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我關上棺材蓋子後,卻有老鼠從里面鑽出,說明這棺材壁或者底部一定有問題!
這麼一來,我馬上激動起來,盡管側著身體非常不方便,我還是用被壓在身下的那只快要發麻的手掌朝底部模了過去。可吃力地模了一圈後,卻發現兩塊棺材板的餃接處緊密的連條縫都沒有,不但一無所獲,手指上還沾了厚厚的一層灰。
不是這麼倒霉吧?我漸漸地感到氧氣已經瀕臨極限,心里拼命祈禱著,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朝靠牆的那里撫去。
幸運的是,這次我的猜測並沒有錯。隨著手指的動作,很快感覺到有一小塊板材是可以活動的。
這塊板材的獨特之處在于非常潮濕,明顯與周圍不同。黑暗中我也顧不得這液體是什麼,手指稍稍發力,把它朝後按去。這一按,就感覺這塊地方的後面似乎有個彈簧似的東西,也就是說,如果我停止用力,這塊板材會立即反彈回棺材壁,完美地餃接在一起,絲毫看不出破綻。
我食指努力地頂著那一小塊板材,用剩下的手指抓住板材的邊緣,試圖在它後面找到什麼機關暗道。然而,手上卻再次模到了一些濕漉漉,粘嗒嗒的液體,這些液體附著在板材的後面,不用看也感覺非常惡心。我咬牙硬著頭皮繼續模索著,卻在這一堆液體中抓到了一個圓形的東西。
這個東西非常濕滑,乍一模感覺上面還布滿了一絲絲的條狀物,手感相當不好。盡管如此,一想到這東西或許可以救我于危難,我還是狠了狠心把它拽了出來。可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這是什麼,只是聞到一股十分奇異的香氣。
我的手抽回來的同時,那塊板材也跟著彈了回來,發出「叮」地一聲。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感到身下一輕,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整個身體立刻跟隨棺材的底部朝下落去。我措手不及地在空中揮舞著手臂,想抓住可以著手的地方。下一秒,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重重地摔在了一大塊玻璃器皿上,四方形的邊角把我的腰磕得極痛,「嘩啦」一聲,整個魚缸似的器皿承受不住我的重量,猛地碎裂開來,里面的未知液體全部打翻在了我的身上,有些甚至濺到了臉上。
落地的同時,我盡量使自己的背部著地來減輕傷害,可盡管如此,還是瞬間撞破了腦袋,一陣火辣辣地疼。滾燙的鮮血沿著額頭緩緩流下,不用照鏡子也能想象此時的表情是多麼猙獰。
出于謹慎,呲牙咧嘴的我在落地的瞬間仍舊忍著疼痛,躺在地上握住槍管瞄準了一圈。直到見暫時沒有危險,才舒了口氣,捂著腦袋左右擺動身體,低低地申吟起來。
過了一會兒,疼痛似乎有所減輕了。意識也逐漸地清晰。這個房間和之前那個最大的不同,僅僅在于是個長方形,四周擺滿了儀器和試管,好像是個實驗室。我撐著地面一瘸一拐地站起來,喘著氣首先朝手里剛才抓到的那個圓形物體看了過去。
「我次奧….」看清了那個物體之後,我大罵一聲,慌忙一把扔掉了它,胃里泛起一陣抽搐,忍不住開始干嘔。
這是一個沾滿了頭發的眼珠。粘連著血液,腦漿和神經縴維。
此刻我的手上也已經沾滿黃白液體和鮮血,一片淋灕,不忍細看。
「咳咳…」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惡心的感覺緩緩消失,我才稍稍地緩過神,不敢再去看地上的眼珠子,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這里看上去好像荒廢了很久,牆面上掛著絲狀網狀的灰塵,一陣腐爛味嗆得我直咳嗽。四周空無一人,地面由于我的破壞而一片狼藉。碎玻璃濺了一地,碎渣在昏暗油燈的照射下反射著淡淡的冷光,混合著不知名的液體,倒也有些晶瑩剔透。我的目光順著碎渣向前看去,然而令我震驚的是,一堆碎渣中,居然靜靜地躺著一只手。一只蒼白的斷手。
「我去!」看清斷手之後,周圍擺放的好幾個器皿也漸漸地映入我的眼簾。這是怎樣的一副景象啊——雖然這些容器大小各異,形狀也不盡相同,但幾乎每一個容器里都是殘肢斷臂,或是內髒器官。偌大的房間里布滿人體的各個部位,幾乎讓我窒息。
甚至有些器官,還在微微地抽搐著。更為恐怖的是,離我最近的一個圓柱體中正浸泡著一顆人頭,看不出性別,皮膚已經開始有些腐爛老朽。人頭大睜著眼楮,眼珠愣愣地盯著我,好似在索魂一般。
我一刻都不想呆在這里了,立刻轉頭看去,試圖尋找出口。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房間倒沒有什麼機關暗道,出口就在人頭旁邊,看上去像是一條墓道。墓道里也亮著燈光,入口處好像還掛了塊牌子。
不管了,墓道也比這里強啊。我深呼吸一口氣,握緊手槍,邁開步伐朝墓道靠了過去。
走近,借著昏黃的燈光,我瞪大眼楮努力地辨認起牌子上的內容來。這是幾個手寫的歪歪扭扭的英語單詞,由于我英語水平一般,第一個單詞非常熟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那種感覺真是難受,就好像考試時候明明會做這道題,卻不知該如何下筆。
有時我或許有些固執。終于,不知過了多久,在搜索完一遍自己匱乏至極的詞匯量後,終于讀懂了這塊牌子︰「培養觀察中心。」
培養觀察?觀察什麼?喪尸?斷手?這里是喪尸研究中心?想到這里,我好像一下子知道了什麼,忍不住再次朝那個恐怖的房間看了一眼。
但讓我驚恐的是,此時自己的身邊居然變為了一堵厚實的牆壁,哪來的什麼觀察中心?
而更使我感到毛骨悚然的,牆壁上正掛著兩個血手印,手指很長,好像是一個人雙手撲在上面往下滑動一段距離所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