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輩有什麼要求?」既然已經決定了,姜義還是把心中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安彝一家,尤其是安彝和她爺爺對自己的幫助,這可不只是人情那麼簡單,即使要換算成金錢糞土,這也是他此時無法負擔的。
「呵呵。」老人笑了,「要求先別談。當然,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如果我白送你,你也不好意思要吧?我們先不說那數公斤黃金,但是我老頭子費的精力就不是十天半月能恢復的。」
「給我重塑經脈要數公斤黃金?」姜義瞪大了眼楮。雖然他只要用黃金重塑經脈需要黃金,但是沒想到會用這麼多!現在,即使是億萬富翁,有誰動輒拿數公斤黃金出來的?
「哼!小子沒出息!」老人似乎很不滿意,「幾公斤黃金就讓你這樣了?而且你沒听我的意思,數公斤黃金在你眼中比我老頭子的大精力還要重要?」
姜義很是尷尬訕訕地不知怎麼開口,但老人卻再次拋給他一個疑惑的問題︰「你多重?」
「體重?」
「對!重塑經脈與你的體重是緊密相關的,重塑經脈需要的黃金是你體重的十分之一,所以只要你沒有兩百斤,數公斤的黃金還是夠了的。」老人滿不在乎地道。
姜義又被驚住了,如果不是怕耽擱老人時間和再次被他罵沒出息,姜義都想對他說——我要減肥了。姜義不胖,身上沒有贅肉,但即使運動員皮下脂肪也佔體重的百分之十左右,是普通人的一半,所以如果給姜義一兩個月時間他減輕數公斤還是沒有問題的,那可就節約了數百克黃金啊!
老人不知姜義的心思,為他解釋道︰「我之前之所以說這不遜色于死的可怕,就是因為重塑經脈的過程!或許你心中也有些眉目了,就是將數公斤的黃金融入你體內!」
姜義之前听到老人一個個信息都是被驚得瞪大眼楮,現在是連嘴巴都睜大了︰「融……融入體內?」
「別擔心,痛苦是有的,但是不會死,我會用功力將融化黃金的溫度降低一半!」老人道。
「那個,安彝,黃金的熔點是多少?我只知道鋼鐵的熔點為一千五百二三十攝氏度。」姜義轉頭問安彝,鋼鐵在日常生活中使用廣泛,所以書本中出現次數也多,姜義知道個大概。
「嗯,一千零五十攝氏度吧。」安彝略一沉思後道。
「沒有鋼鐵熔點高?」姜義很驚訝,人人都知道「真金不怕火煉」這諺語,而黃金的質量比鋼鐵重多了,所以幾乎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黃金的熔點比鋼鐵要高。
「嘿嘿,降低一半後只有五百度了,不高了!」老人在姜義身邊笑嘻嘻地道。
「那就謝謝前輩了。」姜義只能在心中苦笑。五百攝氏度,要知道沸騰的水也才一百攝氏度而已,五百度,這比油鍋還燙啊,將黃金融入體內,這或者真的只能寄望于老人的手段讓自己不死了。
「進來吧。你先準備幾天,我們再開始。首先要將你身體內一些粗鄙的雜質排出,這可以用三種方法,一是多運動,用最簡單的方式祛除最簡單的雜質。」老人再指著一罐烏黑散發濃郁藥味的草藥,「第二種是吃藥,這是我配置的草藥,這幾天你也別吃飯了,就喝這個吧,說不定能讓你瘦點節約些資源。」說完看著姜義戲謔地笑了一下。
「第三種就是用氣了吧?」姜義猜測道,因為身體吸收的天地之氣本來就有滋潤身體的效果,而且是最有效的,今天姜義能明顯地感覺到與以前的不一樣。
接下來的四天姜義就在山上發瘋了,每天一大清早就從打坐中起身,洗漱之後就去登山。他那不應該說是登山了,因為他總是拼盡全力向山上沖刺,一直到筋疲力竭,接著調息片刻喝下帶在身上的數百克中藥,當調息一小時、草藥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姜義又沖下山去,在安彝熬的藥罐中將水壺灌滿,轉身有沖向山頂。
每天姜義只睡一小時,夜間他依舊在用呼吸吐納。雖然他下丹田中的氣不能游走到丹田中,但姜義還是能感覺到它們似乎並沒有消散,似乎是融入了體內,不過他不能確定罷了。
四天過去了,還別說,姜義真的瘦了很多,原本菱角分明的臉上觀骨已經明顯凸起,赤膊的上身因為皮脂減少,看上去肌肉也更加緊繃皮實,八塊月復肌如同麻將般整齊排列。
與他四天前相比,他輕了四公斤不止,這種大運動量減重相當于世界頂尖級的特種部隊新兵的初訓了,不過姜義卻知道一位美國探險家的「世界紀錄」,在徒步走過近兩百公里的死亡谷後,五天的時間足足輕了十公斤!
看著眼前精瘦的少年,老人笑著點點頭,雖然姜義瘦了很多,但是可相當精神,一雙眼楮腫閃爍著朝氣蓬勃的精光,如同初露鋒芒的利劍。
依舊是那簡答的房間,姜義一進去就看到地上的草甸上盤腿坐著的老人,老人身邊放著一摞金條,與影視中相比,這些金條很大,幾乎相當于金磚了,每塊至少有兩公斤重,而老人身邊至少有十塊,這又是好幾百萬人民幣!
姜義在老人的示意下坐到他對面的蒲團上,疑惑地結過遞過來的毛巾,然後得知讓他咬著之後,他明白了其用意。
老人拿起一塊金條,在姜義看著吞咽唾沫中慢慢閉目道︰「凝神斂氣,不能有絲毫抵制!當然,你如果想減輕疼痛,可以用丹田中的氣調動到脊椎中截斷少部分中樞神經——哦,這需要氣運督脈,算了,你還是忍住吧。」
既然不會死,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而且對方對自己付出這麼多,姜義不能不知好歹。他閉上眼楮,氣沉丹田,穩住心神,像磐石一般準備接受隨後的狂風暴雨。
姜義按老人要求雙掌攤開放在腿上,手指伸開。
就在姜義沉思老人用什麼方式給他重塑經脈時,老人的雙手食指分別點在姜義腳掌前部凹陷處第二三趾趾縫紋頭端、與足跟連線的前三分之一處,在這一刻,兩處如同燒紅鋼鐵烙上來一般的感覺傳入姜義大腦。
姜義雙腳連同全身都是一顫,一種難以抑制的身體本能似乎是從靈魂深處迸發而出,他雙腳連同全身都顫栗著。這太痛了,一滴開水滴在人手上,人的手會在瞬間反應甩手,這種速度比大腦思考還快,這就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本能。姜義現在在用自己大腦思想和身體本能做斗爭,咬牙壓抑著那股幾乎令人暈眩又瞬間讓人清醒的劇痛。
對人體很熟知的姜義當然明白那是人體的一個大xue,名字叫涌泉xue。現在一股如同火燎般的疼痛氣流順著皮膚慢慢進入體內,然後時而在小腿內部,時而在接近皮膚或者是肌肉中向上移動,流動之處如同棺滾燙的油順著皮膚流下來,但卻是更加劇烈的疼痛感覺。
涌泉是一條經脈的起始點,向上第二個是燃谷,然後是水泉、照海、大鐘、太溪。後面四個穴位組成了一個優點不規則的一頭敦厚的尖角菱形,這樣一來就在腳掌內形成了一個循環。
人體經脈的詳細情況姜義是不大清楚的,但是雙腳兩條經脈在老人強大功力的推動下迅速被開通出來。滾燙的黃金溶液就像沸騰的油在雪地中流動,迅速融化出一條路線。
奔涌的洪流到了姜義膝蓋處老人突然撤手,洪流沒了後動力速度減緩,最終被膝蓋牢牢抵擋住了。
但就在逆流而上的洪流速度減緩的時候,老人雙手五指張開,十個指頭牢牢地抵在姜義腳趾頭,接著還沒來得及緩口氣的姜義又感覺到十小股熱流順著趾尖氣端穴向上。
這還沒完,沒等十股小熱流超過腳背,老人的手再次一收,十個手指再次點在姜義五個腳趾之間的四個八風、大腳趾指甲底部外側的隱白、內側的大敦六處xue位。其中大腳趾底部左右兩側的隱白、大敦又稱為井木,是人體腿部兩條重要經脈的起始點,開通此兩點意義非凡,老人為此特意收手用的食指。
現在姜義雙腳掌已經有涌泉、氣端、八風、隱白、大敦五個小經脈開端、二十二處穴位了。這些洪流匯聚在姜義膝蓋處,然後轟然沖了上去,最後消失在姜義小月復,姜義的下丹田也燃燒起來。
就在姜義渾身汗濕,以為酷刑結束時,老人雙手再次與他的十指相接。數分鐘之後,姜義雙手中指的中沖、大拇指的少商、食指的商陽、無名指的關沖和小拇指的少沖幾處xue位也被開通,匯成另一股洪流進入姜義胸口中丹田檀中穴。
姜義渾身無力,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于身體失去了練習,那可是數百攝氏度的高溫在體內燃燒,如果不是老人磅礡的氣保護著他,他估計已經成一堆焦炭了。
現在只有他大腦還有知覺,而且在讓他在劇痛難忍中清醒無比,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度秒如年。
但就在姜義快堅持不住時,手上發功的老人的手卻再次一收,然後姜義听見了一聲巨響,接著他只听見耳邊呼呼風聲響起,而且是迅速向他靠近。
一旁的安彝緊緊抓住她女乃女乃的手,因為她看到老人雙手互排,將第三塊金條迅速化成一潭粘稠溶液,然後凝聚在右掌,左手中指、食指二指點在胳膊肘,右掌用力向姜義頭頂拍去,就像他拿著一團蠕動的金黃海綿拍向姜義頭頂似的。
一股死亡的危機向他迅速蔓延,而且這是瞬息之間的事。
「唵!」就在姜義準備不顧一切睜眼時,老人一聲低喝如同悶雷般沖進他耳中,直震得他精神恍惚,就連全身的劇痛也突然消失了。
就在姜義一愣神的功夫,老人的右掌拍在了姜義頭頂。
這是頭頂百會穴,這在醫學研究價值很高的百脈xue,眾多重要的血流于此交會。百脈之會,百病所主,故百會xue的治癥頗多,為臨床常用xue之一。因為如此重要,如果被擊中腦暈倒地不省人事,所以也是軍人格斗中一個攻擊對手和防止被對手攻擊的要害。
但是老人卻一掌拍在姜義頭頂,而他手中的黃金溶液也迅速消失。姜義面如金紙,突然額頭一紅,接著滿臉通紅,終于身體一軟,向後倒了下去。
眉心處的上丹田也終于被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