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星辰閃耀，陣陣涼風吹過，樹葉輕輕搖擺。
午夜的京華市比白天要涼爽不少。
公園里除了他們兩人，沒有其他人，距離他們兩人最近的住宅區在一里之外，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安然入睡。整個世界很安靜，在公園里只能清風吹動樹葉搖擺的聲音，幾只寂寞的蛙和蟲子不時發出的鳴叫聲。
兩人都沒有動，保持十數米的距離，彼此保持較高的警惕。
「在下姓李，二十多年前，我還是一個無名小輩，前輩不認識我很正常。」
老者微微躬身，說道。
「前輩？看起來，似乎你比我年長。」
莫清笑了笑，說道。
在不知道對方身份的前提下，他自然不會先自承身份，更何況，他壓根不曾想過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
再說，他氣息收斂，對方也看不出他的真實修為。
「有些東西是不能從外表看出來的。」
老者搖頭道。
「恭喜你，莫前輩，修為大進，踏入陸地神仙之境。」
「哈哈……」
莫清聞言，瞳孔一縮，眼中掠過一絲莫名之色，放聲笑道。
「陸地神仙之境？閣下是在說笑吧？這近百年來，你見過誰踏入陸地神仙之境？我倒是很想有機會踏入陸地神仙之境。」
「看來莫清前輩是不願意承認了？」老者眉頭一動，說道，「你的相貌和二十多年前相比，雖有些變化，但不至于讓人認不出來。再加上，莫家和你的關系，不難猜出你的身份。」
莫清面色一凝，沉聲說道，「你到底是誰？」
「前輩應該知道我是誰。」老者淡淡地說道。
「顧問團的人？」莫清問道。
「是。前輩銷聲匿跡二十多年，雖有的人懷疑前輩已經仙去，但不見尸骨，終不能下結論，所以顧問團里留有你的詳細資料，恰好，我看過。」老者點了點頭，坦誠說道，「只是晚輩也沒有想到，前輩不但回來了，而且還修為大進，踏入陸地神仙之境，著實令人無比驚訝，也令人萬分驚羨。」
「難道前輩還不想承認？」
老者笑著說道。
「承認什麼？」莫清反問道，「你說的，都是你的猜想，只可惜你沒猜對。我倒是很希望你猜對了，那樣身為陸地神仙的我，還有近百年的壽命。」
「不可能。」老者斷然說道。
「這有什麼不可能？我和你說的那人長得有些相似，很正常。」莫清神色平靜，再次否認道，「這大半夜的，閣下特意把我引出來，應該不光就是為了證實你的這些不靠譜的猜想吧？」
「既然前輩一再否認，那就算了，告辭。」
老者拱了拱手，無奈地說道。
說完，老者轉身打算離開。
「我送送你。」
莫清身形一動，如鬼魅一般，出現在老者身後，一只手抓向老者的肩膀。莫清的那只手，五指變為暗青色，掌心迸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
老者知道的太多，他不能讓老者就此離開。
他打算直接擒下老者，問個清楚。
不管怎樣，他都不想短時間內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否則，會有不少人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盯上他。
他如今的修為才初步穩固下來，想要完全穩固，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在這期間，他不能出手太多，更不能和人搏命，以免傷了元氣，這就是他使用大量廢棄丹藥強行突破境界的後遺癥。
那些廢棄丹藥本就是次品丹，又隨著時間流逝，藥力逸散，只保留了幾分藥力，莫清雖僥幸踏入凝丹境，但根基不穩，而且體內還殘留了不少丹毒。因此，他需要時間慢慢穩固修為，並清除體內殘留的丹毒。
面對虛境初期，中期的強者，莫清沒什麼壓力，但要是踫到虛境後期，巔峰的強者，他也會有些頭疼，因為，虛境後期，巔峰的強者若是拼起命來，會給他造成一些威脅。
論戰力，他只比虛境巔峰的強者強不少，卻比真正的凝丹境強者弱一些，確切地說，他算是半步凝丹境強者。
如果讓人知道他是莫清，並且在二十多年里，從原來的虛境中期，接連突破幾個境界，踏入凝丹境，必然引來眾多虛境強者，甚至凝丹境強者的注意，到時候少不了招來一堆麻煩。所以，他可以作為一個虛境強者出現，甚至作為一個陌生的凝丹境強者出現，但絕不能在完全穩固修為，擁有真正的凝丹境強者的力量之前，暴露他的真實身份。即便是在莫家，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也不超過五個。
面對莫清的攻擊，老者面色一變，但也沒有太過驚慌，全身真氣運轉，身體一矮，一扭，雙拳擊出。拳頭表面覆蓋一層真氣，剛猛無匹。
莫清此時表現出來的實力只相當于虛境中期的強者，老者縱然不敵，但有信心全身而退。
「來得好。」
莫清喝道，當即雙掌拍出。
「砰……」
拳掌相接，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
「不好。」
莫清淡然的神色一變，臉上浮現一抹驚詫之色。
老者的力量出乎他意料的強悍，遠遠超過虛境初期強者應有的力量，更讓他震驚的是，老者雙臂如同千錘百煉的精銅鋼鐵鑄成的一般，不似血肉之軀。
「體修？煉體者？」
莫清沒有遲疑和猶豫，也沒有後退，體內渾厚的真氣流轉，直接爆發出堪比虛境巔峰強者的力量。
這個時候，莫清對老者沒有一絲輕視之心，開始重視起來。
體法雙修者，通常實力都遠勝過同階存在，可以越級戰斗。
只是在如今天地靈氣稀薄，靈草靈藥難尋的環境下，體法雙修的虛境強者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難怪他敢引我出來。」
莫清暗道。
電光石火間，一股澎湃的力量從莫清的掌心吐出，準備力壓老者。
他可不想陰溝里翻船。
「怎麼可能？」
莫清滿目驚駭之色，他面前的老者在原地一動不動，反倒是他被一股排山倒海的恐怖力量震退，連退十數步才停下來。
第一個照面，他就吃了大虧。
「咳咳……」
莫清緊盯著老者，雙臂輕微地顫抖，胸腔劇烈起伏，喉嚨里發出一陣輕咳聲。
剛才，在最後關頭，他沒有選擇硬拼，否則他的雙手就直接廢了，不過饒是他借力後退得快，他的雙臂也有不少經脈損傷，骨骼出現裂痕，劇痛不已。他雖踏入了凝丹境，成為陸地神仙，但他的身體可不是金剛不壞之體。
「你到底是什麼人？」
莫清呼出胸中的濁氣，面色陰沉地問道，心頭升起一團熾烈的怒火，殺機旺盛。
要知道，他差點就傷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