血和無情。
「你想制造另一起事故?」落蘇顫著聲音問。
「是。」落言簡單的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