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義左手揉著右胸,咬著牙忍著痛,現在他就像一個被與戀人強行拆開的人——呼吸都會痛。這不僅皮肉,連肋骨、肺脹都疼痛難忍,那一呼一吸之間的疼痛仿佛還在回味那之前對方全力的一擊,一拳拳抨擊著他身心。
「姜義!你……」
「呵呵,看來要到你家住一晚了。」姜義撐著岩壁站起來,笑道。
「哦,好啊。」安彝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羞澀地道,「哦,對了,你還有哪兒受傷了嗎?」
姜義搖搖頭,避開了安彝的攙扶,只是讓她將自己的空書包抱著,自己空手跟在她後面在山路上走著,步伐有些踉蹌。
「你是痛吧?」老人在前面看著姜義走過來,突然冒了一句。
姜義和安彝一呆,姜義尷尬地干笑著。一般男子遇到這種事只尷尬地模著鼻子,也有的是模後腦勺,但姜義是模著他那又三條半皺紋的額頭。他被對方踢了一腳,最後又被拉倒直接坐在地上,說不疼痛那是假的。
「哎呀,人老了。休息一下是不行的了,你們年輕人先走吧。」老人坐在背 口上,兩只骨瘦如柴的手相互捶著自己雙肩,一副勞累頭疼的樣子。
「婆婆,我來吧。」姜義左手一提,用右手手掌帶著,將背 背上了。
老人在前面走,而安彝背著她圓滾滾的書包,里面當然是裝滿了的書。背著這樣的重物她還得騰出右手攙扶著老人,在上這種陡坡時用力將其向上推著,老人只用邁腿就行了,這樣三人的速度倒還挺快。
安彝在姜義前面走著,由于山路陡峭,有時甚至類似于在爬樓梯甚至爬簡易的竹梯子,頭部前面半米處就是岩石鑿就的岩石階梯。但是姜義面前的可不是冷硬的岩石,而是安彝的臀部!
安彝幾乎沒穿過現代女性中流行的緊身牛仔褲,但是每次的高高抬腿依舊將她寬松的棉布褲繃得緊緊的。姜義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似乎也迷離起來。
背 很重,姜義受的傷也很重,尤其是右胸。人體有左右兩肺,由于左邊有心髒,所以左邊的肺只有兩葉,比右邊少一葉,主要的呼吸靠右邊,但姜義受傷的恰恰就是右邊肺部。之前的惡斗費力,更費神,再加上受傷的情況下負重登山,或者說做類似于攀岩的劇烈運動,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哞!」望山跑死馬,當姜義翻過這座山,然後下山再上山,臨近黃昏時終于看見了一座小屋,屋子後冒著裊裊炊煙,耳邊更是傳來一聲黃牛的低沉吼聲。
安彝回頭笑了,並且加快了速度。姜義知道,終于到了。
「砰!」姜義將背 向牛車上一擱,將雙手從被繩中取出來,順勢就趴在了平板車上。
「啊!血!」這是姜義最後听到的耳邊傳來的驚呼,是安彝的聲音。
姜義在于混混們打斗的時候數次背靠凹凸不平的岩壁,最後一次被一個混混拉倒坐地,背部緊貼著岩石滑落,他一件單薄衣服和背部都被化了數道口子。如果不是他身體好抗凍,他就不會穿這麼薄,背部也不會受傷,想不到他的好身體讓他這次吃虧不小。
在一間古老的木屋中,安彝咬緊銀牙將姜義放在竹床上,月兌下他被劃破的衣服,接著用溫熱的毛巾細細給他擦洗傷口,然後用搗碎的新鮮草藥敷在傷口上。姜義傷口周圍自然緊繃的肌肉頓時放松下來,一股清涼的感覺由傷口傳來,剛才火辣的傷口就像沙漠遇到了雨水的滋潤。
倒掉淡紅的血水,安彝將盆子清洗一遍後再次換上干淨的溫水,梳洗著自己那淡黃營養不良的頭發。哪知道這溫水就像有魔力似的,安彝如秋天半枯黃草的頭發就如受到春雨滋潤的野草,瞬間煥發出蓬勃的生機,變得烏黑油亮!
姜義其實已經醒了,但是卻不忍破壞了這美妙的一幕,只是由眼瞼之間擠出來一條細縫,忍著心中的驚訝看著這毛毛蟲褪變成蝶的神奇一幕。
安彝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秀發,然後用給姜義擦洗過背部傷口的毛巾擦洗著被自己影藏起來的臉。
她居然在輕嗅!姜義一驚,然後突然閉上了眼,他能感覺到一雙微微驚慌的眼神在自己臉上掃過,接著又歸為平靜。
這不是什麼神奇的特異功能,幾乎每個人都有這種本能,只不過有強弱之分罷了,而且在自己心越安寧的時候效果越好,姜義與安彝就是這樣的情況,他們的目光都太「犀利」了,再加上震驚的心理因素,很容易被有心人發現。
姜義再次睜開了眼,似乎怕他醒來,安彝微微轉過身,側對著姜義,在昏黃的燈光下,姜義看著籠罩著一層光幕的安彝,似乎覺得她也是容貌一個中上的女孩。
不!不是中上!
那塊還有意思姜義體息的毛巾似乎也有了魔力,或者說那一盆水是真的有神力︰在毛巾擦過之後,安彝原本有雀斑、顯黑的臉突然變得光潔無比——雪白、潔淨!
這是一幅絕世容貌!
臨近深秋的山區夜間氣溫很低,蒸騰的水汽和昏黃的燈光都籠罩著安彝,氤氳著夢幻般的光芒,姜義一時看得呆了。
「你……」安彝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身看著呆看著他的姜義驚呼。此時的姜義不僅雙眼睜大,連嘴也張得大大的。
據說女人如果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赤luo著躺在人群密布的街上,她首先捂住的不是身體關鍵部位,而是自己的臉。此時安彝雙手一松,毛巾掉落在盆沿,而她一雙柔荑真的捂住了自己臉,似乎這是她最大的**。
「啊!」安彝再低呼了一聲,幸虧她的理智還在,要不然就是尖叫了。在姜義的驚訝中,她雙手又捂著自己的胸,滿臉通紅地轉身跑出了門。
姜義愣了半晌,突然回想起,似乎安彝的胸也比平日里看到的大了許多……
「啪!」姜義挨了一耳光,雖然不是很響亮,也不疼痛,但是他仍然被打醒了。
映入眼楮的是一張白里透紅的嘴,嘴唇在晃動,應該是在輕聲說著什麼,隨後姜義才注意到臉龐。
不,隨著姜義精神、眼神集中,他才發現,這哪里是一個少女的唇啊,分明就是一個老太婆掉光牙齒的牙床!而「應該」是一副嬌女敕的少女臉也變為了核桃仁臉——這分明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
啊!姜義也驚呼一聲,猛地坐起來,然後又穩住了身體,要不然就撞著前面的老人了。現在他起來也不是,躺下去繼續睡也不是,尷尬地半坐著。
「臭小子!你做夢都在叫我孫女的名字!」老人不開口則已,但是一開口都是一鳴驚人。
「啊!」
老人瞟了姜義的被子一眼,嘴一撇,似乎有些不高興。姜義順著老人眼神過去,頓時看著薄被上高高凸起的一團!
「啊!」姜義再次叫道,這次臉由剛才的半紅迅速升級到深紅,而且蔓延到眼角。兩只手慌忙伸出被子將那團壓下去,然後這才發現自己背部再次一痛,傷口似乎撕裂開了,原來根本沒有誰給他包扎。
那只是一場夢。
(哈哈,有哪位讀者沒有被坑著?有哪些讀者看到那綺麗的場景想到男女主角相會的?好吧,這是出乎讀者意料之外的,但是鄙人承諾,絕對會給大家一個意料之中的結果,而且就在之後幾章,希望得到大家的繼續支持。本書就是、或者本人寫書、思考就是這樣,我想折磨自己大腦,也想折磨讀者精神,要不然平鋪直訴的描寫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