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我立刻就慌了。莫非少校他們合伙起來坑我?一個把我引進洞里,剩下的乘機在後面封死?但何必如此大費周折?軍區隨便找個警衛都可以把我干掉啊。
「少校,胖子,你們听得到嗎?」想到這里,我按住耳麥,急切地喊了一聲。然而,除了那無限循環著的恐怖吼叫,根本沒有人應答。
該死的,難道屠蘇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個微型錄音機,然後默默走開,讓我們听這怪聲?還是屠蘇買的藍牙耳麥普遍都是國產山寨貨?就不能選個好點的牌子?有錢人真摳門。
這麼想著,驚懼的心情稍稍有所放松,但耳麥里的吼叫在這個寂靜空蕩的洞里卻顯得異常嘹亮。我一把扯掉耳麥塞進背包,手電照向了洞穴深處。
這麼一照之下,立刻就發現了異樣。
手電的光匯聚在面前不到幾厘米的地方,馬上就反射了回來,如同前方有遮擋物一般地刺得我眼楮一陣模糊,光影重疊。
視覺障壁技術?我一愣。這種技術在碟中諜四里曾經出現過,間諜使用果眼3d技術來蒙蔽警衛視線,讓警衛誤以為自己眼前看到的依舊是毫無變化的大門,而間諜藏身于屏障之後,逐漸地向警衛的方向移動,從而順利進入宮殿。而這個洞穴里….怎麼可能出現這種高科技?
這麼想著,我立刻伸手朝前模了過去。果然,就在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有一道光滑的屏障,直直地擋住了去向。
是少校他們在爬行的過程中,不小心觸踫了什麼機關導致屏障的落下?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但現在如何是好?前面的路被封住了,用槍開道?
我握著手電向四周照去,試圖尋找別的出路。然而,當手電的光線落在頭頂上時,眼前的景象卻讓我猛地竄起一身冷汗——頭頂的洞壁上,正布滿了細小的蟲子,密密麻麻,足足有上萬只之多,蠕動著,挪動著,攀爬著,吸附著,似乎隨時可能掉落下來,全部粘在自己身上。
一驚之下,我本能地舉起手電就朝前挪去,也不管什麼屏障了,一心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然而毫無懸念,「咚」地一聲,沒爬出多遠,就撞上了面前的障礙物,額頭一陣疼痛。
與此同時,音波在這個狹小的洞穴內擴散開來,再一次抬起頭,頂上的那些細小的蟲子由于受到了震動而開始紛紛揚揚地掉落,幾秒鐘不到,我的迷彩服和身邊就爬滿了這些叫不出名字的小蟲,的手背頓時一陣瘙癢,難受不堪。
「我次奧….」這是對當時的心情最確切的詮釋了。我拍打著自己的手背,而那些蟲子卻好似著了魔一般揮之不去,驅之不散。而更令人驚恐的是,它們似乎開始咬我,迫切地想鑽入皮膚,吞噬我的骨髓,吸食我的血液。
怎麼辦?一定要冷靜。我深呼吸一口氣,騰出一只手朝包里模了進去。入手的,是一只打火機。
燒它們?這不扯麼?這麼狹小的地方,就算自己沒被燒死,也能被嗆死。
可盡管如此,疼痛還是讓已經有些狗急跳牆的我不由自主地點亮了打火機。
慶幸和震驚的是,就在火苗竄起的一瞬間,蟲子好像突然見了鬼一般,四散開來,迅速地朝後退去,很快就從身邊爬離了,消失不見。
而此時我光滑的手背上已經布滿了一個個細小的坑,好似毛孔被擴大了一般慘不忍睹,如一個微型的馬蜂窩,觸目驚心。
我不敢熄滅打火機,但心里卻清楚地知道,這樣很快就會耗盡洞里的氧氣。如果不盡快找到出口,死在這里也只是幾分鐘的事。
而就在這時,腳好像勾到了什麼東西。
不確定那是什麼,因為那個東西似乎很硬,像一塊石頭。就在腳背觸踫到它的同時,左側的洞壁「啪」地一聲裂開了一塊,緊接著又是「啪啪」兩聲,碎石子散落下來,在左側形成一個容得下一人鑽入的小孔,石縫間好像還有空氣流通著。
還想什麼?除了這里根本無處可去。我馬上抓到背包直接塞了進去,手隨即扶住孔的四周,身體朝內擠,腳也向後蹬著,滿腦子的就是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乍一看,這好像是根自來水管,又仿佛是條狹窄的隧道。心里一顫,腦海中猛地劃過之前在視頻中看到的景象。莫非這就是李錚剛才爬動的地方?而隨後記起的,是他身上攀附著的那團詭異霧氣。抬頭看去,這里的洞壁卻十分光滑,什麼都沒有。
微微地松了口氣,我繼續朝前爬動,警惕地注意著四周,以防不測。
幸運的是,不出幾分鐘就爬到了出口,視線立刻開闊起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閃著水光的巨大地底洞室。
我把背包扔了下去,縱身一躍,雙腳穩穩地落在洞室的地上,落地的同時警惕地模出腰間的手槍,指向前方。
洞室很寬闊,手電所及之處,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然而洞壁上好像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壁畫,玲瑯滿目,也非常詭異。我沒有馬上去看畫的是什麼,而是仔細地把洞室照了一遍,首先確保沒有未知的危險。
當光線落在眼前的水池旁邊時,我突然震驚地發現,池邊居然筆直地站著一個人,背對著我看不到他的面容。
「李錚?」這個背影相當熟悉,一瞬間,我好像又看到了墓室里靠著棺材站立的李錚,手里正拿著一個瓶子。心里一酸,強迫自己克制住回憶,朝李錚靠了過去。
李錚沒有理睬也沒有回頭,站在水池邊一言不發。
「李錚,你怎麼了?」我慢慢地模到他的背後,朝他肩膀拍去。
就在我的手搭上他肩膀的一瞬間,李錚一下子轉過身,朝我看來。我盯住他的臉,背後突然竄起一身冷汗,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此時的李錚好似著了魔一般,眼中沒有任何的神采,卻泛起一陣濃烈的殺意,凶狠地射出兩道凌厲的目光,仿佛根本不認識我。
「你怎麼了?」低頭朝他手里瞥去,看到他正握著自己的d9,刀尖指向我的方向,好像隨時準備取我性命。
這不是幻覺,這是李錚,可是….這是我認識的李錚嗎?
莫非李錚找回了未來的記憶,發現我槍殺他的真相,借機報復?這不是扯嗎?
我一點點地朝後退去,手槍卻怎麼都舉不起來——已經做錯過一次,怎麼都做不出第二次。
「李錚,你不認識我了?」
李錚沒有听到我的話,慢慢地握緊了d9,臉色越來越冷,一步步地逼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