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法?」玉辰冷笑道︰「沒人疼,今日這比試,場中各位公子小姐親眼所見,又有學士先生做公證,大家哪里看到我使了妖法。要說起來,這比試卻是黃半仙忽然提出,他早已做好充足準備,我們兄妹卻是倉促應戰,對我們甚是不公。你堂兄垂涎我家妹妹的姿色,便布下這一局,我想在座的公子小姐們都看得出來,這其中是非。大家皆看的明白。若要是黃半仙贏了,你會不會說黃半仙使了什麼妖法,你又會不會替我們喊冤?」
「黃半仙那是仙術,你的才是妖法?」梅仁騰看了一眼面帶不快的黃半仙,他的臉憋得通紅,急忙辯解。
「他的是仙術,我的便是妖法?笑話!天下人皆有私心。這可以理解,但像你這樣不分黑白,混淆視听。只能你贏,卻不能你輸,你便當你梅家真是天下第一麼?天大地笑話。你們知道自己在扮演著什麼角色嗎?是人渣,是社會上的垃圾。」玉辰不屑的看了梅家兄弟一眼。
梅仁騰憤怒的瞪著玉辰,他雖是恨這玉辰,卻也不得不承認玉辰說的有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這油鍋洗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你妹妹便無事情,我堂兄卻受此重傷?」
「天下萬物,皆有物理,此乃自然科學之道。」玉辰淡淡的望了黃半仙一眼,頗含深意的道。
「你是叫玉辰對吧?我記住了,今日之仇我定當百倍奉還。」梅仁耀雙目赤紅,狠狠地撂下一句話,便是在眾多的目光中攙扶著仁耀少爺狼狽的走下樓去。
玉辰卻是並沒有把那句狠話放在心上,無所謂的笑了笑,對玉霜和宋田平二人笑道︰「吃也吃飽了,戲也看夠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
「嗯」宋田平和玉霜站起身,便要就此離開。
「慢,小兄弟,你我難得一見,不如分個勝負再走不遲。」便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黃半仙卻是開口說道。笑話,若是就這麼的讓玉辰走了,他黃半仙還有何臉面在這銀州古城里混?
「難道你非得讓我把你的那點騙人伎倆公布出來,你才甘心麼?」玉辰的眉頭一皺,望著黃半仙露出一抹嘲諷之意。他本來沒有打算揭穿黃半仙騙術的想法,但是既然這黃半仙不知抬舉,玉辰也只能反擊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讓他知道柿子並不是隨便可以捏的。這便是今世玉辰之個性。
「什麼?騙人的伎倆?」
「黃半仙是騙子?怎麼可能?」
「我不信,如果是騙子,那油鍋洗手是怎麼回事?」
「是啊,還有紙人吃酒,手指燃燒。」
「我不相信。」
……
玉辰的話頓時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就連玉霜和宋田平也是面露驚愕之樣。
「你,你,你胡說。」黃半仙頓時面紅耳赤,竟是無言反駁。
武師小姐秋水般的明眸泛起一絲波瀾,她玉齒輕啟的問玉辰道︰「我剛才觀你往那油鍋中扔了一把東西,莫不是與那東西有關?「
「玉辰,你快告訴叔叔,那油鍋洗手究竟是怎麼回事?」宋田平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的問道。
不光是他,就連玉霜也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玉辰無奈的苦笑一聲,道︰「實際上,這是一個簡單的常識的應用。這訣竅便是油鍋里加了醋。」
「醋?」玉霜驚道︰「難怪我聞著有點酸味。我還道是下面酒樓飄上來的,卻原來是這騙子在搗鬼。」
宋田平焦急道︰「要醋何用?玉辰,快接著講下去。」
玉辰微笑道︰「黃半仙下去尋油的時候,先把陳醋和油混合放入鍋中,由于醋的比重比油的比重更大。醋便沉在鍋底,而油浮在上面。因此中年學士舀起的都是油,而並非是醋醋。」
宋田平道︰「原來如此!那後來又是怎麼回事?」
玉辰道︰「醋被加熱後迅速汽化,以氣體地形式傳過油層往上冒,使油的表面形成如滾開一樣的沸騰狀,並伴有陣陣青煙升起,很是唬人,而事實上,由于油和火之間還隔著醋,油的溫度上升,只能靠這醋來傳遞熱氣。所以不會那麼快沸騰,我們看到的,只是氣泡地作用,而那油根本還未熱。因此,當玉霜伸手到油鍋取銅板時,大家都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以為玉霜會受傷,其實卻是個障眼之法,事實上,醋層上面的油,只是溫熱而已。」
「原來如此。」武師小姐道︰「不過黃半仙加那水垢,卻又是何用呢?」
這個小妞,觀察的倒是仔細,連黃半仙丟水垢都沒有放過,玉辰當然無法跟他們解釋是碳酸鈣遇到醋酸發生化學反應生成二氧化碳,只能簡略道︰「水垢沉到底,遇到醋,便會起些反應,冒出氣泡,這樣大家看到的油鍋滾燙,卻也更加逼真。」
武師小姐驚道︰「沒想到這里面還有竅門。我們卻是上了黃半仙的當。那你扔到鍋里的是什麼東西呢?」
「是硼砂。」玉辰答道。
「硼砂?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罕見的物質,填到油鍋里,可以讓油溫更低,因此,才打破了黃半仙的算盤,當我妹妹玉霜取錢時,油溫還是溫的。」玉辰笑著解釋道。
玉霜問道︰「那為何我去撈銀錢無事,仁耀少爺卻會受重傷呢?」這個也正是宋田平心中疑惑之事。
玉辰道︰「這便是時機把握的問題了。那油鍋中放的醋要適量,不可太少,以確保醋在稍微受熱後汽化蒸發。當油鍋內油層翻滾、青煙直冒時,鍋底的醋實際已所剩無幾,而鍋里的油尚不太熱,手伸入時,感覺溫度適宜,所以你可以輕松取出那些銅錢。當然,醋也不能太多,醋太多不容易汽化,汽化後醋的溫度也是很高的,也極易被燙傷,這里面有個度地把握問題。」
一鍋沸騰的油,溫度會達到三百攝氏度。加了醋之後,沸騰的油,溫度則僅有六十攝氏度。而加了硼砂之後,更是只有四十攝氏度。
「哥,這樣說來,你以前定然是拿這法兒騙了不少人,要不然怎能拿捏的準?」玉霜嘟著嘴道。
玉辰笑道︰「我可沒騙人,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見過我騙過人嗎?這里面也是有法門的,其實也是最簡單的辦法。那水垢量少,蒸發了一陣氣泡後,便已用完,剩下的氣泡,便是醋汽化了。所以,我要不斷的盯住油鍋,看那下面是否還有氣泡冒出,如果沒了氣泡冒出,說明醋已經完全汽化,這時候油溫就會很快上來,那時候的油就是真正沸騰了。」
玉霜一拍手道︰「我明白了。我取那銅板的時候,卻是氣泡最濃之時,亦即陳醋方才開始汽化,溫度正低,所以便可迅速取出。而那仁耀少爺後來伸手的時候,氣泡已完,便是陳醋完全蒸發,油鍋卻是真的滾燙了,他才會受傷。」
玉辰伸起了大拇指道︰「玉霜真聰明。」
「那當然。」玉霜臉一紅,輕聲自得的道。
「你,你胡說,那紙人吃酒,和手指燃燒又是怎麼回事?」黃半仙的臉色慘白,不肯服輸的問道。他就不相信,玉辰小小年紀什麼都能知曉。
「你在紙人身後放了一張鐵卡,然後將鐵卡銳部按入牆里,故杯子能懸于半空。而紙人則是由特殊黃紙撕成,紙分兩層,里層遇熱伸縮性小,外層遇熱伸縮性大,故紙人在熱酒的熱氣燻蒸下抱碗,低頭如吃酒狀……」玉辰微微一笑,將紙人吃酒和手指燃燒的玄機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