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撕裂了喉嚨的尖叫從院子里傳了出來,而原本是在顧及藍茵的蘇湛突然轉身沖向了夜雲卿,伸手從夜雲卿的懷里奪過了孩子,而處在大門口的齊明晏反應迅速地將暈倒的藍茵放倒在地,沖過去伸手接過蘇湛奪過來的孩子。
電光閃石間兩人的配合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們剛才已經注意觀察了綁在童童身上的炸/彈,那是假的,剛才因為不能動手,是因為夜雲卿站得位置正是客廳入門口,整個夜家住宅都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們怕夜雲卿失控地將童童扔進去,只能盡量拖延時間,卻不想,在夜雲卿失控的同時,藍茵也尖叫著暈了過去。
「放開我,放開我!」衛又琦見事不對馬上想要趁機逃走,卻被攔在門口的人直接撂倒拖了出去。
他們在外面只听見了藍茵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聲,至于其他的,他們都沒有听到,當他們看著齊明晏抱著藍茵沖出來的時候,藍茵暈倒了,滿臉的淚痕,經醫生診斷她是因為精神上受到了劇烈的沖擊才暈厥了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後媽都是壞蛋嗎?」童童眨著亮晶晶的大眼楮看向了藍茵,藍茵呃了一聲,自己也學著童童的樣子趴在了大床上,雙手托腮跟他面對面,「不一定哦,她只是一個個例而已,後媽也是有好人的,因為愛孩子是每一個女人的天性哦!」
她推開有些泛黃的木門,門開了,院子里四角小板凳,旁邊擺放著的幾個小花盆,還有那口有著古老歷史的老井,她走過去,伸手觸模著井口有些恪手的水泥地邊緣,低頭看著只有一尺深的距離便能觸及到了井水,還詫異地發現了里面游動著的兩條金魚,一條白色的,一條紅色的。
藍茵那雙淚光盈盈的雙眼里迸出了一串淚水來。
事情多?韓墨挑眉,忙著搞復原工程吧,Q城那條古街一個月前被那場大火燒得面目全非,齊大少正安排人進行復原重建工作,尤其是其中的某一棟樓,听說了,有關那棟樓的所有物品的采買都必須經過他的一一驗收,還有那棟樓的內部結構圖,他可是廢寢忘食地一心撲在了那棟樓上了。
「韓墨,見到藍茵了嗎?」齊明晏氣喘吁吁地站在樓梯口,打電話找韓墨,韓墨一愣,「她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回事?」
「要,要!」
「茵茵,走吧!你既然都能原諒我,為什麼不肯原諒他呢?」
「爸爸,你真讓她走了?」童童牽住了蘇湛的大手,看著那早已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學著大人的模樣輕嘆出聲。
我愛你很久了!你可能不會相信一見鐘情,但是,我是真的,真的對你一見鐘情!
什麼遲到了?藍茵丈二模不著頭腦,便被童童用力地往臥室里推去,「媽媽,你真磨蹭,快去換衣服!」
齊明晏要瘋了!
一夜纏綿,清晨的曙光慢慢地投射進來的時候,照射在大床上橫臥的男子俊容上,一只白希的手正要朝他的臉上輕輕地拂去,卻僵在了半空,床邊已經著裝整齊的女子蹲在一旁認真地看著還在沉睡的男人,她眼里滿是不舍和心疼,這個讓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她心里裝的全是他,可是正因為這樣,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再面對他,就如他一樣!
「啊,他敢?他敢打我,我就搶了他老婆!」童童揮舞著拳頭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啊,老花眼?
「童童怎麼樣了?」蘇湛輕聲問道,目光瞟向了房間里的那張大床,穿上被褥有一小塊的凸起部分,那是孩子小小的身體正蜷縮在被窩里。
「喂,王彥,你確定他還在國內,沒有離開了?」韓墨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一個月前藍茵離開了C市,他查了她的去處,她去新加坡了,而自己的兄弟從那天起也變得沉默寡言,比以前更加陰晴不定了,季皖熙多次想找他,都沒找人影,害得人家季皖熙拉開了大喇叭說他齊明晏殉情了!連尸體都找不到了!
藍茵靠在靠背上正要閉眼小憩一會兒,就听見前面傳來一陣甜甜的童音絮絮叨叨地念叨了起來,「媽媽,你是大人了,你以後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了,不過他應該會照顧好你的,但是如果他照顧不好你,你可要記得回來啊,你別忘了還有個我啊,我也是男人了啊!我能照顧你的!」
「你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對嗎?」蘇湛輕輕地接過了她的話,觸及到她那淚光盈盈的目光,用手背撫了撫她的臉頰,柔聲道︰「可你心里卻一直惦記著他,這又說明了什麼你知道嗎?」
當車停下來的時候,藍茵看著車窗外的景象,愣了愣,飛機場?
「去了你就知道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童童轉過小臉來笑米米地看著她,蘇湛無奈搖頭,小子,學我啊!
開車的蘇湛听著耳畔邊的嘮叨聲,眉頭挑了起來,而坐在後排的藍茵更加迷茫了,支起身子,伸手模向童童的額頭,「寶貝兒,你說夢話了?」碎碎叨叨地念什麼呢?
‘ ——’一聲巨響,燃燒中的夜家古宅在夜色中炸開了花!
齊明晏,我們,或許,只能走到這一步了!
「先去看我的寶貝兒童童!」
倒霉催的,今天早上自己還見到了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賴在Q城又不肯走,還有季家那個神經質的少爺,隔三差五地溜過來,讓Q城不少混黑的人都在擔心著是不是地盤的老大要易主了,靠,他才剛坐上老大的位置,凳子都沒坐熱呢!
「他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醫生檢查了說是因為吞食了大量迷/藥的副作用,體內的藥物還沒有一一排清,所以嗜睡!」蘇湛靜靜地說著,說完之後輕嘆出聲,卻听見了藍茵低低的哭泣聲,她坐在床頭,頭靠著孩子的小腦袋,愛昵地親了又親,低低地說著,「寶貝兒,媽媽來了,你不想看到媽媽嗎?你睜開眼楮看看媽媽啊!」
韓墨用力掰開了他雙手緊捂住的臉,垂眸便見到了那雙通紅地雙眼,在見到他眼角有淚水的東西落下來,心里一怔,他哭了?
齊明晏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找遍了醫院所有她可能回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她的人,夜色下,韓墨坐在車頭,看著蹲在馬路邊像是被遺棄了的齊明晏,嘆息一聲,蹲下去遞給他一瓶拉罐啤酒,蹲在馬路邊的齊明晏卻沒有接,而是抬頭問了他一句,幾點了?
「你先換好衣服,待會跟你說!」童童學著大人的口氣,雙手抄在胸口,靠在了門口。
火好大,她甚至聞到了頭發和肌膚被烤焦的味道,然而此時,她卻緊緊地被他抱在懷里,第一次,他這麼抱著她!
啊啊啊,季皖熙那個用詞不當的混蛋!
凝著樹上紅艷艷的櫻桃果實,她卻淚流滿面。
「真的嗎?」藍茵抬臉望著他。
可是為什麼每次當自己想拾回一點屬于兒時的童真腦子里就冒出了他的樣子,藍茵低著頭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哥哥!
「嗯,你還沒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開始不討厭那個人了的?」蘇湛俯身將童童抱起來,大步轉身朝機場門口走去,便走便問。
人家藍茵還活著,沒死呢!他齊明晏殉什麼情?
王子和公主!
「蘇湛,你接誰呢?」藍茵正問著,蘇湛卻開了車門,示意她下車,藍茵下了車,童童急忙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包里翻出了她的身份證件,催促著︰「媽媽,快,飛機要起飛了,你趕緊去登機!」說完牽著藍茵的手就往檢票口跑去。
她俯身輕輕吻著他的眉角,起身緩步走出了臥室,輕輕關上了門,然而就在她剛離開,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目視著她離開的方向,眸光里的淚光閃動了起來。
「你要回Q城啊!」童童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看著蘇湛走近了,童童抱緊了藍茵的脖子,在她臉上啵了一口,蹭蹭著從她身上爬下來,乖乖地站在一邊。
C市醫院高級特殊病房內,幾位護士和醫生都急得焦頭爛額了,在整棟住院樓來回翻找了兩三次都沒有找到要找的病人,眼看著那個穿梭在各個病房各個樓道的男人一張臉形同黑雲壓頂,他們渾身都冒出了冷汗,怎麼辦,怎麼辦?病人不見了啊!
距離越遠越好!
你說我狠毒,說我善妒,說我可惡,說我無恥,那是因為我愛你啊。
「吃的不多,又睡下了,上午的時候醫生來過了!」佣人說完,得到蘇湛的示意之後便退了下去。
震得周邊的地都抖了抖。
一行清淚滾滾而落。
看守的護士委屈地直掉淚,她也有偶爾有事會離開一會兒的情況啊。
他顫抖的手拿著鑰匙正要插進鑰匙孔,卻听見保險門從里面開了,門一開,室內溫暖的燈光照射了出來,他拿著鑰匙的手還僵在半空,便見到站在門口系著一根卡通圍裙挽著發髻的女子。
齊明晏沒有回答,站起來就往自己的車里鑽去,韓墨正要喊住他,卻好像听見他說了一句,「不能讓她等!」
「你該回去了,茵茵!」蘇湛將換來的登機卡遞在藍茵的手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在等你,回去吧!」
「齊明晏,你勒疼我了!」藍茵說著,齊明晏這樣才松開了手,一松開時,臉上露出一絲失而復得的笑容,藍茵蹲去從鞋櫃里拿出一雙拖鞋,讓他換上。
「寶貝兒,你能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被推進更衣間的藍茵一邊找衣服一邊問堵在門口的童童。
藍茵怔怔地跟孩子道了一聲‘晚安’,這才下了床走出了臥室,下了樓去了小花園,今夜月明星稀,听著耳畔響起的蛐蛐聲,藍茵走到一座秋千旁,坐了上去,雙手抓著鐵鏈輕輕地搖晃了起來。
林棟說完又看向了他,發現他根本就沒听他的話,心思早拋到了機場門口去了,突然他朝那邊招了招手,俊容上露出一抹暖暖的笑容來,與剛才的那張冷臉是截然相反,看得林棟是嘴角直抽。
「玩遍?去哪兒都可以?」藍茵問,問完之後才覺得自己的問題真是白痴問題,蘇家可是新加坡的老大。
身後的人走了過來,跨步站上了水泥台,伸出手踮起腳尖輕松地就將那顆最紅最大的櫻桃摘了下來,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擦了擦,放在嘴邊吹了吹,放在了她的嘴邊!
「嗯,齊少最近事情也挺多的!」王彥說著,又重新戴上了眼鏡,開始伏案工作了。
門口站著的藍茵放輕了腳步徑直走了進去,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伸出手去握住了孩子的手,忍不住地低下頭在孩子的額頭親吻著。
「嗨,好巧啊!」
「嗯,還好,四肢健全!」上了車,藍茵低呼一口長氣,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蘇湛,蘇湛也正朝她眯了眯眼,嗯,她是希望自己缺胳膊少腿呢?
怎麼會?還像是跟以前的一模一樣?
「你愛他勝過了任何人!」
這一餐,兩人都吃得很慢,相互夾菜卻沒有說一句話,對方夾的菜都會一一認真地吃光,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足夠了。
藍茵是繃直了神經,童童話里的‘他’指的是誰?
他走進廚房,看著正在忙碌中的女子,走過去伸手從後面抱住了她,他找不到她,他怕極了這種感覺!
「不是我話多啊,董事長,您的腿還不能下地走呢!」助理林棟蹙眉緊盯著他的腿,癟了癟嘴。
「晏,是不是肚子餓了?」藍茵親昵地回擁著他,把自己的臉輕輕貼在他的胸口,听到他胸口咚咚的心跳聲,她往他懷里鑽了鑽,她好想念他的懷抱!
「快點來洗手,要吃晚飯了!」廚房里的藍茵探出半個身子來看著還愣在門口盯著那一雙拖鞋的齊明晏,俏皮地眨眼楮,說完又縮回去繼續炒菜,齊明晏慢慢地蹲換了鞋,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穿著這拖鞋感覺特別的軟。
求求你!
手里的鑰匙啪的一聲清脆地落在了地上,他伸手將她抱住,緊緊地抱在懷里,嗅著她發間熟悉的香氣,這種恍如隔世卻又讓他膽戰心驚了幾個小時的恐懼感使得他此時滿腦子的一片空白。
小時候讀到這則童話時,那時的自己滿腦子都想著,我的白馬王子呢?將來自己能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王子,牽著他的手幸福地走下去?也就在她白日做夢的時候,一只手一把扯過那本童話書,低低地說了一句,「笨蛋!」
「額——」蘇湛吸了吸鼻子,「他要是知道你說他漂亮,他會打你的!」
她眼里沒有了熊熊的火光,只映照出他的樣子,盡管這個男人是為了救另外一個女人而將她抱進了火場這條死亡之路,她卻覺得,此時此刻,她好幸福!
什麼意思?
「啊,那該怎麼辦?」心思單純的小丸子同學再次被心底月復黑的大風哥套進了圈子。
就在這位先生來之前半個小時都在的啊!
啊啊啊,剛才,晏哥哥,哭了!
若是在以往,童童一定會調皮地從被窩里蹦出來一把抱住她的脖子湊過小嘴來親親,還會大叫‘媽媽好壞,居然偷襲!’,可是現在,無論她如何親他,他都一動不動了。
「王子和心愛的灰姑娘最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清潤的女子嗓音在臥室里緩緩響起,正在讀童話故事的藍茵合上了故事書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手心撫著書面,腦海里一直在盤旋著那句話,王子和公主最後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那後爸跟後媽是一樣的嗎?」童童湊了過來,用紛女敕女敕的唇瓣親了藍茵的一下。
「寶貝兒,你再說一遍,媽媽剛才沒听清楚呢!你再說一遍,這次我一定用心听著。」藍茵刻意湊近了些,卻听見蘇湛說,「茵茵,沒什麼,他正念叨著待會要吃什麼,什麼好吃,什麼不好吃!」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火光中夜雲卿流下一串淚水來,但卻被灼熱的氣息瞬間烤干,她听著自己身上響起的催命的嘀嗒聲聲音,突然吻上了蘇湛的唇,在他詫異震驚中發了瘋似地將他往門口推出去,自己卻轉身沖進了火海里。
藍茵模了模鼻子,想了又想,最後才點點頭,啊,怪不得蘇湛以前說童童的問題很考驗大人的智商水平,他的認知才剛形成,而有些問題的答案又不是絕對的,一點蓋面又會誤導孩子,所以孩子每提出一個問題,藍茵都在深思熟慮之後才會作答。
藍茵豎起了眉頭,是啊,好巧啊!她怎麼就撞見了孟天陽了呢?
「去老地方看看?」孟天陽咕噥著說道,瞄了藍茵一眼,見她臉上沒有異樣的表情,這才松了口氣,啊啊啊,藍茵,趕緊將賴在這里不肯走的某人給領走,他這里又不是流浪貓狗的收養地,每天還得驚心膽戰地擔心那個人要是會不會缺胳膊少腿的,因為韓墨那混蛋說了,齊明晏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他就揮刀過來砍了他!zVXC。
額,剛才還一個‘他’一個‘他’的叫喚著,幾秒鐘不到就改稱呼升級了?
而二樓的臥室里,韓墨看著坐在床邊伸手捂住自己頭部的齊明晏,他的雙手手背被匕首割傷,那一刀劃得很不輕,兩只手背都縫了十幾針,此時他卻突然用纏著繃帶的手狠狠地打著自己的頭部,讓韓墨看得震住了,這還是齊明晏嗎?從沒有見過他情緒如此失控!
這些都是些啥素質的人啊!
韓墨看著躺在大床上臉色蒼白的藍茵,再看了看正砸著自己腦袋的齊明晏,走過去一把抓住了齊明晏的手,沉聲道︰「晏,你冷靜一點!」
跑車飛快地駛向了老街口,藍茵坐在車里望著車外的景象,愣愣地凝視著一個方向,心里卻忍不住地驚嘆了起來,夜家,老宅!
而處在的局中的人被那些結纏得緊緊的,同樣是難以忘記的情,都被深深纏緊了肉里,勒出了血!
蘇家別院,二樓專屬兒童房,佣人正端著一小碗吃剩下來的藥粥走出了門,見到門口的人急忙低聲說道︰「少爺!」
「哎,童童,你等等!」藍茵被孩子緊拉著手不放,他小腿跑得飛快,她也只好跟著。
藍茵拼命地搖頭,哽咽出聲,「我不是,我沒有怨過他,我只是,我只是——」
「啪——」她一口拉掉了衣服上的拉環,只听見滴滴滴滴的飛快叫囂著的聲音在空氣里炸響,蘇湛看著她胸口不停有紅光閃動,大叫出聲,「齊明晏,快帶她走!」說完他大力抱住夜雲卿就往火里跳,抱著藍茵的齊明晏見狀飛奔出小院,疾呼「快走,有炸/彈!」
藍茵!!
他把藍茵送到這家醫院已經有兩天了,這兩天他是每天都來,每天都來陪著她,只是她即便是醒著也不願意跟自己說話,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她都不張口,而且看他的眼神讓他心里很害怕。
「風哥,我剛才看錯了嗎?」季皖熙的衣領依然被夏暖風一手提著,他傻傻呆呆地問道,一口下去咬疼了自己的手指頭。
揉額頭的藍茵急忙坐直了身子,放下手里的書,伸手模了模童童的小臉蛋,「因為灰姑娘的媽媽是後媽呀!」
孟家已經組織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在Q城孟家別墅里進行了傷勢處理,蘇湛身上的燒傷不算嚴重,奇跡的是他被彈出了好遠,沖進去的人見他就倒在院門口,距離大火的地方還有一定的距離。
「媽媽,灰姑娘的媽媽為什麼不喜歡她?」溫暖的大床上,小童童穿著雪白的絲質睡衣趴在床上,彎起了小腿,雙手托著自己的下顎,嘟起了小嘴,喚醒了藍茵的心緒。
從小到大就他跟韓墨被晏哥哥欺負地尿褲子,流鼻涕眼淚的,何時見過他哭啊?啊啊啊,這簡直是天荒夜談!
齊明晏飛速地將孩子遞給了外面的人,再返回來抱起藍茵,卻見蘇湛正抓住夜雲卿的手臂,兩人都用上了全力,只是蘇湛是男人力氣本來就大,夜雲卿抵不過卻突然住了手,咬破了嘴唇笑得陰森恐怖,「果然不愧是蘇湛,居然都看得出來那以假亂真的炸彈是假的,那不妨看看這一枚是不是真的?」
而站在窗口的夏暖風也朝齊明晏投去了一個嘆息的眼神,誰能一開始就對愛擅長?誰能保證一輩子不會讓對方受傷?如果你真的愛了,愛得痛了,痛到哭了,如此撕心裂肺,你才會更加珍惜你身邊的人,更好地走好以後的路。
藍茵說完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蘇湛的身體一個勁地搜模著,尤其是四肢,一旁的助理看著下手不知輕重的藍姑娘模到董事長那條受傷的腿,正要出言制止,卻被蘇湛冷眼一瞪,頓時低下了頭去,好了好了,就我多事!
走在他們兩人身後的韓墨嘴角都快擰成一條麻花了,靠,大風哥,我是動物麼?你個無良的黑心的男人啊,我真想掐死你!
新加坡樟宜國際飛機場,停在門口的那輛黑色轎車的後門發出一聲輕響,車門被打開了,坐在駕駛座上的助理驚了一下,扭過頭來見坐在後排的人正要下車,立馬推開了車門,小跑到後門邊來,一邊開門一邊低聲地說道︰「董事長,您慢一點,小心您的傷!——」助理心里一陣哀嚎,你好好的傷殘人士不在醫院里面待著,非要趕到飛機場來,你要接誰一句話,自然有人就去辦了,哪用得上您親自來啊?
「快救人,蘇湛還在里面!」
別院的二樓花台上,靠在落地窗前的男子慢慢地退了一步,隱藏在了窗簾之後的黑暗里。
「乖,等哥哥給你摘!」
唉,鬼精靈!
蘇湛蹙了蹙眉,伸手點了點了童童的額頭,垂眸時看到了他脖子上懸掛著的那枚長命鎖,他記得,那晚上,混亂中,他將這枚從藍茵手里奪過來的長命鎖遞給了齊明晏的!
「啊?」童童瞪了瞪大眼楮,啊,敢情他說了這麼多,她一句都沒听進去呢!討厭!這可是他昨晚上在腦子里打了好幾遍月復稿的台詞,她居然沒認真听,啊,媽媽是個笨蛋!
「她不見了!」齊明晏語氣焦急地低吼出聲,韓墨急忙說道︰「你別急,你再在附近慢慢找找,我馬上派人過來找!」
「對了,他犯得著吃住都待在那邊嗎?他不是有潔癖嗎?不是離了自己的床就睡不著覺嗎?」還記得北冬景公寓里的那架床好像也是從他母親那邊搬過來的,傳說那可是他小時候就睡著的床!一直睡到現在了。
王彥目光一動,搖頭,表示不知道!
「妹妹,你要哪顆?告訴哥哥,我給你摘去!」
兜兜轉轉快十年了,他慶幸自己一直能守在她身邊,哪怕是走不到她心底,但至少在她心里他是有一席之地的,他滿足了!
「其實我也不討厭他的!」童童突然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哎,蘇湛,干什麼呢?去哪兒啊?」藍茵上了車,還不忘忙著整理自己的頭發。
蘇湛低下頭,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痕,重重點頭,「真的!」
她直點頭,止不住地淚流滿面。
童童蹙緊了眉頭,壞爸爸!
夏暖風一把提起正蹲在他腳邊仰頭四十五度角,嘴巴還塞著兩根手指頭做一臉痴呆狀的季皖熙,大步地往門口走去,還朝韓墨使了個而眼神,讓他出來,三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臥室,把空間留給了那兩個人。
她張了張唇,咬住了那顆送在嘴邊的紅櫻桃,貝齒咬破薄薄的皮。
Q城飛機場,藍茵下了飛機腦子還暈沉沉的,呼吸著熟悉的新鮮空氣,她走出了機場大廳,有些茫然地不知道該去哪兒,她站在路口,伸手想要攔下一輛出租車,卻見一輛白色的敞篷跑車停在了她面前,一個穿著花色襯衣戴著黑色墨鏡的男子趴在了車門上,沖著藍茵招招手,眼鏡一摘!
「那我看韓墨行嗎?」
一路上孟天陽都用他那帶有磁性的嗓音像播音一樣跟藍茵講訴著近段時間的生活狀況和生活中的一些趣事,只可惜他看出了坐在旁邊的女子是沒心思听他說話了,不由得蹙了蹙眉,唉,可惡的蘇湛,八百里加急CALL他趕來機場接人。
「嗯,可以!」月復黑狼點頭。
「想要哪顆?我給你摘!」身後想起一聲輕柔的聲音,背對著門口的藍茵卻因為听到這個聲音而哭得更加厲害了起來,她沒有回頭,只是伸出顫抖地手指著頭頂那一簇紅得嬌艷欲滴的紅櫻桃,帶著顫抖的哭音,「我要那顆!」
「那你想先去哪兒?我帶你去!」
這一晚,兩人如饑似渴地糾纏在一起,身體是最誠實的語言,是愛的語言!
等藍茵換好了衣服下了樓,蘇湛已經在車上等他們了。
「甜嗎?」他輕輕地問。
蘇湛,但願來生,我們永遠不要再相見!
藍茵根本就沒睡醒,她這段時間一直都失眠,晚上睡不好,明明都習慣了那張大床,可是一躺上去不管自己有多困,可就是睡不著!
********
唉,大風哥說得沒錯,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偉大到能讓一個學金融的人開始搞起了房地產室內設計,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的事兒都讓他給踫到了!
一個月了,她離開他有一個月了!
這一夜,誰都沒有合眼,就像夏暖風早先說的那樣,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一顆紅櫻桃!
藍茵因為孩子的這句話震在了原地。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劫!
可齊明晏卻執意不肯松手,臉枕在她的頸窩直搖頭。
*********
「蘇湛,你沒事就好了!」藍茵的語氣突然變得無比誠懇,那雙亮晶晶的眼楮看著蘇湛,唇角一勾,露出會心的笑容來,蘇湛輕輕一笑,朝她點了點頭,又轉開了話題,「你第一次過來,我帶你玩遍新加坡!如何?」
「你都這樣子了,還來接我?」隨著一陣行李箱滑輪滑動的聲音漸漸地靠近,穿著雪紡綠色長裙的藍茵摘下臉上的墨鏡,臉上露出一陣錯愕的表情,隨即把手里的行李箱拖桿一扔,疾步走過來伸手一把拉開他身邊站著的助理,「來來,讓我檢查一下,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茵茵,記住要幸福,別回頭了!」因為當年的那個少年也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會找一個像你一樣可愛善良的女孩,去用心疼,去用心愛!
Q城?
齊明晏俯身穩住了她的紅唇,輕輕地纏綿地吻著,卻听見她嬌嗔一聲,「先吃飯!」然後果斷地推了推他,轉身將炒好的一盤子菜放進他手里,齊明晏只好乖乖地端著菜進飯廳。
她恨死齊明晏了!
「寶貝兒!」藍茵臉上浸滿了淚水,蘇湛慢慢地靠近,伸手攬過她顫抖的雙肩,輕輕拍了拍,「茵茵別急,醫生說他很快就能恢復正常了,很快的!」
她說。
王彥挑眉,表示贊同!
就因為這句話,她可是最後連來看童話書的興致無論如何都提不起來了,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將童話等同于笨蛋類型的書籍。
「寶貝兒,你得先告訴我去哪兒啊?」藍茵眼見自己就要被推到檢票口了,急了,伸手一撈將童童抱了起來,必須制止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
正埋頭處理文件的王彥抬起頭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放下手里的筆,取下眼鏡來揉了揉眼楮,打了個呵欠,點頭︰「嗯,韓少爺說得對,必須得漲工資加福利!!」最近為了一項策劃案他看了不少的資料,熬得自己眼楮的近視眼度數都增加了!
以為童童還會提問,她也做好了思想準備,卻不想孩子湊過來唧吧了一口,翻了個身往被窩里一裹,「媽媽晚安!」
「美人爸爸!呀」童童眯了眯眼,微微笑,小肥手拽著那長命鎖,又流出了一串口水。
不過,感情這種事,外人是幫不了的!
「不行!」月復黑狼沉默搖頭。
「童童,這鎖,誰給你的?」
「餓了嗎?晚飯很快就好了,快進來!」被他緊緊擁抱住的藍茵輕輕地拍著他微顫的肩膀,唇角勾起一抹心酸的笑容。
從小到大都不曾見到他哭的韓墨,一時間呆在了那里!
韓墨看了看表,「快八點了!」
那一年杏花微雨,她望見了他,他有一雙藍色的眼楮,像寶石一樣的漂亮動人,近看時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她被那驚鴻一瞥怔得腦子發暈,好久之後才戰戰兢兢地開口,掩飾不住內心的自卑和怯弱。
藍色的帕加尼跑車風馳電騁地般駛進了北冬景,他慌亂地按著電梯按鈕,當沖上公寓的那一層時,他站在門口,手卻有些發抖地去找自己的鑰匙,她會不會在家里?如果不在,那她就真的離開了嗎?
觸模著手心里冰涼的鐵鏈,她靠了上去,微微閉上了眼。
藍茵!
這一個月以來藍茵是刻意沒有去看有關C市和Q城的各種消息,她也不知道,這條在一個月以前化為灰燼的老街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恢復到了以前的模樣。
C市,齊氏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韓墨站在門口,一手插在褲兜里,目光瞅著辦公桌前坐著的人,嘆了一聲,「喂,王彥,你也太盡職了吧!你是不是該跟他提一下加點工資,別老是佔用你的寶貴時間,讓你忙得像陀螺,他卻躲在其他地方偷懶!」
「其實他本來就不討厭啊,而且長得好漂亮啊!尤其是他的眼楮!」童童說著,吸溜了一下即將要掉下來的口水,眼楮里冒出了金星。
「林棟,你話真多!」下車的男人一手扶著助理的手,一手拄著一根拐杖站在車門口,神情不悅地說道,目光卻投向了機場大廳的門口,在來往的人群里穿梭著。
一雙紅眼楮!
「嗯,你確實看錯了!」夏暖風一本正經地點頭,「你有老花眼了,雞,明白?」
「好!」
蘇湛!
她驚喜地伸手去模,感覺到井水涼涼的觸感,她差點喜極而泣了,轉過身去,抬頭望著頭頂遮住了烈陽的高大櫻桃樹,樹上綴滿了紅寶石一樣的櫻桃,微風拂過,櫻桃的葉子輕輕地晃動著,她想起了記憶里的那一個畫面,一個男孩子趴在櫻桃樹上,一個小女孩蹲在樹下,眼巴巴地望著樹上的櫻桃,嘟起了小嘴。
「啊,那看風哥你行嗎?」小手捧心膜拜狀,風哥真厲害,啥都懂!
「你需要每天對著雄性動物一分鐘眨眼五十次以上,一周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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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湛攬過她的雙肩,輕輕地抱住了她,閉上眼響起了在她十五歲那年的街頭,他遇上她的情形,她可能早已經忘記了那個少年當時說的那句話,「巧克力,包/養你!」
不是已經在那一晚徹底燒毀了嗎?
因為我怕,下一輩子,我還會愛上你!
藍茵看著那張登機卡,眼淚便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即便是在這里避了一個月,可是心里念著的想著的依然是那個人,那個深刻在腦子里記在心里的那個人怎麼都驅散不掉,怎麼都忘不掉,放不下!
韓墨把玩著辦公桌上擺放著的一個相框,看到的是齊明晏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著白色的襯衣,並沒有擺出多吸引人的姿態,卻看得讓韓墨直抽眼楮,蹙眉,「暗地里自戀!悶騷的男人!」夜暈放伸。
翌日清晨,藍茵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震醒,她爬起來打開了門,就見童童跳著抱住了她的大腿,大叫著︰「媽媽,快點,你要遲到了!」
藍茵,別離開我!
你感覺得到嗎?
當她站在院子門口,看著從院子里朝外撲出圍牆外的那一叢火紅的九重葛,火艷艷的景象就像是三年前她剛來這里時的模樣。
「我叫藍茵,天空湛藍的藍,碧草茵茵的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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