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處,仙雲寥寥.
一株枝繁葉茂的神木拔地而起,茂密仙靈,像是能夠參天入雲,降下一道道光雨。
這就是天巫神樹。
天巫神女就坐在樹下,白衣席身,玉體氤氳,黛眉清晰,身上有著一股說之不出的仙韻,靜謐自然,與天道相合。
風飛雲途經這里過,停下了腳步,久久的注視著她,心中有著一種膩味的感覺。
與這一位天巫神女相識絕對是一段值得讓他回味一身的美事,冰窟遇佳人,然後便是如夢如幻的一夜春夢,任何男人若是有這樣一段經歷,都會時常拿出來想一想。
若是能夠得到一位像天巫神女這樣的女子相伴左右,那絕對是人生最大的沒事,估計就算是帝皇都可以為之而放棄皇位。
她雙眸睜開,身上的煙霞散去,露出清醒月兌俗的仙顏,盯了風飛雲一眼,十分平靜,像是清荷展開了葉子。
「你的修為又提升了。」風飛雲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畢竟他和天巫神女的交情並不深,對她也並不是太了解。
她將天巫神樹收回體內,施施然的站起身來,身姿款款,長發飄飄,淡淡的道︰「卻沒有你的境界提升快。你是來看蘿浮姑娘的吧?」
風飛雲自然也知道在一個女人的面前談另一個女人,絕對是不明智的事,道︰「你的修為已經達到了涅破第三重的巔峰,我這里有一枚涅槃丹,你在準備第四次涅槃之時,可以服下。」
天巫神女的雙目黑白分明,像是初生的嬰兒的眼楮,沒有任何雜質,深深的看了風飛雲一眼,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將涅槃丹給收下。
「這個……對了,你修煉的乃是樹巫之術,我這里得到了一根聖根,或許只有你能夠幫我將它喚醒生機,再次生長為聖樹。」
風飛雲將聖實果樹枯萎之後留下的聖木根給取出,遞給了她。
這是一顆聖樹死後留下的聖根,里面孕育著聖樹的一道生氣,若是交給精通「木靈道」的修士孕育,將來說不定能夠長出一顆聖樹來。
若是天國之中能夠誕生出一株聖樹,那麼價值就太大了,足以讓天國的修煉環境提升數倍。
天巫神女對聖木根的興趣,顯然比對風飛雲的興趣要大得多。
她玉指縴縴,將聖木根捧在手中,手指之上溢出一絲絲光華,與聖木根相融,聖木根之中旋即爆發出滂湃至極的生機,讓整個竹林之中的灌木都開始快速瘋長了起來,那些泥土縫隙之中生出一株株青色的靈草,發出爛漫的光華。
她緩緩松開了手,那一根聖木根已經發出了一個極其細小的芽孢,璀璨明亮,有無數的純潔靈氣從芽孢之中流出。
風飛雲也十分的訝然,一株聖樹少說也要孕育數十年才可能發芽,但是此刻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卻已經發出了一個芽孢。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天巫神女一直平靜的仙顏終于露出一絲喜色,道︰「好濃郁的木靈之氣,絕對是聖木之根,將來或許能夠生長為一株聖樹。而且這聖木之根對我的修行就極大的益處,風飛雲,你交給我蘊養好嗎?」
風飛雲看著她清麗的容顏露出笑容,心中不僅有些失神。
「你在看什麼?」
「你笑起來真美。」風飛雲發自內心的說道,剛才他差點就去將她給摟在懷里。
天巫神女听到這話,頓時想到了冰宮之中發生的事,旋即便不笑了。
氣氛顯得尷尬了起來。
「師父,師父,納蘭雪箋她又……」
羅玉兒剛剛跑過來,就看到風飛雲和天巫神女站在那里,看氣氛有些不對勁,旋即停下了腳步,支支吾吾的道︰「我……我路過……」
她轉身就往回跑!
「羅玉兒!」風飛雲叫道。
羅玉兒旋即停下腳步,不停的扯著頭發,輕輕的咬著晶瑩剔透的嘴唇,不敢和風飛雲直視。
風飛雲走到了她的身後,手臂拍了拍她的香肩,然後走到她的正面,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瓊鼻上輕輕的刮了刮,笑道︰「納蘭她又怎麼了?」
羅玉兒對風飛雲很害怕,從小就對風飛雲有陰影,同時又對他有些奇怪的情愫,目光盯風飛雲的眼楮,道︰「納蘭她又打過來了,說是要讓蘿浮姐姐知道她的厲害,納蘭她……她現在可凶了……」
「她打你了?」風飛雲道。
「這倒沒,不過……她逼我幫她下毒,不然她就剃光我的頭發。」羅玉兒怯生生的說著,眼楮眨巴眨巴,像是都要流出眼淚花花來了。
「下毒,毒誰?」風飛雲的目光一沉。
「蘿浮姐姐。」羅玉兒又道,「不過那一次卻被酒肉大師給攔了下來,她應該說的是氣話,你可不要打她。」
「她都要剃你頭發了,你還幫她說話?」風飛雲笑了笑。
羅玉兒道︰「剃頭發的事,是……是……巫佛尊給她出的主意。」
「那下毒是誰給她出的主意?」風飛雲道。
羅玉兒支支吾吾,垂著俏臉,道︰「我……我不知道……」
「你若是不說,我現在就剃光你頭發,讓你變成一個小尼姑。」風飛雲道。
羅玉兒連忙道︰「是蘿浮姐姐的妹妹給她出的主意。」
「龍滄月!」風飛雲自言自語的念了一句。
是了!龍滄月和風飛雲早就訂過婚,算是風飛雲的未婚妻,而且以前也和龍蘿浮競爭晉帝位,兩人本就是死對頭。
本來龍滄月若是嫁給風飛雲,肯定是正妻,但是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一個龍蘿浮,居然第一個懷了風飛雲的孩子。
龍滄月本來就從小在紀家長大,不像龍蘿浮那樣生活在皇城帝宮,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龍蘿浮搶走了她的公主的位置,又搶走了她的帝位,現在又來搶她的男人。
以她的姓格,別說是給龍蘿浮下毒,就算是將龍蘿浮千刀萬剮的心都有。
這件事的確很難辦,讓風飛雲也感覺有些頭疼,想要解開她們兩人的結,談何容易?
明明是親姐妹,現在卻變得相互敵視。
風飛雲覺得自己在感情上太優柔寡斷了,或許這也是為何水月婷在前世能夠殺他的原因。
就算是天下第一強者也是有弱點的,一旦被人知道了弱點,就是死的時候。
當務之急,還是先將納蘭這個刺頭給辦了再說。
風飛雲取出一枚防御符和一枚雷電符,交給了羅玉兒,拍了拍她單薄而香肩,道︰「今後納蘭再敢欺負你,你就用雷電符嚇嚇她。去給我做一頓好吃的齋菜,今天我們一起吃飯,納蘭那邊交給我了。」
羅玉兒也是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兒,捏著風飛雲給她的兩枚符,芳心「撲通撲通」的跳,直到風飛雲都已經走遠,她依舊還愣在那里。也不知她是在想著用手中得來的符劈納蘭一下,還是在想著風飛雲為何要給她符?
當風飛雲走到龍蘿浮的閣樓下的時候,她正站在閣樓外的竹林之中,手持一柄靈劍,斬斷一根碧綠的細竹,取下其中最直的一段,在制作一根笛子或是簫。
風飛雲頗為好奇,走了過去。
她穿著金色華袍,身姿卓然,長發流絲,雖然已經懷孕了兩年多,但是小月復依舊很平坦,並不像一個懷玉的女人,更像一個貴族的千金小姐。
「做簫?」風飛雲從竹林雲煙之中,緩緩走了過去。
她手持小刀,依舊在做自己的東西,沒有理會風飛雲,縴細的手指飛快的在翠竹之上刻動,將一縷縷竹渣給挑落,突然眼眸變得十分鋒利,兩指捏著小刀,向著天幕之上射出。
「 !」
小刀被一道佛印給打碎,化為了金屬粉末。
「龍蘿浮,你懷的是什麼胎?懷了兩年都沒有生下來,我看你就是故意騙人的,風飛雲那女敕頭青沒見過懷孕的女人,被你騙過去,但是你卻騙不了我,看我今天不來將你給拆穿。」
納蘭雪箋腳踩青蓮,頭頂佛環,身姿縴細,身上流動白色的佛光,從天而降,一指向著龍蘿浮點了過去。
龍蘿浮就傲然的站在那里,束胸挺得老高,雙眸之中帶著譏誚之色,靜靜的站在那里,依舊有女帝風采,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任憑納蘭雪箋一指點在她的身上。
納蘭雪箋這一指最終沒有點在她身上,停在了她身前的三寸處,「額,今天本小姐還有一件要事需要處理,就放你一馬,明天再來教訓你。」
說完這話,她連忙轉身,吞了吞舌頭,身體沖飛而起,想要遁走。
風飛雲背負雙手,英姿颯爽,眉目俊逸,雙目之中泛著淡淡的紅光,飛出兩道赤紅的光華,斬向天幕,將納蘭從上方逼了回來。
「雪箋,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個飯吧!我已經叫玉兒去做齋飯了。」風飛雲收起了瞳中的妖光,淡淡的一笑。
納蘭雪箋的頭發被紅色的光華燒焦了一縷,氣鼓鼓的,磨了磨牙齒,道︰「吃就吃!」
龍蘿浮又取出了一柄小刀,繼續刻手中的簫,神情極度閑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