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冰寒,天地似乎被籠罩在鐵綢子之中。
在雨夜之中急行,將滿是泥漿的地面踏出一個個深深的腳印,前方的黑幕無限的延伸出去,只能听到鐵騎古車急行的聲音。
天空之上一聲嘹亮的鳥聲!
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頭頂飛過,有人騎著巨大的飛禽,在天空之上急行,所趕去的方向正是鏡環山的方向。
風飛雲站在一座矮山之上,望著一**從紫霄府城之中出來的修士,每一波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有絕頂強者在里面坐鎮。
「看來鏡環山的秘聞已經傳遍了紫霄府城,這些大勢力都被驚動了。」
紫霄府城乃是南太府的中心,像風家這種級別的一流大勢力,紫霄府城大概有五個之多,佔整個南太府的一半。
這些大勢力一旦被驚動,但是整個南太府都要動蕩起來,沒有人能夠例外。
風飛雲身穿納蘭佛衣,一手握著翡翠佛珠,一手拿著無敵禪杖,手指之上帶著淼鬼扳指,全身上下盡是寶物,如今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精氣,就是去單挑一座大勢力,也不是不敢。
「轟隆隆!」
一隊銅車從古道之上行過,九輛銅車被神鹿拉引,懸空奔騰,向著天邊飛馳而去。
銅車之上豎著「風家」的大旗,領頭的正是風家的第八長老,還有幾位風家的絕頂強者。
風飛雲站在不遠處的矮山之上,雙手捏成了拳頭,很想沖上去攔車殺人,但是理智卻告訴他,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這一隊銅車之中隱藏著巨大的殺機,很可能有巨擎級別的強者坐在里面。
沖上去只是自投羅網。
九輛銅車漸漸遠去,最後化為了九個黑色的小點,消失在天盡頭。
風飛雲不再停留,直接沖下矮山,遠遠的跟在銅車後面,向著鏡環山奔去。
雨依舊沒有停,但是天色卻漸漸的亮開了。
當清晨來臨之時,高大的山脈從遠處顯現了出來,橫臥在雨幕之中。
鏡環山到了,遠遠的就能看到山中沖出的霞光,還有數道巨擎發出的龐大氣息,讓人感覺到無限的壓抑。
「大雨濕透了衣衫,浸透了人心,客人何不停下來喝杯熱茶?」
一個老者的聲音在風飛雲的耳邊響起。
風飛雲這才發現,那楓林深處竟然有一座木屋人家,一面青色的旗幟插在木屋的頂部,印著「茶」字。
只是因為雨下得實在太大,水霧也實在太重,所以剛才他才沒有注意到這座茶屋的存在。
此刻他正在跟蹤風家的九輛銅車,自然沒有心思坐下來喝茶,但是當他听清那老者的聲音之後,卻是臉色大喜,忙不迭的轉過頭去,只見那老者就站在雨幕中正含笑的看著他。
「劉……」風飛雲忍不住叫了出來,但是又忙是閉嘴,迎了上去,激動的道︰「劉爺爺,你怎麼在這里?」
這老者竟然正是風飛雲母親的家的老管家,劉管家。
劉管家不是應該在靈州城,怎麼來了這里,似乎專門在這里等自己。
「老奴自然是專程來找少爺你的,我已經在這里等了你兩天。」
老管家將風飛雲帶到了那楓林伸出的木屋茶樓之中,這里乃是他佔時棲身之地,也是掩人耳目的方法。
老管家將一壺熱騰騰的茶提了出來,給風飛雲滿了上了一杯。
茶氣蒸騰,喝下肚子之後,感覺全身都暖和了起來。
風飛雲方向茶杯,道︰「劉爺爺,我父親他現在何處,可知道風家執法堂已經派遣大量強者去制裁他?」
劉管家笑道︰「老爺他已經離開了靈州城,風家執法堂的人是找不到他的。」
「父親去哪里了?」風飛雲心頭稍安。
「他……他現在怕是已經到了玉樓關。」劉管家輕聲的嘆息道︰「少爺,你現在也算是長大成人了,修為能夠獨擋一面,老爺已經可以放心的去做他以前就該去做的事,接下里的路,就是你自己的了。」
玉樓關乃是神晉王朝的十八邊關之一,出了玉樓關,便是出了神晉王朝,父親這是要去哪里,又要去做什麼事?
風飛雲猜測此時肯定和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母親有關,這其中必有什麼隱情。
「劉爺爺,你也要走嗎?」風飛雲突然抬起頭來,听出了劉管家話中的離意。
「我自然也是要走的,之所以趕來見你最後一面,也是有些東西想要交代你。」劉管家心頭也頗為的不舍,畢竟他乃是看著風飛雲長大的,就跟自己親生孫子一般。
老人又是給風飛雲參上了一杯熱茶,徐徐的道︰「你母親生前曾留下了一件聖衣,九鳩卦袍,本來是準備留給你的遺物,但是卻被風隨雨那逆子給盜走。老爺得知此事之後便知要出大事,于是專程派我前來擊殺風隨雨,奪回九鳩卦袍,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風隨雨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中!」風飛雲又道︰「我母親真的死了嗎?她到底是不是妖魔?」
風飛雲其實對妖魔並沒有偏見,畢竟他的上一世就是一代大妖,就算母親真的一方妖族,他也絲毫都不會在乎,他只在乎母親是否還活著。
劉管家乃是隨著母親一起嫁過來的老管家,肯對對母親的根底一清二楚。
劉管家的一雙蒼老的眼楮,望著遠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半晌之後,才道︰「你母親何等人物,早已經歷四大劫,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死?」
「四大劫!」風飛雲心頭震動極大。
劉管家以為風飛雲年紀尚小,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四大劫,但是卻不知風飛雲見識極廣,在听到四大劫的第一瞬間,就已經被震驚。
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人物,風飛雲心頭一陣翻騰,就如被神雷劈在了頭頂之上,四大劫級別的人物,就算是他前世所知的也就那麼幾個,而且還都從未謀面。
「母親她現在到底在哪里?她到底是什麼人?」風飛雲連忙問道。
「這些東西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現在第一要做的事,就是將那一件九鳩卦袍給取回來,那本該是屬于你的東西。」劉管家語重心長的道︰「你身體之中一半流淌著人類的血液,一半流淌著妖魔的血液,在將來的修煉路上,將有一次大劫,只有九鳩卦袍可以幫你度過這一劫難。」
風飛雲道︰「這一次大劫何時到來?」
「當你身體之中的妖魔之血覺醒的時候,力量和危機就會同時加持到你的身上,若是不能鎮壓出那一股危機,你就會慘死在修道路上,化為一具腐朽的死尸。」
劉管家顯然還有要事要辦,交代了這些東西之後,便已經走出了木屋茶樓,然後消失在雨幕之中。
「飛雲,將來的路在你的腳下,怎麼走,都在你一念之間……」劉管家徹底的遠去,聲音越來越飄渺,最後完全的沒有了。
風飛雲坐在茶屋茶樓之中,心頭思緒復雜,母親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渡過了四次大劫?
她為何會留下九鳩卦袍,難道她早就預料到自己將來必有一劫,生死就在一線間,但是她明知又如此大劫,為何她又要狠心的離去,消失在天地間?
九鳩卦袍,妖魔戰衣!
如何才能從風家的老祖的手中,將之奪回來,看來只能努力的修煉,除了絕對的實力,沒有別的任何辦法。
寒風呼嘯,雷鳴電閃,這場雨下得越來越大了!
「荒山野嶺,一個人喝茶,你倒是夠清閑。」門外走進來一個絕色佳人,手抱琵琶半遮面。不是東方鏡月是誰。
她白衣羅衫行在雨中,卻沒有被沾濕,臉上的白色面紗繡著藍色的小蝴蝶,栩栩如生,就如在雨中飛舞。
她已經走了進來,身上帶著一股清晰雅致的香味,一雙星眸正含笑的盯著風飛雲,就像是想要勾去風飛雲的魂。
她的眼楮自然是能勾魂,別說她的眼楮,就算只是她的一根白玉手指,能夠輕易的將男人的魂給勾走,但是她卻勾不走風飛雲的魂。
「在這荒山野嶺都能遇到你,我都知不道是說我們有緣,還是說我太倒霉。」
別的人若是在這良辰好景之下偶遇絕色佳人,自然是大喜望外,但是風飛雲卻是不停的嘆息,甚至差點直接撞破窗戶就逃。
「孤樓听風雨,未免太蒼涼!風公子,可願听奴家彈奏一曲《雨中眠》。」東方鏡月坐在了古色古香的窗欞之畔,用竹枝將窗戶給撐起,只見窗外的碧綠青草在風雨之中搖曳,雨點在窗戶紙上拍打出一滴滴雨霧。
白衣紅琵琶,獨坐窗欞下!
她此刻就像一幅畫,風飛雲已經看痴了,眼楮看直了,似又將她當成了水月婷,那是第一次見到水月婷的時候!
那時也是佳人如畫,讓人醉枕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