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氣息有些沉悶,安彝微笑了一下,語音一轉問道︰「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姜義本來想說繼續挖何首烏的,但是心中一動,低頭看著手臂粗的何首烏主藤。何首烏的藤蔓在昨天就被安彝砍斷了,經過一夜外邊大部分郁郁蔥蔥的藤蔓綠葉都已經變得萎靡不振,只要經過一天的日照,除了那些沒被斬斷的小分支外,所有主根上的葉子都會打卷。
「算了。讓它繼續長吧。」姜義一笑,「這是傳奇性藥王啊,現在主藤已斷,它生長會更加收斂,藤蔓也不會那麼招搖,再加上本就深處這荒郊野外,那就更不會被別人發現了。以後真有急需的時候再來吧,呵呵,說不定它能真的成精化人呢!」
「你!」听著姜義最後一句,安彝突然一慌,雙手伸到後腦連忙取下自己紅頭繩,快速地在斷裂的何首烏主藤上打了一個結,看著依舊如故的何首烏這才松了口氣。
「你?」姜義大惑不解,然後他自己也被心中的想法震驚住了。
以前東北挖人參的參客在挖老年野山參的時候會在枝干上綁一條紅繩子,傳說是怕這是成精化形的人參精,綁上紅繩之後它就不能遁地逃走。姜義也听過公公說過,何首烏也能化形成精,在未化人之前用紅繩拴住、化人之後用紅布罩住,這都能束縛住它。
現在看著安彝這樣子,姜義猜測難道這顆不知年齡幾許的老何首烏成精了?
……
「說的是有一個私塾老師,他教學嚴厲,而且以前讀書都不是那麼容易的,有機會學習的學生都相當努力。但是就有一個學生,在天亮時間很早的夏天仍然每天遲到,在挨了戒尺打手掌之後還是照舊。」
「雖說以前的私塾老師嚴厲,而且在人們心目中地位頗高,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尤其是能上私塾的人家室都不可小覷,于是他在打了那學生幾次後把叫那學生叫道一邊好生詢問。」
「那學生說了什麼?」五六歲的姜義斜端著碗,連飯倒出來也不知道,瞪著眼楮望著一個頭發半白的精瘦老人,眼神充滿了期待。
「那學生說︰‘老師吶,我每天上學都要路過一個很大的老井,而每次到了那兒都會跳出來一個小男孩——他要和我打架!嘿嘿,他打不過我,不過他卻不怕,而且打架越來越厲害,現在我已經打不過他了。’那老師老眼一瞪,半瞎的眼楮居然射出一道精光︰‘你是說每次你遲到都是因為和他打架的原因?他現在還在和你打架?!’學生回答是。」
「私塾老師又問了︰‘他真的是從一口老井中出來的?那口老井就在四姑娘山東邊山腳?’學生說是,而且穿的是一件紅色小肚兜,光著呢。」
「都五歲的小男孩還穿肚兜?光?呵呵。」五歲多的姜義明顯看不起那小孩子。
「你知道什麼?那個私塾老師听了之後就對那學生說︰‘你明天還是繼續和他打架,你遲到也沒關系,我和你一起去。不過,我躲在路邊的玉米林青紗帳中,你和他打架的時候離那口井遠些——嘿嘿,不安全吶。’那學生不知道老師打的主意,只是點頭答應他。」
「第二天一大早,那個學生像以前一樣沿著山路向先生的家走去,而他的老師早就隱藏在盛夏茂密的玉米林中。就在學生路過那口井的時候,只見井口金光一閃,一個光的五六歲小男孩攀著井口爬出來,嬉笑著撲向井邊的那學生……」
「他們打起來了?這次是誰打贏了?」姜義打斷了他公公的話,小孩子的心思大人永遠捉模不透,雖然大人也是小孩子長成的,但是歲月的流逝沖刷干淨了他們的童心,所以小孩子往往會不按大人們的「常理」出牌。
「當然打起來了!但是就在兩個小孩子在地上嬉笑滾做一團的時候,那個老先生像年輕了三十歲,快速擠開玉米睫干,從茂密的玉米林中沖出來直撲兩個小孩子!」老人胡須抖動,明顯也有些激動,沒有看看著他孫子瞪大的眼楮,而是目光炯炯地注視著門外的遠山,就像在親眼目睹現場似的。
「那老把子右手抓著一條粗大的紅繩,快速沖到兩個嬉戲的小孩子面前,在紅肚兜小孩子驚慌神色中用力一抖,那條長繩砰地張開,原來是一張被收攏的紅色布匹。看著老把子手中的紅布,那穿著紅肚兜的小孩驚恐地掙月兌了那學生的纏繞,用力爬起來就向著不遠處的老井沖去!」似乎是對私塾先生的行為有些不認可,老人對其沒有說剛才的「老先生」,而是四川話中的「老把子」,而且能從他對這詞的語氣中听出來他的不滿。
「但是那老把子人老成精,早就做好了準備,一個斜側身撲向小孩,伸開雙臂將紅布匹展開到最大,一下將小孩子罩住了!」
「被抓住了?」
「嗯。那小孩子剛開始還在紅布匹中大喊大叫,小手小腳將布匹支撐起一個個凸起,但是很快就沒了反應……」
「他死了嗎?」
「沒有。老把子笑著揭開那張紅布,他的學生一驚,原來那紅布中哪里有什麼小孩子,分明是一個與小孩子體型一模一樣的何首烏精!」
……
「臭小子!瘋丫頭!你們還真不打算回來了?!」就在姜義回想十年前公公給他說的故事時,對面山頂樹林中傳來一聲大吼,即使隔著數百米也如雷貫耳,林中晨起覓食的鳥雀也不知被驚飛了多少。
「師傅!」
「爺爺,你快來呀!」
兩分鐘後,至榮子出現在姜義、安彝兩人面前,看著以驚人速度下山、渡溪,最主要是攀數十米懸崖一共都只用了兩分鐘的老人,姜義吞了一口唾沫,這真的是非人——非常人手段啊。
「嘿!彝兒,雖然你在這個地方一般地方沒什麼能傷害你,但是你——」老人一上來就看到懸崖邊上那六米長的巨型雞冠蛇尸體,皺眉對著安彝道,但是剛說了一半時瞥了姜義一眼,一句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
「這條壬靈鳳頭蛇是誰殺死的?」老人瞪大了眼,兩眼在姜義和安彝身上流轉,雖然現在已經沒什麼事能讓他驚怒與行了,但這件事實在讓他難以掩飾驚訝。
安彝聳聳肩,苦笑著看著她爺爺向姜義呶呶。雖然姜義身上的鮮血、身上那生死搏斗後留下的不可磨滅痕跡無不表明了他才是凶手,但是知道這種蛇厲害的老人才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好小子!」老人張嘴愣了半天,最後閉上哆嗦的嘴唇,一掌用力拍在姜義肩上。
「師傅,剛才你說,這是什麼壬靈鳳頭蛇?我們當地說這種蛇叫雞冠蛇,當然了,這是傳說中的一種蛇,很少有人見過,在這之前我也是幾乎不相信的。但是,現在,呵呵,安彝說這種蛇是修煉界的蛇?」姜義揉了揉右肩,雖然他連重塑經脈、兩經脈毒素藥力等相抗爭的疼痛也能忍受,但是他師傅至榮子興奮地一拍還是讓他哭笑咬牙忍受。
「嗯,估計彝兒也給你說了一些。在修煉界有很多奇異物種,這些物種常人當然難以見到,一旦見到就成了奇聞——自古以來世界上這類奇聞太多了,所以也不算什麼稀奇了。這些物種與尋常的物種又很大區別,它們的綜合實力遠超世上與它們類似的物種,我們在修煉界將它們以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葵十個天干表明層次,越靠前的實力越強大。」
老人看著姜義嚴肅道︰「這條六米長的你所說的雞冠蛇已經是排到壬了,也就是倒數第二了,是一種極強的生物了。在普通人類社會中,不說橫掃,但還真找不到幾個能與它相抗衡的人類。」
「師傅,那非洲雄獅、西伯利亞虎、尼羅鱷、亞馬遜森蚺之類巨蛇猛獸能排在第幾?」姜義極為好奇,畢竟這幾乎是人們知道的現代最強大的幾種動物了。
「哼!你太小看修煉界了,這些猛獸在常人眼中看似強大無比,但也就是蠻力稍微大一些而已,不要說你不知道很多訓練有素的人能殺死它們——它們連這排行也進不到!」老人眼中極為不屑。
「還有,別以為你殺死了這條壬靈鳳頭蛇就以為你天下無敵了。以後遇到這種能進入天干排行內的修煉界物種,你還是要有自知之明!」至榮子很鄭重地告誡道。
姜義點頭答應,他可是知道這蛇的厲害,別說這條蛇了,就是入不了天干排行榜的普通的雄獅等猛獸也不是他現在能穩勝的。這次能殺死雞冠蛇,應該說壬靈鳳頭蛇純屬僥幸,能活過來也有安彝的全力營救,而且還有何首烏這種奇藥。
「先別說這條蛇了,死了就死了。但是你是怎麼發現這何首烏的?呵呵,老夫在這生活了上——嗯,很多年了,居然也沒發現,倒是便宜了你小子。」
「師傅,你說何首烏真的能成精化成小孩嗎?」姜義露出遠超上一個問題的期待神色。
「呵呵,這種問題果然是你們這種小子感興趣的事情。」老人看著姜義,然後重重點頭︰「能!」
「真的能!?」
「當然!我還騙你——嗯,估計你封了她話了,不久之後她還真能變形成功,到時你就有個寶貝了。」
姜義長大了嘴,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何首烏藤蔓,喃喃道︰「真的變成人?那……那我……」
「哈哈,不好辦了?嗯,也對,如果她站在你身邊叫你哥哥,我看你這個哥哥怎麼對待,叫她妹妹……」老人調笑道。
「什麼?女……女孩?」
「廢話,當然是女孩了。參男何姑,百草之王人參成精後化為男孩,百草之後何首烏化為女孩——哦,有本事再次找一個人參精小男孩那就更好了。」
姜義撫模著何首烏巨大的斷藤,嘴唇微動,心神依舊震顫,如果洞唇語的人仔細看他嘴唇就知道他無意識說的字是——我靠。
這章是本卷末章,再說點廢話。
首先,卷名「半江蕭瑟半江紅」的含義即是一種在人生之路上的取舍問題。姜義曾經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但是在中學迷上了課外多方面知識,也有青春期的叛逆,所以導致了成績的逐漸變差,這里面的原因很多,不說也罷。
只不過,人生在世會面臨很多選擇,有的關乎自己一生。幾乎所有人都會在這種事情上細細思考,但是過多的思慮卻變為了懦弱,于是大多數人的錯過了很多完全顛覆人生的機會。
其實,細心的讀者或許已經發現了,我將自己融入了姜義這個人的身體,或者說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我的思想,圍繞著他的很多事也有很多是我的親身經歷,這之中的虛假真實估計大家能分清。
我現在大二,學習嘛,呵呵,和姜義一樣。說真的,我不喜歡我國的教育制度,這或許是借口吧,但我現在掛科是真實。準備去當兵了,這是懂事起一直以來的理想;高中時就給多家雜志社投過稿,也希望能吃上「文人」這晚飯,我就是那種什麼都干不成但是什麼都想干的人——我現在還在追求那蛋疼的「文武雙全」!所以,我對寫作不會放棄,也請大家繼續支持我。我在人生關口上的選擇是不是對的呢?這就要看我拋棄大部分學業後「自創」的成就了。
再提一下,此章中的「老把子」是四川話中「老爺子、老頭子」的意思,不是罵人的話,很多子女都這樣叫自己父親,或者說人人都可以這樣叫老年人。我就覺得,一個文化要真正分析真的是很有意思但是有無奈的事,這詞的具體含義你讓我這個二十一年的老四川人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很多人對四川人的印象不太好,認為四川人品質有問題,罵人苛刻,素質低。怎麼說呢,「老子」這詞經常在四川人口中冒出,很多外省人不能接受,其實這就是一種有略微自大的自稱罷了,並沒有罵人的意思。
同理,歐美多國對我國國民的印象也不好,就像一些國人對四川人的印象一樣,但我想說,這只是文化的差異罷了。比如國外人餐桌上喜歡安靜,而果然卻是喜歡熱鬧,很多外國人就認為這是素質低的表現,但是他們真的理解過我們的餐桌文化嗎?
當然,這其中一些問題還是存在的,不能忽視,那就大家一起包含寬容理解吧,讓大家在愛中蛻變。、
忙碌一天了,頭暈腦脹,不知所雲。(此章是昨晚寫出的,一直到學校斷網也沒能發出來,這不知是網絡問題還是電腦問題,已經很多次了,也經常听到別的作者抱怨,那就是起點的問題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