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類有一種特有的腥臭味,尤其是血液,似涼非涼,似熱非熱。
就在姜義一口咬住雞冠蛇脖頸下部的時候,雞冠蛇的血液噴涌而出,顯然拼盡全力的姜義一口咬斷了蛇的大動脈。人類的咬合力平均為四十公斤,但姜義此時的咬合力絕對要在平均值以上,即使雞冠蛇硬質的鱗片也抵擋不住。
什麼是拼命?用自己的命做匕首,以自己全部實力來握住它去割敵人的咽喉!
雞冠蛇長達六米的粗長身體將姜義的身體全部繞滿了,而姜義雙手也拼著全力按著蛇的脖頸和最可怕的三角形頭,用上下各四顆門齒和兩顆犬齒死死咬住雞冠蛇的脖頸。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雞冠蛇的七寸部位,他只知道用盡全身力氣使雞冠蛇喪失鮮血,甚至咬斷它神經系統、脊椎!
在這一刻,姜義甚至有些懊惱為什麼人類進化得這麼完全,比如人類與大猩猩、黑猩猩、紅毛猩猩有同一個祖先,但是現在它們三種人類近親卻依舊有鋒利粗長的犬齒,甚至非洲大草原上的狒狒犬齒長達五厘米,讓獵豹也不敢小覷。如果我有超出門齒一厘米長的犬齒,那麼絕對活下去的把握要大一倍——再不濟有一些可愛姑娘的「小虎牙」也好啊,姜義大腦已經出現缺氧,開始了胡思亂想。
被咬破了頸動脈,雞冠蛇的血液失去速度固然快,但是姜義的體力、氧氣消耗同樣快,這樣下去弄個同歸于盡是很有可能的。這當然不是姜義要的效果,當然也不是雞冠蛇想要的效果,所以雞冠蛇加大了絞緊力度,頭部用力拱著姜義胳膊肘。
姜義知道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在頭腦略微恍惚間,他做了一個決定,咬在腥臭雞冠蛇身上的嘴微微改變角度,讓意思縫隙出現,然後舌頭下壓,用力向外吸雞冠蛇動脈中的鮮血。雖然大部分的鮮血沿著嘴唇向外流出,但依舊有不少向著姜義肚中流進,腥臭、微涼的鮮血在姜義喉嚨間滾動,刺激者他喉嚨不由自主地蠕動,姜義也就將這些鮮血吞咽了下去。
毒蛇,不僅毒囊中有毒液,即使血液甚至皮膚也有毒液,所以有的劇毒蛇類爬行過了雜草也會枯萎,形成一條條「蛇道」。姜義吞咽這條詭異的雞冠蛇的鮮血是很危險的,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即使中毒也是能在這場殊死搏斗中活下來的事。
雞冠蛇的全身大部分都繞在姜義身上,而姜義則僅靠雙腳大腳趾頭上翹勾著何首烏藤,但好在這些何首烏藤似乎挺給力,在兩者最初的激烈爭斗中讓姜義下滑了半尺多,但之後就被姜義牢牢勾住了,這時雞冠蛇的頭部和姜義的右手胳膊肘已經接近懸崖邊緣了,如果姜義右手肘部一懸空,那麼得空的巨大三角形蛇頭絕對能在瞬間將姜義置于死地。
姜義滿臉鮮紅,既有自己血液不通的漲紅,更有雞冠蛇的鮮血。姜義自吞了雞冠蛇的鮮血後,他已經完全瘋狂了,他感到了死亡的靠近,他脖頸在雞冠蛇脖頸的半纏繞下用力向外昂起,嘴中死死咬住的一大塊蛇肉鱗被姜義硬生生地扯下來。在鮮血噴涌中,姜義瞪大血紅的眼楮,任由鮮血鋪滿他的臉,第二口再次咬在同一個地方。
「 !」一聲骨頭的 嚓聲隱隱約約傳入已經失去理智的姜義耳中,之間現在的姜義滿臉鮮血,腥臭的血液刺激者他的眼楮,雙眼不由自主地滾落地底熱淚,在這時他才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一幕︰比胳膊還粗的雞冠蛇脖頸已經被他啃去了大半,現在脊椎骨上還剩下一小半的肌肉,而剛剛的聲音就是他咬在雞冠蛇脊椎骨的聲音。
「死了?」姜義用顫抖的雙手緊緊抓住靠近蛇頭的脖頸,看著已經無神的蛇眼,但是他依舊感覺到了雞冠蛇尾部的抽動,依舊不斷地在他酸麻的腿上纏繞、抽打、做無意識的摩擦。
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之勢!姜義毫不猶豫,張開麻木僵硬的嘴巴,再次一口咬在了那顆可怕丑陋的三角形頭上,上下兩排牙齒死死地壓住雞冠蛇的嘴部,讓它即使活著也不能張開嘴巴。
「砰!」姜義就這樣咬著一顆巨大丑陋的怪異毒蛇頭部,頭一偏暈了過去。
「姜義……」隱隱約約有什麼聲音傳入耳中,這個聲音似乎一直在耳邊響了很久,只不過直到此時姜義才慢慢听清。
姜義緩緩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擺月兌了雞冠蛇的纏繞,身體靠在滿是何首烏藤的岩壁上,而身邊正臥坐著一個美麗的少女,她伸出雪白的手拍打著姜義的臉。
當視線慢慢恢復之後,姜義借著夕陽看清了這個少女,原來是安彝,此時她正焦急地呼喚著姜義的名字。
「你……我……咳咳」姜義剛一開口就劇烈咳嗽起來,安彝趕緊上來扶住他離開依靠的岩壁,輕輕拍打著他背部,接著在他胸口向下撫摩下按,使他氣息順暢。
「什麼東西?」姜義砸吧了兩下嘴巴,嘴中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最大的是一股雞冠蛇的血腥臭味,然後是另一種酸味,接著還有一種苦澀,這苦澀中帶著清涼和藥草的清香,還有那熟悉的何首烏味道。
「嗯,是藥。」安彝有些回避他的問題,「解毒的。」
姜義一抬頭就看見了眼前那巨大的雞冠蛇尸體,此時它不僅脖頸上有巨大的傷口,就連它的三角頭部上下的鱗片血肉也被刮去了,露出來的頭骨也呈現半破碎狀態。
「我上來的時候看見你已經昏迷了,不過似乎剛昏迷不久,但是你的嘴卻咬得很緊,我好不容易才將你嘴弄開的。」安彝看著那更加恐怖的蛇頭向著姜義解釋道,看著姜義的神色也更加復雜,甚至帶著一絲畏懼。
「你給我吃了什麼?除了何首烏還有什麼吧?」姜義疑惑道,現在雖然過了幾小時,但是他的月復部卻滾燙無比,就像喝了幾碗烈酒似的,月復中如火燃燒。
「那是——五靈脂!」姜義看著安彝的眼楮向著左邊一掃,她沒有說話,但是姜義卻一偏過頭就看見了那一大堆灰褐色物質,頓時忍不住頓時驚詫道,緊接著只覺得一種月復中翻騰,很想干嘔。
「別!」安彝連忙伸出手捂住姜義的嘴,焦急地解釋︰「你中毒很深,我帶的藥已經用完了,但只能暫時壓制住你體內的蛇毒。蛇毒已經深入你血液了,所以一旦你將未消化的腰吐出來,那麼你幾乎是必死無疑的!」
听了安逸的話,姜義只能暗自苦笑。他只感覺安彝柔軟的手有何首烏的清香味,而且他現在嘴唇干涉,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舌忝舐了一下嘴唇,只不過這一下卻甜在安彝的手心,安彝只覺得手心一陣酥癢感覺直傳到心底,臉嗖的紅了,連忙將手縮了回來。
「嗯,謝謝你了,不過你把我這樣了,以後還有誰會給我接吻?」看著安彝嬌羞的樣子,死里逃生的姜義忍不住開了一個玩笑。
「你……」安彝一愣,然後羞惱道︰「你還不仔細檢查一下自己身體情況,具體情況只能你自己檢查了。而且,我們今天估計回不去了,所以只能等明天我回去讓爺爺來接你。」
「嗯,謝謝。」姜義鄭重道,然後閉上眼呼吸吐納。
看著姜義認真的樣子,安彝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少了一絲。當她看到雞冠蛇尸體之後,向著姜義身邊靠近了一些。
毒蛇的毒素分為三種,一種是肌肉毒素,中毒著主要癥狀是內出血,心髒、肺部、腎等衰竭,嚴重時會致命,擁有這種毒素的主要毒蛇是蝮蛇之類,比如美洲的響尾蛇就是其代表。
一種是神經毒素,中者毒發迅速,神經中樞系統被麻痹,患者很快就會呼吸急促,大多會昏迷,接著因窒息而死,死亡率要略高于肌肉毒素,這類毒蛇的主要代表是眼楮蛇和眼鏡王蛇、曼巴蛇等。
第三種是最可怕的蛇,它們是混合毒素,兩種毒素在身體同時發作,死亡率相當高,代表就是海蛇。嚴格來說,很多毒蛇都是混合毒素,比如眼鏡王蛇和很多眼鏡蛇種類、響尾蛇都是混合毒素,只不過另一種毒素較少而已。
雞冠蛇是一種在生物界沒有得到承認的蛇類,雖然在世界上的確存在,但是姜義敢肯定它絕對是一條混合毒素的毒蛇,毒液量絕對是世界第一,遠超眼鏡王蛇,甚至質量也要好于海蛇。
毒蛇雖然有可怕的毒素,但是毒液都是多種蛋白質,所以毒液害怕高溫、強酸、堿。姜義喝了很多雞冠血液,肯定就攝入了不少的毒液,本來這樣的毒液對人類是沒有危害的,毒液會被強大的胃酸消化掉。但是,姜義在這兒有一個巨大缺陷,和很多農村人一樣,他有很嚴重的胃——胃潰瘍,所以絕對有毒液順著有潰瘍的胃壁的毛細血管進入血液,從而讓姜義中毒,這也是為什麼嘴中有傷口和潰瘍的人不能給患者吮吸傷口中毒液的原因。
除此之外,姜義在最後一個「保險」起見的一咬直接將它推向了死亡境地。毒蛇的毒液都是儲存在頭部兩側臉頰下邊嘟囔中,毒囔與中空的毒牙連接。
當雞冠蛇被姜義咬死後,姜義再次把雞冠蛇的頭前半部咬住了,這樣將本來沒有排出來的毒液硬生生地壓進了中空的毒牙,然後順著蛇口滴落在姜義嘴中,無意識的姜義也不知吞掉了多少毒液,這些毒液進入姜義的胃部被潰瘍中的毛細血管在吸收部分,這些毒液量已經相當于他被雞冠蛇咬了一口了。
所以,姜義能撿回一條命真的是很幸運的事,說安彝是他的救命人也不錯。只不過,現在他還是沒有月兌離危險,這可是混合毒素,一旦進入血液,即使呼吸等沒有問題,那麼身體內部其他器官還有神經系統到底有沒有受到損害,這都是值得姜義擔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