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男人這麼一扯,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還沒做好準備,就被帶入了這個大鐵門之中。
等我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個雜物儲藏室,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支步槍的槍管,齊刷刷地對準我,黑洞洞的槍口透露著威嚴,恍惚間有一種自己越獄被捕的感覺。
「你誰?」之前拉我進來的是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身材高大強壯,眼神犀利。他一把搶走了我的空投包扔在一邊,隨後麻利地在我身上搜了起來。
「喲,東西挺多的啊。連榴彈發射器都有!看你小子的樣子,不像是個軍人啊?」握著步槍的其中一個男子警惕地朝我靠了過來,槍管抵住我的腦袋,騰出一只手在空投包內開始翻找。
「搞不好他听不懂中文。」絡腮胡子見我身上除了一把戰刀以外沒有別的東西,滿意地拿起戰刀把玩著,同時放松了語氣,對正在翻找空投包的男子說道。
「我懂。」我趕緊應了一聲,「我只是個幸存者,沒有惡意。」
「沒有你個頭!」手持步槍的男子猛地臉色一變,槍管一掃,直直地打向我的後腦勺︰「你想害死我們?這麼多喪尸都被你引來了!又是大笑又是開槍,真特麼的找死?」說著,又是一下,打得我一頭栽倒在地,捂住腦袋痛苦地申吟起來。
「煜哥我看他不像是壞人…」另一個仍然站在原地舉著步槍的男孩怯怯地開口了。——之所以稱他為「男孩」,是因為他看起來非常的年輕,最多也就17,18歲的樣子,褐色的短發,稚女敕的眼神,明顯是個90後。
「閉嘴!你忘了我們之前遇見的那些混蛋了?你輕信了他們,結果害死一車的人….」被稱作「煜哥」的正是那個打我的男子,此時他一臉的陰霾,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又謹慎地看向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不然就別怪老子手下不留情!」
男孩不敢再替我說話,只是輕輕地放下步槍,同情地看著我。
「我說了…我只是個幸存…」
「去你的!」煜哥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槍托再一次朝我下巴砸來。這一次我學乖了,趁著槍托還沒有靠近我的腦袋,猛地把頭一仰,煜哥落了個空,步槍瞬間月兌了手,「啪嗒」一聲掉落在一邊。
我受了傷,還經歷了剛才這麼多事,顯然不是他的對手。煜哥見這一下砸空,掄起拳頭直奔我的眼眶,雖然我本能地偏了一下腦袋,這一拳還是重重地落在了臉頰上,頓時,只感覺左臉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牙齒一酸,鮮血沿嘴角流進了脖子。
「夠了!」謝天謝地,絡腮胡子終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拉開了煜哥,「看他那樣子,也不能怎麼著。」
「別傻了!」煜哥顯然非常的不滿︰「搞不好他只是個誘餌呢?把我們騙出去,然後一大幫子人在後面候著搶我們的東西!」
「你傻叉啊?我搶你東西還帶這麼多槍過來送給你?」智商是硬傷啊,我惡狠狠地盯著煜哥罵道,心想莫非之前煜哥他們也遇見過凱哥那群人?
「你罵我?」煜哥再次被激怒了,又掄起了拳頭。
「夠了!」絡腮胡子擋在了他的面前,托起我的下巴,眼神也是犀利得很︰「你的槍哪來的?你一個中國人,來柬埔寨做什麼?」
這麼一問,我立刻愣住了。說實話?顯然不行。如今筆記上記載的內容已經變成了一塊燙手山芋,如果被人知道我們有解藥的辦法,豈不是從此我就會和正在被通緝的罪犯一樣的惹眼。可是,不說實話,又怎麼編呢?
「你是不是在想怎麼編故事和我們吹?看來不打不行啊!」煜哥的脾氣實在是太火爆了,彎腰撿起地上的步槍,冷笑著朝我走來。
「我…我只是被你們嚇到了….」我裝出一副很驚恐的樣子盯著那把步槍︰「我我是來旅游的…槍…是路上…路上撿的…」
「撿你個鬼啊!」煜哥的槍托再一次向我掄來,只是這一次,絡腮胡子從空中猛地擋住了那把步槍︰「你要是敢騙我們,小心點。」
「死神,他把喪尸都引來了,現在我們根本出不去,不打不解氣啊!」煜哥憤憤地對著絡腮胡子說道,但語氣似乎十分的尊敬,看來這個絡腮胡子應該是這三人的領頭。
「你打了,門外的喪尸就走了?你特麼的做事動動腦子,行?」絡腮胡子朝煜哥吼道,煜哥立馬乖乖地閉了嘴,不敢說話。
「就叫我死神好了,我是個工兵,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困在這里了。」絡腮大漢的語氣放緩了不少︰「這是劉子煜,不叫他煜哥估計他會再揍你。那個小朋友叫林江。江子就行。」
「哦…」我揉了揉生疼的額頭,惱怒地瞪了煜哥一眼︰「我叫莫魂,是個作家。」
「作家?哈哈哈哈….」煜哥好像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步槍撐在地上捂住了肚子︰「別告訴我你拿本小說一路砸喪尸活到了現在….哈哈哈…」
我看著煜哥憋的通紅的笑臉,尋思著怎麼諷刺才好︰「莫非你是把小說里的紙張撕下來揉成團扔它們玩?」
煜哥的臉色再一次變冷,又端起步槍,氣氛劍拔弩張起來。
「行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絡腮胡子不再理睬我們,走到窗邊,從窗台上拿起一把槍。——我注意到這是一把p226手槍。(差點寫成p226步槍,尼瑪15發,我研究了半天啊。)
但這時我的目光卻落在了那個男孩林江的小腿上。——他的小腿被綁帶纏了一圈,隱隱可以看出白色的綁帶下露出星星點點的血跡。這麼一看,我立刻警惕起來︰「你的腿怎麼回事?」
誰知我一開口,林江馬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連連後退,而煜哥則一步跨到林江面前,把他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有些語無倫次︰「沒事…劃傷的…」
從他們的動作看來,這些人並不是惡人,也沒有很深的城府。只是我心里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林江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