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老弟,你來了?」
走來給賀青他們開門的是方德朝的助手許文廣,再次見到賀青的時候,許文廣更顯熱情。
賀青點點頭,微笑道︰「許先生,我們是來找方先生的,他應該在家吧?」
「在的。」許文廣連忙點頭回答道,並隨口問了一句︰「賀老弟,你們有消息了嗎?」
他自然知道賀青現在在幫方德朝打听方家唯一的繼承人阿城的消息,見賀青神采飛揚,很是高興的樣子,便知有好事,但不清楚具體情況。
賀青回答道︰「嗯,我就是來向方先生匯報有關情況的。」
「是嗎?!」聞言,許文廣一陣驚喜。
然而,此刻他對站在賀青身後的林海濤和阿誠沒多加注意,也沒問什麼,當下只是急急忙忙地帶著賀青他們朝主樓走去。
賀青也沒有把已經找到阿城的事情告訴許文廣,他是要給方德朝一個莫大的驚喜。
一路上,阿城緊緊地跟隨在賀青身後,他表情有點怪異,不住地打量四周,映入眼簾的一切都極為新鮮似的。
不一會兒,許文廣就把賀青他們請進了大廳,這時只見方德朝正捧著一本書在認真地閱讀,而小葉在一旁收拾著什麼。
直到賀青他們輕手輕腳地走近時,他才有所發現,慢慢地抬起頭來。
「方老師,賀老弟來了,還帶來了兩位朋友。」許文廣低頭彎腰,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喲,小賀,你過來了?!」方德朝一眼便掃見了賀青,便忙笑盈盈地招呼道。
賀青微微彎下腰來,歡笑道︰「嗯,是的。方先生,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說著他側轉身子,向站在後面的阿城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阿城有些緊張地走近了身來,怔怔地注視著坐在輪椅上的方德朝。
在賀青的引見之下,方德朝和許文廣他們一齊看向阿城,他們這才看清楚對方的裝扮和長相。
阿城衣著極為樸素,再加上他皮膚黝黑,相貌粗獷,很難讓人注意到。
不過他濃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細看眉宇間頗有一股英氣。
「這是……」端詳了阿城一陣之後,許文廣和小葉不由面面相覷,他們兩人臉色均是大變,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似的。
「阿誠,他是阿誠?!」與此同時,方德朝也好像看出來了,同樣反應極大。
「方先生,我按照你交給我的那塊玉佩,再根據警察提供的那些線索,我找到了這個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他就是當年你失散的兒子,阿誠!」賀青鄭重地說道。
「他真的是阿誠?!」方德朝顫聲問道,他激動得想站起來,但雙腿不受使喚,身體只能在輪椅上蹦了一下,沒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見狀,小葉趕忙伸手攙扶住他,急切地說道︰「方老師,你別激動,小心摔著。」
「阿誠,他就是你父親,自從你一歲多的時候走丟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在找你,三十多年過去了,他找得非常辛苦,但從來沒放棄過!」賀青扭過頭去對愣愣站在當地的阿城說道,「不過總算找到你了,把你帶回家來了!這就是你的家!」
「我……」阿誠臉色頓時變得通紅,百感交集,他想要說什麼,卻訥訥地說不出來,只是目不轉楮地看著眼前這位似曾相識的老人。
老人已白發蒼蒼,像這麼一副飽經風霜、如此孱弱的身體,恐怕也享受不了幾年了。
方德朝也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對方,那個陌生而親切的身影。
三十多年一晃而過,曾經幼小的孩童,現如今已變成一個臨近中年的七尺大漢。
一眼之間,真是恍若隔世!
「方先生,」賀青繼續說道,「我們已經找到當年帶走阿誠的那名女子,宋警官他們已經把她和包庇她的人帶去公安局進行調查了。他們也已經承認,交代了有關事情,原來他們把從街上帶回來的阿誠送給我們沒有生育的女兒女婿撫養。雖然你們還沒有做DNA檢查,但是我相信這應該不會有錯了。」
方德朝連連搖頭道︰「不用做DNA了,他就是阿誠,就是我兒子!」
他語氣非常肯定,其實賀青比任何人都要確信這一點,因為他通過古董的來龍去脈認出了陳老太以及阿誠,如果有誤,那事情不可能這麼巧。
听到方德朝那麼一說,賀青暗中不由松了一口氣,因為這麼一來大家就不用再折騰了,一切塵埃落定。
「阿誠,他是你爸爸,你還不叫爸?」大感欣喜之余,賀青催促道。
「我……」阿誠身體微微發抖,怔忡了片刻之後,他終于向前踏出了幾步,走近方德朝。
「爸——」
頓了頓,阿誠叫了一聲,聲音並不大,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那一瞬間,賀青他們心里都是一震。
「你叫我什麼?!」方德朝伸出手來,無比激動地握住阿誠的雙手。
「爸!」阿誠再叫了他一聲,隨即兩人都哽咽起來。
阿誠猛然撲通跪在地上,與方德朝抱成一團。
父子倆終于相認了!
眼見此一幕情形,賀青和許文廣他們相顧莞爾,臉上都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神色。
「好,太好了!這麼多年我沒有白忙啊!」
半晌後父子倆才分開,只听方德朝哈哈大笑道︰「不過這件事多虧小賀了!小賀,你到底是怎麼幫我找到阿誠的?!我一直在找,警察也幫我找了這麼久,可阿誠一直杳無音訊,也沒什麼線索!沒想到你一出手就給我把他帶回來了,我做夢都不敢想啊!」
雖然他一開始就很看好賀青,認為他辦事能力很強,他既然主動提出要幫自己尋找兒子,那自有他的辦法,但是,讓人萬萬也想不到,短短一兩天的工夫他就把這件事辦成了,做得漂漂亮亮。
「巧合罷了。」賀青笑吟吟地說道,「關鍵是你們父子有緣,今生還會再聚的。」
興奮不已地與賀青聊了一會兒之後,方德朝向他們道了一聲別,並帶著阿誠走去了他的書房。
賀青自然明白,方家父子剛剛相認,彼此自然有很多心里話要訴說,就讓他們父子倆好好聊聊吧。
把方德朝送去書房之後,小葉走了回來,並熱情洋溢地招呼賀青他們道︰「方老師說了,務必請兩位留下來吃中飯!兩位請稍等,飯菜很快準備好的。」
賀青搖頭道︰「不著急,等方先生他們下來後一起吃吧。」
小葉嫣然一笑道︰「賀先生,你太厲害了,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方公子了?」
賀青回答道︰「一路問到的,這件事情很巧的,我們在找的過程中正好踫見了阿誠。你們剛才應該也看出來了,阿誠和方先生眉宇間很是神似,比較容易辨認。」
「這個確實,仔細看他們很像。」小葉點頭贊同道,「但主要還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找過去了,那也踫不上啊。」
她和許文廣對賀青贊不絕口,只認為對方創造了一個奇跡,把方家失散三四十年的成員找回來了。
方德朝和兒子團聚,不再孤單,這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身為方老師的左右手,許文廣和小葉歡喜不已。
當下賀青和林海濤耐心地坐在客廳上等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只見許文廣帶進來了一個人,那是個中年男子,西裝革履,文質彬彬,長相和裝扮都十分體面。
賀青自然不認識那中年男子,以為是方家臨時來的客人,和他們的到來沒有什麼關系。
「唐律師,我先來給你介紹一下。」帶領著那男子走過來之後,許文廣先做介紹,說道,「這位是賀先生,那是林先生,他的朋友。賀老弟,他是唐律師,是方老師的私人律師,一直在幫我們處理有關事務。」
「賀先生,你好。」唐律師客客氣氣地向賀青伸出手來。
「你好。」賀青也忙問好道。
兩個人握了握手,就在這時,只听身後傳來了一個招呼聲︰「唐律師,你來了啊?」
說話的正是方德朝,沒想他下來得正是時候。
賀青隨即掉頭望去,只見推著輪椅的是阿城,此時此刻,父子倆都是喜眉笑眼的,甚是融洽的樣子。
賀青完全能感受到,方德朝和阿誠血濃于水,骨肉情深,關系很快就融合了。
賀青深深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方先生,您下來了?」見方德朝向自己打招呼,唐律師趕忙答應道。
方德朝說道︰「你來了那就好了。唐律師,你就按照我剛才跟你說的和小賀去聊聊吧。」
「知道了,賀先生。」唐律師恭恭敬敬地答應下來,然後他面向賀青,鄭重其事地說道︰「賀先生,請借一步說話,我們談談。」
「哦?」賀青看看方德朝,又看看唐律師,他神色疑惑,不知道唐律師要和自己談什麼,但他想得到,方德朝事先向唐律師打過招呼了,他們有要事和自己商量。
「嗯,好吧。」
隨後賀青點了點頭,並跟隨著唐律師走到了隔壁的一間休息室。
「賀先生,首先我要恭喜你!」
兩人相對著坐下來之後,唐律師笑容滿面地說道。
「恭喜我什麼?」賀青有些模不著頭腦。
只听唐律師一五一十地說道︰「賀先生,恭喜你幫方先生找回他兒子了,按照方先生的意願,不管是誰幫他找到阿誠,他都會贈與一筆財產。我是他的律師,這件事方先生委托我來全權處理了。」
「是說懸賞的事嗎?」賀青反問道,他這才想到唐律師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原來方德朝這麼積極,這件事情還沒落定,他就要把承諾的懸賞兌現了。
如果真按照方德朝之前所承諾的,那就是將一半的家產贈與出來了,他可是京城首富,總資產不可估量,所以這筆懸賞想想讓人有點恐怖。
實際上,賀青還沒有往這方面仔細想過,當時他之所以答應幫方德朝尋找阿誠,是因為他從那枚傳家玉佩上察看到了有關信息,那信息很重要,是重大的線索,在這個情況之下,他賀青自然要幫一下了,方德朝對他那麼大方,將《武穆遺書》相贈,而他回報對方是人之常情。
「對,我們先要談清楚,這樣你才好接收方先生的饋贈。」唐律師嚴肅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賀青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他原以為那只是方德朝口頭上的一個承諾,並沒那麼嚴正,誰知道他都付諸法律了,請動專業的律師來辦這件事,所以只賣賀青不願意接受也不行了,因為這具有了一定的法律效力。
當然,方德朝絕對是那種一諾千金的人,像他那種身份的人,怎麼會隨隨便便地收回「成命」。
「這次的懸賞,你是直接,也是唯一的受益人。」隨即唐律師又道。
「我是唯一的?!」賀青吃驚道,「這件事不是警察也幫了忙麼?不是我一個人找到的啊。」
盡管阿誠確確實實是他利用異能找出來的,宋佩慈和張世杰他們並沒有起關鍵姓的作用,但是對方在查詢有關情況上也功不可沒,所以他不能將功勞全部佔為己有。
唐律師卻搖頭道︰「剛才方先生已經在電話里跟我說得很清楚了,主要是你的功勞,方公子也是這麼說的,至于警察,一開始他們起的就只是協助的作用,其實這也是他們應該做的。方先生也說了,他還會另外感謝他們的。呵呵,這次宋警官他們的公安局在你的帶領下破了這個大案,他們獲得了很大的名氣啊,這就是他們的收獲。」
「那倒也是了,他們是警察,破案是他們應該做的。」賀青點點頭道。
「賀先生,事情是這樣的。」一會兒後,唐律師從旁邊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來了一份文件,原原本本地說道,「我現在跟你說一下方先生家的財產情況吧。這些事情本來是很保密的,但現在應該向你公開。賀先生,你先自己看看這份文件吧,這上面有明細表,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擺在這里,絕無錯誤,大多數都可以直接查出來的!」
說罷,他好生將那份文件遞向賀青,賀青拿了過來。
一看之下他不由瞪大了眼楮,幾乎被眼前的表單驚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