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到翡翠郡主眼中那無法掩飾的嫉恨,杏兒在心里狠狠的鄙視了她一番,同時也為沈捷覺得非常的不值!杏兒不得不懷疑,當初翡翠郡主賴著沈捷不放,多半是因為面子上抹不開的原因。舒駑襻愛情的成分,應該沒有濃烈到不嫁沈捷,就會活不下去的的地步!
杏兒撇了撇嘴,在心里結結實實的蔑視著翡翠郡主︰可惡、可恨、可悲又可嘆的女子!然而,卻沒有半點覺悟,居然還得囂張至此!
接觸到杏兒眼中那赤*果*果的輕蔑,翡翠郡主再也顧得要在逍遙侯的面前保持什麼淑女形象了,右手高高的揚起,就要給杏兒一鞭子。
「住手!你信不信,只要你這鞭子落下去,本侯爺就一刀砍斷你的右手?!」許悠然將內力凝于掌心,一股罡風強勢的壓住了翡翠郡主的鞭子,目光狠辣,就跟刀子一般,一下一下的砍向她。清冷的眸光瞬間染上了一層千年的寒冰,全身籠罩著森冷凌厲的殺氣。
白梅大驚失色,忍不住「啊!」的尖叫了一聲。許悠然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她就嚇得魂不附體,連忙低垂了眼簾,盯著自己的腳尖,再也不敢抬頭。
翡翠郡主雙拳緊握,緊咬著牙關,陰森森的瞪著杏兒,冷凝的眼中閃過殺氣。女乃嬤嬤見勢不妙,連忙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擺,示意她冷靜。
不料,竟然被她使勁一推,將滿月復的怨恨發泄在了女乃嬤嬤的身上︰「狗奴才,本郡主也是你一個下賤之人,可以拉拉扯扯的麼?!」
聲音甚是凌厲,推的力道非常的重,肥胖的女乃嬤嬤就被狠狠的摔了個墩,疼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可是她卻不敢有絲毫的埋怨,飛快的爬了起來,低眉順眼的站在了主子的身後。
杏兒挑眉一笑,眼里閃過譏諷。一個對自己的女乃嬤嬤,也可以如此惡毒的女人,將來必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不用她來對付翡翠郡主,相信總有那麼一天,老天爺和她身邊的小鬼們都會收拾她的!
對上杏兒那嘲諷的目光,翡翠郡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心底那蓬勃的怒意了,她順手就從桌上抄起一個茶盞,使勁的摔落在地上。「砰」地一聲,瓷片落地的聲音,異常的清脆響亮。
杏兒和許悠然相視一笑,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許悠然正要開口呵斥,燕無影已經旋風一般沖了進來。見了此情此景,如刀子一般冷寒的目光掃過翡翠郡主和白梅,天下第一劍客的那種凌厲的氣勢彰顯無遺。
翡翠郡主心里一跳,覺得有一股寒意上涌,可是卻不肯屈服,依然高高的仰著頭,一副「我不怕你,我誰也不怕」的樣子。
白梅卻是嚇得不輕,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心里又驚又怕,不由得對今天來香滿樓搗亂鬧事的行為,很是後悔——今天,大概是不宜出門啊!這幾天,也來這里鬧過幾次,一般都只有杏兒在,最多還有個什麼「大師兄」在。可是,今天不但多了個逍遙侯,連那「師傅」也來了!
李公公隨後也走了進來,手中的佛塵輕輕一揚,尖聲喊道︰「聖旨到,安然縣主接旨!」
杏兒一驚,連忙飛快的看了燕無影一眼,見師傅對她微笑點頭,這才從容不迫的跪下。其余各人,也跟著跪在了地上,恭迎聖旨。
「奉天承運,安然縣主被冊封為安然郡主,授予正三品的品級,欽此!」李公公念了一大段話,翡翠郡主听得最清楚的,就是這最後的一句話了。
「憑啥?她一個鄉下來的丑丫頭,憑啥還要高本郡主一個級別?!」李公公的話音一落,翡翠郡主就一蹦三尺,大聲的抗議道。111bk。
李公公眸光一冷,厲聲喝道︰「翡翠郡主,這是陛下的旨意,莫非你想要抗旨不尊麼?!」說著,聲音陡然又提高了幾度,聲如洪鐘︰「翡翠郡主听旨,陛下口諭!」
「翡翠听旨,萬歲萬歲萬萬歲!」翡翠郡主嚇了一大跳,連忙又跪倒在了地上,心里惴惴不安。剛才,李公公看她的目光,甚是冰冷,沒有半點溫度。莫非,聖上的旨意,是要敲打她麼?!
正胡思亂想之際,耳畔已經傳來了李公公那帶著嘲諷的聲音︰「聖上口諭,著翡翠郡主不得靠近香滿樓跟田園食品商行半步,也不得指使下人或者他人行騷擾陷害之事,否則絕不輕饒!欽此!」
聖旨宣讀完畢,翡翠郡主頓時呆若木雞。
李公公極其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聲喝道︰「大膽,還不趕緊領旨謝恩?!」這道口諭,是燕無影特地跟皇上討要的,李公公或者燕無影在遇到翡翠郡主「發瘋」的時候,隨時可以宣讀聖上的這道口諭。
翡翠郡主猛然醒過神來,顫抖著聲音︰「翡翠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她這是因為過于怨恨,過于震驚,聲音里這才帶了顫音的,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害怕。
她的父王,可是堂堂的晉王殿下,她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點點事情,就會嚇得發抖呢?!柴杏兒,你這個賤*貨,別以為有個破師傅護著,聖上就會一直維護你?做夢去吧!要不了多久,你那郡主的身份也好,香滿樓大東家的身份也罷,都將統統沒有!
翡翠郡主咬牙切齒,心里有一條毒蛇在翻騰,眼楮赫然變得血紅。離開香滿樓之際,她轉身瞪了杏兒一眼,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直直的飛向杏兒。
一旁的白梅見了,也不禁直打寒顫,臉色青白交加。雙腿也微微顫抖,如果不是丫鬟扶著,她恐怕都邁不開步了!
這樣的翡翠郡主,可怕極了!
*****
紅牆琉璃瓦,亭台樓閣,石橋水榭。
艷陽高照,初夏風兒輕輕吹過水面,帶來一陣清涼的感覺。正是一年之中,那最好的時節,不冷不熱,庭院里有花也有果。
白梅在兩個貼身丫鬟的陪伴下,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長廊中,這里花木茂盛,清幽安靜。往日里,她總愛往這里跑,一呆就是一個時辰以上。
丫鬟銀鉤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她揮揮手︰「這附近的風景不錯,也沒有什麼人會來,你們都去轉轉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銀鉤點點頭,就跟另外一個丫鬟畫眉一起轉過一叢芭蕉,往附近的一個向陽的小山坡走去。那里有花有果有草地,有大片的樹蔭,是個休息聊天的好去處,往日里陪白梅來這里,白梅想要獨處的時候,兩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這小山坡歇息聊天的。
白梅倚靠在長廊的欄桿上,想起昨日在香滿樓的事情,想到翡翠郡主的狠辣,逍遙侯的凌厲強勢,以及聖上對她的維護,還有沈捷對她的痴情,心里就哇涼哇涼的。又想想沈捷這一去邊關,據說沒有兩三年,是回不來的(她還不知道,沈捷其實打定了主意,五年後才回來)。
想到自己獨守空閨,白白的頂著一個貴妾的身份,時不時的還要被高貴的正妻給欺負羞辱一下,這也就是罷了,還有一個時常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太。那老太太見天的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似乎她怎麼做,那老太太都對她沒有半分滿意的地方。
嗚嗚嗚這日子可沒法過了!
正低頭垂淚之際,突然有人從後面抱緊了她,柔和溫馨的低語貼著耳垂落入她耳中︰「親親表妹,有什麼傷心難過的事情,跟表哥說,表哥忙你解決!」
白梅不禁渾身一震。听聲音,她就知道,這人正是沈捷的二叔的大兒子沈建,比沈捷還要小一歲,是科舉出身的舉人老爺,如今在禮部任從七品的小官。雖然只是個小官,但是此人倒也算個外表俊朗的翩翩男兒,也很少斗雞遛狗,只有一妻一妾,在白梅的印象中是個很不錯的好男人。
在過往的歲月里,每當老太太為難羞辱白梅的時候,沈建只要看到了,往往都會出言維護,不著痕跡的將老太太的怒火平息。有一次,她被罰跪祠堂,喝令三天不得吃飯,沈建還偷偷的送去美味可口的飯菜。並且,他還用重金買通看守祠堂的婆子,帶了銀鉤進祠堂陪伴她度過那漆黑可怕的夜晚。
細數下來,這三個多月之中,沈建出手幫了她十幾次了。一路走來,她對這個俊朗儒雅的男人,產生了一種相當微妙的心理。夜深人靜,輾轉反側的時候,她有時會想︰要是沈建是自己的相公,那該有多好啊!這麼好的男人,其實比連個面都見不上的沈捷,要好太多了!
獨守空房,守活寡的日子,可真是不好過啊!而且,最可怕的是,這日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希望可言?沈捷出征回來之後,什麼時候跟她圓房?還會有圓房的那一天麼?!
這些紛亂的念頭,在她的心里扎根,困擾著她的心。因為如此,對于沈建其人,她就更多了一分好感和莫名的期盼。如今,被這個人抱在懷里,她竟然忘記了要掙扎,忘記了這是不應該的。
「梅梅,我的小心肝!」見她沒有掙扎,沒有抗拒,沈建頓時心花怒放,一把就將她抱坐在了膝蓋上,灼熱的唇瓣火熱的壓了下去。
在暈暈乎乎之中,白梅的牙關被快速的撬開,兩人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纏綿的親吻。她胸前的柔軟,也在不知不覺之中,被溫熱的大手給握住,輕揉慢捏,讓她的身子一陣陣的酥麻,很快就癱軟在了沈建的懷里。
只是,當沈建想要再進一步的時候,銀鉤和畫眉的說話聲由遠及近。白梅猛然驚醒過來,用力推開了沈建,飛快的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就跑出了長廊。
不行!這怎麼可以?!沈建,可是沈捷的堂弟,也是沈夫人死對頭沈老太太的孫子。她作為沈夫人疼愛維護的外甥女兼兒媳婦(雖然只是個貴妾,但是白梅是沈夫人唯一認可的兒媳婦,翡翠郡主在沈夫人的眼里,其實啥也不是,就是個不能得罪的活祖宗),怎麼可以跟沈建不清不楚?這日後傳出去了,或者清白沒了的話,她跟沈捷之間就真的沒有一點指望了!這也就罷了,搞不好,還得被浸豬籠呢!
白梅一路狂奔,來到一片比人還高的映山紅花叢中,躲在里面小聲的哭泣。淚水滾滾而下,將內心的恥辱悲傷,盡情的發泄了出來。哭完,就去了一旁的溪流里,就著清涼的溪流,洗去滿臉的淚痕。收拾好心情,這才抄了一條小路,往自己住的梅苑走去。
捉捉捉法著。沈建躲在樹叢後面,冷眼看著銀鉤、畫眉驚慌失措,大聲的呼喊尋找自己的主子白梅。他在心里狠狠的道︰「白梅,總有一天,本少爺會將你弄到手的!沈捷的財寶也好,女人也好,本少爺一樣都不會放過!」
他那陰沉的眼眸里,閃過餓狼一般的綠光,貪婪、狠辣、冰冷,有一種勢在必得的氣勢和光芒。想起白梅那還沒有被開墾過的身子,還有那豐滿女敕滑的豐盈,他的心就一陣癢癢的,一心想著哪一天要好好的啃咬一番過過癮。
白梅走在回梅苑的路上,莫名的,就猛然打了一個冷顫。一股徹骨的寒意,爬了滿身,嚇得她心尖都顫抖了。下意識的,就將往日里怎麼看就怎麼覺得順眼的好男人沈建,跟「餓狼」這兩個字眼扯上了關系。
是啊,這人或許真的是一只披著羊皮的餓狼,也說不定呢!在過去的日子里,她那是被老太太給折騰得狠了,只要有人伸出援手,就下意識的以為,那人就是救星,就是大好人!
她怎麼就忘了,沈夫人跟老太太的兒孫們,都是站在對立面的?大房(也就是指沈翰這一房,沈翰是長子)的財產,二房、三房早就視為了他們的囊中物,早就想要奪取了!多年以來,沈捷跟沈建等堂兄弟,也壓根就不親近。成年以後,更是幾乎沒有來往。
沈建親近她,明擺著就是想要禍害大房,哪里就真的對她有什麼真情實意?!利用完了,禍害完了,必然是將她一腳踢開!甭說給她一個貴妾的位置了,恐怕連賤妾的位置,也都沒有她什麼事情。最可能的下場,就是浸豬籠,或者給她三尺白綾自己吊死!
一念及此,白梅不禁渾身發抖,不由得就加快了腳步,飛奔進了梅苑。迎上前來的女乃嬤嬤,被她撞得連退了好幾步,見她滿臉驚恐、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將她扶進了臥室。
「小姐,您怎麼啦?」女乃嬤嬤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關切的問道。
白梅將熱茶一飲而盡,這才稍微平息了一點,無力的擺擺手︰「嬤嬤你親自帶兩個信得過的婆子去丁香園那邊的長廊附近,把銀鉤跟畫眉找回來,我剛才在那里踫到沈建跟一個男子,就嚇得從小路上回來,跟她們走散了!記住,這事不要聲張,悄悄的把她們找回來就是了!」
「知道了,小姐請放心!」女乃嬤嬤連忙沉聲應道,臉色一下就變得非常凝重,嚴厲的吩咐大丫鬟花鈿跟水粉照顧好小姐,就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出了門。
女乃嬤嬤跟在白梅身邊十多年了,自打她出生的第一天就一直跟她在一起,跟她很是默契。她今天失魂落魄的獨自回來,又提到沈建,女乃嬤嬤一下就明白了︰十有八*九,小姐是被那個表面良善正直,實際上卻齷*齪不堪的少爺給嚇到了,說不定還被他給佔了很大的便宜!
不行!這怎麼行呢?!
女乃嬤嬤雖然對沈捷不理睬自家小姐,怨氣沖天,憤怒不已。但是,她還是很看好沈捷,她相信假以時日,自家小姐終會獲得沈捷的歡心的。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沈捷那人對自己的親人,從來就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也不是個心腸狠辣之人。
小姐白梅,跟他一起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感情非常的不錯。從小到大,他對白梅就一直很疼愛,很謙讓,比大少爺(白梅的哥哥)對白梅,還要好一些。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沈捷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疼愛了十幾年的表妹,一輩子獨守空房,連個可以傍身的兒女都沒有!
遠在幾千里之外的沈捷,並不知道自己被人這樣給算計著,冷不丁接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轉眼,十天又過去了。
田園食品、香滿樓在京城,各開了兩個分店,正在緊急的裝修之中。「杏花村」已經完工了,新婚的柴梅兒也帶著崔潮生、來福、來財和來安,來到了京城。
崔潮生被委任為城南新開的田園食品的掌櫃,在新店鋪開業之前,先在田園食品京城總店(就是柴梅兒擔任掌櫃的那個店鋪)實習一個月。來財充當崔潮生的助手,來喜在香滿樓做跑堂,先歷練一段時間,如果還不不錯的話,再升為小管事。
來福去了杏花村,擔任杏花村的大管事。15019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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