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蘇剛穿好鞋子,門就被「砰」地一聲蠻力打開了,一絲光線射入了這個昏暗的房間,使得我忍不住眯起了眼楮。隱約看到門口首先走進來的是之前那幫人的老大,這是一個身材非常魁梧的男子,魁梧到了幾乎可以和歐美人相媲美。他身後跟著幾個握著ak47的手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極度的囂張和不屑。
那個老大踱著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眼神像老鷹一樣透著一絲狠毒,我不敢迎著他的眼瞳,只得慌亂地低下頭,低頭的一瞬間,震驚地發現此刻他手掌里正握著一把防衛鋼爪——這是一把彎月形的武器,乍一看有點像匕首,直徑和一支圓珠筆差不多長,尖端的形狀類似于箭頭,手柄上有一個剛好可以插進拇指的圓孔,拇指插入之後,鋼爪可以和整個手掌完美地融合在***控自如。
這麼一看我立刻就慌了,再一次抬頭的時候,那個老大對著我開口了︰「ak jeva?emeno?」
阿克熱瓦斯嘛弄?瓦斯?嘛弄?瓦斯怎麼弄?我听不懂啊傻叉。心里默默地咒罵著,你妹的能說地球語麼?
抿著嘴,感覺心髒不受控制地加快了,我盡量避免和他眼神相對,四處張望著尋找可以注視的地方。
突然就覺得脖子上一涼,腦袋被一股力量向上扯去,眼楮不受控制地一下子就對上了那雙惡毒的雙眸。老大抬起了握著鋼爪的手,此刻鋼爪的尖端正牢牢地抵住我的下巴,好像隨時都會把我下巴刺個對穿。
「whatisyourname?」那個老大一字一頓地強調著,再一次開口了,這一次,我听懂了。(樓主友情翻譯︰你叫什麼名字?)
我本能地把頭朝著一邊扭開去,不想再看這個恐怖的男人,不斷地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你特麼怎麼不去問屠蘇?明顯屠蘇看起來知道的比我的多,而且可以對你構成一定的威脅啊。過來威脅我這個文藝青年干什麼?看人也不會?
「priniesoldovnutra!」老大沒有再逼我,轉頭朝著門口大喊了一聲。
我疑惑地向著門口看去,門口出現了一個被兩個持槍的手下押著的陌生男人——乍一看,這個男人只不過也就40歲出頭,看起來卻顯得非常的蒼老,身材矮小,外貌只能用「猥瑣」來形容,幾乎禿頂的頭上頂著幾縷碎發,緊緊地貼在頭皮上,油光光的顯得十分滑稽,一雙眼楮眯成了一條縫,嘴唇有點厚,和臉的比例特別的不協調,此時他一臉的驚恐和諂媚使得整張臉更加的丑陋,幾乎讓我反胃。
「doyou
knowhim?」老大用鋼爪指了指他,對著我問道。(樓主友情翻譯︰你認識他不?)
我趕緊搖了搖頭。這人一看就是個大反派,我可不想和他扯上半點關系。
可是老大下一步的動作幾乎要讓我驚叫出來。他把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了幾張紙,鷹爪一般的手捏著它們就湊到了我的面前。
熟悉的大小,撕痕。
我感到自己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愣愣地看著那幾張紙,哆嗦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so
,youknowthis,ehh?」(你認得這個是麼?)老大看出了我的表情,嘴角扯了一扯,露出了一絲嘲諷。
心跳好像都快要停止的那一瞬間,我才猛地反應過來,大喘了幾口氣,驚恐地朝著老大看去。——此時我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一定非常的精彩。
他們知道了筆記的秘密?會怎麼處置我們?這是誰的筆記?我們的不是都燒了嗎?對我們實施酷刑?押送我們去柬埔寨,隨後把我們殺掉,自己得利?一瞬間大量亂七八糟的想法閃過了腦海,我感到自己渾身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抖,背後的冷汗直接就竄了上來。
「why
notaskme?」(怎麼不問我呢?)一個低沉且熟悉的聲音在老大的身後響了起來,謝天謝地,屠蘇終于開口了。
老大猛地轉過了身朝著屠蘇看去。屠蘇抬起頭毫無畏懼地回應著老大的目光,冰冷的瞳孔仿佛是在朝著他宣戰。
那個老大一下子後退了一步,移開了目光,不易察覺地大喘了一口氣。
過了幾秒,老大定了定神,立刻恢復了凶狠,跨到了屠蘇面前,鋼爪直接就抵上了他的下巴︰「whereisyourpaper?」(你的筆記在哪?)
「destroyed.」(摧毀了。)屠蘇淡淡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和膽怯,好像面前的男人對于他來說根本不堪一擊。
我從側面看到老大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抿了抿嘴,瞪了屠蘇幾眼,見沒有效果,最終還是緩緩地放下了鋼爪。「youare
goingtocambodia?’ttrytoescape,ipromisei
willkillyou.」(你要去柬埔寨?我會和你一起去,就是明天。不要試圖逃走,我發誓我會殺了你。)老大的英語並不好,一字一句好像說的很吃力,但凶神惡煞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justtrytokillme,ifyouwanttodietogetherwithme.」(如果你想和我一起死,就試圖來殺我。)屠蘇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一臉不屑。
「odi?iel,pe?ia!」不知道是因為那個老大沒有听懂屠蘇的話,還是屠蘇對他有用使他不敢變本加厲地加以威脅,只見他朝著門口的手下揮了揮手,手下們把那個猥瑣的男人綁在了門邊的一根柱子上,隨後退了出去。
老大出去之前惡狠狠地又瞪了屠蘇一眼。然而得到的依舊是屠蘇面無表情的淡然。
門再一次被關上了。整個房間又陷入了昏暗,透過窗戶上的鐵柵欄,可以看到外面的天也已經悄悄地黑了下來。
「兩位大哥,你們怎麼也被抓了?剛才你們和那個老大說的什麼?」那個猥瑣的男人開口了,說的是中文,聲音就像夾著一口濃痰一樣的渾濁不堪,句句都透著一絲卑賤的感覺。
我看了他一眼,又朝著屠蘇看去。屠蘇甚至眼楮都沒有轉一下,擺明了是無視了這個人的存在。
「你怎麼被抓了?」同樣是俘虜,雖然這個男人的言行舉止令人作嘔,我還是決定和他搭話,或許可以套出一點什麼來。
「唉,我前幾年拿到幾張紙,我也沒看,就扔一邊了。最近幾天發生的事吧….」男人緩緩地開口了,話剛說到一半,我就愣住了,筆記?他就是拿到筆記的第五個人?
「在恆山?」我迫不及待地打斷了他的話,死死地盯住了他。
「恆山?我可沒去過。我在泰山發現的,唉,就是泰山壓頂的那個泰山。」男人奇怪地看著我,小眼楮擠成了一團。
泰山?泰山不是屠蘇發現筆記的地方麼?泰山有兩份筆記?男人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從目前的局勢來看,我心中已經堅定不移地相信,五份筆記在五岳,被五個人發現,正正好。可是,那恆山呢?
想到這里,我看了屠蘇一眼,本來準備無視那個男人的屠蘇終于抬起頭,淡淡地看了看那個猥瑣男,眼里好像流露出一種厭惡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這種厭惡似乎並不是來自于猥瑣男的外貌,而是,來自于他剛才那句話。
一種感受突然涌上了我的心頭,並且越來越強烈,強烈到我控制不住自己,死死地盯住了屠蘇的每一個動作——屠蘇他,之前一直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