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結底都是那只貓兒,要不是它,什麼都不會有變故的。
青衣真是對某只貓兒恨得牙癢癢啊,恨不得清蒸了來吃,烤了炖了……
這邊青衣不斷月復誹問候某貓,那邊莫紫凝一路噴嚏連連……
「阿嚏——」第三個連環噴嚏了,莫紫凝抬頭,看看天︰這也沒降溫啊,怎生就感冒了?
苦命的莫紫凝,哪里知道這是有人在罵她呢。
說起自己的病,白芷一笑而過,似乎無關緊要的語氣︰「我沒事。」忽而惆悵,他微微嘆息,眉頭蹙得那樣緊,「貓兒,再也不能見了。」
貓兒,走了,此生怕是再無機會相見了,不知道姓名來歷,就像出現時一般突然,離開也這樣毫無預兆,什麼也不留下。
貓兒,你可知道我是那樣想念你,雖然你才剛剛離開。
二十三年,白芷第一次知道了書中所記載的相思之癥。切之深,痛之心。
青衣將風衣掛起來,突然眼前一亮︰「少主,這回春草——」
白芷順著青衣的視線看過去,那個盒子,本應該隨著貓兒一起離開的盒子,居然在桌子上。
白芷覺得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一種莫名地激蕩。他一步一步,極慢極慢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再打開,回春草淡淡的光圈亮了他的眸子。他呢喃自語︰「她居然留下了。怎生這般傻呢?」
他送給她的的,她卻還回來了,原封不動地。
貓兒,你是不忍心嗎?是因為我嗎?貓兒其實你還是在意我的是不是?貓兒其實我只要你好好的,為什麼要這樣傻呢?為什麼要還回來呢?
他說莫紫凝傻,其實最傻的那個人非他莫屬,他拱手相讓的是他的命啊,不是別的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難道還不傻嗎?
其實也沒有什麼傻不傻吧,大抵是值不值得,願不願意吧。
青衣一把奪過寒冰盒子,仔細瞅了又瞅,吁了一口氣,臉上松動,不想剛才那樣一臉沉悶了,雀躍地笑出了聲︰「還好,不是個沒良心的,虧我給它做了那麼多清蒸魚。」
青衣想︰那只貓兒也不是那麼討厭了,多少有些良心在,也不枉她伺候了一個多月,做了那麼多清蒸魚。
這話要是被莫紫凝听到,她一定會無語凝咽,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拉著青衣的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青衣姐姐,我最討厭的就是清蒸魚了,你可知道,這一個月簡直是煎熬的……
可是這輩子,青衣也不會知道莫紫凝最討厭清蒸魚了。
白芷只是朝著窗戶之外,那個最高峰的方向,他說︰「謝謝你貓兒,謝謝你曾經出現過。」嘴角勾起了一抹那樣明亮的笑。
謝謝啊,你曾出現過,盡管知道你會離開,還是有心懷感恩,那個人出現過就夠了,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回憶。
白芷永遠會記得,曾有只貓兒,那樣可愛,那樣讓他魂牽夢縈。
莫紫凝在鎮子上雇了一輛馬車,便開始了她的流浪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