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的柔軟讓人痴迷著不想再放開,他擁著她的身子,箍得越來越緊,好像一松手懷里的人就不見了。舒駑襻
蘇湛所說的那句話就像在他的身邊安置了一顆定時炸彈,他害怕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便會義無反顧地選擇來恨他。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她會恨他嗎?
恨嗎?
他纏著她的小舌敏感地一咬,听見她的悶哼聲,嗅著舌尖上的血腥氣息,不顧她躲避的舌頭強硬地將混合著血液的唾液頂進她的咽喉再允/吸著吞了一口。
「唔——」握成拳頭的雙手不停地捶打著他的雙肩,藍茵睜大著眼楮一動不動地凝著抱著自己的男人,在他突然睜眼藍色的眼眸直直地射向她的時候,她不知道此時應該是閉眼好還是就這樣傻傻地看著他?
緊摟著的雙臂松了松,齊明晏松開了她,瞥見她臉上涌出的潮紅,藍色的眼眸里涌出一抹復雜的情緒,干涸的喉嚨上下滑動著,良久才低啞出聲,「坐過去!」他刻意避開她的目光,再見到她那雙澄清的黑眸時,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月兌口而出的那句傷人的話,那句話就像是一個咒語,折磨了自己三年了,尤其是在知道了夜宸軒是她的親生哥哥之後,他現在是連她的眼神都不敢對視了!
齊明晏松開了雙臂,身子往後躺了躺,讓開了一大半的空間,白色的襯衣看起來有些凌亂,他也顧不上現在去整理,只是別過臉去,舌尖無意間伸出來添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身上那股被強壓下去的火氣頓時又冒了起來。
藍茵垂下微微發燙的臉,忍不住在心里自嘲一笑,她怎麼忘記了呢?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他說,她沒資格上他的床!
看著自己此時這般姿勢地在他懷里,藍茵覺得這簡直是個天大的諷刺!壓抑在心口的傷疤一旦被揭開,鮮血淋灕的豈是一痛了之的?
藍茵直起了身體,沒去看他的臉,只是低聲說道︰「我自己坐車回去!」說完她側過身去伸手去開車門,手卻被齊明晏的手一把抓住,半斜著身體的齊明晏听著她的話此時眉頭皺得緊緊的,連緊抓住她手的手背都繃得直直的,感受到手心的手急忙躲避般地要甩開他的手,眉頭都緊擰成了‘川’字了。
多陪他一會兒都不行嗎?
齊明晏的眼眸深邃了下來,對視著她投來的目光,眼楮里既有賭氣般的倔強又有不服氣的表情,他想著是不是自己出手重了弄疼她了,握著她手背的手遂松了松,好半天才沉聲開口︰「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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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輕微的敲門聲緩緩地響起了,站在臥室門口的吳雪馨手里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女乃,目光落在了臥室里正躺在床上輕哄童童睡覺的蘇湛,蘇湛抬頭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放下手里讀了一半的童話故事書,輕輕地下了床確定床上的孩子睡熟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臥室。
「兒子,你啊!」吳雪馨將手里的溫牛女乃遞在了他手里,看著蘇湛一口口喝下去才無奈一嘆,照顧孩子本該是女人做的事情,他一個男人,這幾年倒是練就了一身的本事,簡直可以說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了!堂堂蘇家的大少爺,做起這些事情來簡直比家庭主婦還熟練,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他不喜歡其他人陪著!」蘇湛將空了的被子遞給母親,淡淡一笑。
吳雪馨伸手模了模蘇湛受傷的鼻梁,目光里閃過一絲心疼,卻又沒有直接提及這個話題,而是輕聲問道︰「q城那塊地,你不要了?」他不是看中了那塊地的發展潛力嗎?蘇家要進c市並不是不可能,但c市的輕工業基于飽和,而且四大家族掌管了c市的經濟命脈,要想插進來分一本羹怕是要下一番血本,但若是正處在發展中的q城下手,這倒是能省了不少麻煩!
最起碼,不會跟四大家族正面上有什麼沖突!
蘇湛攬著母親的雙肩,頭靠在她的肩頭,「媽咪,我也不是非要那塊地不可!」不曾想季家的人早了一步,他並不是懼怕季家的勢力,只是若是一塊地就跟季家杠上了,不值得!
吳雪馨釋然一笑,是啊,他不就是想買下那條古街,將那條有著回憶的古街保存下來嗎?那條街里的一棟古宅是屬于夜家的地產,他把那條街保存地完好,並將那套屬于夜家的古宅原封不動地轉到了藍茵的手里。
夜宸軒曾說過找到了妹妹便退出政界,回q城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實現這個願望。
這些年,兒子很努力了,努力地遵守著當年的誓言,照顧藍茵,保護她,他是不是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吳雪馨有些心疼地模著蘇湛的臉,「兒子,感情的事不要強求,她好,你才會好,這才是真的愛!」
蘇湛身體微微一顫,閉上了眼楮,他懂的,他一直都懂的。
「兒子,你爺爺說的那件事,你有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媽咪的眼光一向獨到,不會害你的!」吳雪馨說著,側過臉來看了蘇湛一眼,她是否該慶幸自己教出來的兒子沒有那種激/進的人生態度,她教給兒子的是豁達,是能將人生之路走出個四通八達永遠沒有唯一的獨木橋也沒有非要走那一條路的偏執思想,有時候,退便是進,誰說是要一條道走到黑,不,退一步海闊天空並不是窩囊,而是最真誠的成全!
「媽咪,再等等吧,好嗎?」蘇湛輕語,看不到她幸福,他就沒辦法撇下她不管!所以,藍茵,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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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明月高掛,從天窗望向夜空,幾顆最閃亮的星子越發地亮了,車里騰起的白色煙霧慢慢地天窗裊繞散開,給靜謐的夜色增加了一份朦朧的美。
跑車里亮起的燈光給這狹小的車內空間增加了一絲溫暖的味道,空氣里偶爾會響起有頻率的輕微的抽煙吐息聲,還有輕輕的嘆息聲,彈指煙頭抖動著煙灰的手指微顫了幾下,側過的俊顏上浮起一層恬靜的笑容來,他的視線觸及到了自己右手側的副駕駛座上,那個坐在他身旁的女子已經睡熟了!
原本以為她是因為尷尬才一路不啃聲的,卻不想當他停下車來時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她緊閉著眼楮,長卷的睫毛在微微地顫動著,小臉上有著一抹濃濃的倦色,也難怪她會這般疲倦的睡著了,童童病發她急得直哭又在醫院折騰到了半夜,她不累才怪!
齊明晏側過身來,靜靜地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子,自己甚至都小心到了不敢大聲呼吸,生怕會驚醒了她,目光距離二十厘米,他能看清她臉上的任何一寸的肌膚,雪白無暇晶瑩剔透泛著瑩潤的光澤,她不喜化妝,她臉上永遠都是白白淨淨的,更不喜太過濃郁的香水,記憶里,印象最為深刻便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有著驅蚊效果的花露水的香味。
目光距離十厘米,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她淺而綿長勻淨的呼吸,輕盈地像撲哧展翅而起的蝶翼,他屏住了呼吸,一手撐著座椅,因為這般的靠近,他居然開始變得緊張,胸口的心髒砰砰跳個不停,能這麼近距離地如此安靜地看著她的時間,太少了,簡直可以用屈指可數來形容。
齊明晏的目光變得迷離,睡夢中的藍茵或許不知道,此時她只要睜開眼便能見到一雙近似痴迷的目光,那道目光像是穿越了恆古歲月中的流沙猶如一張薄如蟬翼的絲錦溫柔地要將她越纏越緊。
沒有了距離,緋色的唇瓣輕輕地印在她的額角。
童話里的王子輕吻著心愛的公主,那般小心翼翼卻又無比虔誠!
醒來吧,我的公主!
顫動著的唇蜻蜓點水般地落在她的眉角,接觸到她顫動的長睫毛,齊明晏一愣閃電般地移開了自己的臉,動作太快冷不防地被手指間夾著的那支燃著的煙燙了自己的手,他疼得低吸一口氣,心里就像被人抓了現行,有些局促地不知所措。
轉過身去側過了臉,他低呼出一口氣,該死的,不就是忍不住親了她一下嗎?又不是沒干過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還怕什麼?
听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嗯的聲音,他故作鎮定地轉過臉去,便見到她睜開著的水濛濛的大眼楮正直盯盯地盯著他看,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里流動著清澈無比的眼波,慵懶中更是多了一份嫵媚的風情,他動了動唇,把還沒有抽完的半支煙塞進自己的嘴里,深吸一口,不以為然地說著,「睡得跟頭小豬似的!還流口水,丑死了!」
就算是做賊心虛,他也做得有模有樣的!
「我睡了很久了嗎?」藍茵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有些不自然地轉過臉去,她剛才夢見,夢見他吻她了!那麼輕柔地親吻,她沉浸在自己的夢里,都不想醒來了!
兩個各有心事的人別扭地別開了臉,一個覺得自己是個大男人偷吻這種事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個是剛才自己做了那樣的夢覺得怪尷尬的,所以才避開他的眼神,看外車窗外時,藍茵忍不住地詫異出聲,「齊明晏,這是哪兒?你怎麼不送我回去?」
他不是說要送她回去的嗎?這里不是蘇家的別院啊!
「就這麼想回蘇家?」齊明晏彈了彈手里的煙灰沒好氣地說道,目光在公園廣場周邊的路燈上看了看,瞟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表,蹙眉!只有半個小時了!
「也不知道童童睡下了嗎?他有沒有鬧?」藍茵一心念著童童,想著蘇湛有沒有把他哄睡了,童童前天晚上都是挨著蘇湛睡下的,兩人好像有這永遠都聊不完的話題,有時候她都在想,如果不是知道童童是宸軒哥哥的孩子,她還真的會誤認為童童是蘇湛的兒子的。
一想起童童乖巧的模樣,藍茵臉上就涌出一抹恬靜的笑容,這讓身側坐著的齊明晏心里很不不是滋味,冷不防地開口,「藍茵,他不是你兒子!」她是不是真把自己當那孩子的媽媽了?她一想到那孩子勢必就會想到蘇湛,這種感覺頓時讓他覺得自己置身在了一整壇的醋缸酸水之中,他都快成正宗的四川泡菜了,快酸死他了!
藍茵凝眉,瞪了他一眼,他說話輕一些要死啊?跟一個孩子過不去還是男人嗎?童童一直叫她‘媽媽’,她難道就不能當他是兒子?
似乎是覺得氣氛有些緊張,齊明晏暗吸一口氣,暗咒自己怎麼是越來越沉不住了,讓她說一句又怎麼了?他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只是對外人的情緒可以收放自如,唯獨對上了藍茵,他所有的情緒都達不到那種想要收放自如的效果,他的所有壞脾氣在她面前都展露無余,想改都改不了!
「下車!」齊明晏說著,沒等藍茵感應過來徑直推開了車門下了車,藍茵正在找自己的手機,想跟蘇湛打個電話問問童童的情況,可是找來找去沒找到,听到車門關上的聲音,見齊明晏已經下車了,她才慌忙地打開車門跟了過去,「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手機?」
倒霉催的該不會把手機給弄掉了吧?藍茵一邊跟齊明晏提出請求,一邊模著自己的褲兜想要再找找,可是模來模去確定手機已經不在身上了,心里不由得懊惱了起來,只好眼巴巴地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了。
夜風吹著她的長發,路燈下她苗條頎長的身影跟自己的影子挨得如此近,她仰著小臉滿是請求地望著他,他模著褲兜里的手機,挑眉,「我沒他的手機號!」言下之意是除非你能清楚地記住他的手機號碼!
說完這句話,齊明晏眯了眯眼楮。
藍茵從小到大就記得住他一個人的手機號和車牌號!
他看似眯眼看著她,其實心里打起了小鼓,她是不是真的記住了蘇湛的手機號碼?
卻見藍茵滿是希冀的小臉一跨,她自然是不記得蘇湛的手機號碼的,她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記不住!
「你怎麼就沒他的電話號碼呢?」他跟蘇湛堪稱金融界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既是同行又是對手,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百勝,就算是當做對手也該知道對方的電話號碼的啊?
齊明晏听了這句話仍不住地蹙緊了眉頭,反問一句,「我應該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呃(☉o☉)…,藍茵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了,是啊,他今天還打了蘇湛一拳頭的,都扯破臉了難道還要記住對方的手機號碼?
見藍茵不吭聲了,齊明晏一手插著褲袋轉過身去,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褲兜里的手正模到了自己的手機,其實,他是有蘇湛的手機號碼的!
「藍茵,快點!」齊明晏帥氣地一轉身,修身的襯衣押在了休閑西裝褲頭里,修長筆直的腿邁著優雅地步伐朝階梯下走去。
「唉,去哪兒?你還是先送我回去吧!」現在都幾點了?她手機又不見了,也不知道時間,看著這夜色,周邊靜得連蛐蛐的叫聲都听得到,而且四周連個人影都不見,應該很晚了吧!
藍茵小跑著追了過去,剛跑下幾步階梯,放眼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怔了怔。
這里好像是一個公園,藍茵揉了揉自己的眼楮看了又看,廣場中心是那個音樂噴泉,藍茵僵住了腳步,呆了呆,這里——
這里是曾經的齊家別墅地點!
當年她留學歸來時發現曾經的齊家已經被拆了建成了中央公園,而且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建起了一座音樂噴泉,那一晚她一個人坐在噴泉邊一直等到十二點,鐘聲一響,沖天的水柱瞬間噴發而起,濺飛而出的水珠濺得她滿身都濕透,她站在噴泉的水柱下迎面感受著水花飛濺而來,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水珠,那一晚,她只知道,她連找回自己記憶的地方都不復存在了!111bk。
藍茵望著那空空的廣場中心,眼神里像被蒙上了一層薄霧,陷入了沉思,走在前面的齊明晏正站在離她只有三階梯的距離側著身子看著她,見她還愣在原地,他一步跨了上來,伸手直接將她的手拽在手心里,拉著她就往下走。
「嗯——」被他這般強勢地抓過手去,不由分說地拉著就走,藍茵一時還不能適應,抬頭看著他的背影,見到他無與倫比的側臉,也看不清他此時的面部表情,應該是嫌她慢吧,她又低下頭看著他緊抓著自己的小手,一時間,她有種在夢境里的感覺。
他主動牽她的手!
殊不知此時側過身去邁著步子下階梯的齊明晏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來。
他走的步子並不快,可以說是為了讓身後的人跟上他的腳步,他刻意放慢了,握著她溫熱的手,他胸口的位置像被點燃了一團火,騰騰的熱氣使得他渾身都暖暖的,他看著下方十幾階梯,心里在懊惱著,當初為什麼多設置一些階梯,這樣,他今晚是不是就能牽得更久一些?
走到噴泉的位置,齊明晏這才停下來,手卻沒有松開,瞥見藍茵垂著的小臉上有著一抹異樣的紅暈,在柔和的燈光下是那麼的嫵媚動人,他扣著她的手指,感覺她的手心都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低頭凝視著她,把手攤開,藍茵急忙縮了回去,有些尷尬地四處張望了起來,這麼晚了帶她來這里,難道是為了看噴泉?
卻听見身旁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感覺到身邊的人突然離開了,藍茵一怔,抬頭順著他走開的方向,見他蹲在地上從地上撿起一個塑料袋子,提了過來。
「什麼東西?」藍茵納悶,抬眸就見到他正抽著煙,不由得緊蹙著眉頭,低聲說道︰「齊明晏,你少抽一點!」以前也沒見他抽得這麼厲害,剛才那車里都是一股煙味,都不知道她睡了多久,他抽了多少!
見她蹙眉,齊明晏餃住香煙的唇瓣一僵,伸手取了下來,看似平靜目光卻一直瞟在她的小臉上,「不喜歡?」
有哪個女生喜歡抽煙的男人?藍茵蹙眉點頭,蹲去解開他提過來的塑料袋,翻開了開始看里面是什麼東西,站著的齊明晏目光閃了閃,側過身去,將手里的煙一手給掐滅了,動作幅度不太大地還伸出右腳來踩了一下才作罷!
既然你不喜歡,大不了以後不抽了!
「啊,這是孔明燈嗎?」藍茵翻出塑料袋子里的東西,紛紛擺出來一看,頓時驚喜地像個孩子似的尖叫了起來。
「齊明晏,你買的嗎?」蹲在地上的藍茵抬起小臉看著還站著的齊明晏,臉上有著興奮的神情。
齊明晏被她此時的表情看得呆了呆,「嗯」了一聲,見她又轉過小臉去搗鼓手里的東西,心里郁郁,難道他還比不上幾只破孔明燈?15019236
瓣瓣瓣想顆。十歲,她在日記里寫著,若是有一天能親手放一只孔明燈,對著孔明燈一定要許一個願望,她的願望——
齊明晏想起了那本藍色日記里娟秀的字體鏗鏘有力地寫著的那排字跡,垂眸時,眼眸里掩飾不住喜悅之情,那時她才十歲,居然就想到了那個願望,真是——
「齊明晏,趕緊把它們整理開啊!」藍茵一個人忙不過來,見什麼的男人站著像根木頭似的一動不動,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褲腿,拽了幾下他都沒動,只好再用力地一拽,齊明晏總算肯給面子的蹲了下來,撿起那些被翻出來的孔明燈慢條斯理地開始學著她的樣子弄了起來。
「唉唉唉,你別太用力,把這層塑料紙撕破了就飛不起來了!」藍茵看著他這門外漢的動作急忙從他手里奪了過來,「要像這樣!」藍茵微笑著說著,將一個孔明燈給抖了起來。
「齊明晏,你拿著,你人高一些,拿好了,不要動哦!」藍茵不時地蹲下又站起來,木頭人齊大少就真的听話地站著,兩手高舉著,目光卻在忙得不亦樂乎的藍茵身上轉悠著,情不自禁地勾起了紅唇。
「好了,齊明晏,你帶打火機了嗎?給我用一下!」藍茵靠了過來,他剛才都在抽煙應該是帶著打火機的,沒有打火機怎麼點火?
因為她的突然靠近,齊明晏看著她嬌瘦的身軀,此時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她抱在懷里,他好像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氣了,他神情一動,見藍茵正攤著手在他眼前不停地晃著,急忙回了神,淡淡地說道︰「在褲袋里!」
「那你拿給我啊!」藍茵模了模鼻子,目光轉向他的褲袋,卻最先鎖定在了他的皮帶上,三年前,在車上,她就險些扯開了他的皮帶將他給強了的!藍茵有些尷尬地吞了吞口水,暗道自己怎麼老是把持不住自己這腦子,老是胡思亂想的!
「我兩手不空,自己拿!」齊明晏悶聲說著,垂眸看了她一眼,他兩只手正拿著孔明燈,這燈的塑料紙膜確實挺長挺大的,看著藍茵有些局促,他蹙眉補了一句,「在右邊!」
藍茵只好繞到了他的右手邊,伸出手去掏他的褲袋,結果發現他褲袋挺深的,一手下去掏了掏什麼都沒有,咕噥著,「沒有,你是不是記錯了?」
「那就左邊!」齊明晏回答道,把臉側向一邊,勾了勾唇角,其實就是在左邊!
藍茵如願以償地在左邊淘到了一只打火機,剛拿在手里,就感覺沉甸甸的,低頭一看,看著手心里的打火機頓時呆住了,這是,這是當年她親自選的那一只打火機,是嗎?她不可置信地翻過來又看了看,在打火機的底端,伸出指月復去模了模,真的有刻印的觸感,當年她為了能準備一只特別的打火機,還專門找雕刻師在打火機的底部刻上了她的名字,很小的兩個字,此時模著那頗為圓潤的珞手的觸感,她居然,不爭氣地要哭了!
他是怎麼找到這只打火機的?她走的時候把打火機藏在了書櫃的最下面,他很少自己去整理書櫃,但她卻一直渴望著他能自己親自找到這份禮物,他真的找到了!
那他可有看到那盒子里附帶的一封表白的信?
藍茵雙手緊緊地捧著那只打火機,抬頭時眼楮里像凝住了一灘水,她望著站在自己跟前的男子,見他此時也正垂眸凝視著她,她急忙蹲去,滑開了打火機將孔明燈下的蠟燭塊的四角一一點燃了,只是那只握著打火機的手一直在顫動著。
他看到了,他怎麼會看不到?看著她在見到那只打火機的時刻欣喜若狂的模樣,小心翼翼地抬頭眼眶里卻擠滿了淚水,連滑開打火機時的手都在不停地顫動著,她點/火的時候刻意使勁地低著頭,可是眼尖的他還是清楚地看到那一顆顆滴在光潔水泥地上濺起的淚珠,一顆連著一顆,像斷了線的珠子。
齊明晏拿著塑料紙膜的手僵住了,心里涌出一股心酸來,他仰頭望著黑寂的天空,原來,她跟他一樣愛得如此小心翼翼!甚至到了這種卑微的地步!
「好了!」齊明晏輕輕說了一句,卻覺得自己的喉頭像被塞了一團火炭,難受地哽咽著,紙膜里的氣體很快充實了起來,他松開一只手,蹲去伸手拉起了正忙著想要避開身去擦眼淚的藍茵,藍茵有些慌亂地被拉了起來,左避右避就是不敢抬臉去看他,充足了氣體的紅色孔明燈慢慢地升了起來,開始月兌離了兩人的手,越來越高。
藍茵仰頭望著漸漸遠去的孔明燈,輕咬著自己的唇瓣,才收起的眼淚再次忍不住地蹦了出來,十歲,她看著有人放孔明燈,當時她就在想,要是有一天,齊明晏能陪她放一次,那她一定要許一個願望。
「不許願嗎?」耳畔響起一陣輕柔的聲音,伴著涼涼的夜風吹進了她的耳朵里,藍茵轉過臉去看著他,見他正凝視著她,急忙轉過臉來,低著頭雙手合十在一起。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麼?」看著她如此虔誠地雙手捧在一起,他伸手從身後環住她的細腰,不顧她突然僵硬的身體,頭靠在她的肩頭,低低地說著,「藍茵,你的願望是要嫁給我,對不對?」
十歲那年,筆記本里,娟秀的筆跡卻寫出了凌厲的筆鋒。
她勵志,要做他齊明晏的新娘!
原本緊閉著雙眼許願的藍茵整個人都震驚了,瞪大了眼楮,他怎麼會知道?還是他胡亂猜的?
感覺到她身體的異常僵硬,扣著她細腰的手慢慢地圈緊了,溫熱地鼻息撲在她的頸脖上,感覺到她身體開始戰栗著,他緊貼著她顫抖的後背,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自己的懷里。
「那你可又知道,我愛你很久了!」他輕靠在她耳邊,近似呢喃地顫抖發音。
很久,很久了,久得他都快忘記了!
是八歲那年在教堂里第一次見到她微紅的眼圈的時候?還是在她凝視自己眼眸的時候露出的那一抹驚訝之後說她姓‘藍’的時候?
他知道她不姓‘藍’,那個時候她登記的名字,叫‘林茵’。
是他無意間听到芬姨說,她說他的藍眼楮好漂亮,她便該姓了‘藍’。
是從那個時候起,他的生命里便有了她的存在,而她的名字里也有了屬于他的烙印!
他說什麼?他都說了什麼了?
原本因為他的突然靠近而顫抖的藍茵突然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說他愛她很久了,他說他,愛她?
藍茵一顆心險些停止了跳得,是的,她連心跳都差點停止了!
「齊明晏——」她分不清此時自己到底是想哭還是想笑,只是自己越發地抖得厲害了,卻感覺環著她細腰的手臂一展將她整個人都拉了過來跟他對視著,他摟著她的腰,撞見她那淚眼蒙蒙的雙眼,藍色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心疼,低頭輕聲說著,「抱著我,乖!」
藍茵僵直的手臂在他鼓舞的眼神下慢慢地環著他的頸脖,輕扣著摟著。
感覺到他漸漸靠近的呼吸,她害怕地閉上了眼楮,一閉眼眼眶里的淚水就滾了出來,齊明晏輕吻著她臉上的淚珠,將那些淚水一一吻在了嘴里。
身後的音樂噴泉隨著一聲沉沉的鐘聲,地板上亮起了炫彩的光影,圓形的水柱沖天而上,在空中炸開了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灑下來的水濺得兩人滿身都是,藍茵身子抖了抖,卻感覺被齊明晏摟得更緊了。
耳邊是優雅的鋼琴音樂,整個廣場炫麗地就像一個大型的舞台,而舞台上卻只有緊緊抱在一起的男女。
「唔——」藍茵輕嗯了一聲,他落在她臉上細細密密的吻越發的纏綿,吻著唇瓣時由開始的慢慢舌忝舐到越來越激/烈的攻城掠地,她整個人都快被他揉進懷里了。
「還記不記得我教你跳的華爾茲?」齊明晏總算放開了她,看著她嬌紅的臉蛋,輕笑出聲,伸出手理了理被打濕了的長發,在她的額角落下了一個纏綿的吻。
這一個吻又讓藍茵忍不住地打了個顫,因為他的觸踫,她變得越發的敏感了,垂眸是看著此時自己跟他緊密無間地緊摟在一起,不由得羞紅了臉,直點頭。
當然還記得,那個時候她才十一歲,他嫌她不會跳舞,說帶出去會丟了面子,又說她實在是笨得無可救藥只有他這個超級天才才能教的會她跳舞,為此她苦練了幾個月,為了能練出所謂的效果,也因為那個時候她太矮了跟他站一起她簡直就是一個小學生,不但高度不夠,而且他一個大美男,她一個黃毛丫頭,怎麼看都不協調,但為了學跳舞,她還是逼得自己去穿高跟鞋,別想那模樣有多怪了,第一天就因為那鞋子摔了不下五次的跤,摔得那叫一個鼻青臉腫!
不過好在她的苦學有了成果,她竟能將華爾茲跳得出神入化,只不過她很久沒有跳過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生疏了?
更何況她現在穿的是t牛仔褲板鞋,怎麼能跳華爾茲?
齊明晏卻突然松開了她,退後了兩步,紳士地一躬身,行了一個宮廷禮,在藍茵驚訝的同時,低醇的嗓音緩緩地響起,「我美麗的公主,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藍茵傻愣愣地看著他,今晚上的他讓她都感覺,他是齊明晏嗎?他還是那個經常對著自己吼給自己臉色看的男人嗎?
「專心點!」握著她的手慢慢地移開了步子,他帶著她循著記憶里的模式跳起了華爾茲,十一歲,她學會了跳舞,她說,她最想的就是能找一個沒有人能看得到的地方跟他正式的跳一支舞。
兩人的舞步在旋動著,她在他的引導下跳得是如此出色,然而卻在下一秒,她突然撲進他懷里,雙手緊緊抱著他的頸脖,哽咽出哭出了聲,「這是夢嗎?這是灰姑娘隨著凌晨的鐘聲一響所有的一切就會散去的夢嗎?」這里是音樂廣場,是不是音樂一停,噴泉水花一落,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她撲進他懷里,哭著問他,他錯愕地愣住了,听到她的哭聲,他才明白了她此時的脆弱,他伸手抱起了她,「傻瓜,你不是灰姑娘,你是公主,我是我齊明晏要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從現在起,他會將她日記里所提及到的跟他有關的每一件事都一一實踐,每一件事都會用心去做。
藍茵,我要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你,疼你是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
——————看完這一章,你們再說我是後媽,就拖出去lun了,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