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干什麼?」
看清眼前的人,君柔猛然停住,石頭離腦門只有一公分,眼前的人穿著藍黑色土布大褂,五十左右歲年紀,雙手捂著肚子,驚駭的瞪著她。
君柔貼著牆壁往巷子里望去,窄巷里一眼看到頭,沒有半個人影。
「喂!你什麼人啊,想打劫?!」老頭扯開嗓門大喊,「快來人啊——」
「閉嘴!」君柔掂掂手中的石塊,瞟了眼老頭,眸光犀利如刀,「剛才你進來的時候,在巷口看沒看到其他人?」
老者被她身上散發的寒氣震懾,本身也不想招惹麻煩,瞪了她一眼,氣哼哼的往家走︰「沒看到!真倒霉,無緣無故肚子疼,快到家門口卻踫到個瘋女人!」
君柔懶得和他計較,又望了眼空無一人的小巷,走向邊走邊嘟囔的老頭︰「老伯,這邊能走到街上嗎?」
「能。」老頭剛說完,見一小塊碎銀子扔了過來連忙伸手接住,頓時眉開眼笑。
君柔扔掉石頭,拍著手說,「剛才有壞人追我,多有得罪,這點小意思打壺酒給您老人家壓壓驚。」
說完她加快腳步向前走去,想必剛才黑衫人一定是有所察覺才沒有跟來,不知道他是敵是友,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走到大街上,向人打听住的來福客棧,遠遠看見客棧的大牌匾,眼尖的她看到門口旁邊那抹黑色身影時,警覺的停下腳步。
是他?!剛才一直跟蹤自己的黑衫男子!
君柔閃身躲了起來,悄悄觀察那個人,只見他在客棧門前沿著大街左右觀望,神色有些急切,看樣子是在等人。
行啊,原來是到這兒來堵著了!
不知道對方底細,以現在的伸手君柔不敢貿然上前,她抬頭望去宋天佑房間窗戶關著,應該還沒回來。她悄悄退後,不遠處有一家酒樓,覺得有些餓,遂決定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離午飯時間還早,吃飯的人不是很多,君柔找個靠窗的座位坐下,點了一份飯菜。僅僅半天的時間,她就覺得好像過了一年那樣漫長,早上出門的時候,雖然也曾想過唐神醫未必能解毒,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多麼希望能恢復正常人的容貌。
每天帶著這個面紗,雖然輕薄卻讓她覺得憋悶,雖然已經料想過,失望的苦惱卻並沒有減少,想起唐銘軒給她描述的未來,剛才還覺得餓,一下子卻沒了胃口。
唉!上天早已注定她多舛的命運,做個平凡快樂的人對她來說仍然是個夢。
就算她能看破生死,畢竟人都有一死,可還有宋天佑這個心思復雜難懂的掛名相公,路上的血腥追殺遭遇,堵在客棧門口的黑衫男子,無不昭示著她處在多事之秋,且不能置身事外。
喝著茶,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們,前塵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現。清苦卻無憂無慮的童年,媽媽溫柔的雙手溫暖的懷抱,單調充實殘酷的青少年,那個心靈比面目更丑陋卻給了她生命的男人,他冰冷鄙視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咒罵,媽媽日漸虛弱蒼白的臉,她明爭暗斗終于站在頂峰,卻留不住媽媽的命,捂不熱那男人的心——
眼前一晃而過的身影讓她驀然回神,是黑衫男子!放下塊碎銀子,君柔馬上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