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天大道 第一章 剎馬鎮古墓

作者 ︰ 漆天

陵墓考古和盜墓就像貓和老鼠一樣,天生的敵對。

考古界對盜墓的行為嗤之以鼻,破壞文物,毀掉地下藝術的最大禍首,是以考古界的學者听到盜墓二字就會吐口吐沫罵聲下三爛。

可是卻忘記了陵墓的由來也是殘忍至極的,特別是一些王室貴族的陵寢動輒數十年的工程,在權利佔據世界的封建社會,人命還不如如草芥。

若論盜墓賊比起墓主當時所用手段如九牛一毛,冰山一角。所以考古和盜墓的敵對真如是兩人拿著希特勒的照片,考古學者說︰「這是國家元首不能褻瀆;盜墓者說︰此乃人類公敵要粉身碎骨。」

所佔角度不同得出的結果卻大相徑庭。但真理只有一個,他們都拿著昔日的慘絕人寰來說事。一個披上道德外衣,一個盜亦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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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些盜墓者真是喪盡天良,為了點點小財而破壞如此重要的古墓,這些人抓到一定要治他個10年8年的也難以彌補他毀掉的文物價值!」肖博士看到陵墓被炸藥炸出的大口子心痛不已,比在自己身上割掉一塊肉還難受。

「教授,您就不要生氣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還是趕快進去看看還有沒有可以搶救出來的文物。您看這天,等會要是再下雨,這文物就真的都毀了。」李翰看到教授痛心疾首的樣子趕緊勸慰道,其他幾個學員也都隨聲附和「是呀老師,咱快進去吧。」

看著要跟進去的村長,教授的女學生石萌停下來說道︰「村長,您可不能進去,您的任務就到此為止了。」

村長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肖博士一眼,無奈道︰「那我和這幾個村民在這里等你們,有事情就吹哨子」說著遞給了石萌。

石萌看了一眼這個哨子上面的污漬,撇了撇嘴,自語道︰「這麼髒,打死我也不會吹的」就和大家進入了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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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馬鎮其實不是一個鎮,只是四川十萬大山包圍的一個比較大的山村,住著百十戶人家,村里的青壯男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去了,只留下些婦女、老人和孩子們。

一個月前,三個廣東佬驅車來到剎馬鎮,說是在起點寫書沒靈感了來這里采風,了解下風土人情。

村長一听說要把自己這里寫到書上就高興的不得了,立馬讓這三個人在村里住了下來,而且伙食費也不要了說讓他們城里人來體驗一下鄉下的生活,這樣更能體會出生活的味道。

這期間村長假裝不經意間問起對方能不能把他寫進這本書里,對方說道「您這樣熱情好客,這本書要出了里面肯定不會少了您的身影」

村長听到自己也能被寫到書里流傳千古,高興的幾晚都沒睡好覺。

這幾個廣東人大包小包的背了一大堆東西,村長問他們里面是什麼,對方說是帳篷,在野外體驗生活用的,因為這本書就是要描寫這種田園風光,遠離喧囂,遠離都市的無拘無束的生活,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但村長到走也沒看到他們包裹里面的東西。

這幾個廣東佬在村長家里住了大概一個星期,這期間不時的去爬山眺望,村長就給他們介紹了這里大山的一些傳說,廣東佬很有興趣听這些,還拿著日記本給記了下來。

後來村長整天圍著他們嘮嘮叨叨的沒玩,這些人就有些煩了,他們委婉的告訴村長,如果在來打擾他們,他們就不把他寫進書里。村長一听這還得了,就再也沒來打擾過他們,只不過每次吃飯的時候詢問兩句,但都被對方給搪塞過去了。

再後來廣東佬就不告而別的驅車離開了,存在還在嘀咕究竟會不會把自己寫進小說里。

廣東佬走後的第二天剎馬鎮就下大雨,這本來也正常,四川蜀地自古多雨嘛。

就在雨後的第二天村里的放羊娃張二嘎子放羊回家後告訴爸媽說在存東頭放羊的時候看到鄢錦山(村里的俗名,和官方不同)上多出了一個石洞。

他進去看到里面黑壓壓的,嚇的他一哆嗦趕緊退了出來,但在洞外面撿到了一個破陶罐就拿給母親看,張二嘎子的母親豈能相信,好好的一個鄢錦山怎麼會突然多了一個洞,氣的二嘎子直哭,直到母親答應他明天去看才作罷。

第二天二嘎子母親陪著他去了昨天放羊的地方,還真的平白多了個洞出來,是很不規則的一個橢圓形,附近很多碎石,像是被人用錘子砸過的一般。

二嘎子母親牽著他進洞看了一下「媽呀,里面真黑呀。」嚇的這女人雙腿發軟直往外跑。

再後來這件事就被村長知道了,之後才探明原來是個古墓。這一來二去就耽誤了兩天,村里人大部分都知道了這個古墓,都新奇的想進去看看古時候人是怎麼埋葬的,畢竟現代人很久不接觸這些東西了,瞧著也稀罕,更重要的是看能不能順點出來。

改革開放之後中國人的觀念就從老毛時代的跟著黨走悄然變成了跟著錢走。

這天,村里打工的牛二耿從城里回來了,牛二耿是村長的兒子,知道這件事後就埋怨起村長來︰「哎呀,俺說你太ど了麼。本來發財的機會被你給丟掉咧,現在這麼多人知道這件事就算咱們瞞著不報肯定也落不了幾個子咧。」

牛二耿頓了頓︰「既然村里已經這麼多人知道了,那現在這件事必須報警咧。不然以後誰走漏了風聲,你是帶頭的,肯定先查你咧,恐怕下半輩子,俺跟俺媳婦只能去監獄看你咧。」

「你說你個ど娃子咋這樣說你爹咧,俺把你從城里叫過來就是讓你給俺出出主意咧,看現在怎麼辦,而且這事也不怨俺咧,這古墓是張家媳婦發現的,俺知道的時候就已經很多人知道咧,要不是俺這幾天看著,估計里面就啥也沒咧。」村長磕了下自己的旱煙槍。

「你看看你咧」牛二耿看到他爹又開始剝煙卷,指著他爹手里的旱煙槍說︰「俺給你說過多少次咧,這是雲煙!是好煙!你非給我剝了卷成旱煙,你這太糟蹋煙咧。」

牛二耿看他爹並沒听他的,還一個勁的把剝開的煙絲往煙槍里裝,只好作罷。「這件事報警了你可能還落個好名聲咧,或許這古墓如果價值大政府可能還給你來點獎勵啥的。現在啥也別說了,打110吧。」牛二耿給他爹想了個主意。

本來十分平靜的一個剎馬鎮,但這兩天便熱鬧了起來,就是因為這里發現了一個古墓,惹得附近其他村的村民也絡繹不絕的過來觀看。

可是主要目的卻是看能不能順便撿些古董回去,隨便一個古董在這個年代都是很值錢的。

牛二耿听說後,二話沒說居然在古墓門口支起了個簡易棚子對他村前來觀看的人收起錢來,還別說,真讓這小子給賺了不少。可沒過兩天警察就來了,讓牛二耿把棚子給拆了。

就在昨天陵墓附近已經被戒嚴了,說是北京來了人要來搶救古墓,並印發傳單說這些都是國家的財產,是不允許損公利私的,要把撿到的古董全部上繳,不然查出來肯定嚴懲不貸。

這不還真的有人把在古墓附近撿到的一綠色瓷碗上繳了,經專家鑒定綠色瓷碗符合鈞窯的特點,基本確定為鈞窯陶瓷。

也正是因為這個綠色瓷碗確定了但古墓是大概宋朝時期,看綠色瓷碗的成色上並不算上等,應為民鈞窯燒制,所以墓主人也應該非達官貴族。

這年頭中國的大地上還能出土這些東西已經不錯了,所以這兩天在間江鎮帶著學生實地實習的肖博士就告訴學生們他們這次的行動計劃有變,之後把了解的情況告訴了自己的學生蛋子。

學生們听到附近居然新發現了宋代古墓都歡呼雀躍了起來,因為他們大學4年學到的東西還都停留在課本上,這次終于可以見到照片上、電影教學上的實景怎能不高興呢。

師徒幾人準備連夜驅車過去,但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著從間江鎮到剎馬鎮不遠,但這盤山路是一圈繞一圈,剛開始這些學生蛋子還都興奮的討論在古墓中能發現什麼,但由于道路的顛簸,最後除了司機認真開車外,其他人都被顛簸的七葷八素,早把剛才的激情丟在了九霄雲外了。

走了一多半的路程之後前方已經沒有公路了,變成了石頭鋪設的小道,窄的地方勉強允許越野車通過,寬的地方也就兩車錯位的寬度。漆黑的後半夜居然又下起小雨來,本來在這路上行車就危險,再加上下雨就更不能走了,所以最後只好找了個寬敞的地方把車停在了那里,在車上勉強過了一夜。

大山深處偶爾傳來不知名的鳥叫和獸叫,向停泊在這里的人證明著自己在黑夜的存在。

由于下雨,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三點他們才趕到剎馬鎮村招待所,說是招待所其實就是村里死去的老人空出的房子,上次來的廣東佬就是住的這里。按照之前村里幾年也不一定來幾個外地人,所以村長本來要把被褥收拾起來,但出現這檔事就沒來得及收拾,這不正好讓肖博士他們用上。

村長親切的接待了他們,握著肖博士的手說道︰「我們一定听從組織的安排,村民從古墓中拿出來的古董一會我都會讓他們給交出來,您看我們村發現這麼重大的遺址,組織上有沒有批什麼紅頭文件下來?」

肖博士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動聲色的說道︰「這個肯定要確定古墓的重要程度政府才能定論,你先帶我去古墓看看,看保存程度怎麼樣,如果完好組織上一定會給你們村獎勵的。」

村長听聞獎勵二字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忙回答︰「嘿嘿,肯定完好,肯定完好。您看這麼晚了,你們要不先在這里住一晚,明天再過去?」

其實肖博士的那些學生那吃過那麼大的苦,早就在心中點頭同意了村長的話。但肖博士卻擺了擺手說︰「不行,現在就要過去,我們是搶救性發掘,晚去一秒都有可能丟失到重要的古墓的歷史價值,這個罪名誰也擔待不起。」

其實前兩天可能還真如肖博士說的那樣,這和古墓的建設有關系,因為當陵墓修建完畢,墓主人被進去之後陵墓就會點上長明燈,封死陵墓。點長明燈意為引導墓主人再次走向光明,投胎轉世為人,並且被長明燈照亮的事物就會保存完好。

雖然這是迷信,古人不理解,但我們現在的知識就很好解釋,是因為長明燈燃燒耗盡了陵墓中的氧氣,沒有氧氣就沒法進行化學反應,所以很多古墓中的東西在剛打開之時基本都是保存完好。

但古墓一旦被打開後,里面的東西就會被迅速氧化,很多東西便會化為齏粉,這也是國家雖然發現了很多古墓,但並沒有讓打開探索的原因之一。

但肖博士現在說這些話現在已經有些晚了,因為經過這些天的通風,能變成齏粉的東西基本上都消失不見了,其他的氧氣對他們也影響不大了。但肖博士卻是心急,希望有所發現,畢竟這老人家也很多年沒參與這種挖掘工作了。

村長雖然也經歷過大風小浪的,但那見過組織上直接派下來的領導呀。而且被這老學著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當場就嚇的一頭冷汗,急忙在前面領頭帶路,討好似的說道「一切听組織安排,一切听組織安排,咱們這就過去」。

學生們听到肖博士的話,雖然很累,但又從新燃起了激情也希望盡早的見到古墓,所以大家都沒反對。

路上肖博士問村長,最近村里有沒有來過外地人,村長想了想就把廣東佬的事情告訴了博士,但落去了自己的那些「糗事」,最後還邀功似的說看著他們就不像是作家,一個個賊眉鼠眼的,當初就應該直接把他們壓到派出所,交給民警。

這時學生中的李翰打趣道︰「嘿嘿,我說老鄉,您當時把他們交給民警,那後面的這些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您拿什麼來給他們定罪呢?難道說長的不像好人,賊眉鼠眼?哈哈」幾個學生哈哈大笑,村長才憋住了後面的話。

「笑吧笑吧,古墓里面嚇死你們」村長心里暗忖,卻依然滿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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