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費希爾,費希爾大哥,還認得我嗎?」理查德牧師和潘蒂婭找到了老費希爾,他正坐在台子上釣魚,嘴里嘟囔著什麼。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老費希爾抬起渾濁的雙眼,瞟了來者一眼,就失去了興趣。
「我是理查德啊,二十多年前,我們一起冒險,我是隊伍里的牧師。」理查德將盾牌放在地上,當作凳子。
「二十多年前?我不記得了。」老費希爾專心釣魚,臉皮不時抖動幾下。
「唉……費希爾大哥,那你總還記得莉娜吧,我主持了你們的婚禮。」看見以前的朋友狀態越來越差,牧師不由黯然傷神,前兩三年,他還是能認出自己的。
「莉娜,我的愛人……她不是鬼婆,不是……」听見自己亡妻的名字,老費希爾變得很激動,開始渾身顫抖。
「抱歉,費希爾大哥,雖然不想提起你的傷心事,但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理查德牧師緊緊握住老費希爾的手,眼楮也有些濕潤。
「你是小理查,我想起來了。我們曾經一起冒險過好幾個年頭,後來遇到了莉娜。」老費希爾漸漸平靜下來,渾濁的眼楮也變得有些清醒。
「後來,你就跟莉娜來到了這里,也就是莉娜的家鄉,結了婚,準備休息一段時間。」理查德牧師幫助老費希爾回憶。
「沒錯,我記得很清楚。你幫我們主持完婚禮後,就和隊長他們離開了。」
「再後來,大概是你們結婚半年後,就發生了那件事。」
「莉娜……她怎麼會是鬼婆……該死的鬼婆!」老費希爾又激動起來,渾身劇烈顫抖,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
「費希爾大哥,很抱歉,但現在的村子里,又出現了和那時候很相似的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理查德牧師也老淚縱橫。
「鬼婆又回來了?她在哪里!」老費希爾被牧師握住的手猛地抓緊了。
「先別激動,我們正在調查。村里有個叫奧黛麗的女孩兒,你知道吧。」
「嗯,陶匠的女兒。」
「她現在的情況,跟莉娜很類似。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在哪,為了什麼?」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莉娜。最後見她,是三天以前,不,好像是四天以前……」老費希爾努力回憶,但最終搖了搖頭,「我記不太清了。就在我家,她給我送陶罐。」
「你之後再也沒見過她?」
「沒有。前兩天好像也有人問過我,怎麼了?」
「她失蹤了,我擔心,出現同樣的事。那個時候,她有沒有什麼異常?」
「失蹤了,又是鬼婆?!」老費希爾的聲音不由自主高了起來。
「費希爾大哥,別激動,我們先把事情搞清楚。那個時候,她有沒有什麼異常?」
「我不知道。我和村民接觸很少,不過,小姑娘眼圈是黑的,其他我記不起來了。」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尋常的線索?」
老費希爾仔細回憶了一段時間,才搖搖頭,「記不起來了。」
「這幾年……唉,算了,奧黛麗的事情不能耽擱,我找別人問問。」理查德牧師起身拍拍老朋友的肩膀,「你繼續釣魚吧,事情解決之後,我再來找你,好好聊聊。」
「理查,我跟你們一起,殺鬼婆!」
「可是,你現在的情況……」
「我現在壯得很!」老費希爾一把扯開衣服,露出胸口已經不發達的肌肉,「前幾個月,鱷魚鄧迪的子孫想咬我,還被我殺了,皮就在我屋子里,我帶你去看看。還有我打到的狼和野豬。」
「費希爾大哥,我知道,只是那一次你也參加了,有多危險也應該知道。」理查德牧師被老費希爾拉著,去家里參觀戰利品。
「理查,現在的我,的確不比當年了,但我不怕。如果能找到,哪怕只有我一個人,也早去殺她了。我唯一的願望,就是為莉娜報仇……」
「唉……我知道了,如果有行動,一定叫上你。你的盔甲武器,還都在嗎?」理查德牧師看見老朋友現在的樣子,只覺得心頭酸楚。
「都還在,我現在就回去把劍磨利!」
「那好吧,費希爾大哥,我也拿不準什麼時候找到線索,總之你先做好準備吧。有什麼要求,可以找村長,我會跟他說的。」
邁克等人回村後,理查德牧師他們已經回來了,沒什麼收獲。只是確定了那天早上奧黛麗的確是去送陶罐,之後的事情,老費希爾也不清楚。
牧師施展了誠實之域,審問食人魔俘虜。俘虜本來不想作叛徒,但兩個魔法使用者有的是辦法讓他「自願」合作。
「你叫什麼名字?」
「馬克。」
「你知道畫上的女孩是誰嗎?」牧師拿出奧黛麗的自畫像。
「奧黛麗,主人的女兒。」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大家意料。
「你的主人是誰?」
「海格。」
「是她嗎?」邁克拿出一塊石板,上面是那個和奧黛麗六七分像的老婦人。在廢礦找到那三幅岩石畫,被邁克用構造術做成石板帶回來了。
「主人最近是這個樣子。」
「你有幾個主人?」
「一個。」
「什麼樣子,多高?」
「樣子說不清,個子和她差不多。」馬克指向凱娜兒。
「她有幾個姐妹兒女,有多高?」
「主人沒有姐妹,只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奧黛麗,一個叫安妮絲,和我差不多高。」
「這個人偶是什麼作用?」牧師拿出從奧黛麗枕頭下找到的人偶。
「有這個,就說明是主人的人,狼不會襲擊。」
「你們有多少食人魔?」
「五個。」
「今天襲擊我們時,你帶了幾匹狼?」邁克突然想起件事。
「五匹。」
果然如此。
「除了你和被殺死那個,還有多少食人魔?」牧師問道。
「四個。」
還好。
幾人又問了其他一些問題,都覺得沒什麼好問了。因為事關重大,就又在誠實領域下,讓海德爾等人重復一次他們之前說的情況。
結果都與之前說的多少有些出入。
海德爾主要是臆測,那天晚上很黑,他根本沒看清人是誰,只是覺得應該和奧黛麗月兌不了干系。
小貝克主要是主要是美化個人形象。
那天晚上,小貝克回到臥室,就看見一直朝思暮想的奧黛麗坐在他的床上,一絲不掛。小貝克就激動了,興奮了,什麼都忘記了,只想提槍大戰。激戰後,他發現自己的力量似乎在流失,就想要反抗,但根本沒有用。後來,奧黛麗咬他的脖子吸了血後,就自己變狼跑掉了。這期間,奧黛麗沒說過話。
「我不是有意想要騙大家,只是,只是……」小貝克羞愧難當。
「沒關系,我們可以理解,不會說出去。」理查德牧師安慰他。男子漢的自尊心,都會有的東西啊。
「一個能變巨狼的中階德魯伊綠鬼婆,一個妖鬼婆,4個食人魔,還有不定數量的狼,不容易對付啊。」經過審訊,理查德牧師認為,馬克的主人,應該就是二十多年前逃掉的綠鬼婆。從馬克的描述中,他判斷出綠鬼婆經常使用曲木術,一個德魯伊二級法術,由此推斷變狼應該也是德魯伊的能力。
「那我們等待支援?」布拉德不希望這樣,他完成這個任務後佣兵資格就可以升到4級,就可以申請特殊預言法術服務,他還想趕回去找茜茜。
「兩只鬼婆加幾個幫凶,我們足以對付。要是等成了三只組成戰隊,力量何止倍增,恐怕就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邁克不想等,他還趕著去招募新發現的**四號和術士一號,等變成鬼婆就來不及了。而且他常吹噓自己如何神勇無敵,結果帶**一號出來時卻連敵人都沒看見就被嚇破了膽,你讓他的面子往哪放。
理查德牧師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邁克說得對,我們多加小心趕快行動,應該沒事。」
除了希望在悲劇發生前救回奧黛麗,牧師還有另一層顧慮︰子爵已經簽好了霍普村轉讓協議,說這是他能為領民做的最後一件事,擺明了不會再管。自己找人解決鬼婆還能做到,但解決鬼婆戰隊恐怕就極其困難,二十多年前那次戰斗,就因此死傷慘重。那樣的話,村子里的兩百多人還能不能有活路就難說了,自己也根本無力安置。
「我希望,」牧師欲言又止,「大家多加小心。明天盡快趕路,爭取後天上午到達食人魔說的鬼婆巢穴。凱娜兒可以嗎?」
理查德牧師想說的其實是,不要帶上潘蒂婭,但又很難說出口,因為他還想帶幾個民兵幫忙。如果凱娜兒不去,潘蒂婭就也有理由不去了。
「沒有問題,我一定會努力的!」凱娜兒沒有領會牧師的意思,她以為牧師覺得她今天表現不好。
「豬奔很聰明的,山里沒有路也可以走,可以騎它趕路,我還可以用漂浮碟載人。」邁克也沒領會到牧師的意思,還以為他是擔心路途艱難。
「那就這樣吧,大家早點休息。我再去找村長,讓他派幾個民兵協助我們。」牧師暗中嘆息,「邁克,記得準備識破隱形,綠鬼婆可能會隱形。」
識破隱形是個二級奧術,能讓施法者本人擁有破隱能力,持續時間每個施法者等級十分鐘,非常實用。
「潘蒂婭,這次很危險,爸爸會給你施加一個護衛術,你不要離開我十米以外,否則法術就會失效,知道了嗎。」理查德牧師嚴肅地向女兒交代注意事項。
「那我要方便怎麼辦?」
「也不能超過十米。」牧師也有點尷尬。
「爸爸~~」
「很危險。出來冒險,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