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圖小心的催動仙皇戰車,眉頭緊鎖,神念在甲冑上掃視,想要窺破其中的奧秘,不死心的嘗試著。在他的身旁,夏瓊調息完畢,睜開了杏眼,好奇的打量著仙皇戰車,眸中異彩連連。
在這顆星球中,仙皇是一個神話,也是一個傳說,讓所有修者仰視,心存畏懼。能長生,卻舍棄了這份機緣,寧願坐化于萬古歲月前,孤獨的葬在了時間的斷層中。這需要很大的氣魄,古往今來能做出此舉者寥寥無幾,到頭來無一不是成為了轟動天下的古之禁忌。
關于古之禁忌的隱秘已經葬送在了歷史的長河中,後世人不斷的探尋,卻無法追捕到過往的片段。或許,只有繼承了道統的傳承者,才能知道萬古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因何故才會讓人舍棄長生,踏上了另外一條注定沒有結局的道路。
故而但夏瓊看到仙皇戰車時,她也來了興致,想要看看這輛連時光都被驚艷了的戰車有何不凡,為什麼會伴隨著仙皇征戰一生,成為後世人口口相傳的禁忌至寶。
奈何,在她的眼中仙皇戰車古樸無華,如同一輛塵封了無數年的老古董,其上布滿了刀劍槍戟的痕跡,充斥著歲月的滄桑,給人一種厚重的感覺。
「如果我把陣紋給臨摹下來,日後能否再重現它的威能?」這時,方圖突然轉過頭,對著夏瓊問道。
夏瓊愣神,沒想到方圖會問這個問題,頓時搖了搖頭,詫異道︰「不行,除非你能掌握陣紋中的道韻,否則就算是你完整無缺的刻畫了下來,也無法發揮出昔時的半點威能。」
方圖點頭,沉吟了半晌,臉上有了一絲遲疑。他現在的修為太低了,暫時只能臨摹下陣法的構造,無法去把握道韻的脈搏,除非是踏入更高層的境界,否則不管他如何努力到頭來也只會是徒勞無功。
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不自量力一向都不是方圖的習慣!
「你是要毀了它們?」夏瓊隱隱察覺到了方圖的想法,忍不住瞪圓了杏眼,掩嘴驚呼道︰「這兩件甲冑中的法陣是昔時天宮的強大修者所刻,雖然歷經了無數萬年,卻也足以抵擋九幽高手的攻擊,若是就這麼損毀,你不覺得可惜嗎?」
確實,這兩件甲冑如果流傳出去的話,絕對會讓頂級勢力的年輕一輩瘋狂,舍棄一切前來交換。到時方圖就可以坐地起價,不論是換取神藥或者始石都是輕而易舉,任他索取。
戰亂年間保命最為重要,這種能抵擋九幽高手轟擊而不毀的甲冑舉世難尋,除卻頂級勢力或者太古勢力外,幾乎再沒人會有資格掌握這種千年難得一見的秘寶,就算是頂級勢力的幾大繼承者也無法分到人手一件。
而且,以夏瓊的觀點,這兩件甲冑實在是沒必要損毀,現在正是古尸即將出世之時,一場生與死的爭鋒絕對難以躲過,說不定到時還需要借此保命。
然而,現在方圖竟然想要把甲冑損毀,這不得不讓她失神,腦子里亂成了一團漿糊,搞不清方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可惜了,要不是時間不多,我也想留下來好好研究。」方圖嘆息,自言自語了一聲,旋即眸光凝重,剎那間催動仙皇戰車,毫不猶豫的輾壓向前方那兩團已經失去了外形的甲冑。
哧!
仙皇戰車屬于古之禁器,早已通靈,不需方圖多加催動,自主綻放出了一縷金芒,耀得幾人都睜不開眼,如針扎般刺痛,不禁流下了幾滴淚水。
鏘!
金屬交擊聲響起,當方圖凝目看去時,前方只剩下兩團拳頭大小的本源,釋放著恐怖的神能,如同汪洋般浩瀚澎湃,流轉出五色華光。
道……
仙……
兩聲不同韻味的蒼涼嘆息響徹,方圖雙手抬起,左半邊身子金芒璀璨,右半邊身子華貴絢紫,從他額頭開始,一直往下,被劃成了一道分割線,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他在瞬間閉上了眼楮,腦中流淌過仙皇傳承與三清道統,一字字玄奧莫測直至大道本源的經文出現,在手指尖跳動,不斷的升起,烙印在那兩團五色華光中。
一股讓人心悸的波動升起,高空中小佛子頓時睜開了雙眸,看向端坐在天碑廢墟中的方圖,臉上殘留著深深的震驚之色,不可思議的驚呼道︰「仙與道,剛才是我的錯覺還是真實的烙印?」
與此同時,高善從虛空中走出,眉宇間有一抹不散的憂慮,蹙眉道︰「那小子的壽元越來越少了,他到底是修煉了什麼功法,怎麼會如此妖邪?」
在方圖的身旁,夏瓊的感應最是深刻,她如同大浪中的一葉扁舟,不斷的搖晃著,眼前出現了一幕讓她終生不忘的畫面。
那是一幅洪荒破碎的景象,通天之路以混沌氣鑄造,無數魔主在咆哮,行走人世間,腳下是如山的尸骨高台,血海遮蔽了一方蒼穹,萬靈在悲慟的嚎哭。
仙氣蒸騰,一縷縷飄灑,一尊尊無法看清面貌的身影橫空而過,無法感知他們的修為,只能憑借直覺去探查,這些都是無比強大的人物,像是站在了絕巔之上俯視蒼生的仙人,身上有股難言的氣韻。
然而,讓人最為矚目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在荒蕪的大地上,一座孤墳聳立,木牌不足一人高,其上雕刻了一個充滿玄奧軌跡的「道」字。
萬里無聲,只有一道背影盤坐在孤墳前,寂寥落寞,像是從開天闢地前就一直守在那里,一動不動,如同坐化了一般,生機全無。
這道背影挺直的盤坐在孤墳前,雖然只是靜靜的守在那里,卻宛若撐起了一片天,獨自一人鎮壓了天地萬物,讓萬里外的魔主與橫空的仙影不敢靠近,遠遠的避退了開來。
在他的周圍,有四仙獸守護,這不是稀薄血脈的子嗣荒獸,而是真實的仙凰與玄武、白虎和真龍,給人一種強烈的心靈震撼,如處夢中!
!
這時,所有的景象都破滅了,似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徹底的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一點蹤跡也不曾留下。
與此同時,方圖的雙手停止了刻畫,在他的身前,一桿長戟沉浮,通體猶如鐵水澆築,幽冷森寒,泛著漆黑的金屬色澤,古舊無比。
唰!
方圖睜眼,眸中閃過兩道冷電,在前方的虛無處響起了輕微的「 啪」聲。
吸!
他張口,在眾人還深陷在剛才那副詭異景象的震撼中時,將長戟吞進了口中,而後便自顧自的搗鼓起了剩下的甲冑,臉上帶著一絲心滿意足的笑意。
「小子,你剛才淬煉的那把武器是一柄長槍?」高善身子一閃就來到了方圖的身旁,眨動著銅鈴大眼,好奇的問道。
「不是。」方圖搖頭,伸手虛引,抓向了前方的幾件兵士甲冑。這些甲冑比不得從九幽高手身上拔下的那些,但若是粹取其中最精華的部分,卻也能夠鍛造防御力驚人的秘寶。
「那你說剛才那個東西是啥,給我看看唄,好歹我也出了一份力不是。」高善打破沙鍋問到底,干脆點明了自己也是有功勞的,想堵死方圖的退路,讓他無可辯駁,說出那件道器的種類。
好奇心一直都是高善的通病,只要能勾起他的興趣,那以後的日子可就難熬了,必定會時時刻刻被糾纏,像是有一只蒼蠅在耳邊嗡嗡叫個不停。
奈何方圖卻不吃這一套,很直接的搖了搖頭,輕抬眼皮,懶洋洋的反駁道︰「我們是交易,我可沒佔你便宜,等你需要仙皇戰車時,我借給你,到時候就扯平了。」
「不行不行,你必須得給我看,要不然我吃虧了。」高善急眼,一身肌肉抖動,給方圖帶來了強大的壓迫感。
咻!咻!
這時,方通與方笑踏步而來,兩人走到了方圖的身前,隔開了他和高善的距離,像是兩堵小牆般橫在中間。
「不給看啊,要麼你拿點能延續小爺性命的寶藥,不然你說破天都沒用。」方通就像是一個小流氓般,歪斜著身子,吊著眼楮看向高善。
「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三人的性命無多,現在最缺少的就是延命之物。」方笑補充了一句,伸了個懶腰,嬉皮笑臉的說道。
像是朋友般的對話,暴露出來的信息卻讓一旁的夏瓊震驚,心中泛起滔天駭浪。方圖命不久矣?怎麼可能會是這樣,明明只是一副稚女敕少年的樣貌,看起來也不似那種修行千年,保存著青春面容的老怪物。
而且,方圖身上那股朝氣旺盛的澎湃生命本源是無法掩藏的,這是只有年紀不大,與外表相符時才會誕生的一種現象,在歷經過幾百年歲月的修者身上不可能會出現。
不待她多想,方笑依然是掛著玩世不恭的笑臉,嘻嘻哈哈的說道︰「快點吧,我知道你身上有好東西,我們繼續交換哦。」
說這話他伸出右手在高善的面前擺動了幾下,奸詐的笑道︰「這叫做買消息的錢。如果你不給,我們就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啦,這輩子你都別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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