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多少錢?」孟常凡看了一眼車上的計程器,心里直冒冷汗。
「一百二十五,」司機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大叔,說實話,司機看到小孩子打車,一般都不願意送,尤其是這麼遠的路。
「叔叔我家就在這個小區里,我先給你一百,一會兒再給你拿二十五,行不行啊?」孟常凡聲音越來越小,都有一些不好意思看司機師傅。
司機皺了一下眉頭,郁悶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謝謝,」孟常凡笑了笑,放下一百元,快步沖向家里……
……
……
「媽!我回來了!」孟常凡推開大門,他今天真得很累!
終于到家了!無論走到那里,都比不上家好,何況孟常凡還會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拋去他超越同齡人的iq,他的eq只是個孩子!
一個孩子,在一個下午,經歷了兩次追殺,看到兩次殺人……是個正常的孩子都說不了這些吧,孟常凡已經算是一個「不正常」的孩子了!
現在他想恢復正常,他不願再去想那些死里逃生的場景,他只想回到媽媽身邊,撒撒嬌,做個正常的孩子……
門開了。
可是孟常凡卻走不動路了,從進到屋里之後他的眼楮幾乎沒有再眨一下了,大廳地上的液體的味道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今天他嗅過很多次了。
血!
孟常凡無意識地一步一步蹣跚到血泊前,血泊之中的是個女人!
一個身著警服的女子!
孟常凡慢慢靠近女子,撥開她的長發,這個女子他認識,是老爸的同事,黃文惠。
「文惠阿姨,」孟常凡輕輕地推了推女子,低聲地喚了喚,黃文惠一動不動,死人怎麼會動呢?孟常凡看到了,黃文惠手里的那朵白色玫瑰花!
染血的玫瑰花!
「媽媽!媽媽!小嵐!嵐……」孟常凡猛地站了起來,滿屋子的狂奔,瘋狂地大叫!
空蕩的屋子唯有他的回音,孟常凡癱坐在地上,他的眼楮轉了一轉,立即沖向電話,抓了幾次才終于抓起電話,手指撥通了姜尚龍的電話。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
孟常凡連忙扣死電話,抓起旁邊的電話薄翻了幾下,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嘟嘟……」孟常凡焦急地等著電話,額角已經開始冒出一層細汗。
珈藍江邊的沿河公路上,老蔡正在車里對比著手中畫像,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老蔡慢悠悠地取出手機,暗自苦笑,這要是老姜在身邊,一定又是一副臭臉!
老蔡看了一眼手機的來電,臉色變了,壞了,這八成是孟蘭要找姜尚龍,居然打到他這里來了,哎!要是听老姜的什麼什麼專心的那一套就好了,不會夾在他們兩口子間難做人,哎呀!
想歸想,老蔡又不能不接,不接總是不好的,「喂,嫂子啊!」
「蔡叔,我是小凡啊!嗚嗚~」孟常凡終于再也憋不住了了,老蔡接了電話的一瞬間,眼淚決堤了似的流,聲音嗚咽的難以說話。
「小凡!」老蔡跳下車,徑直奔向姜尚龍,「小凡你怎麼回的家,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在哪?」
「文惠阿姨死了,媽媽和小嵐不見了!嗚嗚嗚~」孟常凡根本沒有心思關心老蔡的問話,自顧自的說道。
老蔡愣了一下,「小凡怎麼回事兒?」老蔡自然知道,孟常凡不是一個什麼都瞎說的孩子!
文惠死了!!
「我回來就看見文惠阿姨流了好多的血,媽媽和小嵐不見了,我想打電話給爸爸,但是打不通……」
「孩子你別……別著急啊,」老蔡胸口一陣的悶,文惠人緣一向挺好,為人也開朗,同事這麼久了,沒想到……
老蔡走到姜尚龍身邊,此時的姜尚龍正在研究方朔的所有逃跑路線,老蔡拍了拍姜尚龍的肩膀,「姜隊,文惠死了,小凡回到了你的家里,孟蘭和小嵐失蹤!」
姜尚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簡單的「嗯!」了一下,接著立即抬起頭,直視了老蔡一會兒,拿過電話,「喂……」
……
……
孟常凡瑟瑟發抖地坐在樓下的警車上,眼楮愣愣地發呆,老蔡坐在駕駛座上,看了一眼孟常凡,心里暗暗嘆息。
就在剛剛,孟常凡將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老蔡,老蔡真得沒想到,一個半大的孩子在一天之內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兒!倒是這個斂業羅?以前從未听過啊!恐怖組織?老蔡越想與不對勁兒,終于掏出電話,打到警局。
「喂,小劉啊,幫我查一個斂業羅的組織,對,怎麼寫?我怎麼知道!搜索關鍵字吧!哎,好來。」
老蔡掛掉手機,看向孟常凡,「小凡,別多想了,媽媽很快就會回來了啊,別擔心!」
孟常凡紅著眼楮看向老蔡,「蔡叔,我爸呢?」
「他在樓上忙,一會兒就下來了,」老蔡和藹地拍了拍孟常凡的小腦袋,勉強笑了笑,想讓孩子安心。
孟常凡又想到了樓上,文惠的死狀,又想起文惠曾經對自己和小嵐十分的好,眼淚又一次止不住了!「蔡叔,文惠阿姨死了,死得好慘!」
老蔡心里也是一酸,眼淚打了幾個轉,險些掉下來,「放心吧孩子,我和你爸一定會給文惠阿姨報仇的!」
孟常凡哭了一陣,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叔叔,有沒有二十五元……」
老蔡愣了一下,孟常凡忙解釋說︰「我打車回來,花了一百二十五元,還差司機叔叔二十五元沒給,我想先向借你錢還給司機叔叔……」
老蔡笑了一下,「我估模著,司機早就走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孟常凡猶豫了一下,還是跑出車沖向了大門口,留下老蔡在後面哎哎的直喊!
到了大門口,確實已經找不到那輛出租車了,孟常凡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向警衛室,警衛室的大爺倒是個挺喜歡小孩子的人,見到孟常凡,笑了笑,「哎呦,孩子,你怎麼不回家啊,這外面多亂啊,你看警察都來了!」
孟常凡沒有心思和警衛多說,「爺爺,有沒有看見載我回來的那輛出租車?」
「那輛車啊,一開始停了在這好長時間啊,但是後來小區里過來一個手持大包的人,他上了車,車就走了!」
「手持大包的人?」孟常凡一皺眉,隱約覺得有些奇怪。
「是啊,那人手里的包會動!我估計是裝了什麼小狗吧!」大爺點上一根香煙。
其實大爺是估計那是個偷狗賊,人家長得五大三粗,為了一個月一千多點的工資,犯不上!就在警察剛剛問自己的時候,他還故意把這段給隱了。
孟常凡一愣,心里這個氣啊,連忙跑走了。
不多時,孟常凡拽著老蔡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老蔡嘴里念叨,「小凡,慢點!哎呀,這孩子!」
「快,快!,爺爺,那個家伙長什麼樣子,你說說!蔡叔,你快畫!」孟常凡急地直扯老蔡的衣袖,老蔡是好脾氣,但是看到這個孩子這樣,心里也有些煩躁,「小凡,別鬧了,我們已經問過大爺了。門口的監控錄像也拿回去確認了」
「他說謊了!」孟常凡急得直跳。
估計是門衛大爺覺得不對勁兒,矢口否認,「我說什麼了!?小孩子別瞎說啊!」說著又從他的大前門煙盒里掏出一根玉溪煙點上,點燃後狠狠地吸了一口,「我說你們這些刑警,怎麼能隨便听一個小孩子瞎說呢?」
老蔡連忙賠個不是,說著就把孟常凡往後拽,孟常凡回頭,看見老大爺得意的沖著自己笑,嘴里還吐了一兩個煙圈。
但是接下來,他的臉色一僵,「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側身倒下,雙手死死地扼住自己的脖子。老蔡一回頭,看到這個場景,明顯是愣了一下,連忙沖了過去。
門衛大爺已經不再動了,眼楮死命地睜著,老蔡模了模他的脈搏,已經停了,老蔡看著地上的半支香煙,連忙戴上手套滅掉煙頭,「小凡,快去找別的叔叔阿姨來!」
孟常凡愣了老半天,最後連忙跑去叫人……
……
……
「死者是死于氰化物中毒!氰化物藏在煙中,死者吸入後中毒!煙頭上只有死者的指紋,另外,我們發現死者的警衛衣櫃里有五萬元現金」一名警員報告完,退到後面。
姜尚龍看著今天見過的第三具尸體,有轉眼看了看老蔡,老蔡搖了搖頭,拍了一下牆,「小凡正在送向警局了,是我大意了!」
此時,老蔡的電話又響了,「喂,是我,什麼啊!!」
老蔡怒目圓睜!姜尚龍一時間也愣了一下,一想為人謙和的老蔡竟然怒了!只見老蔡隨口應付幾句,關上電話,猛地沖著牆連大三拳,拳頭都打破了!血印在牆上!
姜尚龍一直沒有說話,老蔡轉過身,看了一眼姜尚龍,「錄像帶是他媽昨天的,這老小子是收了賄賂,被滅口的!」
姜尚龍點點頭,「老蔡,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孟蘭應該還在這個小區內,只是小嵐,哎,他們要的是方朔,為什麼要綁架我的家人呢?」
老蔡猶豫了一下,盯著姜尚龍一句一字的說︰「或許是小凡!」
「砰!」
不知何處的一聲槍響!老蔡的胸口濺起一道血柱!姜尚龍連忙掏出手槍,拖著老蔡拖進警衛室,就在這個時候,「砰」又是一槍!
姜尚龍拉開手槍保險,這是有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