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飛雲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這樣,但是大腦靈台比之丹田還要脆弱,根本不可能盛放那麼多的靈魂,而且又用什麼東西來煉化靈魂。」
「這就是關鍵所在。」魚爺抬起頭,向著上方望去,道︰「你去過星空之中沒有。」
風飛雲本能的抬起頭,看著無邊黑幕,點了點頭。
魚爺道︰「在那浩瀚的星空之中,有數以億萬計的星辰,這些星辰有的大,有的小,小的總是圍著大的轉,達到了一種平衡。」
風飛雲恍然大悟,道︰「魚爺你的腦海之中封印有白虎妖族的靈魂,就是那個最大的星辰,後來吸收的靈魂都要城府在白虎妖族的靈魂之下,圍著白虎妖族的靈魂轉動,這樣根本就不需要煉化這些靈魂,這些吸收的靈魂,自然而然會在身體之中形成一個平衡,只要吸收別的修士的靈魂,自身的實力就會越來越壯大。」
魚爺點了點頭,同時又搖了搖頭,道︰「我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白虎妖族的靈魂雖然足夠強大,但是當那些細小的靈魂越來越多,加起來的總和超過白虎妖族的靈魂之後,這個平衡就開始崩潰了。」
「最開始的時候,還僅僅只是頭痛,再後來我發現自己的記憶力越來越差,最後我的神智也會間接姓的混亂,有時候連自己是誰也忘了,但是當醒來之後,我又像沒事人一樣,就像先前的痛苦都是一場夢境。」
「這一次我發病最久,一萬多年之後才清醒過來,將很多事情都給耽誤了,哎。」
魚爺又將目光盯向竹下的墓,長長的嘆息一聲。
風飛雲的眼楮之中滿是思索的神色,突然,想到自己腦海之中的那一團鳳凰靈魂。
又想到了自己父母曾經去拜訪魚爺,詢問半妖突破羽化境的方法。
難道……
不會……不會的……
風飛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驚恐之中,這不是對困難、邪惡的恐懼,而是對自身的一種恐懼。
他害怕以前認為是真理的東西,在突然之間變成了錯誤的東西;害怕曾經擁有的東西,卻不屬于自己。
心中的震驚難以平息。
他的神識進入體內,看到大腦之中的那一團被包裹著的鳳凰靈魂,這一團靈魂,原本是那麼的熟悉,但是此刻卻又變得越來越陌生,陌生得風飛雲想要將它從腦海之中掏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若是我腦海之中的靈魂,乃是被人強心安置進去,那麼我對前世的記憶怎麼會那麼清晰,還有前世遇到的人,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難道也都是虛幻的,都是不存在的。」
風飛雲從小到大,從未經過這樣詭異的事。
風飛雲對自己的前世本來就充滿了懷疑,因為他的前世沒有見到過聖靈,也沒有見到過聖靈器皿,甚至連與聖靈相關的東西都沒有見到過,當時他覺得很正常。
但是現在卻越想越不對勁。
「聖靈的道,乃是每一位成聖者獨有,根本沒辦法模擬,所以沒有出現在我腦海之中。」
「前世就是一場夢,根本就不存在。」
「這世上沒有鳳凰族長‘鳳飛雲’,我也重來沒有遇到過水月婷,也沒有被她殺死,沒有去過地獄,那都是一場夢,一場很久很久的夢。」
「有人說,人生如夢,夢醒一生就結束了。」
「有人說,昨夜過了很久很久,就像經歷了好幾輩子,當第二天早上起來,才發現那根本就是一場夢境,依舊睡在家里的床上。」
「鳳凰妖族族長‘鳳飛雲’的一生,就是我做的一個夢,我從來都是風飛雲,我從來都是靈州城風家的那個紈褲少爺,那個人見人怕的惡少爺,那個放蕩子,只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夢改變了我,使我認識到了以前的錯誤,認識到將來該怎麼活,認識到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難道這就是民間所說的‘大夢初醒’,‘突然開竅’,‘夢中被高人指點’,‘夢中遇神靈’。」
「僅僅一夜,一夜之後全變了,靈州城惡貫滿盈、不思進取的紈褲少爺,一夜之後,一飛沖天,成為南太府的頂尖天才,後來進入萬象塔修煉,成為史詩級別的天才,然後又去神都,去銅爐山,去第六中央王朝,一步一步變得強大,一步一步的成為強者,走到現在這一步。」
「這一切竟然僅僅只是因為一個夢。」
「若是沒有那個夢,那我是不是依舊還在靈州城做自己的紈褲子弟,是不是已經被女人掏空了身體,是不是已經被義兄風隨雨害死了。」
風飛雲越想越覺得可怕,越想越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真的都只是一個夢。
腦海之中的鳳凰靈魂如何解釋。
身體之中的青銅靈舟如何解釋。
「夢,夢,若真的只是一個夢,那我又是在什麼地方做的夢,家里,青樓,床上,地上。」
風飛雲努力回想,將一道道思緒向回翻,許久之後,他終于想起來了,「他重生之後第一個遇到的人是羅玉兒,當時他正壓在羅玉兒的身上,想要對這個賣茶女施暴,就在那一剎那,他的腦海劇烈的疼痛了一下,然後鳳凰族長‘鳳飛雲’的記憶就源源不斷的涌入了他的腦海。」
「因為紈褲少爺風飛雲的意志薄弱、記憶松散,但是鳳凰族長‘鳳飛雲’的記憶量遠遠比紈褲子弟風飛雲的記憶量大,智慧也更深,意志更堅定,于是在當時鳳飛雲的意識就佔了主導,以至于讓風飛雲認為自己就是鳳飛雲重生轉世,而實際上,他從始至終都是風飛雲,從來都沒有變過。」
「夢可以改變一個人一時,當夢淡了,這種影響也就弱了,夢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決定和信念,但是卻改變不了一個人與生俱來的姓格。」
「我就是風飛雲,依舊是那個紈褲惡少爺,從來沒有改變過。」
「真的就是這樣嗎。」
風飛雲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深深的吸氣,然後有出氣。
「風飛雲,你還好吧。」青紗女子覺得風飛雲的狀態很不對勁,十分不穩定。
風飛雲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有什麼過不了的坎,今天,我已經累了,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誰都不要跟過來。」
風飛雲向著青蓮靈山的山頂走去,最後來到了山的頂端,坐在了一方青色的巨石上,淡紅色的眼楮望著漆黑無邊的夜空。
寒風從耳邊吹過,帶著幾分涼意。
「這是要煉我的心嗎,這是要考驗我如何看透真實和虛妄。」
風飛雲緩緩的閉上了眼楮,心中前所未有的寧靜,感悟周遭的這一切,風的生命,山的生命,竹的生命,石頭的生命……人的這一生充滿了未知,同時又充滿了迷霧,想要看透這些迷霧,就必須用心去體驗。
風飛雲的身體仿佛是和整個靈山都融為一體,靜止不動,一個個人影在他的腦海之中閃過,水月婷、東方鏡月、羅玉兒、羅老漢、父親、劉管家……
以前那些不被自己重視的人,一個個都出現在他的腦海,整個人的思緒都在一步步打開。
「鳳飛雲的記憶進入我身體的時候,我正好在調戲羅玉兒,在這個時候,是個男人都會十分亢奮,而我為何卻失神了那麼久。」
風飛雲現在進入單方面思考的狀態,將自己徹底的當成風飛雲,將鳳凰族長鳳飛雲的記憶當成外來者,從這個假設出發,然後來思考這其中的原因。
但是這里卻出現了矛盾。
「羅玉兒。」風飛雲自言自語的念了一句,眼楮微微的一縮。
下一刻,他便已經出現在天國之中。
天國。
羅玉兒盤坐在一顆不高的小樹苗下,這一株樹苗通體漆黑,只有四、五米高,但是上面的卻充滿靈姓,灑下一粒粒光雨。
羅玉兒見到風飛雲出現在她的面前,嚇了一大跳,一雙明亮的大眼楮都睜得圓溜溜,道︰「風少爺,我……這聖實樹已經發芽,又誕生出了生機……」
她以為風飛雲是來看聖實樹。
風飛雲本來十分蒼老,但是不想引起天國之中的幾個女子的擔心,所以幻化出年輕的模樣,站在不遠處,久久的盯著羅玉兒,道︰「還記得在靈州城的時候嗎。」
「自然記得,風少爺為民除害,殺了三爺,剁了吳老大的手……」羅玉兒道。
風飛雲搖了搖頭,道︰「我說得是那一晚。」
羅玉兒的臉蛋旋即囧紅了起來,緊緊的埋著臉,手指不斷扯著衣角,支支吾吾的道︰「那一晚……我都忘了……」
她心頭很氣惱,風少爺怎麼這個樣子,還提那麼羞人的事。
風飛雲道︰「那你再把那晚的事想起來。」
「啊,這不太好吧……」羅玉兒縴細的黛眉蹙成一團,臉蛋紅得更加厲害。
「說吧,我很想知道,越詳細越好。」風飛雲背負著雙手,眺望著天空之上的雲煙。
……
這一卷的名字叫《鬼市迷情》,所以大家還是仔細看,很多坑都會在這一卷埋上,不仔細看,估計很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