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膽也連忙來拉沈翰,兩人一左一右的拽著他,強行把他給拉著了。沈翰是個在沙場上拼殺了幾十年的將軍,輕易不發怒,一發怒,難免會做出什麼不計後果的事情來。若對方是那些地痞流氓也就罷了,偏偏對方是翡翠郡主,一拳打下去,心頭倒是爽快了,可是將會帶了無盡的麻煩。
如今,晉王聖眷正濃,而鎮國公卻被聖上給冷落了,手中的軍權也被強行奪去了一半。可想而知,如果鎮國公此時當街打了翡翠郡主的府啊,會有什麼後果?翡翠郡主,再怎麼說,也是皇家的人!皇家人的臉面,是不能打的,尤其是此時的鎮國公,萬萬不能打!
柴勇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是來了京城一年了,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店鋪和香滿樓,都被砸了,他的心里比誰都要心疼,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只有咬緊牙關,拉著盛怒中的鎮國公去了後院,淚水一直在眼中打轉。
沈捷飛鴿傳書,在柴榮上任之前,就將這一驚天消息,及時的告知了杏兒,以及賀掌櫃的。希望他們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免得被小人打個措手不及。
柔嘉皇太後憑欄而坐,想起失蹤了將近二十年的女兒瑞德公主,不禁淚如泉涌。
柴榮沒有搭理自己的四弟,輕輕一揮手,幾個牛高馬大的手下,就將柴老四一家給拉到了一邊,分出一條路來。柴天佑連忙上前,哭著行禮︰「父親大人回來了,孩兒拜見父親大人!」
靠山屯的鄉親們,好不容易過上了稍微好一點的日子,可經不起折騰啊!想一想這一年多以來,杏兒為鄉親們做的善事,那可是數也數不清啊!修路、架橋、修建學堂、創建護村隊、低價賣給鄉親們優良的稻種,還有看到誰家遇到天災人禍的事情,都會伸出援手,能幫的就幫一下。
圍觀的鄰居們,不禁咂舌,嘆為觀止。
里正和族長,以及幾個村老,都不禁膽戰心驚。幾人聚集在了里正的家里,對著無語,沉默了好久,里正「吧嗒吧嗒」的接連抽了好幾口煙,這才嘆了口氣︰「幸好,咱們當初听了杏兒的勸告,沒有將他給除族,也沒有對他的家人落井下石。否則的話,以他那睚眥必報的個性,今日咱們靠山屯的人,十有八*九都會沒有活路!」
其中的一個村老深深的嘆道︰「走吧,去找老實兄弟(就是杏兒的爺爺),讓他去勸說一下柴榮,希望柴榮不要過于為難杏兒。
柴榮耀武揚威的,回到了柴家大院,柴老四很狗*腿的迎了上去︰「哎呦,大哥啊,你終于回來了!四弟可想死你了,想你想得都吃不下飯了!你這次風風光光的回來,那可是咱們柴家的榮耀,弟弟以你為榮!」
通政司的長官為「通政使」,掌內外章奏和臣民密封申訴之件,而通政司參議佐通政使,受理四方章奏。其權利地位,不容小覷!賈忠良將牛耕田安置在這個位置,是別有用心,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是,偏偏安俊逸,卻居然渾然不覺,將很大一部分的心思和精力,都浪費在了監視和打壓沈家夫子之中了!
沈捷和沈翰失勢,賈忠良得勢,牛耕田起復,由此柴珠兒和柴榮「雞犬」,也就跟著「升天了」!柴珠兒憑借著自己的媚功,一躍成為了牛耕田的平妻,而柴榮,正是籬縣的最高長官︰正七品的縣令大老爺!
「哦?只是一個十一歲的丑丫頭麼?」許悠揚深邃的眼里光華瀲灩,掠過幾分深沉,「恐怕,不僅僅如此吧?能讓安瀾國的定國侯赴湯蹈火的女子,定然是這世上罕有之人,必定有極其過人之處!」
柴榮「衣錦還鄉」,對付杏兒的第一個回合,就落敗了。可笑的是,落敗了他也渾然不知,還在那里洋洋得意,暗自偷著樂。那震耳欲聾的鼓樂聲,把他自己的耳朵都快要給吵聾了,也似乎沒意識到。將那地易。
一家人就帶著果品點心,一路說笑著,去了竹樓那里。竹樓遠離陶然居的入口,中間隔了三十來畝地,那震天響的鼓樂聲傳到竹樓這邊的時候,已經幾不可聞了。
一年多以前,牛耕田被沈捷從巡撫的位置上拉了下來,沈捷和鎮國公「失勢」之後,賈忠良就疏通關系,讓牛耕田成功起復,坐上了正五品通政司參議的位置。通政司參議雖然只有正五品,跟從二品的巡撫似乎差了一大截,不過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職位。
當天,安俊逸就派出了大量人手,去尋找瑞德公主的下落。只是,他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右相賈忠良,而賈忠良又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新上任的通政司參議牛耕田。而這個牛耕田,正是柴珠兒的「夫君」,就是上一任歷城的巡撫!
「妾身拜見老爺!」劉氏也連忙上前一步,盈盈一福,學著那官家夫人的樣子,向柴榮行禮問候。
柴榮非常得意的一揮手︰「起來吧!不要難過,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一家了!」話語中,透著濃濃的寒意,听得柴老四心頭一滯,心虛的低下了頭。zVXC。
劉氏就毫不客氣的嘲諷道︰「哎呦喂,我說老四家的,你可真不一般的!那臉皮厚得,都快趕上那城牆了!就在昨天,你還罵珠兒的爹是禍害精和災星,這一轉眼就變成大福星大救星了?」
「這話說的是,走吧!現在就去!」大家都站了起來,唉聲嘆氣的往柴亮家走去,里正的婆娘則奉命去找姜氏,希望可以多一點助力。
自打登基以來,他在私底下,就叫自己的親生母親為「娘親」。母妃皇太後,只是一個官方的稱呼,不是萬不得已,這個稱呼他是絕口不提的。在他的心里,那個表面上扶持他,背地里卻處處要挾打壓他的柔善太後,他根本就沒有視為「母親」。
「娘親,不要太傷心了,大姐或許還活著。或許正在某個地方,好好的活著,兒臣這就加派力量,哪怕是將整個歷城府挖地三尺,也要打探出大姐的下落!」
接下來的日子,柴榮也輸得很慘,接連敗北,挖了無數的坑,想要挫挫杏兒的銳氣,沒想到反而把自己給活*埋了!
清明節的前一天,柴榮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上百個隨從,趾高氣揚的回到了靠山屯。回來的時候,還故意多走了好幾里路,從陶然居穿過。鼓樂喧天,一陣響過一陣,震耳欲聾,經久不息,有意的想要炫耀,並制造噪音,讓陶然居的人難受。
「是啊,確實如此,幸好咱們當時沒有意氣用事,否則的話,咱們就有的罪受了!尤其是杏兒一家,肯定要受大罪的!」族長滿臉的憂愁,他是柴氏家族的族長,對于柴榮的「衣錦還鄉」,有著最最深切的痛恨和擔憂。
錢氏反應過來,連忙屁顛屁顛的笑著大聲應道︰「哎!知道了,我這就去挑一只大肥雞,一只大肥鵝!」
沒有人注意到,在對面茶樓的雅間里,有一雙銳利的眼楮正注視著這一切。那是一個錦衣華服、絕代風華的男子,他低聲吩咐手下︰「去查一查,那個叫柴杏兒的,到底是誰?」聲音低沉,語氣淡淡,卻透著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勢,王者氣勢無法掩飾,仿若天成。
「好 ,今天咱們一家人,就都去放松放松,一起打撲克去!」柴五娘听杏兒這麼一說,臉上就有了一點笑容,心情也明朗了一點。
柴榮被妻子兒女擁進了自家的廳堂,一家人聚集在一起,紛紛控訴杏兒的罪過。一條條毒計,從那幾張嘴里流出,屋頂上的東方朗月听得心驚肉跳,滿懷的怒火。
柴老四急得冷汗直流,情急之下,突然腦子一轉,立刻就有了主意,當即用力踢了錢氏一腳,大聲呵斥道︰「大哥回來了,你這個又懶又饞的婆娘,還站在這里干啥?還不趕緊的給我殺雞殺鵝去,等著挨揍啊?」
杏兒是個好孩子,可不能讓柴榮那混賬給禍害了!靠山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啊,那可是靠山屯的福氣,可千萬別毀在那畜生的手中!
而且啊,牛耕田是正五品的官員,卻享受著從三品的待遇。換言之,就是以從三品的身份,任職正五品的職位。牛耕田是賈忠良的親戚,又是最忠實的狗*腿子,自然不會虧待他。如果不是正三品以上的官職,必須得經過聖上同意的話,這牛耕田必然會官復原職。
皇宮,永福宮。
「二小姐,柴榮一家對你的仇恨,簡直就入骨了!他們一家商議了好多毒計,每一條毒計,都是要把你給置于死地呢!」東方朗月見偵查到的情報,一一向杏兒稟報。
「柴杏兒,你這個小娘養的賤*人!有本事,就來京城,別躲在那臭烘烘的鄉下地方!」翡翠郡主氣得跳腳,口不擇言的大罵了起來,很有潑婦罵街的風範。可惜了那如花美貌,因為盛怒,而變得有點扭曲。
「拜見父親大人!」柴天賜和柴璐兒有樣學樣,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行禮問安。
安俊逸走了過來,將母親這樣,不用問就知道,母親這一定又是在思念大姐了。想起那個對他愛護有加,用生命去保護他的大姐,他的心里也一陣陣尖銳的刺痛。
「哇 ,打撲克去咯!」梨兒歡呼雀躍,比誰都要高興,都要期待。要知道,阿娘都好久好久,沒有跟她打過撲克了,每天就知道嫁妝,說是給大姐準備的。
田園食品和香滿樓的人,都把翡翠郡主和她的人,當成了空氣。掌櫃的招呼著伙計們,打掃衛生,修補門窗,多余的目光都沒有給翡翠郡主。
「哼!小人得志!」杏兒毫不在意的冷哼一聲,使勁的一揮手,很有氣勢的道︰「走,咱們去竹樓喝茶打撲克去,讓那小人盡情的表演。我倒要看看,這麼使勁的折騰,到底誰的耳朵會受罪?!」
沒錯,現如今,在靠山屯絕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柴榮就是一個畜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是,公子!」手下應聲而去,片刻之後,就將有關杏兒的資料,詳細的呈報了上來。
她柴杏兒是誰?她就是一棵生命力極強的小草,無論環境多麼的惡劣,她都可以生生不息!當初,她和家人在冰天雪地的寒冬,就那樣被趕出柴家大院,不也沒有餓死,沒有凍死麼?不但如此,還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就依靠自己的力量,創建了陶然居!
錢氏和她的兒女們,也一哄而上,將柴榮團團給圍住了,嘴里「巴拉巴拉」的,說著討好獻媚的話兒。直听得劉氏和柴天佑幾個,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對錢氏的厚顏無恥又驚詫又憤恨。
糟糕了!這段日子,他似乎做了不少小動作。時不時的,要佔一下大房的便宜,錢氏更是三天兩頭的,跟劉氏吵一架。四房和大房,都幾乎反目成仇了!這下咋辦好呢?
柴榮「騷擾」完陶然居,見里面的人連頭都不敢露,還以為杏兒怕他了。頓時,一顆狂傲的心就徹底的沸騰了︰哈哈!靠山屯,我柴榮回來了!從現在開始,我又是這方水土的霸主!
這一家子,儼然一副當官人家的做派,偏偏又只學了五分樣子,給人一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搞笑感覺。隱藏在大榕樹上的東方朗月見了,不禁暗自撇嘴,滿臉的不屑。
不但如此,柴榮如今已經是同進士的身份。有傳言說,這同進士的身份,是走了歪門邪道得來的。不過,不管咋樣,人家如今是朝廷正式任命的七品縣令,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小山城,有著生殺予奪的絕對權力!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听了他的話,杏兒的眼里驀然閃過一絲陰冷,目光凌厲冰冷,一雙美麗的杏眼里寒意襲人,鋒芒閃耀,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