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掌教身份一暴露,這一路上老道對我都畢恭畢敬的,雖然我還是叫他師叔,但他總是點頭哈腰的,這個年代了,還有人這麼重視門派規矩,還真是老古董了。
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我拉著老道到了一旁,開始打听起王敏的情況,之前他不說我沒辦法,現在有了掌教的身份壓制,他不說也得說了。
不出所料,老道只能嘆氣一聲,道出了原委。
王敏竟然是純陰之體。生于百鬼游方,地獄之門大開之日,而且生辰八字又正好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這樣的純陰之體,在泄陰之後,極容易招惹小鬼上身。何為泄陰,俗話講就是破處。沒有了處子之身,她就等同失去了保障,小鬼即可上身,這也是為什麼王敏總是遭遇撞邪。
純陰之體並不少見,這一天出世的人也不會少,但王敏卻是一個意外,她是搶陰,因為提前了十天就出了娘胎,屬于早產,這不可怕,但在七月十四這一天,就有著另一種說法。月兌胎的小鬼,很急,趁地獄之門打開之後,百鬼闖入人間,自行選擇強行投胎。當然這要是被抓或者發現,定是要打入地獄,遭受苦難,但王敏既然生存了下來,這說明沒被發現,這萬分之一的幾率被她給撞到了。而王敏的出世,甚至可能沒有被記錄在案,她就是個未亡人,地府里沒有記載她的檔案,他的生死與地府無關。而她的生命,也有隨時被剝奪的可能,完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那她豈不是長生不死?」我吃驚的看著老道,有些不信。
「她活不到二十八才是真的。」老道掐指算了算,皺眉回了一句。
「什麼?你不是說她沒有被閻王記錄在案嗎?既然沒有年限,為什麼只有二十八年陽壽?」
「這叫因果輪回,她的降世本就是一個意外,如果任由她長存下去,世界豈不亂套?而且王敏現在已經泄陰,純陰之體已破,任何一個小鬼都有機會侵入她的身體,她能不能活到二十八這個界限還不一定。況且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她強行來到世上,定是有目的為之,沒喝孟婆湯,前世記憶封存,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開啟,到時候她會變成什麼樣沒人知道。」老道所知道的東西,絕對超過了我所能理解的範圍,听完也只能連連皺眉,表面意思是明白了,可更深沉點就搞不懂了。
「難道沒有什麼辦法去破解嗎?」時間久了,自然也有了一定的情感,能幫上的我也會不惜余力。
「沒有,」老道的模樣欲言又止,還有話被憋了回去。
我看出他不太願意講出來,我也不好繼續在問了,修道之人,能參破天機,但不能泄露天機,這是折陽壽的,這一點我很清楚,老道礙于我的身份,已經說了很多他自己不想說的,而他不能說的,自然是屬于比較忌諱的。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那夜上過的山頂之處,一團烏黑的印記地面上依舊清晰可見,雖然王二子的尸身已經被村民們挖坑埋掉了,但那軍魂的尸骨卻燒的灰也不剩。只剩下那一根根燒的發黑的鋼鐵。
走到那些鋼條前,伸手抽起落在地面上那一根,這一根估計正是那橫擦在軍魂口中的那一根,末端還有著刃柄,四指正好可以扣入。
嘗試性揮砍了一下,「 當」一陣亂響,那插立地面上的數十根鋼條一道整齊的切面隨刃口而生,我震驚的看著手中的這把自認為是鋼條的玩意,我愣住了。
老道也是難以置信,伸手朝那漆黑的刃面撫模而去,手指滑過之處,竟露出了金黃色的刃面,就像似太陽在煥發出刺眼的光芒,老道越發興奮起來,扯出衣袖仔細的擦拭而去,不出片刻,這個被我當做鋼條的玩意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竟是一把青銅古劍,長約二尺,通體金黃,而且削鐵如泥,在我多次嘗試之後,發現世界竟然真的有如此鋒利的寶劍,以前也只是在電視上看到而已,現在自己拿在手中,有些忘乎所以。
將地面上那些鋼條全都一一砍斷之後,我得意的笑了,就跟得到了神兵利器一樣。
老道卻拿出一本兵器譜翻了起來,這個年代還有兵器譜在身,我也不得不服了他,但他卻很快在兵器譜上找到了我手中的這把利劍。
「名劍︰定光。排行名劍譜第七。小子,你真的撿到寶了,快看。」老道將手中的兵器譜遞了過來,一幅與我手中這把劍一模一樣的圖赫然在上,‘定光’二字,用的不知啥字體,但卻能看懂。至于那下面一排小字我就看不懂了,但劍是好劍,這一點絕對不錯。
名劍譜第七,豈是浪得虛名,削鐵如泥恐怕只是輕的。
「你知道這劍是誰鑄的嗎?」老道收起了兵器譜,看著我。
我哪里能了解到這些,自然搖頭。
「這把劍是殷商王太甲所鑄造的,長約二尺,傳聞可聚日月光輝于刃尖,故稱「定光」,為商王室鎮國神兵之一。太甲在位三十二年,傾全國之力,費時四年的時間,才鑄造成功的一把寶劍。但使用這把劍的太甲卻死在了這把劍上,此劍非祥物,使用者非死即殘,沒一個有好結果,再後來這把劍莫名的失蹤了,再也沒有听過關于定光的消息,事隔幾個世紀了,為什麼這把劍會在這里重新出世?」老道的臉上並未有太多的喜色,反而露出更深的愁眉,眉峰如兩座山峰相撞一起,成了一條直線。
「非死即殘?」我舉起手中的劍放在眼前看了看,看不出有何特殊之處。
「你還是放下它吧。繼續找你的匕首。」老道說著便伸手想奪過我手中的劍,我豈能讓他如願,奪步而退,直接藏于身後。
「我到是想看看是怎麼非死即殘的。听說名劍都是需要血祭的,是嗎?」這個是我在電視上看來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還是照做了,‘定光’在手掌輕輕帶過,沒有絲毫的疼處,掌心的肉朝兩邊裂開,猩紅有些來之不及爭先恐後的噴涌而出。
老道本想阻止,卻已經有些來不及了,在看到血流過劍刃之後,他哀嘆了一口濁氣。
「你這是何必。劍有劍魂,嗜人精血而生,血祭名劍,是要與劍共存亡,雖然不至于與劍同死,但這卻是會折陽壽的。」老道說著手中掏出一張黃符纏繞向我的手掌,隨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黃符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印。
「沒事。」我根本沒在乎這些,有此劍在手,我還怕個毛,啥玩意過來我也能劈了它,但事實證明我想的太簡單了。
老道見我決絕,也沒有在多加勸阻,只得嘆氣接受這一切。我看他那模樣,心想這個死老頭,難道就不想要這個這把名劍,就算賣了也是個無價之寶,老子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走吧,匕首不要了。」有了寶劍,還要個毛匕首。
老道指了指我身後不遠處︰「等等。」
我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大約一米左右的水池。
山頂怎麼會有水池,我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老道,後者示意過去看看。
我手拿定光,這叫一個膽大,無視一切危險,大步朝水池而去,老道跟隨我身後,來到了水池前。
我有些失望的看著這個碧波清潭,一潭死水,根本沒有我用武之地。
「不對,水里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