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開始在路上高速行駛,孟常凡被強押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窗外急退的影像,孟常凡慢悠悠的給自己戴上安全帶,心里暗罵這個瘋子。
「你好我叫丹尼!」司機摘下帽子,禮貌的對孟常凡笑了笑。
貴族般金黃色的碎發,只有在外國影星那里才能見到的碧綠雙眸!優雅的微笑,西方人典型的高鼻梁厚嘴唇,若不是他的左臉,他就是一個標準的美男!
可惜!他的左臉猶如維納斯失去的手臂一樣,完美只能存在于遐想。
膏藥大的一塊傷疤赫然在他的臉上,是灼燒!
交錯的肉筋像是一條條盤曲的蠕蟲!惡心的肉粉色奪取他原本白皙的有些中性的皮膚的光澤!
這塊傷疤太過顯眼!
任何人的目光都會不知覺地集中在上面,就像是白紙上的黑點,無論黑點多麼的小,可它就是明顯!
孟常凡的目光也下意識地投向丹尼的傷疤,如此做確實不禮貌,就算是對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也不應該這麼不禮貌,更何況是對一個變態!
「你在看我的傷疤嗎?」丹尼嘴角優雅的微笑使得孟常凡不知所措,孟常凡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善意的微笑。
「我弟弟在哪里?」孟常凡覺得還是直接切入主題比較好,他確實是在擔心小嵐,不過更重要的是他不想丹尼糾結于自己在看他的傷疤這件「小事兒」!
「你在看我的傷疤!」很明顯,在丹尼眼里,這明顯不是一件小事兒!
「對、對不起!」孟常凡意識到,自己猜的一點都不錯,這個家伙就是一個變態,一個殺了人之後可以悠哉悠哉吹著小調,一個愛惜自己容貌到極致的變態!
「你居然在看我的傷疤!!」
丹尼咆哮著,手不斷地錘擊著方向盤上的喇叭,車子喇叭發出巨響的同時方向盤竟然被拍斷了!孟常凡愣了一下,身子上立馬涌出一升冷汗!不過不到下一秒,孟常凡立即意識到,這是個機會!
孟常凡立馬放開安全帶!
丹尼也意識到自己太過不冷靜了,一腳踩住剎車!
孟常凡咬牙,雙手抱頭,運功行氣,身子縮成一團!
強大的慣性將孟常凡像一枚炮彈一樣彈起,撞碎玻璃,飛出駕駛室!
「啪啦啦!」
擋風玻璃碎了一地,孟常凡落地之後,就勢一滾,雖然卸掉了一部分的力,但他後背還是痛的要命!孟常凡強忍著後背鑽心的痛楚,向前有滾了滾。
「滴滴」!
就在這時,一輛大卡車剛好駛來,孟常凡起身之時順便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變態已經打開車門了!孟常凡快步後退,卡車剛好攔在丹尼和孟常凡之間。
丹尼掏槍一槍打爆了開車的輪胎,大卡車瞬間像是發了瘋的公牛,不斷地扭動著,直接向丹尼掃過來!丹尼轉身向後一躍,跳到出租車上,「轟」,卡車後面的尾巴瞬間甩到出租車的車頭,丹尼抓緊了半碎的擋風玻璃,隨著出租車的殘骸滑了三五米遠!
丹尼本想叫卡車停下來,好節省點時間過去,不成想,弄巧成拙,反而給自己玩了一出驚險戲碼!丹尼氣得狂吼一聲,手里的槍對著天空連開幾槍,四周行人立馬開始騷動,尖叫,亂作熱鍋螞蟻!
由于突然停車,路中央弄成了車禍,本來就堵塞的交通被丹尼越弄越亂,當丹尼費盡力氣的走到卡車後面,早就沒了孟常凡的身影。丹尼攔住一輛汽車,奪下汽車,坐在車上半天也沒有想好該去哪里,最後無奈的掏出電話……
……
……
孟常凡步履蹣跚地行在街頭,一個小孩子這樣行走在街頭,多少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過那是白天。已經是十點鐘,除了午夜買醉狂歡的少男少女,已經鮮有人往。孟常凡現在如同乞兒一般,衣衫襤褸,滿臉是土,手臂上還有些許血跡。
還有哪里可以去?還有哪里是安全的?孟常凡不斷地問著自己。
可是答案讓他失望的厲害,正確答案總是殘酷的厲害。
孟常凡突然想到了方朔的最後一句話,「小家伙,你知道嗎,你已經回不了家了!」他早就知道了!他知道那個什麼斂業羅不會放過自己,他知道,自己會給家人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想到這里,孟常凡的腦子里出現了一個有一個的疑問。
到底這個斂業羅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它有這麼大的力量?
為什麼要殺自己?自己的存在對于這個斂業羅有什麼威脅?
媽媽和小嵐這麼樣了?為什麼在車上有那樣的預感?
……
疑問就像是一塊一塊看不見的磚,不斷得疊加在孟常凡的後背上,至到壓得他身心俱疲,痛苦不堪!
孟常凡覺得自己真得沒有地方可以去了,警局?老爸明示不能去那里!家里?呵呵……孟常凡想哭,方朔已經走了,爸爸有聯系不上,沒有人可以救自己了。
孟常凡一路游走,沒有地方可以去得他全憑著下意識在走,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第一個想到的地方竟是方朔帶自己去的那個舊倉庫!
也許方朔還會在那里!
孟常凡第一個想到的是曾經救過自己的人,是的,也許是因為方朔的原因害了自己,可是他還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尤其是再和方朔一起經歷兩次追殺之後,他本能地認為方朔是最有安全感的人!即使明知道他已經離開了,即使明知道他已經不會再回那個地方了。
依舊是孩童天性!
小孩子就像是小獸一樣,能敲擊到他們心靈的東西最終會讓他們記憶一輩子!估計小孩子像白紙也就是這個原因吧。
這里距離那個舊倉庫並不算遠,但是要想到達那里,也絕不是一件易事。看著馬路上已經不多的車輛,他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嘗試著從來往的車輛擺了擺手。
車輛疾駛而過,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雖會願意在乎一個莫名其妙的小乞丐啊!孟常凡咬了咬牙,又試著攔一輛車,這次停下的是一輛出租車!
車上司機是一個年輕人,出租車慢慢停靠在路邊,司機探出腦袋,「小哥們兒,上哪啊?」
孟常凡猶豫了一下,「東郊碼頭,不過,我……沒錢。」
「沒錢你叫什麼車!!」司機不耐煩地搖上車窗,一腳油門,車子遠去,孟常凡看著遠處的出租車,心里說不出的委屈,他退到路邊抱著雙膝,他哭了……哭了好久!
他不敢大聲的哭,只是低低地抽泣,但淚水依舊如泉涌不斷,至到最後,他還是壓不住了,孩童女敕的哭聲飄蕩著馬路上……
……
橙黃的燈光,冰冷的地磚,偶爾經過的汽車不過是在強調著都市夜的寂寞!
哭過了,歇過了,也該走了。
孟常凡一臉平靜地站在路邊,慢慢死走下路邊。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自己可以抓住的嗎?沒了,該走了!
孟常凡靜靜地站在馬路中央,沒有人會救自己,既然如此,何必受這份罪。
遠處不斷靠近的車燈像是死神圓睜的怒目,不過不要緊!死神或者才是真正解救世人的真神!孟常凡居然笑了,清秀稚女敕的臉龐,上面卻是經歷大喜大悲般無奈的笑容,不是苦澀,不是天真,不是孩子該有的笑容。
白色車燈的燈光是他短暫人生所見到的最後光芒!
他自己是這樣想的,人生的戲碼也是這樣上演的吧!
人生如戲!
編劇叫命運,導演是上帝!我們都不是大牌,沒有說話的權利!那麼,何不罷演這場戲!
孟常凡閉上雙眼,嘴角的微笑可以永恆了吧?!
「吱~」
刺耳的剎車聲回蕩在寂靜的夜,如期的罷演沒有成功。原本可以結束一切的三菱面包車停在了孟常凡身前五厘米處!
「小鬼!找死啊!」
一個身體健碩,滿面虯須的大叔跳下車子,咆哮著跳下車,當他雙手掐腰,怒目圓睜的看著孟常凡時,孟常凡笑了,「大叔,你怎麼知道我是在找死?」
中年大漢的身體先是一滯,接著是神情一怔,孟常凡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詭異,司機大叔慢慢上揚起眉頭,「小鬼,這個時間不回家,在這里做什麼?」
「已經沒有家了,也沒有地方可去了。」孟常凡不再理會司機大叔,慢慢地走到路邊,蹲坐在地上,等待著下一輛開向地獄的專車。
大叔倒是被孟常凡的話搞愣了,原來這個小鬼是個孤兒!大叔揉了揉自己蓬亂的頭發,苦笑了一下,「小家伙,我先送你到警察局去吧。」
孟常凡看著大叔,警局?哪里不一樣是死?不過也是,既然都是死,什麼死法不都一樣嘛,何必這麼麻煩,到警局,叫殺手一槍打死自己,也是不錯的注意,呵呵,那就去吧……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真得有人是大牌!上帝也那這種家伙無可奈何,若是世界少了這種人豈不是會失色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