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春季晚上有些冷,大開著的窗戶有徐徐的晚風吹了過來,站在牆角邊的藍茵渾身打了個激靈,瞥見樓下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探在窗外的小臉白了白,屋外的月光照射了進來,藍茵也感覺不到那種飄渺的美的,相反的,有種瀕臨午夜陰森森的緊迫感。
藍茵很怕黑,尤其是狹小的黑暗空間,客廳不大,給人一種壓迫感,那種蜷縮在心底深處的恐懼感又冒了出來。
藍茵伸手捂住了嘴巴,想著此時踏著樓道階梯一步步靠近的齊明晏,這個時候比從電視里鑽出來的貞子還要恐怖!
還是沒學會系鞋帶?
「但是我發現,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藍茵說著,咬著唇,扯動著唇角溢出一抹笑容來,看著翁雨,「我是不是很傻?」
「茵茵,你在嗎?怎麼不開燈呢?」
特殊病房內,季皖熙望著站在病床邊的醫生,著急地問道。
她本想跟翁雨打電話,但模著自己的包悲催地發現自己居然忘記了帶手機,想著那手機還被自己仍在了床上,她仍不住地伸出手心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藍茵亂糟糟的腦子因為他的再次出聲居然出奇般地安靜了下來,張張嘴,剛要出聲。
見齊明晏眉頭緊皺,表情不悅,韓墨立馬乖乖閉上了嘴。
韓墨被齊明晏此時的表情逗得大笑出聲,「啊啊哈哈哈,晏,跟你說哦,要想不一樣,那做的時候就別關燈,看清楚了來!明白?」
「醫生,血壓正常了嗎?我女乃女乃沒事了嗎?」
翁雨的目光剛一落到藍茵的臉上,話語就頓住了,猛然坐直了身體伸手模向藍茵的左臉,「怎麼回事?你的臉怎麼回事?」
不能說她眼光勢力,是因為現在的社會就是這麼的現實。
離開了齊家,她什麼都不是,她沒家世,沒能力,齊明晏是齊氏的繼承人,他要選的人是能夠匹配他的女人。
「你沒事就好,快去休息吧!」翁雨說著,關上了門,有些疲憊地換著拖鞋走進客廳,把自己重重地拋向了沙發上。剛一模到藍茵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藍茵側開臉,正要笑著撒謊,就听見翁雨悶聲說道︰「茵茵,你別告訴我,你的臉是撞牆上給撞的!」
十三歲便喜歡上那個男人,喜歡他的冷漠,喜歡他的毒舌,喜歡他的一切!
不遠處的小花園里,一位年輕的女子推著一把輪椅從滿是綠蔭的小道上緩緩行過,朝著住院樓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藍茵因為緊緊是懷念心里的那份溫暖錯把喜歡當成了愛,要知道,你可以停留在五年前的單相思中,但對方未必能!
「嘶——」韓墨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看了眼齊明晏,挑眉,「晏,關了燈,女人是不是都是一樣的?」
我沒動啊,我就是張了張嘴巴想說話而已!
「呼——」季皖熙整個人都攤在了沙發上。
「你要是听話乖乖的,女乃女乃也不至于會氣得又住院了,季皖熙,你就是個禍害!」韓墨一坐在了季皖熙的身邊,伸出一只長腿狠狠踢了他一腳。
喜歡和愛是完全不同的!
她來醫院做什麼?
齊明晏正靠在床邊,他也是剛接到季女乃女乃住院的消息,便趕了過來,季家二老都在國外,季皖熙又是潑猴子,季女乃女乃又心疼孫子舍不得放他一個人留在C市,便留在C市陪著季皖熙,只是季皖熙這個家伙,季家二老一離開C市,他就是月兌了韁的野馬,誰都管不住!
「韓墨,美國CR合作案的策劃書!」齊明晏看著韓墨,冷冷出聲提醒,他如果沒有記錯,說了今天早上一睜眼就要看到的。
藍茵只是覺得住院樓過道上的人也挺多,只好朝冷清人少的地方走,看著電梯/門口的人排著長隊,她便走到樓梯口,順著樓梯階梯往下走,穿著平底鞋的她埋著頭一心想著自己心里的事,踩著樓梯的階梯一步步地走下去。
齊明晏斜著眼楮睨她一眼,「藍茵,你再敢動一下試試?」
可是這家伙今早上想通過季女乃女乃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季皖熙,你確定你還要瘋下去?」季女乃女乃都被這只潑猴折騰得沒了半條命,隔三差五地氣得血壓升壓,再這樣下去,還不把季女乃女乃給氣死?
對,她是沒有勇氣,她的所有勇氣都在那些年耗光了,那些追求他的女子都是那麼的出色,她實在是找不到能支撐自己勇氣的自信心了!
但喜歡是喜歡,談不上愛!
昨晚上翁雨支支吾吾地對自己的家事閉口不談,她是個性格好強的人,不想說的是怎麼都不會開口的,藍茵知曉她的脾氣,便不好再多問,見她這麼早起,藍茵是滿月復的疑問,爬起來,輕手輕腳地把衣服穿好,听到客廳的關門聲時急忙走出臥室,取了包小心翼翼地跟在了翁雨的身後。
可是就是這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讓他百分之九十確定她就是藍茵!
從翁雨認識藍茵那一年開始,齊明晏這個名字就一直在她耳邊縈繞了這麼多年,表面上藍茵並沒有在她面前多說齊明晏,可是每次聯考生病發燒時從她嘴里喊出的名字必定是齊明晏,還有,剛才那輛停在大樓樓底的車,不是齊明晏的嗎?可明明停車停在下面悶在車里不停地抽煙也不肯上來的男人,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
藍茵緊跟在那人之後,原本以為會是翁雨,可是跑過去拉住對方的胳膊時才發現認錯人了,而此時的她站在醫院的走廊上不知所措。
齊明晏似乎已經習慣了她這副表情,眉心蹙了蹙,伸手拽著她的胳膊連拖帶拽地拉到樓梯間的平地上,清冷出聲,「給我站好了!」
翁雨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一些,但卻咬著唇,她咬得狠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已經咬破了皮,流血了。
從青蔥歲月里的白衣蹁躚到青年時代的西裝革履,她忘不了他留給她的每一個身影,然而真正讓她難以忘卻的卻是坐在教堂里面的他對著初次見面眼眶微紅的她,他朝她伸出的手指,唇角微動時說出的那句話,「要她!」。
翁雨比藍茵年長三歲,所以在生活上一直都是以姐姐照顧妹妹的姿態照顧著藍茵,而且在感情上也比藍茵有經驗,五年前少女的種種的表現就告訴她,藍茵喜歡上那個男人了!
還是她病了?
「啪——」門背後的電燈開關清脆的響起,客廳的燈亮了起來,站在臥室門口的藍茵卻顯得有些狼狽,拖鞋滑開了,落在一邊,她只穿了一只拖鞋,蓬亂亂的卷發遮住了她的大半張小臉,燈光一亮,她急忙伸手去擋住自己的視線,很快轉向門口,眼神里帶著莫名的緊張,看得站在門口來不及換鞋的翁雨一臉的疑惑。
「你確定你是從馬上摔下來,而不是從女人身上摔下來摔成這樣的?」女子笑著挑眉,俯身而下,眨巴著眼楮等著男人回答。
藍茵輕輕地笑了,笑得眼眶里都有了眼淚。
翁雨一愣,急忙反應了過來,唇角扯動出一絲牽強的笑容,安慰地看著藍茵,「沒事,我還能有什麼事呢?我一沒男友二沒欠債能有什麼事呢?傻瓜,別亂想了,趕緊去——」
見門口沒有自己害怕見到的人,藍茵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緊張的心緒一松懈,整個人就順著牆壁滑了下來一坐在地板上,伸手抓起被落下的一只拖鞋套在自己的光腳板上,沖著翁雨擠出一絲笑容來,「沒事,能有什麼事呢?我剛才起床上衛生間,沒模到電燈開關,腳底太滑,差點摔跤!」藍茵說著,目光還看著翁雨身後的那道敞開著的門,樓道里的燈光有些昏暗,空空的,再三確定了翁雨身後已經沒有人的時候,她才收回了眼神,從地上爬起來。
坐在輪椅上男子受傷的右腳被鋼架支起,听見女子的打趣的調笑淡笑不語。zVXC。
韓墨的表情立馬頹廢得想撞牆,「晏,今天周末!」尼瑪,他居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至于為什麼如此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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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鞋腳底一滑,沒踩穩的藍茵身體撞向了牆壁,她顧不上疼痛抓住門柄才站穩身子,听見門口響起一陣疑惑的‘咦?’聲,她緊繃的神經突然松懈了下來。
醫院這麼大,上哪兒找翁雨?
他也不知道!
醫院?
藍茵神情一愣,看著翁雨的身影已經進了大廳,大廳里排隊掛號的人已經排了好多人,翁雨一進去,人頭攢動,藍茵就找不到人了,她心里著急了,瞥見遠處一個正坐上手扶電梯的女子背影很像翁雨,便從人群隊伍里擠了過去。
「有夫之婦?」齊明晏皺眉。
低智商腦殘!
是,睡了!
「這麼不小心,騎個馬也能摔下來,你是拿筆拿慣了,騎不了馬抓不穩韁繩了吧?」年輕女子留著中長的卷發,俏皮而不失可愛的發型,穿著淺藍色的短裙,看起來給人一種清爽干淨的感覺。
好在C市還有韓家和齊家以及夏家,幾家關系都不錯,季家二老臨走的時候也特地打過招呼,說請他們幫忙看著點那小子,別捅破了天。
面對藍茵的坦誠,翁雨表情都呆滯了半響。
那麼明顯的五指印,撞牆能撞出這種效果來?
「季小丸,你真是真的睡了?」韓墨凝眉瞅著季皖熙,季皖熙嘴角抖了抖,吞了吞口水,在齊明晏和韓墨凌厲的眼神下,點頭。
藍茵急忙縮了縮腳,身體靠在了牆壁上,模了模自己的頭,垂臉時見到他俯身蹲下綁鞋帶時露在眼前的頭頂,兩個璇,听說有兩個璇的人脾氣很暴躁,嗯,齊明晏的脾氣本來就不好,看來這個說法也是有一定的依據的。
在消化科住院樓這一層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要找的人,藍茵泄氣地往樓梯間走去,這麼大的醫院,這麼多的科系,這麼多層樓,沒有目標的尋找是不明智的,她又記不住翁雨的電話號碼,看來還是別找了!
藍茵脊背涼了,挪著步子好不容易挪到自己的臥室門口,耳朵里卻機械地回想著一陣陣的腳步聲,客廳里光線昏暗,貼在牆壁上的女子額頭都緊張地出了汗。
藍茵傻眼了,半張開的嘴巴也不知道是該合起來呢還是長大一點比他更大一聲地吼回去。
月兌了西裝外套僅穿著白色襯衣的齊明晏走出了病房,她煙癮犯了,總想找個地方抽煙,看著走廊上到處都是禁煙標志,他手里把玩著的打火機也只好重新塞回到西裝褲褲袋里,剛走出病房,轉了個彎,抬眸就見到一個抹粉色的身影,高挑縴細的女子戴著一頂鴨舌帽,站在原地四處張望著,側過臉來時順著她白皙而有曲線美的下顎,他望見了她的側臉。
走到一半的時候藍茵突然停了下來,低聲嘀咕了一句,隨即邁開步子,思考著事情的女子一腳踩空,跨空了一步,正要跌下去的時候,右手被一股大力一把拉住往上一扯一頓,嚇得驚魂未定的藍茵直拍著胸口,正要開口說‘謝謝’便听見頭頂傳來一陣嫌棄的聲音,「怎麼走路的?眼楮長什麼地方去了?」
齊明晏側過臉來,眼楮一眯,死韓墨,問的什麼問題?他怎麼知道?
藍茵垂下眼簾,掩飾掉了內心的那一絲涌動著的情緒,暗吸一口氣,抬眸時,眼角卻發澀地緊,伸手揉了揉了眼角,卻感覺到一抹濕潤,她有些詫異地看著手背上的水痕,愣住了!
「是不是,晏?」韓墨踢完了見季皖熙瞪大了牛眼楮一副要跳起來拼命的樣子,伸手指了指床上還睡著的老人,你跳,你敢??
「你說對了!」男人笑了笑,在女人發怔之時,滑動著輪椅往電梯口走去。
齊明晏瞅了一眼一臉郁結的季皖熙,人都說家有一老勝過一寶,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東西!
「你是周末了,但你的團隊還在公司里熬跟守夜地加班,你這個做老大的看得下去?」齊明晏瞪他一眼,這個沒節操的家伙,把企劃部交到他手里,讓他如何能放心?
腳步聲在客廳的門口沉沉的響起,藍茵驚得神經都繃得直直的,听見‘卡擦’一聲門被打開,她嚇得條件反射性地要往自己的臥室躲,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害怕,她是在怕齊明晏還是怕其他的。
正在藍茵思想拋錨的時候,齊明晏已經站了起來,從衣兜里掏出了那張支票,伸手一把將藍茵臉上的墨鏡給摘了下來,將那張支票擺在藍茵的眼前。
病床上躺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臉上還戴著氧氣罩,呼吸平穩睡得很熟,醫生檢查了所有指標朝他點點頭,「季少放心,已經穩定了!」
人呢?怎麼不見人了呢?
藍茵,你就是故意的!
「我先走了,女乃女乃醒了之後給我一個電話!」齊明晏見女乃女乃月兌離危險,這邊也有護工,再加上季皖熙會一直守在這里,便提出先離開醫院。
齊明晏握在褲兜里的手指彎曲了一下,凝眉,當看著那抹身影朝樓梯間走去的時候,他也邁開了步伐跟了過去。
藍茵輕聲述說了事情的經過,當然挨一耳光的事情輕描淡寫地一語而過,听得翁雨眉頭直皺,听到最後,神色變得有些嚴肅了,「茵茵,齊明晏對于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藍茵搖搖頭,翁雨的媽媽確實沒有跟她說什麼,只是翁雨這麼緊張,倒是讓她聯想起了翁媽媽打電話來的那一幕。
想起昨天晚上翁雨支支吾吾的表情,藍茵就忍不住地擔心,是她家里人出事了嗎?
盡管他也覺得說不定就是身形相似的人。
一路有驚無險,藍茵覺得自己確實是不適合做跟蹤這件事,有好幾次險些被翁雨發現,也幸好公交車站的人多,她走的時候戴了頂鴨舌帽,還戴了一副墨鏡,穿的衣服也是平時沒穿過的粉色運動裝,她從回國以來還是第一次穿這套衣服,翁雨應該認不出來。
她記得那天,他穿著黑色的小西裝,領口有可愛的小揪揪,但胸口卻別著一支白色的花。
「蘇湛,你什麼時候可以不這麼混蛋呢?」夜雲卿站在原地磨牙切齒,握著的拳頭緊了緊。
站在走廊上的藍茵努力回想著昨天晚上翁媽媽打電話時說的內容,只听到說讓家屬簽字,前面還有個號數,到底是幾號,她怎麼都記不起來了,藍茵扯著鴨舌帽的邊緣,忍不住地唉聲嘆氣了一聲,抬起頭往四周望了望,放慢了腳步試探著挨著病房一個個地找。
來回換了好幾趟公交車,不識路的藍茵被折騰得夠嗆,等到公交車到站的時候見到坐到前面的女子下了車,她也跟著下車,翁雨走得很急,是邊走邊打電話,她遠遠地跟在後面,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一個廣場,抬頭一眼,‘C市第一人民醫院’幾個大字矗立在那一棟大樓前。樓到種已。
藍茵眼角抖了抖,見是瞞不過好友了,就算是現在瞞過了,說不定明天報紙上的八卦新聞就刊登出來了。
真是糊涂!
翁雨最近很少說話了,老是悶悶不樂。
走平路都會被鞋帶絆倒摔得狗啃泥的女人,腦子里面裝的就是豆腐渣,他嚴重懷疑她的小腦結構。
之所以把季女乃女乃急得高血壓是因為傳說季皖熙睡了一個女人,哦,不是,另一個版本是,季皖熙睡過的女人挺著大肚子找到了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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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雨,你是不是有心事?」藍茵看著好友的表情,心里也有些擔憂了,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季皖熙委屈地要命,「我怎麼知道她是有夫之婦,她臉上又沒貼標簽,而且,關了燈誰知道是不是她?關了燈的女人不都是一樣的嘛!」
咦?
躺在沙發上的翁雨猛然睜開了眼楮,神情顯得格外的緊張,坐起來就問道,「她怎麼說?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韓墨激動地從沙發上一蹦而起,一腳給季皖熙踹了過去,「尼瑪,季小丸,就你的身份和身價,要什麼女人沒有?睡也不找個好點的,我是你女乃女乃我也氣得翻白眼死了!」
更何況,齊明晏還有一個傳聞中虛實不定的未婚妻!
齊明晏看了她一眼,蹲去,伸手撿起她松懈開了的鞋帶,靈活的指節飛快地飛舞著,雪白的鞋帶在他手指尖飛快地飛舞了起來,很快就扎成了一個蝴蝶結,堪稱完美。
翁雨喉頭有些哽咽,輕輕搖頭,「茵茵,你不是傻,是笨!」你有勇氣努力讓自己變得出色但卻沒有勇氣站在他面前對他親口說出那一句話,藍茵,你說你傻不傻?
這一夜,藍茵的手機一夜都沒開機,但她卻躺在床上捧著那手機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清晨剛合一上眼,就听見隔壁的翁雨的臥室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藍茵從床上爬起來,瞥見窗外已經亮了,听著腳步聲移到了客廳,有打開鞋櫃的聲音,藍茵急忙輕手輕腳地起床,今天星期天,翁雨應該不上班,她這麼早起來要去哪里?
藍茵被翁雨的話問得愣住了,垂下眼眸,臉上閃過一抹憂郁的神色來,最後在翁雨犀利的目光下抬起小臉,一臉的認真,「我喜歡他,從十三歲開始!」
藍茵豁然抬頭,視線從白色襯衣的中間鈕扣處一路之上,頭顱仰望四十五度角,表情驚訝地望著來人,張了張嘴,卻啞然無聲,墨鏡下的瞳仁睜得老大,表情有些夸張!
藍茵收拾好情緒走了過去,看著她滿臉疲憊的神色,忍不住地擔心,「翁雨,你媽媽打電話來了!」
「茵茵,你沒事吧?」翁雨見到她有些蒼白的小臉,手里的鑰匙啪嗒一聲落在了地板上,她這是怎麼了?
藍茵?
齊明晏的臉瞬間黑了,毫不客氣地伸出長腿朝韓墨踹去,本來心情就郁悶,昨晚上去找她,她避而不見,回去後坐在床上的他拿著那張支票瞅了一個晚上。
他走了嗎?走了就好!
季皖熙癟了癟嘴。
嗓音低沉,藍眸里泛著一絲涼涼的光來。
「什麼意思,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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