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已經寫了折子,讓人連夜送往皇宮,請皇帝舅舅聖裁。堂堂的公主,居然在發簪上淬毒,公然在喜宴上刺殺郡主。雖然沒有成功,但是,逍遙侯卻因為救郡主而身中劇毒,如果杏兒沒有及時的拿出九轉丹來,逍遙侯此時此刻,早就已經生命垂危了!
第一宴會大廳,因為發生了刺殺事件,許侯爺更因此而身中劇毒。大家的心情都有點不安,杏兒果斷下達了指令︰「開啟第二宴會廳,立刻重新做飯菜,務必讓大家吃好喝好,盡興而歸!」
淺月連忙將她的指令,快速的傳達給了廚房,還有杏花村的所有員工。並且,她還親自帶著人,下菜地里采摘青菜瓜果。許夫人、泰夫人主動吩咐自己的丫鬟婆子小廝侍衛,幫忙擇菜洗菜什麼的。
實際上,沈捷名下產業的收益,至少有十幾萬兩。父子倆都很默契的,一致沒有跟沈夫人說實話,生怕她拽得不得了。她之人有點什麼事情,就愛到處去顯擺,平日里花錢也沒有什麼節制胡,不把錢當回事。
場景,異常的熱鬧。
第二宴會廳,在一望無際的荷塘之中。
中毒事件帶給大家的不安和抑郁,頓時一掃而光。一度低沉壓抑的氣氛,又開始熱烈並歡快了起來。
心情好了,心底的煩躁也就會去了。
沈捷掙的錢,那是準備派大用場的,那是要為整個沈家留後路的。而且,如今的沈家,最好保持低調一點,不能讓世人跟聖上覺得,沈家有多麼多麼的有錢有勢,那樣是會招來禍端的。
沈翰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揶揄了一句︰「哼!當時,杏兒要在杏花村為菱兒辦婚宴,你可說了不少的怪話哦!」
而平日里,他和杏兒給母親買衣服布料首飾什麼的,那銀錢是不計算在這兩千兩銀子之內的。鎮國公府的家用,他也給了大半,比如下人們的月錢、下人們一年四季的衣服錢、房屋修繕費用的費用,就是沈捷出的。
剝奪公主封號,以及賜婚的旨意,同時下達到了公主府。安舞蝶哭得聲嘶力竭,歇斯底里,嬉笑怒罵,當著李公公的面,就把杏兒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到了。
「柴杏兒,本公主這一輩子,跟你沒完!你我之間,不死不休!總有一天,本公主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跪倒在本公主的面前,求本公主饒你一命!」
杏兒一愣,連忙四下里看看,但見淺月跟幾個小丫鬟都不禁低頭偷笑,不遠處的杏樹下的兩個侍衛,視線看向荷塘那邊,一副「我啥都沒有看到」的樣子。
沈捷將杏兒攬進了懷里,低頭溫柔的吻了吻她的臉頰,柔情脈脈的安慰她︰「杏兒啊,今年的天氣確實比往年要熱一些,不過也沒有熱許多。或許是要下雨了,所以這幾天難免悶熱了一點,你且放寬心,天氣會涼下來的。這幾天我不出去,在家里陪你,杏花村綠樹成蔭,我陪你散散步,心情就會好一點!」
「看你說的,我當時不是生怕招來世人非議麼?畢竟,這年頭人家擺喜宴,都是在自己個家里擺的。在外面擺喜宴的,也不是沒有,但是那些愛嚼舌頭的,總會說三道四!」沈夫人的臉有點紅,訕訕的笑道。
這一天,聖上對鳳凰公主對安然郡主的刺殺事件,終于做出了處罰決定︰剝奪女兒安舞蝶鳳凰公主的封號,貶為庶民,同時賜婚給安西侯尉遲長運為繼室。安西侯時年三十五歲,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他原本只是一個正六品的武官,因為繼承了父親的爵位,才得以成了侯爺。
聖上的這一舉動,也是在隱約的跟杏兒表示歉意,以非常張揚的姿態,證明他為了維護安然郡主的尊嚴和生命安全,大義滅親!
沈捷手下的一個五品的將軍,年方二十的小伙子洛春雷,看上了許悠然的妹妹婉兒。許悠然的一個朋友,勛貴之家的嫡次子,二十一歲的叔連澈,喜歡上了沈捷的妹妹采荷。兩人都請了朝廷大員家的夫人,帶著貴重的禮品,分別向婉兒、采荷提親來了。
母親對杏兒的態度,似乎又好了不少,沈捷打心里覺得欣慰。他連忙站了起來,對著母親一躬到底︰「是的,母親大人,孩兒知錯了!日後,孩兒一定會懂事一點,不讓母親失望!」
從庶民,一躍又成為了堂堂侯爺的妻子,不過她可不是侯夫人。安瀾國的侯夫人,是必須得到皇上冊封,才有侯夫人的資格的。聖上特意下達了旨意,安舞蝶不予冊封,以免她頂著一品侯夫人的名頭,又做出什麼有違禮法或者國法的事情來。
桃兒主動把杏花村的度假村空了出來,專門給許悠然療養之用,杏兒收集了大量適合許悠然用的珍貴的藥材,源源不斷的送往杏花村。她跟沈捷,也干脆搬進了杏花村,在主宅那邊住下來。
安西侯尉遲長運奉旨回到京城,在京城的尉遲家族的府邸迎娶安舞蝶。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麼手段都使過了的安舞蝶,被強行送上了花轎,成了安西侯的繼室。
杏兒在心里冷笑了一聲,說到底,老太太這是想要多榨取一點她跟沈捷的血汗錢,拿去貼補自己的幾個兒女。本來嘛,如果那些錢日後當真用在了沈捷的弟弟妹妹的身上,那倒也罷了。可問題是,就怕她的錢胡亂花了,沒有用在正經的地方。就像她的嫁妝那般,被白家的人給敲詐了去,連菱兒成親,她也不舍得花一個銅板。
沈夫人有點哭笑不得,抬手就拍打了一下兒子,板著臉嚴肅的道︰「行了!你這個樣子,怪別扭的,我看了不得勁!你還是對我凶一點,只是,別忘了每個月多給我一點零花錢就是了!」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嘆氣︰「唉,如今你們父子倆都賦閑在家,就那麼一點俸祿,還不夠走人情呢!」
最後,調皮采玥甚至還高歌了一曲《蟲蟲飛》和《小毛驢》,把小姐們逗得哈哈大笑。歡快的笑聲越過低矮的圍牆,穿過那紛飛的花瓣,傳入了隔壁小伙子們的耳朵里。
飯後,杏花村的伙計收拾了碗碟,送來了清茶、果酒和瓜子水果干果。桃園的小伙子們或吟詩作對,或比試拳腳功夫,或講述戰場上的精彩場景。一牆之隔的李園的姑娘們,則彈琴跳舞,作畫唱歌。
杏兒依偎在了他的懷里,听著他那有力的心跳聲,心里的煩躁莫名的就去了許多。她揚起笑臉,看得沈捷心里一陣悸動,身體的某個部位悄然有了變化,他連忙將杏兒拉坐在了腿上,藉此為自己「遮羞」,免得被丫鬟和暗衛看到。
杏兒大囧,剛要掙扎著下去,就猛然被什麼都是給頂住了。她傻眼了︰這家伙,該不會是......?汗噠噠,光天化日之下,這是干啥啊?把她抱坐在腿上,就已經夠「傷風敗俗」了,這可是在禮法規矩嚴苛的古代社會啊!
李公公里冷眼旁觀,在心里嗤笑一聲,暗暗月復誹︰喲!還「本公主」呢,明明已經被剝奪了封號了,只是一個庶民了,還這麼自以為是!哼!如今,杏兒的身份地位,可比你高貴多了!
沈捷只要有空,就會去陪一陪許悠然,跟他談天說地,說的大多是朝局和邊關的態勢。有的時候,兩人甚至會遣散丫鬟婆子和侍衛密談,談話涉及到了站在權力的金字塔頂端的那人。
沈夫人臉上一喜,連忙伸手去接,沈翰「啪」的一聲,將她的手拍開,搶先把那銀票拿在手里,抽出一張還給沈捷,這才將剩下的一張塞到妻子的手中︰「你要那麼多的銀子干啥?我記得二十天之前,杏兒才給了你兩百兩銀票。這才多長的時間,你那銀子都用到哪里去了?有銀子,也不是這樣用的,你以為兒子和兒媳的銀子,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
宋流珠衣不解帶的,貼身侍候許悠然,擦身洗衣捶背按摩。杏兒則親自下廚,變著花樣的為許悠然做各種營養餐,默默的盡一份力,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還有他對她的情義。
沈捷快步上前,心疼的道︰「趕緊坐下,不用多禮!」他挨著杏兒坐下,丫鬟端上來一碗冰凍的綠豆沙,被他幾口就喝光了。
采荷一曲歡快的高山流水,一下就吸引了小伙子們的耳朵,情不自禁的就沉醉在了其中。緊接著,又是一曲鏗鏘的《滿江紅》,唱出了將門之後的心聲,也激發了所有熱血男兒的愛國豪情。
這兩首歌,都是杏兒教采荷彈唱的。
日薄西山,沈捷從外面回來了,帶回來了一籃子杏兒喜歡吃的水果。一回到杏花村,顧不得去換衣裳,他就急切的直奔小花園。往常這個時候,杏兒一般都是在小花園里散步的。
「這天氣,實在是太奇怪了,就跟現代社會的天氣一樣。這才進六月,就熱成這樣了,不正常啊!」杏兒盯著丈夫額頭不斷滾下的汗珠,不禁喃喃自語。
此人憨厚有余,孔武有力,圓滑不足。對朝廷忠心耿耿,三代安西侯在西北,一直安分守己,從未做出對朝廷不利的事情,堪為世代忠良。因為如此,聖上這才放心的將女兒安舞蝶下嫁,希望這一家的高貴品格,可以多少影響到女兒,讓她有所改變。
沈翰還要說什麼,杏兒連忙出來打圓場︰「父親大人,您就別再笑阿娘了,阿娘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總之,只要有個圓滿的結局,那就好!其他的,就不要再提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比啥都要好!」
人多力量大,新的飯菜,很快就上桌了。
走人情,指的是迎來送往,比如人家嫁娶,得送禮金買禮物什麼的。公侯之家走人情所要花的銀錢,一年下來,起碼也得兩三千兩銀子呢!而沈捷一年的俸祿,也就五百多兩,還不夠塞牙縫。
「相公,你回來了!」杏兒站了起來,笑臉相迎︰「快來樹蔭下歇一歇,喝碗綠豆沙!」
婉兒跟螢兒都是音律愛好者,當初不過是在偶然之間听杏兒唱了一曲《女人花》,就把兩人家給牢牢的吸引住了。跟著杏兒學了不少現代歌曲,然後兩人自己改編了一下,去掉了一些「不雅」的歌詞。
沈捷跟杏兒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從袖袋里掏出兩張銀票遞了過去︰「母親,這里是兩百兩的銀票,您先拿去用。不夠的話,兒子過段時間再給您一些。」
許悠然的妹妹婉兒和螢兒,則分別彈唱了一首歡快的歌曲,也都是從杏兒那里學來的現代歌曲。經過了小小的改編,更貼近這個時代,更能引起大家的共鳴。
如今的荷塘,修建了一座木橋,通往荷塘的中央。在荷塘的中央,修建了幾個亭子。最大的亭子,可以擺下五張桌子,最小的也可以擺下一個桌子。今天的重要客人,都請來了荷塘的亭子里坐席,至于那些少爺,則被請去了桃園,小姐們去了桃園隔壁的李園。其余的客人,還有侍衛丫鬟婆子等,則安置在了其他的地方用餐。
沈捷有心想要說一說母親,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兩千兩銀子,對于他來說,其實只是個小數目。他心里不滿的,是母親對待他跟杏兒的態度而已,沒有必要為了那麼一點小錢,而跟母親較勁。杏兒也是個大度的,從田園農莊送東西去鎮國公府,也是她自己主動提出的。
不過,沈捷給老太太的錢,都是沈捷自己掙的,杏兒也懶得理睬。反正日後,她是不會隨便給老太太銀子了,衣服首飾什麼的,也會有所限制,不會再那麼大方的了!對沈捷的弟弟妹妹大方一點,將來還會落個感激,自己什麼時候需要幫助,他們還會看顧一點。給了老太太的話,她也不會感激,反而會覺得那是應該的。
荷塘上荷葉田田,荷花綻放,還有菱角、王蓮等水生植物,景色相當的優美。桃園滿目都是粉紅色的桃花,李園滿樹的白色李花,微風輕輕的吹拂,清香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沈夫人沒想到杏兒會這麼為她著想,心里有些感動,就白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你看看你,虧你比杏兒虛長了那麼多歲,還沒有杏兒懂事呢!自己的阿娘,也不知道護著一點,沒有良心的家伙!」
杏兒卻從中,嗅到了不安的東西。
沈夫人感慨的道︰「唉,杏兒確實有點本事啊!她在杏花村為菱兒辦那場喜事,還順便的把荷兒的親事給搞定了!那個叔連澈,人品樣貌家世,都非常的不錯!」對方的母親,跟她也很得來,她對這門親事,實在是滿意極了!
世家子弟和年輕的軍官,事後紛紛打听,當晚唱《高山流水》、《滿江紅》,以及唱《小毛驢》跟《蟲蟲飛》的小姐到底是哪個?
糧食、蔬菜、瓜果跟雞鴨鵝,也都是杏兒名下的田園農莊送去的。幾個主子的衣服鞋襪,也幾乎是杏兒包下了的,每個季度杏兒都會親自讓人上門去量尺寸,然後派大師制作的。
沈夫人不禁白了他一眼︰「是,是,是!你媳婦是個能干的!娶了媳婦,忘了阿娘的家伙,白養你這麼大了!」又嘆道︰「唉,話說,荷兒能找到這麼一門親事,杏兒確實有很大的功勞!差一點,就跟那麼好的女婿失之交臂!」
沈翰听了,連連搖頭︰「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糊涂了不是?咱們家過日子,什麼時候,是指望那一點俸祿的?捷兒名下的產業,每年的收益,不得有好幾萬兩啊?放心好了,不會短了你的花用的!」
如今,已經進入了六月初,天氣漸漸的變得炎熱了起來。今年的天氣,似乎特別的熱,往年這個時候,還是涼風習習的時節。滿大街都是穿長袖衣服的人,老人家甚至還要穿一件背心,可是今年老老小小穿都短袖衣服的人可不少。
是啊,這段時間,銀子像流水一樣,花得可多了。此時才是春天,他其實就已經給了母親兩千兩的銀子了,實在不少了!兩千兩銀子,都可以在京城稍微偏僻一點的地方,買下一座很不錯的三進的宅子了!zVXC。
沈家姐妹跟許家姐妹的名號,悄然在不少青年才俊的心中,埋下了愛的種子。在隨後的幾次踏青和賞花宴會上,那些好男兒想法設法的見過心上人一面之後,愛的種子在心中逐漸生根發芽了。
沈捷很驕傲的笑道︰「那是,我喜歡的女子,哪里還會差?」非常自豪的樣子,逗得弟弟妹妹們都不禁樂了,采荷羞紅了臉,眼底的流動的喜悅卻掩也掩不住。刺果時雖。
杏兒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沈捷,你這是瘋了不成?」
「杏兒,回房去吧,回房里為夫再跟你賠罪!」捷連忙討饒,不敢再嬉皮笑臉,杏兒每次叫他的大名,都表示她真的生氣了——
今天有二更,應該是在下午。謝謝親愛滴蜀風送恬靜美麗的小紅花,麼麼,擁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