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本侯的後路?哼!某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不怕死就來試試。(,小說更快更好)」對于王羽的示警,呂布嗤之以鼻,滿臉都是不屑。
「就是,河內張使君是個重情義的,與君侯又有同鄉之誼,肯定不會動壞心眼。袁公路眼下自顧不暇,即便有那心思也沒實力;曹孟德自我感覺很好,結果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被黑山賊死死的給拖住了,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分不出勝負,你倒是說說,誰會來襲我軍後路?難不成是王鵬舉那小子賊喊捉賊麼?」
侯成幾個也嚷嚷起來,這些日子要說誰最冤,肯定非他們幾個莫屬。
侯成看王羽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兩天了。早先只是因為兩邊的敵對立場,他本來就不是個心胸開闊的人,對王羽這樣少年成名的人自然是妒恨有加。
真正結仇是在洛陽,王羽和呂布大戰,使詭計踹翻了呂布,他一時懾于對方威勢,沒在第一時間追擊,事後被呂布當成了出氣筒,狠狠收拾了一通。
侯成惹不起自家老大,只能將怨念投在王羽身上了。
日前青州黃巾大起,眾寡懸殊,侯成高興壞了,認為仇人終于到了惡貫滿盈的一天,拉上幾個好友去飲酒慶祝,這才惹下了那番禍事。
那可是天大的冤枉!
天地良心,他侯成怎麼可能會想著投靠一個奸詐無恥的黃毛小兒呢?
當時他說那番話,用的是反諷的語氣,王羽拉攏呂布的心思,人盡皆知,可自家主將那脾氣,又豈是個甘居人下的?不可能的事嘛!自己不過是想落井下石,給對方添點堵而已,結果,卻被老大當成吃里扒外的叛徒給痛打一頓。
侯成心里這份憋屈就甭提了。看到王羽的使者,他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溫侯還不知道嗎?曹操為了擺月兌困境,送了質子去鄴城,冀州的援兵由河間名將張乂率領,已經到了濮陽城下。」
那段公案的始末曲折,徐庶知道的比當事人還清楚,自然不會跟侯成這個倒霉蛋糾纏。
「張頜?不過無名小卒耳,河間名將,口氣倒是不小,有何戰績可言?曹操先前戰不下黑山賊,多了一千騎就行了?真是笑話!」呂布臉上冷笑之意更濃。
他孤軍在洛陽,看似風光,其實也是如履薄冰,並不像外人以為的那麼大意。他在兗州沒什麼得力的關系,卻可以通過張楊,監控袁紹的動向。
如今冀州大軍雲集,若是有南下或者西進的跡象,呂布自然不敢輕動,袁紹這人看似大度,其實小氣得很,只是分兵一千往兗州助陣,那有什麼可在意的?
曹操雖然也很狡猾,但想要奪洛陽,終究只能靠實力說話。
袁術的困境,給呂布敲響了警鐘,他終于徹底明白,王羽離開洛陽時的心境了。袁術靠不住,有多少兵也受不住洛陽這個名符其實的四戰之地,向其他方向擴張的同時,總得小心翼翼的留意後路,一不小心,老巢就會被人給端了。
王羽在洛陽的話,周邊的諸侯很可能結成同盟圍攻;換成呂布,雖然他勢力較弱,沒有被圍攻之虞,但若是一直坐等,等到周邊局勢都穩定下來的時候,也只剩下找一邊投靠的命了。
有了在董卓手下被人排擠冷落的經歷,呂布已經受夠了,他不打算再投靠任何人,只想靠自己的武力打出一片天。
所以,就算有風險,他也要拼一次。
「一千騎?」徐庶微一錯愕,繼而笑了起來,「張使君就是這樣傳話的嗎?還是說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了?君侯須知,張乂那一千騎兵,可不是一般的騎兵,而是具裝鐵騎!」
「什麼?」呂布大吃一驚,侯成幾個更是變色起身。
在軍中多年,就算沒指揮過重裝騎兵,也知道這個兵種的威力,數量只有一千,但威力比五千步兵還要強大。
「圖來!」徐庶不給並州眾將思考或反駁的機會,隨手指住一名親衛,像是對著自己的部下一樣吩咐道。
那親衛有些慌神,看看一臉自在的徐庶,再看看自家主將,雙股顫抖,腳下卻只是不敢動。感受到親衛的視線,呂布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他沒好氣的瞪了前者一眼,那親衛如蒙大赦,急忙從桌案上翻出輿圖,懸掛起來。
「送質子往冀州後,曹操放棄濮陽,揮軍直撲白馬,似乎有意截斷黑山軍歸路。于毒等人不敢怠慢,緊緊追在他背後,雙方眼下正在白馬以南三十里的平陽亭對峙,隨時會展開會戰。」
在兗州有張邈做內應,徐庶的情報工作也是如魚得水,如數家珍般將東郡正進行的這場大戰介紹出來。
「平陽亭周邊地勢平坦,最利騎兵發揮,曹操的兗州軍與黑山軍勢均力敵,在戰局膠著之時,張頜的騎兵從白馬渡河,突然出現在黑山軍背後……」
徐庶攤攤手,目光在眾將身上一轉︰「君侯和各位將軍都是身經百戰的,此戰結果如何,應該不須庶多加說明了吧?」
呂布臉色鐵青,眉頭深鎖,目光卻銳利如刀,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用不著看自家主公的臉色,侯成等人也能自行得出結論,黑山軍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仗著人多才能跟曹操打個平手。毫無疑問,張頜那一千重騎出現在他們背後的一刻,就是黑山軍全軍潰退的開始。
曹操取下東郡後,東邊是劉岱,再東是青州,他也只有南下或攻打洛陽兩個選擇了。
自家張羅了這麼久,最後發現是白費力氣,這心里能痛快了才怪呢。
「你家主公叫你來,就是為了給某難堪麼?」呂布打量著面前的少年,緩緩發話。
這個叫徐庶的年紀比那個狡猾小子大幾歲,個頭沒狡猾小子高,但笑起來卻像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一樣,都是那麼囂張,那麼自以為是。
呂布不打算給對方太多炫耀智慧的機會,但他也很好奇,很想知道在這笑容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樣的陷阱。
「當然不是,我家主公當日與溫侯一見如故,頗有惺惺相……」
若是斷章取義的來听,徐庶不像是個使者,倒像是個媒婆。所以,他剛開了個頭,呂布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少來這套,說正事。」
「我家主公的意思是……」表白被打斷,徐庶卻也不惱,借助信息量上的優勢,他又拋出了一個重量級砝碼。
「君侯若不想困守洛陽,大可不必去關中火中取栗。朝中袞袞諸公向來是說的比做的漂亮,當日在洛陽,若不是王允橫生枝節,主公與君侯也不至于生出那許多誤會。現不說君侯勤王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了,那些許諾能否兌現也未可知,還請君侯三思才是。」
話音未落,呂布的目光便是一凝,侯成等人更是大驚,「你怎麼知道……」他話剛說一半,只覺脖頸一緊,身體一輕,竟是被人從身後給提溜起來了,剩下的半句話自然只能咽了回去。
像是丟垃圾似的,隨手將侯成丟到一邊,呂布抬手指指徐庶,命令道︰「你,繼續說。」
饒是徐庶膽量不小,看到這情景也是頭皮發麻,他明白呂布的暗示︰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智謀只能靠邊站,這次,誰也別想用小聰明從本侯身上佔便宜!
他沒興趣被呂布當垃圾丟,于是也不再繼續賣弄情報方面的優勢,直言道︰「君侯可以考慮進兵東郡,曹操雖然大勝可期,又有冀州相助,但北方很快就會大戰連場,倒是袁紹自顧尚且不暇,又哪有余暇幫助曹操,溫侯乘虛而入,此為上策。」
曹操怕王羽,反過來,王羽最顧忌的也是曹操,只是一時騰不出來手對付此人罷了。
當日軍議之後,眾人達成一致,與其讓呂布攪亂關中局勢,還不如借他的手來對付曹操。若是立足未穩之際被趕出東郡,曹操再有本事,短時間內也沒法重整旗鼓了。
而呂布也是出身寒門的,趕走曹操,他也擺不平兗州的眾多豪強,這樣一來,兗州方面的威脅就大大消除了。
計劃是很好,但呂布卻沒那麼容易騙,跟王羽打過這麼多次交道,他總是不吝于以最大的惡意揣測王羽的用心,所以一下就識破了王羽的用意。
「哼,驅虎吞狼麼?當真以為某是傻瓜?」呂布從鼻孔里哼了一聲,眼中寒光一閃,「還有麼?」看那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徐庶推出去砍了的意思。
「其實,就算曹操在東郡站穩了腳,也無法對我青州構成多大威脅,我家主公固然有借溫侯之手,剪除敵人的意思,但主要還是為溫侯著想。也罷,既然話不入耳,庶也不多鼓噪……」
徐庶煞有其事的嘆口氣,像是很遺憾的模樣,「如今南陽戰成一片,君侯何妨靜觀待變,等塵埃落定,公路將軍退回豫州之際,趁機南下?想那張濟不過一莽夫耳,劉景升也是無膽之人,焉敢與溫侯為敵?」
「庶離開洛陽後,正要前往南陽與公路將軍相商,君侯若有意,屆時我青州願做個中人,促使公路將軍與貴軍締結盟約。守望相助,總勝過孤軍奮戰,君侯以為然否?」
呂布不答,而是瞪著眼楮,盯著徐庶看。換成一般人,被他這麼盯著,就算心里沒鬼,腳也發軟了,但徐庶豈是一般人?他一派從容,淡淡回視,眼神中盡是誠意。
看了好一會兒,呂布突然笑了︰「好,好,那小子確實擅長蠱惑人心,短短幾個月,竟然收攏了這許多人才。既然有上、中二策,應該還有個下策吧?」
徐庶在心中暗自一嘆,難怪主公說這一趟八成是要白走,呂布的脾氣比傳說中還要執拗啊。也罷,反正是順便,就當是開眼界、長見識來了,自己這一趟的真正目的不是呂布,也不是袁術,而是荊州。
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君侯既然執意要去關中勤王,我家主公只是想提醒君侯,此行宜穩扎穩打,進兵不要太快,一方面可以確保後路,同時也可避免被人利用了。」
適才眾將只嫌他說的太多,此刻卻都在等他下文,誰知等了半天,這下文卻是沒了。曹性仗著受看重,搶著嚷嚷道︰「有話就痛快說,說一半留一半算是什麼道理?你說被利用,誰敢利用我家君侯,誰有那麼大本事?」
「都閉嘴!」呂布轉頭一聲斷喝,然後揮揮手,「送客人出去。」
徐庶斂身施禮,轉身出門。
待徐庶離開,呂布沉聲吩咐道︰「派人去函谷關,讓文遠回來,就說某有要事與他商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文學注冊會員推薦該作品,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