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更正一下︰前面的一個章節有個疏忽之處︰墨菊鎮的鎮長應該是燕初十,而不是燕十一。ai愨鵡
來到月亮城,休整了五天,沈藜就在沈墨的帶領下,去了封地梧桐縣視察。這一去,可把她感動得稀里嘩啦︰大哥,對她實在太好了!
梧桐縣,果然是一個富庶的大縣,三十個墨菊鎮的面積都沒有那麼的大。皇莊跟度假山莊,也是大得驚人,而且都是良田沃土,處于繁榮便利的交通要道。
感動之余,她的心里也有點不安,覺得這份寵愛太打眼了。她只不過是大哥的妹妹,又不是兒女,也沒有為大哥的江山社稷立下過汗馬功勞,委實受之有愧啊。
母後常說,做人不能貪心,要知足常樂,也要自力更生,自強自立。更何況,單單一個皇莊的出產,也比墨菊鎮要多了十倍都不止!皇莊一年的出產,估計就夠她吃喝二十來年了,怪不得那個蕭婉兒會那麼的眼熱。為了阻止皇叔代為接收梧桐縣跟皇莊、度假山莊,蕭婉兒居然鋌而走險,不惜花大力氣去刺殺皇叔。
不行!這梧桐縣,簡直就是燙手的山芋!
回到皇宮,沈藜就去找沈曠︰「大哥,那封地藜兒不要,歸還朝廷吧!藜兒也不是愛揮霍的,有那個皇莊的出息,一輩子都吃用不盡了!」
沈曠擺手否決︰「那怎麼行?聖旨都下了,哪里還有收回的道理?放心好了,齊國如今幅員遼闊,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梧桐縣麼?你是大哥最疼愛的妹妹,給你一個縣的封地,實在不夠看!你就不要多想了,就這麼辦吧!那度假山莊,是給你小哥的,你有空的話就幫他打理一下。大哥每個季度都會派人去花梨城,那出息你可以讓那些人帶去給母後,然後讓母後給你小哥!」
「大哥,那封地藜兒不要,藜兒來之前,小哥特意反復的交代過藜兒,說那度假山莊他不要,請大哥收回。小哥說,他一個十歲的小孩,有個墨菊鎮就很滿意了!」沈藜的頭搖成了撥浪鼓,態度十分的堅決。
沈曠很是無奈,勸說了好久,她也不肯讓步。反而板起小臉,很嚴肅的對他說︰「大哥,正因為藜兒是您的妹妹,所以才要以身作則。母後說,藩王是不可取的,日後必成朝廷的一大隱患。時間長了,就會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而導致掌控不了藩王的根源,不就是封地的問題麼?
大哥啊,五大家族那麼多的功臣,沈家跟柴家的王爺、郡王就一大堆,藜兒知道有封地的並不多。而藜兒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又沒有為國為民做出過什麼貢獻,這樣都有封地,藜兒覺得很不妥!不過,如果每個王爺侯爺都給封地的話,那就更不妥了,將後患無窮!大哥啊,那封地,藜兒絕對不會要,還請大哥收回去吧!」
她的小眉頭皺得緊緊的,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把沈曠給逗樂了。小妹這麼為他著想,他的心里很是感動,也覺得很溫暖︰「藜兒,你放心好了,那些王爺跟郡王,都是沒有封地的。嗯,就連你二哥也沒有封地,只有一個皇莊,而且也沒有你的那個皇莊好。藩王的弊端,大哥心里有數呢!大哥身為帝王,願意給誰封地就給誰封地,大哥相信不會有人敢為封地的事情鬧起來!」
「什麼?只有臣妹一人有封地?!」沈藜大吃一驚,態度就更加堅決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封地藜兒就更加不能要了!大哥啊,一碗水端平很重要,否則的話,其他的人心里必然會難以平衡,時間長了難免是要生怨憤的,那樣就不好了。那麼多的親王、郡王和侯爺,只要有一半的人心里不高興了,辦差不盡心盡力了,就會影響江山社稷的穩固和繁榮富強!」
「小妹,你真的只有十歲麼?這些道理,你怎麼會知道?」沈曠滿臉的驚訝,這小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
「大哥,您也太小看藜兒了!咱們的母後,可是這天下無雙的奇女子!藜兒作為她一手帶大的女兒,這點水平都沒有,也太丟人了吧?」沈藜對著大哥撅了一下嘴,不樂意的道。
呃?沈曠傻眼了,訕訕的笑道︰「哪里會?大哥怎麼會小看藜兒?大哥一時口誤,說錯了話,別生氣啊!」
心里卻還是有點郁悶,有點疑惑,話說他在上一世十歲的時候,確實沒有這麼聰明。在這一世,如果不是佔了重生的便宜,即便有阿娘教導,也未必有這麼聰明啊!二弟沈闊十歲的時候,不就有點懵懂麼?
嘿嘿,看來,齊國又要出一個奇女子了!
沈曠對妹妹沈藜,充滿了無限的期待與好奇。
次日早朝,沈藜以福安公主的名義,上了一封折子,請求聖上收回梧桐縣的封地。折子是沈藜親筆書寫的,先是對于聖上的厚愛萬分的感恩,然後用簡明扼要的語言,說明自己還是孩童,並沒有為國家做過什麼貢獻,實在無顏擁有那麼富庶的封地。所以,她願意把封地交回朝廷,讓國庫可以多一些進項,以便累積多一些財物,加強國力。
此舉,在朝堂上引起了巨大的震撼,眾人紛紛贊嘆。沈曠順水推舟︰「福安公主高風亮節,憂國憂民,為君分憂,朕很是感動。公主的奏請,朕準了!」
沈曠心情大好,滿心的歡喜。
這個小妹妹,真是沒有白疼她,瞧她那折子,寫得多好,多煽情。听完她那折子的內容,在場的那些王爺、親王、郡王還有侯爺等,應該不好意思盤算封地的事情了吧?嗯,背地里悄悄的盤算那沒有關系,反正不敢公然覬覦並造輿*論,讓他這個做皇帝的迫于壓力,不得不一一給出封地,這樣就可以了!
在沈曠的強烈要求和強制下,沈藜也住在皇宮里。
月亮城的皇宮,在蕭婉兒被廢除之後,沈曠就徹底整理了一番。首先,將皇宮劃分為六大區域︰辦公區、皇帝起居區、妃嬪起居區、皇子起居區、公主起居區、侍衛宮女女官起居區。
從皇宮大門進去,迎面就是一條寬敞的道路,這條路正好位于皇宮的中軸線上。在中軸線的右邊,最前面就是文淵閣、太和殿、勤政殿、太醫院,也就是辦公區;接下來就是皇子起居區了、公主起居區;左邊依次是御書房、養心殿、乾清宮、御膳房、六宮(妃嬪居所)。
在中軸線上,除了一條寬敞的大道之外,道路的兩邊都是花園。道路和花園,將中軸線左邊和右邊的宮殿拉開了很大的距離。如此一來,其實就是將皇帝的妃嬪們跟皇子公主們,最大限度的分割了開來,減少了皇子公主們被妃嬪禍害的機會。
當然了,在辦公區跟皇子起居區之間,也相隔了一條橫向的寬敞的大道以及御花園。
沈藜的寢宮,就被安排在了公主起居區。如今,整個皇宮也就她一個公主,連個皇子都沒有。在中軸線右邊,辦公區後面,橫向的大道和御花園過去,皇子起居區的五處宮殿,都是空置的。再過去的公主起居區,也有五處宮殿,也只有墨蘭軒住了沈藜。
沈藜上折子,請求陛下收回封地的第二天朝會上,沈曠又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下了一道旨意︰「福安公主蕙質蘭心,善良聰慧,開朗上進,富有管理才干。早前在墨菊鎮的時候,忠勇王府跟福安公主府,乃至整個封地的財務,都是她一手抓的。而且,管理得井井有條,朕任命福安公主沈藜為皇宮總管事,統領皇宮的財政大權跟後宮各項事務!」
啊?把皇宮大權,交給一個只有十歲的公主?
就有大臣當即表示反對︰「啟稟陛下,這不太妥當吧?古往今來,也沒有公主管理後宮的先例,一般都是由皇後來管理。中宮空置的話,就由皇貴妃或者其他妃子管理,如今皇宮最高位份的是德嬪,當由德嬪娘娘來統領後宮。」
沈曠的目光落在此人的身上,定定的看了許久。此人,正是新上任的禮部尚書萬有禮,來自德嬪的家鄉。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的妻子跟德嬪近來走得有點近,兩人似乎很投緣的樣子。
又有一老臣出列︰「啟稟陛下,萬尚書所說,臣附議!微臣再補充一點,皇宮大總管所管轄的範圍,還涉及到文淵閣、太和殿跟勤政殿的事務。千百年來,女子被禁止干政,所以讓福安公主出任皇宮大總管,實在不妥,非常不妥,萬萬不可!」
沈曠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你們說的這些,根本就不是個問題!齊國,是嶄新的國家,齊國的許多律法規章,都是新穎的,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先進規範!先例?什麼是先例?先例,就一定是好的麼?過去沒有過的事情,日後就不能有麼?按你這樣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遠古事情,我們的祖宗好些東西都不會,甚至連最平常的草藥都不認識,也不知道種植小麥和稻子......」
對于朝臣的反對,沈曠早有心理準備,連怎樣應對怎樣反駁各種問題,他都早就打好了月復稿。此時此刻,他引經據典,談古論今,滔滔不絕,把一眾老古板駁斥得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關于遠古時期人類的生活狀況,還是母親杏兒給他普及的,母親把她所知道的人類的發展歷史,非常詳細的跟他簡述過。什麼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一直到火箭飛船的時代,這些對于他來說,就跟夢境一般,為他打開了一扇窗,讓他看到了遠古的過去,還有遙遠的未來生活,給了他太多不可思議的人生啟迪。
至于女子是否能夠干政,他這樣說︰「諸位,女子不能干政,早已成為了過去!如今在月亮城,參與到政事的女子多了去,而且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一點也不比男兒差!相反,有少女官員的政績,比男官員還要出彩呢!」
接下來,又是一番旁征博引,講事實擺道理,把那些反對者駁斥得垂頭喪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曠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茶,非常解氣的用以下的話做結束語︰「朕跟大家講的這些東西,好些個都是沈氏家族的先祖給朕托夢的,在夢中沈家的老祖宗告訴朕這一切。老祖宗說,他如今已經位列仙班,會在天上看著齊國發展壯大,並鼓勵朕要勇于創新和改*革,勤儉節約,為廣大老百姓謀取最大的福利!」
這一番說得擲地有聲,震耳發聵,落在眾人的耳中,烙印在大家的心里。
老祖宗啊,位列仙班的神仙啊?
眾人面面相覷,震驚、驚喜、興奮、不可思議、喜悅、半信半疑,各種表情不一而足。只不過,說這話的人可是陛下,就算某些人心存疑惑,可是誰又敢表露呢?
更何況,絕大部分的人,都是相信的。
神仙的話,老祖宗的話,那是得听喲!罷了,反正福安公主是太後娘娘一手教出來的,必定也是個好的。
最關鍵的是,太後娘娘不任人唯親,對犯錯的宗室子弟也絕不姑息。相信如果福安公主日後不靠譜的話,太後娘娘一定會插手的,暫且就相信那小公主一次,也當時給陛下一個面子吧!
一念及此,御史大夫東方飛鴻就嘆了口氣,眉頭舒展,臉上有了隱隱的笑意,第一個出班應和︰「陛下英明,臣謹遵陛下諭令!」
東方飛鴻,三十五歲,正是沈曠前世的外租東方家族的家主。同時,也是齊國建國之後的第一任狀元郎。十年前,年方二十五的東方飛鴻,跨馬游街的當日,可謂是意氣風發,英姿颯爽,引萬千女子心潮澎湃,芳心暗許。
齊國的御史大夫,正三品官職,負責監察百官,執掌百官奏事,管理國家重要圖冊、典籍,代朝廷起草詔命文書,下達皇帝詔令等。
三年前,東方飛鴻因為清正廉明,政績出色,堪為百官表率,從正五品的翰林學士,一躍升為正三品御史大夫
在這里,有必要說明一下,在廢除皇後蕭婉兒的同時,沈曠接受父親和母親的建議,對齊國的官員體系進行了一次大的變*革︰砍掉了三公,實行「十卿制」的官員體系。十卿,指的是六部尚書、都察院都御史、通政司通政使、大理寺卿、御史大夫。
都察院,主掌監察、彈劾以及建議,是監察制度的主要實施者。跟御史大夫的職責之一「負責監察百官」,在職責上有重復之處,有互相監督、互相牽制的作用。
沈藜的表現,令世人萬分的驚訝。
她竟然面不改色的,接下了諭令,當即走馬上任。
其實,在花梨城的時候,她還未滿七歲,母後就帶著她處理皇宮的日常事務。八歲那年,她就擔任了皇宮的賬房,成了齊國最小的賬房先生。她和小哥沈暉,都是打從五歲開始就分別跟著碧果和翠羽修習武功,甚至還輕裝簡行的在外面游歷過一年,可吃了不少苦頭。
要不,你以為,她跟沈暉只有十歲,太後娘娘憑什麼就放心把他們「趕出」皇宮?太後娘娘是誰?那可是天下人都贊嘆不已的奇女子,怎麼可能做出不靠譜的糊涂事?
事實證明,沈藜在墨菊鎮呆了幾個月,人一下就成長許多。辦事更老練,遇事更沉穩,心智更堅強。個性,也多了幾分果敢,變得更加的自信、更加的開朗了!
接下月亮城皇宮大總管的職務,沈藜表現得很雲淡風輕,既沒有大驚失色,也沒有欣喜若狂。就仿佛被選為學堂里的小組長一樣,從容淡定,沉穩干練。
首先,她從內務府總管上官誠的手中,接過了好幾十箱厚厚的賬冊。這是自打齊國成立以來,皇宮所有的賬冊,一共有好幾百本。
內務府是管理宮廷事務的機構,凡是皇室的衣食住行等各種事務,都由內務府承辦。主要機構有廣儲司、會計司、營造司,分別主管皇室財務、儲備、警衛扈從、禮儀、皇莊租稅、工程等事務。另外,還有上駟院,管理御用馬匹︰武備院,負責制造和收儲傘蓋、鞍甲、刀槍箭矢等物;園林辦負責皇宮各處園林的管理、修繕。
沈藜擔任皇宮大總管,接手了會計司的一切工作,包括原本應該由皇後負責的後宮事務,也就是主持後宮的供膳諸事,管理皇帝的妃嬪,以及皇子公主們。
換言之,其實就是後宮管家婆!
上官誠對于交出一部分權力,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松了一口氣。手中的權力多了,也就意味著責任多了,尤其是關系到財務的問題,著實讓他有點難以承受。
這宮里的人,哪一個是好得罪的?就連一個小小的侍衛,還有那幾個還沒有名分的秀女,也一點也不好得罪,也不能得罪。
福安公主能夠接手會計司,上官誠真心的覺得,今晚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只是,小公主年方十歲半,她能勝任麼?那些自以為很了不起的,「皇帝的女人」,她們能听小公主的話麼?
憨厚的上官誠,不禁有點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