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另一邊。
莊嚴听手下傳來自己的女兒晚飯滴米未沾,卻不是因為忙于修煉,而是愣愣地在她自己的房里抱著那頭小黑狼坐了一下午。
莊嚴好不容易處理完手頭的雜事,擔心女兒心切,匆匆吃了幾口飯就趕緊來到了莊碧雲的房間。
遠遠就看到門口站著的丫鬟和阿寧,莊碧雲的房間里沒有像往常一樣傳來她的抱怨聲或者是她因無聊而傳出的歌聲,這種沉悶的氣氛讓莊嚴心中變得更為壓抑和擔心。
他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甚至,若不是擔心隔牆有耳,顧及自己身份的話,他早就已經運起元氣快速沖過去了。
阿寧輕輕閃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跟莊嚴心中的印象一樣,但他實在是擔心女兒至極,在走到莊碧雲房前的時候,便忍不住對阿寧問道︰「阿寧,小雲到底怎麼了?」
阿寧對誰都是冷冷的樣子,對莊嚴也不例外,不過,或許因為莊嚴是她的雇主,她才勉為其難的說了一句︰「莊小姐自從听說王公子回去見他的夫人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沒有任何廢話,也沒有任何強烈的語氣,仿佛她在訴說著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
但只是這一句話,就讓莊嚴了解到了真正的原因,于是,莊嚴隨口致謝一聲之後,便叩響了莊碧雲的房門,溫柔道︰「小雲,讓爹進去好嗎?」
房里半天沒有傳出任何回話。
莊嚴深吸一口氣,索性直接推開了房門,就看到莊碧雲跟手下傳來的消息一樣,愣愣地坐在床邊,懷里抱著那頭小黑狼,眼楮無神地望著地面。
莊嚴見自己打開房門的聲音並沒有驚動女兒,索性盡量讓自己的腳步變得輕一些,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又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
等他坐到莊碧雲身邊的時候,莊碧雲才像是剛發現自己的父親一樣,怔怔地看了莊嚴兩秒鐘,突然一頭撲進了莊嚴的懷里,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難過,放聲痛哭了起來︰「爹!爹!他已經有夫人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黑風原本被莊碧雲抱在懷里,雖然這個女孩讓它摔痛了一次,但它卻並不在意,似乎還能感受到莊碧雲心中的痛苦,安靜地在她懷里陪了她一整個下午。
只是,有了上次被摔痛的教訓,這次黑風可是長了記性,在莊碧雲松開它抱住莊嚴雙肩的一瞬間,它立馬從莊碧雲的懷中跳到了地上,才避免了被莊碧雲擠扁的危險。
隨後,它便兀自找了一個角落蜷縮成一團,無聊地搖著尾巴看向了這對父女。
莊嚴雖然心里亂作一團,但在從阿寧口中得知真相後,心里也算是冷靜了幾分,縱然在女兒撲向自己痛哭的一瞬間,他也注意到機靈的黑風,忍不住贊賞地看了它一眼,但他可無心在意黑風,感受著懷中雙肩顫抖的女兒,他的一顆心不禁全都轉移了回來︰「小雲,是真的。」
莊碧雲一听這話,卻是哭的更烈更絕望了。
莊嚴輕撫著女兒的後背,不但沒有出聲安慰她,反而還略帶責備地說道︰「小雲,我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了,眼淚從來都不能解決事情,只能讓事情變得更糟!」
「……我知道,可是,爹!我真的好心痛啊!!」莊碧雲抽泣著,哭聲更大了。
「你在心痛什麼?」莊嚴的語氣緩和了幾分︰「是在心痛他已經有夫人了嗎?你是不是覺得你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莊碧雲知道父親在開導自己,強忍心中難過,忍住哭泣聲抬起頭來,渴望道︰「爹,你告訴我吧,告訴女兒現在該怎麼做,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面對他?」
「你先告訴我,你了解他嗎?」莊嚴反而問道。
莊碧雲一愣,先是點頭,但緊接著,卻又搖了搖頭,隨後,她才垂首低落道︰「我以為我很了解他了,但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居然已經有夫人了。」
「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莊嚴贊同道。
莊碧雲抬起頭來,語氣有些復雜︰「她……漂亮嗎?」
「我不知道。」莊嚴如實道︰「她很胖,來的時候跟在三才身邊,看樣子像是已經懷了三才的孩子,不過她帶著黑紗斗篷,我看不到她的樣子,而且,從三才口中我了解到,她還身患重病。」
莊碧雲又沉默地垂下了腦袋。
莊嚴嘆息一聲︰「孩子,你覺得他在乎你嗎?」
莊碧雲沉吟片刻,微微自嘲道︰「在乎又怎樣?他已經有夫人了……」
「那又怎樣?!」莊嚴卻滿不在乎︰「你是在怕一個比你胖,還身患重病的對手嗎?」
莊碧雲搖頭強調道︰「可是她是三才的夫人呀!」
「誰告訴過你固定的事情就不能改變了?」莊嚴引導著女兒︰「要知道,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很多在你看來已經固定無法改變的事情在通過你的努力之後,是有很大轉機的!」
頓了一下,他不屑道︰「三才現在有夫人又能如何?他可以廢掉這個夫人,把名分給另外一個女人,而你,我堂堂莊氏家族族長的女兒,又有哪里配不上他了?!你要記住,通過你自己的努力,才能拴住他的心!才能讓你自己變成他的夫人!」
「可是……」莊碧雲卻有些猶豫︰「可是,這對于他現在的夫人來說,豈不是很不公平呀?」
「那麼你是願意自己承受傷痛,把公平讓給其他女人了?」莊嚴對女兒的善良很是不屑。
莊碧雲沉默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莊嚴深吸一口去,柔聲道︰「小雲,你要明白,世上從來都就沒有別人給你的公平,也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公平,所有的公平都是你自己爭取來的,而你若要覺得不公,那就是你放棄了爭取公平的機會。你寧可承受痛苦,把公平讓給別人,也不想主動爭取一次麼?」
這一次,莊碧雲低頭沉默了許久,當她再次抬頭望向莊嚴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極為堅定,並且充滿了渴望︰「爹,我該怎麼做?告訴女兒到底該怎麼做吧!」
莊嚴思考著,卻是皺起了眉頭,他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說出這話,怕會影響到女兒純潔的心靈,但這卻又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想到若是自己心軟,恐怕女兒就不會有機會了,便心一橫,說道︰「男人通常會因為女人的眼淚心軟,可你必須要讓他看到你的眼淚,甚至必須得讓他知道你的眼淚是為了他而流的,而不是現在在在你爹懷里哭泣。」
莊碧雲有些茫然,心里似懂非懂。
莊嚴看在眼里,繼續說道︰「但是,想要讓男人因為你的眼淚而心軟,並不是無理取鬧的眼淚可以做到的,必須要在時機成熟的時候,若不然,恐怕只會起到相反的作用,把事情搞糟。」
莊碧雲不禁更加茫然了。
莊嚴用力深吸一口氣︰「所以說,眼淚並不是女人留住男人的唯一武器。」
莊碧雲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那什麼才是?」
莊嚴咬著牙,下了最大的決心︰「女人的****。」
說出這句話,莊嚴感覺到自己的心里輕松了許多,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你感覺你對他並不是很了解的時候……而我前年就在照顧你的女官那里听到,你早已經來了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