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擂台上,瓊瓊而立著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一身紫色的短衣競裝,烏發簡單的在背後豎成了一個馬尾,負著一把深紫長劍,英氣逼人。
在她對面的一個青年,身穿動玄派的黑色道袍,眉目之間,滿是陰意,似正憋著一股怒氣,卻是曾經敗于葉幻手中的動玄四杰之一︰「王鵬。」
「你到底有完沒完,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已經輸了四場了,還要再來,當我的時間不值錢麼?」謝紫櫻那悅耳卻顯得十分不耐的聲音從擂台上傳來,幾乎讓在此地的每一個人都听我到了,絲毫也沒有給王鵬留面子。
「是啊!紫櫻師姐坐鎮擂台的機會何其寶貴,怎麼能讓王鵬你一人浪費掉了。」
「這家伙先是輸給了葉幻,今天又在青蓮教的周紫陽手中慘敗,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這才來找紫英師姐,想戰勝戰力第一的謝紫櫻,來找回幾分丟失的面子,沒想到四戰四敗,反而更加沒臉見人。」
「嗯,紫英師姐都已經把修為從準化物的境界,壓到和他一樣的顯形小成了,這個王鵬卻依然走不出二十招,真是廢物,還配稱動玄四杰,連廢體葉幻,都比他強些了。」
「換做你上,也是一樣,紫英師姐可是女武神,在言武殿中戰了一百二十場,都未嘗一敗的,若不是還沒踏入化物,早就能獲得武道大師的封號了。」
旁觀的人群中,也發著嗡嗡的議論聲,對王鵬這個曾經被追捧的天才,口氣中大多都是鄙夷和不屑。天驕一但墮入塵土,會遭到的嘲諷,也往往勝過常人百倍。
「你這樣沒用,全靠一腔一怒,拼了命的來打,根本不懂得,從失敗中吸取經驗,再多來幾場,結果也會是一樣的,你還是先回去,好好的冷靜一番吧!」謝紫櫻勉強壓下欲要轉身而走的沖動,蹙起秀眉的說道。她心中,多少還念著些同門情意,看對方如今落魄致此,這才會出于同情的勉強留下,否則的話,像王鵬這樣連續數次的手下敗將,她是從不屑于一戰的。
「再來一次。」王鵬此時眼中已充滿了血絲,有些沙啞的吐出這幾個字後,他就再次如一只受傷的狼般,猛撲向了謝紫櫻,被那麼多人用極端不屑的目光盯著,听著那些冷笑與嘲諷,王鵬心中憋屈到了極致,甚至有種想要大哭的感覺,他王鵬,何曾想過嗎有朝一日,竟會淪落致此,變成任何人都可以隨意踐踏尊嚴的存在。
「王鵬,老娘我已經沒有耐心管你了,這次下去後,你就別在給我上來。」謝紫櫻輕輕易易的就化解掉了王鵬的攻式,接著就是一輪如疾風驟雨般的反攻,各種真技的光芒接連閃耀,打的王鵬只有狼奔豕突,四處逃竄的份,根本沒有一絲反抗之力。
葉幻站在高高的殿門前,看著下方那個曾經意氣昂揚,此刻卻仿如喪家之犬般的男子,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就神色平靜的向樓梯走去,一層的三個擂台都已經有人在對戰,只能去二層看看了。
陪謝紫櫻同來的沫沫無意間轉頭一撇,正好看到了這一幕,美眸中不由的閃過了一道驚詫的神色。
二層,只有一座正廳,並沒有兩邊的偏殿,此時,這里也明顯已經被人佔據了,在最靠近擂台的地方,坐著幾十個服飾各異的人,卻明顯分成了兩批,一批幾十個衣服上多多少少都繡有些各色雲紋的人,明顯是景雲宗弟子,修為各色各樣,從練氣到顯形不等。
而與他們涇渭分明的一批人,卻顯然的全都來自外派,僅有八人,但一個個的卻都神情冷傲,氣勢不凡,修為清一色的都已跨入了顯形期。
而就在葉幻踏上這第二層的一刻,擂台上也是驟然的傳來了一聲爆呵,一個上身**,塊塊肌肉球隆起的大漢,身周金光熾盛,一只巨掌毫無阻礙的徑直插入一個景雲宗弟子的護身真氣內,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將之高高提起,接著隨手一甩,就輕易的把他扔下了擂台。
那些各派弟子,見此一幕,紛紛叫好,一個綠袍的青蓮教弟子,一邊鼓掌,一邊微笑著說道︰「鐵煉門雖只是個小派,但一身橫練功夫,卻著實了得,單靠這一身銅皮鐵骨的肉身,尋常的低階真氣,也是難以傷到的。」
「嗯!這位鐵恆弟兄,只是顯形初期,卻能將顯形小成的對手,丟小雞般的就丟下台去了,可見修為並非全部,傳承更加重要。」旁邊一個身穿狐裘的天梁城名媛也接口笑道。話語之間,夾槍帶棒,滿是對景雲宗的嘲諷。
一邊的景雲宗弟子,一個個的全都是臉色鐵青。
「鐵鏈門」這只是一個不上台面的三流小派,與曾經的一流大派景雲宗相比,就如螢火與太陽,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輸給了這樣一個小派中出來的弟子,就如一只狼,輸給了一條土狗,令他們羞怒欲死。
然而,剛剛上場的那位林師兄,卻已是在場之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連他都不敵這個名叫鐵恆的大漢,剩下的人中,又有誰能是他的對手?
「既然你們景雲宗已無人可以上場,那就快點把賭約中的五千粒金丹交給我們。」那名青蓮教弟子,目光一一的掃過景雲宗的眾人,有些懶洋洋的說道。
五千粒金丹的賭金,這樣一筆巨款,雖然是三十幾人平攤,但也足以讓他們每一個都傾家蕩產了。一群景雲宗弟子臉色極為難看的相互對望著,雖然明知已沒有希望,但卻仍不願意,就這樣交出金丹去。
見對面沒有人動,那個青蓮教弟子當即面色一沉的冷笑道︰「怎麼,堂堂名門正派的弟子,難道還要做出反悔之事不成,快點,我們可沒有時間,陪你們在這里浪費。」
但他話至此處,卻是不由的微微一頓,眼中露出了少許驚訝來,因為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卻是有一人,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的踏上了擂台,站在了那個名為鐵恆的大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