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道系攜如洪氣勢向自己撲來的銀色身影,向來自視慎高的蕭青痕心中,竟也在此時升起了一陣無力之感,仿佛任何事物,只要是擋在銀光之前的,都會被撕成粉碎一般。
但旋即,其便是一咬舌尖,原本那猶疑的目光,再度變得堅定起來,他是蕭青痕,他永遠不會承認自己不如別人,尤其此人,修為與他,還是處在同一個境界上。
「只要有真器在手,那麼我便是同階無敵的,誰也不能挑戰。」其快速的自那把小青鸞扇上,拔下了一根青羽。
在此羽被從扇上拔下的一瞬間,此扇當即便發出了一陣悲咽般的低鳴,仿佛受到了及重的創傷一般,蕭青痕有些心疼的望了此扇一眼,接著便是一咬牙,毫不猶豫的將那根摘下的長羽,一揮的拋向了天空。
長羽飛空的一瞬間,立刻化為一道青光,射入了那只青鸞的身軀當中,此鳥當即便是一聲尖鳴,身體剎那之間,龐大了數倍不只。
巨翼一展之下,身帶炎風,瞬息間,就已從數丈高處,俯沖而下,橫阻在了蕭青痕與葉幻之間,其速度,竟是比化身銀光的葉幻,更要快了幾分。
當面前忽然多出這一只龐然巨物的剎那,葉幻的身形有一瞬間的猶豫,眼前的此鳥,並非實體,而是由狂爆的青焰化形而出的,撞上它,就等如是撞上了一團化物期的狂暴火焰,但他也僅是一猶豫,身影便也就不再凝滯,反而以比剛剛更快的速度,向著青鸞撲去。
其身體在空中撕出刺耳的呼嘯之音,肉眼可見的氣流,被從空間的各個角落中抽離,當空化作激烈的旋風,合聚向他身體周圍,被其帶著,一起撲向青鸞,所過之處,堅硬的擂台地面都被割裂出了深淺不一的溝痕,看的圍觀眾人心驚膽戰。
這是第一層巔峰的乾天罡氣訣,也是化物期之前,此訣能發揮出的最大威力,葉幻想要看看,憑借這曾經的王級功法,全力施為之下,能撕爛眼前這只傳說中的蠻荒巨獸︰青鸞神鳥。
巨大的青鸞仿佛也感到了威脅,雙瞳之中,有青焰騰起,在蕭青痕不計消耗的全力催動下,當即仰脖發出一聲戰藝高昂的尖鳴,展動雙翼,完全不閃不避的迎向了那片熾烈的迎焰。
所有人,均都是心中一緊,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
伴著青鸞一聲低吼,于擂台中央,驟然蹦放出了一輪青色的耀日,以耀日為中心,一團團青焰四散旋舞,幾乎將整個擂台都覆蓋住了,而在青日周圍的中央地帶,防御真紋形成的截界上,更是漾起了圈圈波紋,猛烈震蕩起來,顯見在這青焰的焚灼下,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青光映照下,人人的臉上均充滿了驚容,對這青焰的威力,充滿了驚懼,但他們卻都知道,此戰,還未曾結束,因為那尖利的呼嘯聲,仍在繼續著。
「能沖出來麼?」陰影中,噬天雙拳微微握緊,仔細感應著葉幻的氣息,而他的體內,有陣陣危險的波動散發而出,逼的接近他身周的青光,都不由自主的一退而開,不敢接近,其的精神,已然是繃緊到了極處,準備一有不對,便即出手干預。
「能沖出來麼?」擂台上,蕭青痕也同樣在想著這個問題,在場人中,只有他能夠不受青焰的阻隔,清晰的看清楚葉幻此時的狀況,那道銀光,此時仍舊在前進著,將前路上的濤濤火浪沖的粉碎,然而,在銀焰的表面,卻已是繚繞上了絲絲縷縷的青焰,不斷殘食著他的真氣,有一些,甚至已經突破了真氣的阻隔,直接焚燒著葉幻的身體。
按道理,在這樣直接的焚燒之下,除非是真人,否則的話,即使修為已達凝源期的準真,單憑肉身,也很難承受住火焰直接的炙烤。
但,葉幻在此火直接的焚燒下,卻仍形同無事般,臉上依舊是一片默然,看不到絲毫痛苦的表情。
甚至,在那青焰沾染上身體不久,還會莫名其妙的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彈射開去,而那先前被焚燒的地方,卻是看不到絲毫灼傷的痕跡。
「這不可能,怎會有人在天青神炎的焚燒下,還能絲毫無事的?」看到這一暮的蕭青痕,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驚駭起來,天青神火乃是傳說中青鸞掌握的一種聖火,威力僅在王火之下,甚至連玄階真器,都能夠輕易焚毀。
蕭青痕扇上的青焰,當然不能與真正的天青神火相比,但,卻也帶上了天青神火的一絲威能,即使像鐵恆這樣的體修,肉身也絕無法承受,會被迅速炭化,但燒在葉幻身上,怎會何事沒有?
蕭青痕眼中,充滿了不解,但現在,他卻沒有太多時間思考,看了一眼手中的小青鸞扇,其目中透出掙扎,但最終,他卻還是伸手,向著第二跟羽毛,抓下。
只是,此次,還未等他拔下羽毛,額前的頭發便不由自主的被一股狂風吹起,面上也是感到了陣陣升騰。
原本將其前方完全阻隔的青焰,被一股狂風驟然的掀開,逼像了兩旁,接著,那道已經帶給蕭青痕無數驚訝的銀光,已是將要與他迎面撞上。
「他的速度,比先前時,竟然又快上了數分。」蕭青痕腦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隨機快速的將已經來不及使用的青羽和小青鸞扇一起,收納入了藏戒中,手中僅握住那把青色小劍,催動全身真氣,迎面全力一劍,向葉幻斬落。
劍氣如虹,青光耀目,但葉幻,卻似根本沒看見那鋒利的劍刃一般,不閃不避,直接一拳擊向了那道青色的劍氣。
一拳轟出,一道巨大的猛虎虛影,瞬間在其身周的銀焰中顯化而出,拳鋒勢如破竹般,輕易的洞穿了劍氣,將已是強弩之末,做最後掙扎的蕭青痕,直接打飛出了真文構成的劫界外,蕭青痕飛空的身體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努力想穩住身形,似乎還想做些什麼,最終卻只是無奈的長嘆一聲,有些踉蹌的落到了台外,目光暗淡致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