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門口的龍十君看著他,打著呵欠伸了個懶腰,然後笑眯眯道︰「別瞪我了,我是不會給你機會抓住雨兒的,你放心吧!趕緊走了,要是等到天亮,白天那些人可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只是走不掉,不過你卻是活不了,你說是吧?請。」
說著,還對著院門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至于解藥,她手頭還真沒有,就算有,也不會給這隨時會威脅自己性命的人。
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玉修炎冷靜下來,上前跟她並排而行,見她一路走偏僻的小道,逐一避開那些夜巡的下人,最後來到一個荒涼的木門前,還東張西望怕被發現的樣子,不由得有些稀奇,「你不是龍家直系血脈中最受寵的小姐麼,怎麼出去還要走後門?你好像很怕被人發現。」
正警惕的四處張望的龍十君百忙之中抽空白他一眼,不屑的鄙夷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輕信謠言,別說眼見為實耳听為虛,有時候就算是親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更何況流言蜚語。」
小孩子?
玉修炎登時炸毛,那輪廓優美的眼眸里噴出一團火來,「死女人,本公子十八了!倒是你,就那小身板,叫你女人那是抬舉你,別給你的顏色你就開染坊,誰是小孩子,心知肚明!」
「懶得跟你扯。」
龍十君干脆的翻了個白眼,忽然發現自己干嘛這麼小心,丫的這就是一毛小子!倒是她太過謹慎,被他之前那凌厲的氣勢,以及那與她相似的眼神給唬住了,還真把他當一根蔥了。
稍稍拉開木門,她靈活的閃身而出,見玉修炎也出來,這才將門拉回原位。
龍家後門外是一條還算寬大的巷子,半夜三更的,放眼望去,別說是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龍十君稍稍松了一口氣,看著旁邊的玉修炎道︰「小子,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見時,就是你我決一生死之日!拜拜!」
說罷,她認準一個方向就走,並不怕他再繞回去抓雨兒。
龍家的夜巡制度十分嚴謹,而她的十君閣又身在接近中央的位置,他要是能在沒有武靈的情況下倒回將雨兒抓住,那不得不說是她倒了八百輩子的血霉了。
剛走沒幾步,月光下,渾身浴血的玉修炎就擋在了他面前,溫潤的聲音寒冷得能讓奔騰的河水瞬間凝固,「想走可以,解藥給我!」
頓了頓,他危險的眯起眼,輕聲道︰「別告訴我你沒有解藥,你猜我現在要是要喊一聲‘龍十君逃了’,會不會有人出來‘請’你回去?這可是龍家外面了,到時候,我想要離開,你說他們是會來阻攔我還是抓捕你?」
龍十君當即咬碎了一口銀牙,這個破小孩還真能猜,此事她的確不敢肯定。
「哼,要解藥沒有,要命一條!你喊吧,我走了!」
說話間,龍十君身形微躬,腳下疾走,閃電般朝巷子的一端奪路而去!
玉修炎微微一怔,憤懣的一拂袖,速度奇快的追了上去。
明月半圓,皎潔的月色下,伴隨著極其輕微的腳步疾走的聲音,一白一紅(血染的)兩道身影一追一趕,鬼魅般的朝莫科爾城西城門移去。偶有打更之人看見,以為見了鬼,嚇出了一聲冷汗之後,再一眨眼,卻見大街上空蕩蕩的,哪有什麼人?不由得撓頭苦思,難道是人到中年,老眼昏花了?
「我說了我沒有解藥,死小子,別再跟著我了!」
看著那鍥而不舍的玉修炎,龍十君朝天翻個白眼,她真的沒有解藥啊!這小子不會自己去別地找解藥嗎,干嘛粘皮糖一樣跟著她?莫非他真想跟她不死不休,拼個魚死網破不成?
「女人,少給我來這一套,你什麼德性,我還不清楚?」
玉修炎目光森冷,她沒有解藥?她是怕他解毒之後,立刻翻臉殺了她,所以才一口咬定沒解藥的吧!哼,不給解藥就要走,想得倒是美!這種封印武靈的毒藥,全天下恐怕就只有她才有解藥了,還敢跟他裝蒜?
龍十君火了,腳下的速度更快一分,「靠,老子沒有就是沒有,你他m的愛信不信!」
「我就是不信!」
玉修炎溫潤的聲音在寒月之下更顯森冷,說話間,也放開手腳死命的追了起來。
此時此刻,兩人心中都有些駭然了,能單憑**達到這個移動速度,沒有長時間的、殘酷的高精度訓練,是絕對不可能的!也就是說,她(他)曾經經歷過和自己一樣生不如死的特訓生涯!
沒過多久,兩人就從莫科爾城中央商業地帶,跑到了莫科爾城的居民區。
就在下一個拐彎處,兩輛漂亮的馬車橫空出世,四周還跟了不少下人,一個個目光沉穩,一看就是有些修武之人,正苦惱甩不掉粘皮糖的龍十君沒想到半夜還會有人出行,險些就迎面撞了上去,要不是她剎車及時,當真要跟馬兒做親密接觸了。
當前一輛車的兩匹馬兒受驚,猛地打了一個鼻哼,齊齊抬起前蹄暴動起來。
「吁……」
那駕車的馬夫也是一驚,趕緊勒緊了韁繩,控制著馬兒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伴隨著「嘩啦」一聲,三十幾個護送馬車的人迅速將龍十君,順便加上剛跑過來,也是急剎車停下的玉修炎圍了起來,齊刷刷抽出配刀,目光毫無感情的緊盯著二人。
「怎麼回事?」
車內,傳來一個女子不悅的聲音,嬌柔得很。
那馬夫看了兩人一眼,側頭,不卑不亢的回道︰「回稟夫人,是兩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小子,好像是在趕時間,橫沖直撞沒了規矩,這才驚擾了夫人。不過他們兩個也不知道夫人深夜回城,所謂不知者無罪,夫人,您看……?」
「周管家,到底我是主人還是你是主人?」
車內的女子仿佛有些怒意,當即發起火來,聲音變得有些尖利。
這時候,車內又傳來一個明朗的男中音,滿是寵溺的口氣道︰「香荷,你就別生管家的氣了,他也只是好心,大半夜的,見血終歸是不好,你就別跟他計較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