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剛走出「榮寶齋」，就迎面走上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男子，賀青自是認識，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與他有過深切交往的富豪收藏家羅子豪。
「賀兄弟——」快步走到賀青身前時，羅子豪笑盈盈地打招呼道。
「羅兄，你還在這里玩啊？」賀青也面帶笑容地朝他點頭致意。
羅子豪說道︰「嗯，還沒走。賀兄弟，剛才的拍賣會真是精彩啊！」
「嗯，挺好的。」賀青欣然道，「羅兄，這全靠你們捧場了。」
他這話發自肺腑，那件瓷器之所以能拍出那麼個天價，主要原因在于參與競買的玩家有著足夠的熱情，而一馬當先的羅子豪更是起了莫大的推動作用，要不是他一路過關斬將，將價錢抬得那麼高，那最後那位神秘的許先生又怎麼會以一億六千萬的高價拍定。
因此，賀青對羅子豪深懷感激。
「可我最後還是與那件漂亮的瓷器失之交臂。賀兄弟，我感覺有點對不住你，沒有跟到最後。」羅子豪搖了搖頭，微微嘆口氣道。
賀青卻忙搖頭道︰「你不是跟到最後一步了嗎？非常不容易！」
羅子豪苦笑道︰「我本來是想一路追下去的，要一追到底，不管價錢多高，但是沒想到啊，有人比我還狠，一出價就是上千萬地加，都已經追到那一步了，可對方緊咬不放。我一開始不知道那位朋友是誰，後來才想起來，呵呵，再加上我最近手頭確實有點緊張，一時不方便拿出那麼多錢來。」
賀青搖搖頭道︰「沒關系，看得出來，你已經盡力了，我很高興。」
「希望還有機會參加你舉辦的拍賣會，下一次我一定竭盡全力，一舉拿下你推薦的寶貝！」羅子豪信誓旦旦一般地說道。
賀青欣慰道︰「好啊，一定還有機會的。」
付老師遺留給他的那批琺瑯彩瓷器現在才賣出一件，剩余還有好幾件，都是準備拍賣出去，然後用來做公益事業的。
不過他不急著把那些珍貴的瓷器賣出去，等時機成熟後再考慮，到那時通知羅子豪就是了。
「交易很順利吧？」羅子豪笑吟吟地問了一句。
賀青點頭道︰「很順利，已經做完交易了。」
「那就恭喜了啊。」羅子豪說道，「方老師就是有魄力！」
「方老師？」听到羅子豪無意間那麼一說，賀青不由驚疑了起來，于是順口問道，「羅兄，方老師是誰？你認識和我做交易的那位方先生？」
羅子豪搖頭道︰「我不認識和我競爭的那位老板，但是我知道方老師。我估計那位朋友是方老師叫來參加拍賣的，也只有方老師才有那樣的魄力吧？他志在必得的東西，誰也爭不過他。」
「方老師是京城的一位收藏家？」賀青旁敲側擊地追問道。
羅子豪回答道︰「是的，他是一位很有名的收藏家，因為他收藏很有特色，他只收藏瓷器，其他的古董好像一件也沒收，在京城這邊他有‘瓷王’的稱號。我以前向他請教過，也參觀過他的收藏館，那真的是瓷山瓷海，偌大的一套別墅，簡直是由瓷器堆砌而成的，非常震撼！」
他一五一十地介紹起了那位神秘的幕後大收藏家，听後，賀青心中一陣恍然，只道原來如此，想必那位方老師在收藏界不同凡響。
賀青才加入這一行沒多久，對各路藏家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而行里藏龍臥虎，出方老師這麼一號人物並不稀奇了。
不過「瓷王」這個稱號可不可小覷，能夠稱王的萬中無一，在一個行里面也就那麼一兩個吧。
賀青現在才知道一開始信心滿滿的羅子豪為什麼會在關鍵時刻退出了，因為他遇上了難以戰勝的對手，自知無法從對方手上把東西競爭到手，所以甘拜下風。
完全可以想象，假如當時羅子豪沒那麼快放手，那代表方老師參與競買的許先生也只會一路競爭下去，哪怕是加到兩個億，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競奪下來。
如此想想有點恐怖，不知道方老師是怎樣一個收藏家，他身價一定不菲了，沒準還上了富豪榜。
不過賀青心知肚明，在京城這個地方，高官巨商比比皆是，喜歡搞收藏的也不乏其人吧。
听羅子豪隨口說起方老師的一些情況後，賀青對和自己做成這筆巨大交易的那位神秘收藏家越來越感興趣了，只想早點兒見到，交流一番。
而實際上，就在剛才，許先生向他要了聯系方式，說方老師要找他敘敘，估計很快就會得到消息了。
「賀兄弟，那我先走了。」和賀青聊了一會兒之後，羅子豪道了一聲別。
賀青應答道︰「嗯，有時間再聊。」
羅子豪笑意盈盈地說道︰「賀兄弟，你可別忘記答應我的那些事啊。我以後可能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向你請教。」
賀青很爽快地點下頭來答應道︰「這我知道的，沒問題。」
「那就多謝了！」羅子豪無比欣喜地笑道，說完之後他就道別轉身走開了，而賀青他們也坐在了徑直趕往下榻酒店的車上。
「師傅，你應該也知道‘瓷王’方先生這位大收藏家吧？」
車上，賀青忍不住詢問起了鄭老有關情況。
鄭老輕輕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嗯，听說過的，但沒怎麼接觸。方德朝是京城一位赫赫有名的收藏家，不過他收藏很專一，只收藏瓷器，以及相關的古董，或者現代藝術品。由于他收藏館瓷器最多，也有很多精品，所以大家都稱他為‘瓷王’。小賀，你就那麼肯定，那件瓷器是方先生收走的？沒準是其他玩家呢，在拍賣會上發生這種事也很正常，如果真的很喜歡某件藏品，有些人哪怕是傾盡所能也會拍下來的。」
「嗯，我知道。」賀青說道，「不過瞧這架勢應該就是方老師了！我只是覺得奇怪，既然他那麼喜歡我推薦的那件琺瑯瓷瓷器，為什麼不親自露面，而要派人來拍買？萬一情況不對，出問題了怎麼辦？呵呵，他那個人好像挺神秘的。」
鄭老卻鄭重地一搖頭，說道︰「他不方便吧，我是說不是他沒有時間，而是他身體不方便，他早些年就癱瘓了，一直坐在輪椅上。」
「他是個殘疾人？！」聞言，賀青大吃一驚道。
「對，他有殘疾。」鄭老重重點頭道，「不過他那個人很厲害的啊，不能小瞧了他，听說他白手起家，現在名下有好幾家大公司，身價不可估量！不過這些我只是從朋友口中听到的，屬不屬實我就不清楚了。」
「那種人敬佩都來不及了？！誰還會小瞧他？！」賀青鄭重其辭地說道，「應該是真的，他沒有那個資本，也收藏不起那麼多天價古瓷了！」
「那是的。」鄭老認同道，「幕後買家要真是他，那所出的這個價錢也不奇怪了，他出得起這麼大的手筆的。」
兩人漫不經心地聊著，沒過多久，他們就趕回到了酒店。
回到酒店後，賀青先設宴請客。
今天可是個值得慶賀的大好曰子，那件瓷器圓滿成交，拿到了一億六千萬，除去佣金，剩下來的這筆錢完全足夠用來支助付老師名單上那些求學的孩子，還有修建指定的希望小學。
除了鄭老和林海濤他們，賀青還邀請了蔡微瀾和程漢文等人，大家坐在一起，觥籌交錯，大快朵頤，好好地吃喝了一頓。
酒足飯飽之後，賀青出去辦事，他要去銀行辦幾件比較重要的事情，一是給那些家里貧困的學生或者家長寄一些錢，二是聯系和付老師一起籌建希望小學的那個校長，將所需資金匯過去。
給那麼多學生和家長寄錢的事情由于一個人忙不過來，賀青便將這個事交給銀行方面來處理了，集中劃賬，每個學生的資助費又不是很多，總過加起來也不過幾百萬，如果按照付老師之前的預算，那恐怕幾十萬就足夠了。
很快，賀青就將建造那所希望小學的啟動資金匯寄了出去，寄過去之後，他給那位先前聯系過一次的小學校長打去了一個電話。
「龍校長，我是小賀，我已經給你寄過去了兩百萬。」打通電話後，賀青直截了當地說道，「那兩百萬是啟動資金，你們那邊準備一下吧，盡早把學校建起來。」
「兩百萬？！你寄過來兩百萬？！」龍校長在電話那端十分激動地說道，「小賀，你……你怎麼寄來了這麼多錢？！」
賀青笑盈盈地說道︰「這是付老師留給我的。龍校長，你們就放手建吧，錢不是問題，關鍵要把學校建好，等你們那邊準備得差不多之後，我會派專人過去協助你們建校的。」
「兩百萬就已經很多了，建一所學校應該夠了吧？我們預算也不要這麼大。」龍校長忙不迭地感激道，「小賀，謝謝你！你真是活菩薩啊，做了這麼大的好事，我代表學生和家長感謝你！」
賀青卻道︰「不用謝我，要謝你們就謝付老師吧，但可惜她已經不在了，要不然她就能看到學校建起來的那一天了。」
電話里，龍老板再三感謝賀青，把對方當做救命恩人一般。
他卻不知道，區區兩百萬對于付老師那件瓷器的一億五千萬的拍賣金來說，那簡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不過現在支助的還只是一方的孩子，全國上下有這麼多貧苦的學生，如果都要救濟起來，那就沒那麼容易了。
但後面賀青會按照付老師的遺願建立一個助學基金的，希望能夠幫到更多需要幫助的學生。
向龍校長告別，掛上電話後，賀青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當看清楚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時，他莫名地感到一陣驚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