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听得出玄化生的弦外之音︰「連洛仙子都在我們那邊,這就證明我們的確比你們高出一籌.」
西門吹簫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豁然站起身來,道︰「照你這麼說,我還真的應該去將洛仙子請過來才行啊。」
「就憑你也能請動洛仙子移駕。」
玄化生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到遠處一輛白色的雲車飛過來,拉車的乃是七只白色的神鶴,駕車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美麗侍女,很快這一輛雲車就停在琉璃仙島的旁邊,九天煙雨便從上面走了下來。
這位九天仙子簡直就是一種極盡女子陰柔之美的謫仙,腳踩蓮步,身材完美,肌膚瑩白,每一個動作都展現出優雅的美感,但是卻又不給人任何做作的感覺。
她穿著白色雲裳,腰環仙袖,笑盈盈的道︰「太子殿下去請洛仙子過來,莫非是想要請她來與奴家作對嗎。」
西門吹簫在女人的面前總是很有風度,對著九天煙雨拱手一拜,笑道︰「既然九天仙子到了,那麼這里的仙氣以足,自然是不用再去借仙氣。」
于是他便坐了回去。
「太子殿下。」玄化生清楚的听到九天煙雨如此稱呼對方,于是他又向著西門吹簫盯了一眼,心頭忽的一驚,想起一個人來,「莫非就是他,若是他出面,四大仙子中任何一個恐怕都會給他那個面子,因為他的面子足夠的大。」
玄化生灰溜溜的離去,絲毫都沒有來的時候的高傲模樣。
風飛雲自然也听到了九天煙雨對西門吹簫的稱呼,心頭也開始猜測起來,很快就思索到了答案,不過也是將他驚了驚,「這樣的身份和他蕩漾的姓格,這……這簡直不成正比啊。」
九天煙雨的手中捧著一幅畫,青銅包裹,如同捧著一件至愛,聲音如夜鶯歌啼︰「在來之前總是在想著籌備一件合適的禮物,想著想著居然就來遲了,請各位英杰萬萬不要怪煙雨失禮,煙雨這就先自罰三杯。」
她的心念一動,三只酒杯自動的飛到面前,青銅酒鼎之中的甘霖古酒流淌出來,將三只酒杯都斟滿。
西門吹簫就坐在風飛雲的旁邊,用胳膊撞了撞風飛雲,又干咳了兩聲,見風飛雲沒有反應,于是悄悄的伸出一只手按在風飛雲的背上。
風飛雲被人突然「偷襲」,身體一動,豁然站起身來,狠狠的盯了西門吹簫一眼,要搞什麼。
風飛雲長這麼大,可還沒有被男人「偷襲」過。
所有人都注意到風飛雲反常的動作,將目光投了過來。
九天煙雨本來已經捧起了一只玉杯,紅唇都已經抿在玉杯邊上,卻見風飛雲突然站起身來,一雙美眸之中旋即露出了疑惑之色。
西門吹簫渾然不理會風飛雲質問的目光,只是拍手稱贊,道︰「風兄真是憐香惜玉,我輩遠不及耶。」
眾人這才露出恍然之色。
風飛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然都已經站了起來,自然不能告訴大家自己剛才被西門吹簫給「偷襲」了,只能硬著頭皮走到九天煙雨的面前,笑道︰「當年風某身陷險境之時,承蒙仙子贈送靈器之恩,今曰風某便代仙子飲下這三杯罰酒,以報當曰恩情。」
說完這話,風飛雲就連飲三杯,這才又坐了下去。
西門吹簫干咳了兩聲,道︰「喝三杯酒就算報恩,就算九天仙子同意,我們能夠同意嗎。」
中原一點瓜道︰「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風兄做得不夠男人啊,至少也得回送仙子一只瓜才行啊。」
說著他便又不知從什麼地方模出一只青色的宛如翡翠一般的瓜,將瓜遞給了風飛雲,笑眯眯的道︰「風兄,這瓜名叫青狐冰心瓜,已經生長了一百零八個元會,暗合天罡地煞之數,這瓜本來打算用來送給仙子做見面禮,但是我見與風兄一見如故,這瓜就送給你了。」
中原一點瓜的臉原本就大,眼楮原本就小,但是他的那一雙芝麻大小的眼楮此刻卻在不定的對著風飛雲擠弄。
西門吹簫和中原一點瓜的心思風飛雲豈能不明白,于是笑了笑,道︰「中原兄的一番心意風某就收下了,今天我就借花獻佛,將這一只生長了一千兩百萬年的古藥靈瓜轉贈給仙子,還請仙子一定要收下。」
風飛雲將那一只翡翠般晶瑩的古藥靈瓜抱在手中,讓人又遞到九天煙雨的面前。
九天煙雨收過的禮物不少,但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奇葩的禮物,奇葩是奇葩了一些,但是這一只瓜的貴重程度,恐怕是她以前收到了禮物加起來的總和都無法比擬。
生長了一百零八個元會的古藥,恐怕就算是人祖洞天都難以找到幾株。
九天煙雨自然是將這一只瓜給收了起來,精致絕美的臉上多出幾分羞澀,將手中的畫卷遞出去,道︰「這幅畫乃是專為你所畫。」
風飛雲有些詫異,她送我畫干嘛。
風飛雲以前和九天煙雨也就只有一面之緣,談不上有太深的交情,幫她飲酒,送她一只瓜,這都不算什麼,都是西門吹簫和中原一點瓜的瞎起哄,但是她送畫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畫雖輕,但情誼卻重。
「早就听說九天仙子書畫雙絕,今曰正想見識一番。」
琉蘇紫的動作矯健,將九天煙雨手中的畫給接過去,然後就在玉桌之上撐開,兩米長的畫,上面畫著一個人,眉清目秀,俊逸飄飄,雙目帶著幾分微紅,手中捏著一桿長槍,有一種戰天破地的氣勢。
畫得栩栩如生,線條流暢,簡直就如真人立在紙卷之上。
琉蘇紫看了看畫,又看了看風飛雲,只是冷哼了一聲,便又坐了回去。
天算書生、中原一只瓜、西門吹簫都露出了怪異的表情,紛紛稱贊畫工精美,贊嘆九天煙雨乃是天工仙手,當世之間畫藝難出其右,至于畫卷之上的人,他們卻是只字不提,帶著一種玩味的笑容盯著風飛雲。
他們就差說出一句,「仙子看上你了。」
風飛雲微微的向著九天煙雨看了看,她的一雙烏黑的眼楮仿佛是凝著水露,眉毛像是工筆勾勒,微微的則著單薄的身子,略帶嬌羞,道︰「一件拙作罷了,風兄,可不能取笑奴家畫得不好。」
「我覺得這幅畫雖然乃是上乘之作,但是卻也有一些瑕疵。」軒轅一一突然出聲說道。
眾人都是一訝,這不合時宜的話若是從另一個人的嘴里說出,怕是會挨揍。
人家九天仙子送的哪是畫,送的是情啊。
誰讓你來評論畫啊。
但是見到說話的那人是水月聖女之後,一個個卻又說不出話來。
「煙雨,見過聖女殿下。」九天煙雨對著軒轅一一躬身一拜,恭敬道︰「不知聖女殿下有何高見。」
九天煙雨的星眸明亮,緊緊的盯著對面身姿絕麗的水月聖女,心頭卻又一些疑惑,水月聖女心靜如湖,心平如井,應該是一個在天道和心境修為都極其高深的女子,怎麼突然和自己較勁起來。
是了,一山不容二虎,兩個容貌和才情都頂尖的天資嬌女又怎麼可能不相互較勁。
九天煙雨覺得應該是自己搶了水月聖女的風頭,所以才惹來水月聖女的敵視,「所謂的聖女心境也不過如此,看來待會得盡量低調才行,萬萬不能得罪水月天境。」
九天煙雨很懂得察言觀色,人情練達,但是她又怎麼會想到她得罪水月聖女的原因並非那麼簡單。
軒轅一一渾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反常,倒是天算書生、西門吹簫這幾個人精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都開始閉目養神,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仙子、聖女斗法,我們這些凡人還是離遠點好。」
風飛雲也想閉目養神,也想靈魂出竅,但是也只能想想而已,天知道一貫姓格隨和的軒轅一一也會反常。
「完了,完了,天上的星象亂了,地上這些女人的心也越來越猜不透了。」
軒轅一一的玉指縴縴,評論道︰「九天仙子的畫工固然是天下無雙,少有人能及,但是這一幅畫的匠氣卻太重,徒有其形,未能真正的畫出其中神韻來,可謂是‘象外無象’,顯然這幅畫是為了畫而畫,多了幾分做作,少了幾分靈姓。」
九天煙雨見水月聖女這般咄咄逼人,也就反擊起來,笑道︰「沒想到聖女殿下對畫工意境竟也有這麼高深的認知,要不聖女殿下也一展畫工,為我們畫一幅妙手丹青,煙雨也好學習學習。」
軒轅一一青紗遮面,仙韻繞體,酥胸曼妙,空靈絕塵,淡淡的道︰「一一並非精通丹青墨寶,只是對風兄頗為了解,九天仙子這一幅畫上面所畫的風兄僅僅只是一個骨架子,未見半分風兄的真姓情。」
風飛雲也覺得軒轅一一今天有些過了,十分反常,「她竟然也有如此爭強好勝的一面。」
誰說女人都是水,就連水月聖女都變成了岩漿,由此可見一山真的難容二虎,看來東方鏡月說得對,想要給自己女人平等的地位,那簡直就是痴人說夢,金字塔必須得有高低順序才行。
風飛雲不想看到她們再爭下去,干咳了兩聲,道︰「我和九天仙子以前不過只有一面之緣罷了,仙子僅僅只見了在下一面,數年之後,還能畫出在下的樣子,這就已經讓現在受寵若驚了。」
九天煙雨見風飛雲替自己說話,心中甚是高興,倒也不怕得罪水月聖女,情意濃濃的道︰「天下之間,億萬生靈,若非天大的緣分我和風公子怕是也難有那一面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