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近二百名少年,群聚在校武廣場,雖是訓練日短,隊行排列倒也嚴緊,直挺挺地分立在三座高台對面,靜待最後一關,入派劍試。
「咚」
「咚」、「咚」
……
「第一場,楊宣對戰張洪!」
「第二場,華武對戰白晶晶!」
……
隨著戰鼓擂動,考驗應試入幫少年的最後一關,正式開啟,既而,在主持劍試擂台老者的通宣之下,一個個被點名的少年,相繼登上三座擂台。
「第十八場,王昆對戰羅湛!」
驀地,一道提名響徹而起,羅湛應聲離隊而出,大踏步間,登向場中第三座高台。
「在下王昆,請指教!」
「在下羅湛,請指教!」
「開始!」
與羅湛一同登上第三座高台者,亦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相互抱拳寒喧過後,在裁判的一聲令下,三座置于場中的高台,立時陷入對攻狀態。
「托」
「托」、「托」
……
一時之間,木劍交擊聲響成一片,簡單的基礎劍法,亦是相互纏得難解難分,引得台下觀望的一眾少年,不時興呼。
然而,相對第一、二座高台上方的劍試而言,第三座高台的斗劍,便無甚看頭了,概因,裁判話聲甫一落下,羅湛手中所持的木劍,已是奇快無比地擊中對方的胸口。
「嗯,此局,羅湛勝出!」
凝望羅湛片刻,略顯詫異的裁判,方輕輕頷了頷首,旋即,點道一聲之後,筆走龍蛇地錄載而下。
「多謝裁判!」
拱手謝了一句,接著,羅湛也不遲疑,徑直身形一躍,跳下四尺高台,隱入人群,留下低首怔怔凝望胸前一道白灰印跡的少年。
接下來,時間一點點流逝而過,直至近午時分,羅湛方迎來第二場劍試,然而,此場劍試的對手,卻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在下羅湛,此場,我當認輸!」
望著丈許之外,比起自己尚小有兩歲的小女孩,羅湛不由一陣無語,思忖一二之後,直接抱拳認輸。
三場兩勝,羅湛有信心拿下第三局,此際倒不如順手推舟,成人之美,對方一個小女孩,若是能夠擠身門派,想來命運勢必會發生改變。
「哼,本姑娘毋需你的承讓,看劍!」
然而,面對羅湛的禮讓,矮了羅湛幾近半頭的小女孩,卻是毫不領情,小口輕啟之間,冷哼清叱一聲,既而,抬劍便刺。
「托」、「托托托」、「托托」
霎時間,兩柄木劍快速交擊,留下一串清脆的「托托」之聲,豁然,羅湛大力一蕩,旋開對方的來攻木劍之後,退後兩步,雙眼微眯地驚詫道。
「好快的速度!」
見識到小女孩的擊劍速度之後,卻是由不得羅湛不驚訝,須知,武學境界一向分為六大層次,分別是︰初步領悟、略窺門徑、登堂入室、融會貫通、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而羅湛前世便因習練太極劍,以及慕愛楊過的「玄鐵重劍」,多有涉獵,關于最為基礎的劍式,早便達及「初步領悟」的階段。
此際經過十數日的揣摩、勤練,羅湛的基礎劍法,已赫然邁進「略窺門徑」的程度,即便如此,奮力蕩開對面小女孩木劍的羅湛,竟生出無了必勝把握的意念,此等景況,怎能不令得羅湛心驚。
「哼,竟敢輕看本姑娘,知道厲害了吧?不過,接下來本姑娘要使出三分力了哦!」
望著面露驚詫神色的羅湛,小女孩似是頗為高興,嬌叱一聲之後,再次劍柄回旋,速度竟是憑空快了三分,如同疾風驟雨一般,點刺、劈斬而來。
「托」、「托」
「砰……」
隨著對面小女孩的真實戰力顯露,不欲以傷換死的羅湛,終是一個回架不住,被小女孩一劍刺在胸前,結束了此場的局斗。
「嗯,不錯,蕊兒的劍法又有了進步!」
遠處,一株大樹底下,一位身著錦服的中年,輕輕捋了捋稀疏的胡須,遙望前方激斗的擂台,微微頷了頷首,一幅大為滿意的樣子。
「恭喜木堂主,小姐資質若斯,將來必能繼承堂主的一身劍法絕學!」
見得錦服中年面色大好,隨從一旁的光頭大漢,立時拱手相賀,大有一幅身有榮焉之意。
「嗯,藤執事所做不錯,區區十余日功夫,便為本幫教出一名劍法悟性尚佳的入選弟子,著實難得。」
聞听光頭大漢之言,錦服中年眸光一轉,盯視片刻敗下陣來的場中高擂少年,微微頷了頷首後,出口夸獎相贊,一時間,二人心緒俱是大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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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怒江幫」門徒篩選徹底告終,原本近兩百之多的少年,入選「怒江幫」者,僅有一百二十人,而真正不需做雜役的內門弟子身份,尚需三個月後,方見分曉。
「這便是傳說中的內功法訣!」
捧著手中名為《普陽訣》前三層功法的藍皮冊子,羅湛迫不及待地翻開觀閱,雖然《普陽訣》僅是三流功法,但羅湛依然抵擋不住它的魅力。
「內功」是一切武學的根本,若無內力,則大多數武學體現不出它的威力,視之如同花拳繡腿,無有絲毫威力可言。
而一旦灌輸內力,普通的武學招式,亦可虎虎生風,力可開碑裂石,更有甚者,大繁若簡,大巧若拙,舉手投足間,擁有莫大威能。
這也是二十一世紀靈氣稀薄下武者的悲哀,雖有練拳大師能夠依據古法,習成內勁,但鮮有能夠達及大成者。
「公子,到吃飯的時候了。」
驀地,一道嗡聲嗡氣的呼聲,自對面的床鋪響起,提醒著入迷觀看《普陽訣》功法的羅湛,天色已晚。
遵從羅湛所囑,劍試場中快劍猛攻的羅通,自是毫無意外的通過最後一關,與羅湛一同加入到「怒江幫」的入門弟子行列。
而在分行宿屋之際,光頭大漢卻是出乎意料地為二人定了一間寬敞明亮的宿屋,要知道,其它入門弟子可是四人擠在一間宿屋的。
由此,除卻羅湛心中隱有猜測外,它人大多是一頭霧水,誤以為羅湛二人與光頭大漢有著親戚裙帶關系,對此,羅湛心中一哂,並未解釋。
「唔,時間過的倒快!」
將藍皮書冊所載《普陽訣》前三層功法倒背如流的羅湛,聞听喚聲,抬起頭來,略觀窗外夕陽無限美景,輕輕伸了個懶腰,立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