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我朋友的病情是不是很嚴重?」覺得胡斌的表情明顯就是這個意思,柳慕珩心頭一沉,語調也有些顫抖。舒銚鴀
柳慕珩的話也是景樂天的心聲,「太醫啊,一定要用最好的藥,一定要救他?」
「啟稟……相爺……」模了一次脈之後,胡斌又繼續模了一次,那聲音也是顫顫的,「他……真的有病嗎?」
「哈?」景樂天和柳慕珩此刻的動作均是一般,如果有人朝著他們張大的嘴巴里丟雞蛋,絕對站得老遠都能丟進去。
「太醫,不會看錯了吧!」景樂天不敢置信地問道,柳慕珩把秋言煜抗出來的時候,他們搖晃了秋言煜半天,也沒見秋言煜有醒來的趨勢,怎麼可能沒事呢?
「臣診斷不出來。」胡斌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這人脈象平滑,不像是有事情的樣子啊!」
胡斌的話,惹得眾人面面相覷。
「胡太醫辛苦了。」柳顢崢看著這情況,覺得胡太醫大概是診斷不出來了,所以只能先讓人送回去了。
「他怎麼會……沒事呢?」柳慕珩也有點懵了,雖然這看起來,確實是沒事的樣子吧……
「要不再叫幾個太醫來看看?」景樂天提議道。
「也好!」說著,柳顢崢便出去吩咐人請太醫,一時間,宮里的宮外的太醫,全部都集中到了柳府之中。
「啟稟相爺,此人無事。」
「相爺,他……確實是無恙。」
……
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做出了一樣的結論,要是只是一兩個這麼說,柳慕珩和景樂天還會覺得是這些人不行,而所有人都這麼說的話……
「噢對了,這家伙不是有藥血嗎?難道是因為這個?」等到所有太醫走後,柳慕珩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這最重要的事情,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你們這些年輕人,經常說一些老頭子听不懂的話。慕珩,爹是覺得,既然所有的太醫說他沒事,他應該就是沒事了。這天都快亮了,你們也去休息一下吧,爹要上朝了。」柳顢崢也揉了揉雙眼,對著外面吩咐了一下,「來人,好好伺候這位公子,千萬別出什麼差錯了。」
畢竟,柳顢崢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半夜被吵醒之後一直沒睡,身子也受不了,剛走了兩步,身子有些踉蹌,柳慕珩趕緊上去攙扶,「爹,你就別硬撐了,一天不上早朝不會怎麼樣的,來人,你們去和皇上請個假,說爹要休養幾天。」
「慕珩,此例萬萬不可開,只是有些暈眩而已,上朝路上還可以小睡一會,就沒事了。」柳顢崢還爭執著,可剛說完,就昏迷了過去!
「爹,爹!你醒醒啊!快,你們快去叫大夫!」因為一夜沒睡,那雙猩紅的雙眼現在著急地朝外面噴著火,「王爺,言煜你照顧了,我要照顧爹!」
其實在心里,柳慕珩還是很在意他的父親的,只是有些感情或許在一定的距離下,才讓雙方更加的融洽。
「好!那我先帶他回王府了!」在別人家里也不方便,景樂天便帶著人回到自己那不算家的家去了。
……
在柳府一片混亂的同時……
「盼秋!你快去看看……」顏卿櫟心急如焚地直接闖入雲盼秋的房間……
門地突然被推開,兩人下意識地朝著門外看去,見到顏卿櫟那高大的身影……
「唔……」那突然的開門,給他的感官帶來了異樣的刺激感,容墨澄的熱情釋放地一塌糊涂……
全身的抽搐之後,他也意識到了尷尬,急中生智的壓在了雲盼秋的身上,算是給他當了被子……
「卿櫟快出去!」見顏卿櫟傻站在那里不動,雲盼秋嚇得全身一抖,她這已經是第三次那啥的時候被撞見了,要說第一次是柳慕珩還沒看到什麼內容,第二次是穿好了衣服之後樂天也沒佔到什麼便宜,可現在……
是卿櫟啊,最老實的卿櫟啊,怎麼就能讓他這樣看見了呢……
「哦!」看到屋中香艷的畫面,顏卿櫟傻愣之後機械地走出門,然後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鼻子下方的溫潤,伸手一模,才發現是鼻血。
「要死了!」雲盼秋伸手扯住了被子把自己卷起來,全身布滿吻痕的紅紅的身子,燒得更是赤紅了,「墨澄,你不是鎖門了嗎?」
「我鎖了啊……」容墨澄身上未著寸縷,也就這樣也覺得有些尷尬,便扯開被子也躲了進去,抓住了那小小的身子。
「那卿櫟怎麼弄開了!」感受到他的搗亂,雲盼秋生氣地踹了他一腳,「你這,不要鬧了!」
顏卿櫟怎麼弄開的?
答案是逸王府的鎖年久失修沒人換過加顏卿櫟暴力闖入。
「盼秋,你就習慣一下啦,以後說不定會有更多人一起呢,你現在這樣羞澀可不行。」容墨澄繼續鑒定著那小小的身子,然後纏到她耳後,幽幽地說,「再來一次嘛……」
「去你的!」狠狠捶了容墨澄兩下,雲盼秋趕緊從被子里鑽了出來開始慌亂地穿衣,「卿櫟來找我肯定有事情的,你快穿衣服我叫他進來。」
「……」
除了自己的私心之外,容墨澄也覺得,如果在男女之事上把她弄累了的話,至少今天她能睡地能安穩一些了。
而現在……熱情過後的沉澱,讓容墨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
終于,兩人「穿好」了衣服,只是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兩個人的腰帶拿錯了,不過現在也沒有人在意這些了。
「卿櫟……有什麼事情嗎……」雲盼秋一直低著頭,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似的。
因為……容墨澄的努力……
她在那麼一瞬間,是幾乎忘記掉了雲君寧那絕情的言語,可隨著理智的慢慢回歸,那種心痛的感覺,又開始纏繞著全身……
「盼秋,你救救君寧,他現在很不好!」顏卿櫟的尷尬情緒,很快被擔心雲君寧的心情蓋過,他拉起雲盼秋就要往外走。
「走吧!我們去看看!」雲盼秋並沒有猶豫,跟著顏卿櫟,又一次趕到了王府之外。
面對著這還算熟悉的院牆……
雲盼秋有些發愣,就在幾個時辰之前,她在這里受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滑鐵盧,她曾經想到過千萬個理由,也包括現在顏卿櫟說的這個。
頑疾,如果雲君寧他有治不好的病,他說出以前那些話,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是這樣,她會更恨他的,他這拙劣的謊言,根本就瞞不住,當真相被揭露出來之後,得到的傷害是雙重的,無論他有什麼理由,他拋棄了自己,這就是事實。
善意的謊言,如果不能一輩子說下去的話,還是別說了。
「小家伙,你沒事吧!」容墨澄一直緊緊牽著雲盼秋的手,他知道她的堅強,只是害怕萬一她會倒下的時候,能給她一點力量,一點光輝。
雲盼秋沒有回答容墨澄,他曾經禁止她使用任何「我沒事」這樣的字眼,這一點,她在心里一直記得呢!
「卿櫟,能不能你去點住他的睡穴,我不想他知道我來過。」那柔美的眸子垂了下去,雲盼秋承認自己心中逃避的心里,她不想听他嘴里說出的那些殘忍的話了,就讓她今天的再次到來,根本不存在了吧!
顏卿櫟去了又回,然後示意雲盼秋和容墨澄可以進去了,進去之前,她在牆頭看了看外院森嚴的防守,再看著內院的空曠,若有所思。
走進屋中,雲盼秋就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臭味,見雲盼秋掩鼻,容墨澄解釋道,「我們後面來找過他,然後他吐出的血就是這種味道,所以我們才知道他有病的。」
屋中的蠟燭已經熄滅了,用火折子再次點燃了,雲盼秋看見了旁邊被拉出來的浴桶,里面全是一塊一塊的碎布,那臭味的源頭,就是來自于這些沾著血的碎布了。
這場面……
「卿櫟,這桶是怎麼回事?」雲盼秋邊問邊走到了雲君寧身邊,他的床上也是髒亂不堪,到處都是血污,這手腕之上,還有明顯的三條切口,只不過現在血液已經凝固了。
「盼秋,是堂弟他過來給君寧治療過了,既然你來了這個,我就去找堂弟和二弟他們了!」有了盼秋在,顏卿櫟也放心了,他馬上出去去找剩下的幾個人了。
堂弟……治療……
顯然只有秋言煜了,雲盼秋這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
「墨澄,你幫他處理傷口,我來給他把脈看看!」容墨澄並沒有學中醫的把脈,只能給他會的東西了。
拉起雲君寧的手腕,雲盼秋模著他的脈,這眉頭又是越蹙越緊了……
「雪然,他的脈象是不是有問題?」見雲盼秋這般,容墨澄下意識的動作就是去掰開雲君寧的眼楮,借著燭火查看一下他的瞳孔有沒有什麼異向……
手剛一觸踫上去,容墨澄就發覺了他的躲閃,真正昏迷的人在有人去查看瞳孔的時候是不會有反應的,可現在……
所以……他並沒有暈過去……他什麼都知道……
知道就知道,哼!
「墨澄,我覺得……我模不出來他脈象的異狀,也許是他被秋言煜治好了,也許是他的病太嚴重了。」
那開始看到雲君寧的強烈不適應感,現在慢慢變化成了淡然。
她當然不希望他出事了,可是這時候,她似乎應該很慌亂,因為他的情況她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她卻沒有這樣。
鎮靜,又或者說是冷漠?
人在踫到傷害的時候,會有應急反應,有人會失憶,有人會發瘋,雲盼秋自嘲著,大概冷漠就是自己的應急反應吧!
「墨澄,我們走吧,這里只怕我們也幫不了什麼。我現在倒是比較擔心秋言煜的情況,這屋中髒亂的,怕是他那邊更加的危險。」
這口氣依舊是冷冷的,像是寒冰一般,凍得容墨澄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雪然,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反正他現在睡著了,你可以打他罵他,他不會知道的。」容墨澄一掃那床上繼續裝睡的人,他這心里也不好受吧,只怕他都是恨不得讓盼秋來發泄一下呢!
「不用了,我們都是成年人,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過的。他因為疾病也好,因為其他原因也好,他選擇放棄這份感情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他的選擇,如此而已。」
那雙櫻花一般的嬌女敕雙唇,更顯得這句話本身寒冰刺骨了,容墨澄看向床上,那床上的人,身形不由得一顫。
「盼秋,你別怪君寧他了,他肯定怕自己的病治不好不想讓你傷心,以前不是也有過這樣的事情嗎?那個姓雷的,故意告訴他老婆說他有了別的女人,只因為癌癥晚期治不好,想讓他的妻子不要傷心?」忍不住的,容墨澄幫著雲君寧說話,不說別的,他清楚雲盼秋就算堅強,可她心里不會好受的。
「墨澄,我們走吧,雖然你不準我這樣說,可是我還是想說,我沒事。」雲盼秋看了看天色,都已經有些發白了,然後牽起容墨澄的手,「再不走,只怕人家會覺得我們是來打劫的了。」
「那走吧!」比起雲盼秋的決然,容墨澄倒是一步三回首。
趁著街上人少,兩人迅速回到了逸王府,正好踫到了顏卿櫟把秋言煜帶了回來。
看到那張熟悉的妖孽面龐,被顏卿櫟如此的扛著卻毫無醒過來的意思,雲盼秋那本來掛在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卿櫟,你把秋言煜放到屋里,我來給他診脈!」雲盼秋急迫的說到,想到那屋中的慘狀,這本來就沒有松弛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盼秋,我派人去伺候吧,看你累的……」景樂天說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氣無力地說著,卻被容墨澄的手勢和顏卿櫟的眼神一起擋了回去。
「盼秋,你好好照顧他,他受了很多苦。」這一夜,顏卿櫟是看在眼里的,即便他並不那麼喜歡思考,可也看的出,秋言煜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
匆匆把人抱進去,又迅速的退出,顏卿櫟突然有些羨慕起秋言煜了,他要是會些醫術,說不定現在也能得到盼秋的陪伴啊……
坐在床邊,雲盼秋握著秋言煜的手腕的傷口,忍不住的手有些哆嗦,那細白的柔荑抬起又放下,從他的脈象中獲取著他身體的訊息……
「沒事?」脈象很正常,包括隱脈都很正常,雲盼秋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診斷。
「秋言煜你醒醒!」如果是正常了,怎麼還不會醒呢?雲盼秋又使勁搖晃了他幾下,但是床上的人依舊睡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其實,這樣的情況是正常的,藥血要幫助身體修復機能,人是會昏迷不醒,可是心急如焚的雲盼秋早就忘記了這一點,她趴在秋言煜的身上,扯著他身上沾滿了血的衣襟,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笨蛋,你要是死了,我不會原諒你的!你這個大笨蛋!」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秋言煜這樣的笨蛋……
就這樣,雲盼秋一直捶打著他的身子,開始的時候還是有分寸的,只是到了後面就逐漸沒輕重了起來,捶著捶著,那心力交瘁的身子,不顧他身上的血液里還殘留的惡臭氣味,直接倒在了秋言煜的身上……
……
這一天,所有人都在睡覺,沒有人起床,沒有人吃飯,一時間,逸王府又回到了原先那般死氣沉沉的模樣。
夜幕又一次低垂,能成功掩蓋著世間的繁雜,一道清俊的身影,一路躲閃著,逸王府的牆頭……
他掛念的人,現在暫時是安全的,那群人說過不會踫她,果然就沒有派人來打擾這逸王府的清靜。
看著床上的男人,動了動身子,門外的身影迅速地離去,其實他不用的,他站得那麼遠,怎麼會被床上的人發現呢?
秋言煜終于在這場起床戰中,成為了勝利者,他的頭還是有些昏,于是忍不住地,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胸前,有什麼東西,有點重……
秋言煜現在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稍稍抬起頭來,看著那身上披散開來的長發,神情有些恍惚……
這是……盼秋吧……自己是在做夢呢……
這樣也行,總之是和盼秋在一起了,哪怕是假的而已。
想到這里,那張妖媚的臉上就露出了一個很燦爛的微笑,整個人都顯得陽光了起來。
細長的雙手抱住了雲盼秋的雙肩,秋言煜心滿意足地輕輕撫模著她的發絲,心里也是柔柔的……
「言煜,你醒了!」感受到身上背後的動作,雲盼秋輕輕晃了晃頭,擠著眼楮爬了起來。
果然是做夢呢,盼秋什麼時候,會對自己那麼好呢,就算是也是對大哥的。
「我還在做夢吧!」這傻傻的話,從那雙赤紅的嘴唇中吐出,讓雲盼秋一怔。
雙眸相對,那清冽的瞳仁之中,在閃過一絲不解之後,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唔!」這次輪到秋言煜愣住了,他的唇上,怎麼多了兩樣東西,一樣是柔柔軟軟比絲綢還要光滑細女敕的唇瓣,一樣是堅硬無比咬在他唇上的貝齒……
痛……真痛了……這不是在做夢……還是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痛的感覺也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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