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鼎 021 一曲天籟

作者 ︰ 小齊不二

更新時間︰2013-03-07

木晨風和牡丹一直在草坡上坐到天將破曉,其間,二人幾乎不言,都只是在這黎明將至前的安靜里互相體會著彼此的存在。

直到朝陽初起,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時。

「晨風,天要亮了,我要退回真身了!」牡丹戀戀不舍的說道。

「嗯!」木晨風點點頭,整個後半夜,他都在糾結著自己和牡丹的關系。後來他發現,如果真的捫心自問,有那麼久的時間見不到身邊的這個女人,自己一定會很想她。

「你若走了,我想我會想念你,很想念你,非常想念你!」木晨風這般說完,覺得心中的郁結一掃而空,無論何時,跟著心走總歸沒錯。

「晨風!」听到如此熾熱的話,牡丹激動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欺身上前一把抱住木晨風。

「昨夜我想了又想,你給我的親切感,絕非偶然。我本以為自己在這百花谷中獨自住了五年,原來,一直都有你相伴身邊。想到那漫長歲月里你凝望著我,還有你陪我度過的那些孤獨難眠的夜晚,我就覺得很溫暖。謝謝你,牡丹,真的謝謝你!」木晨風也緊緊的抱住牡丹。

久久相擁之後,二人方才分開。「晨風,我這次潛心修煉,得有三五年之久方能完全化為人身,到時候我會離開百花谷,你會跟我一起走嗎?」

「這……」木晨風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遇到牡丹那期待的眼神,瞬間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內心,又想到這幾年在青石派中所受到的待遇,當下一咬牙,說道︰「好!我等你完全修煉成人身,然後跟你一起離開。」

听到這個答復,牡丹喜極而泣。她提前現身,這些天幾次欲言又止就是想問問木晨風對自己的態度。當年她在百花谷中窺得天道,知曉了修煉的奧秘,卻不料修煉的過程如此漫長而又艱辛。她像每個妖一般在修煉的過程中要壓抑天性與時間做著艱苦卓絕的斗爭,也正是在這個過程中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妖氣在一天天的增長。在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受到了命運的捉弄。在青石山中,那些青石派的修者是絕對不會讓她安全的完成修煉的。可是就在她感到一陣陣無力和絕望的時候,木晨風出現了。木晨風的笛聲不僅讓她的修煉速度加快了,而且淨化了她身上的妖氣。此刻她身上的妖氣必須要一個八階以上的高手站在離她百米之內的地方精心探查方能察覺。木晨風與她最絕望的時候給了她希望,也算是無意間的一次英雄救美。而牡丹就如同所有的英雄救美故事里的那個美人一般對木小英雄暗許了芳心。

「晨風,你以後每天都還要吹曲子給我听。在你的笛音引導下,我才能更快的完成修煉。」

「放心吧!」

「另外這兩年,你自己也可以繼續修煉本源之眼。雖然我現在修煉不夠、根基尚淺,有些疑惑我也不能為你解答。但我覺得修煉之途,永遠小心翼翼是成不了大事的,有時候就得大膽行事。」牡丹修煉的時間比木晨風長的多,所以的她的理解也比後者要深刻的多。

木晨風認真听完,思索了片刻後贊同的點點頭。

牡丹瞧瞧天際,此刻天色微亮,山間上已是露出半個太陽,再是千般不舍,分手的時候也到了。

「晨風,我真的要走了。」

「你這一走,當真直到大功告成之日,都再也不能現身嗎?」木晨風十分不舍,自己此番剛剛辨明心意,心上人卻要離開了。

「也不完全是,要現身隨時都是可以,但是這樣對真元的消耗實在太大,會讓功成之日越拖越後。還不如一次修煉完全,你我離開此地,找個地方便能長相廝守。」

「嗯,我等你!」木晨風上前捉住牡丹的柔荑,目光里流露出無限深情。

「嗯!」牡丹頷首不言,任由木晨風捉住自己的手。半晌之後抽出玉手,深情的看了一眼木晨風,轉身回到花叢里。但見一道白光閃過,佳人已是不在,只是空氣中還有殘香。

牡丹,你愛我懂我,我木晨風定當將這份真情十倍百倍還你。

木晨風這般想著,兩行清淚悄然而下……

牡丹離開之後,木晨風只覺得偌大的百花谷竟是這般冷清。這一夜可謂百轉千回,木晨風想到那一吻,想到離別前的擁抱,想到那目光交接時的濃情蜜意,不由的一笑。

「也不知什麼時候,你走進我的心里,但願能與你早點重逢。」木晨風走到花叢中的牡丹面前,溫情說到。

一陣微風吹來,牡丹花輕輕搖擺。

木晨風又默默的站了片刻,朝晨風屋走去。

「牡丹姐姐,恭喜你啊!」

「雯雯,謝謝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完成修煉和晨風一起離開此地,青石派內的高手雖然很少在百花谷內走動。但這里畢竟是所謂的正道第一大派,往來的都是修者,難免有人能發現我的異常。總之,久則生變,早去早安心!「

「嗯,姐姐你便安心修煉吧。我會經常飛到山上幫你打听些消息的,你知道雯雯跟這山林里的鳥兒猴兒的都很熟,當年木晨風那樣**的事,都被我打听的清清楚楚。只是姐姐修煉完了以後,別忘了答應雯雯的事。」

「雯雯放心,我走的時候會帶你一起離開,到時憑借這幾百年的修煉,一定可以給你一次點化讓你也能踏入修真之途。」

「謝謝姐姐!」花叢里飛起一只花蝴蝶,在晨光中翩翩起舞……

是夜,木晨風早早的忙完花池里的事,便來到池潭邊吹了一首往日的曲子。他還是一樣的吹的認真而又深情,並在心里暗下決心要多吹些曲子給牡丹听。他雖不知道自己的笛音為何對她的修煉有幫助,但心中卻只是一個想法,既然我做某件事能讓心上人有所益處,那我便多做此事。世間愛情的偉大和平凡,都盡皆如此了吧。

一曲終了,牡丹沒有再出現。夜幕四合時,也沒有人在黑夜里輕輕呼喚他的名字了,木晨風感到一點惆悵,但是轉瞬間又被一種甜蜜感所代替。這跟當初對柳飄飄的感情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情況,木晨風曾經暗戀柳飄飄,並為她做過很多的努力,但依然是一場毫無結果的感情,等來的不過是柳飄飄投進了別人懷抱這樣的噩耗。而他對牡丹,雖是相識短暫,但想到曾經歲月里牡丹的默默相守,卻也覺得無比感動和幸福。更重要的是,他此刻的等待是有結果有目標的。他知道當他在苦苦的等待著牡丹時,後者也是在這等待中苦苦的受著煎熬。

木晨風拿著笛子站在岩石上,抬頭感受著灑在自己臉上的淡淡月光。想到曾經那些在自己看來無比艱難的孤獨歲月其實自己並不孤單,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如此愛他,想到牡丹那白衣勝雪傾國傾城的天仙之貌。心中一陣激動和欣慰,一股強烈的幸福感洶涌著、咆哮著將他淹沒。這是他自爺爺離開後第一次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幸福。

木晨風閉上眼楮,任由這種由于愛情帶來的濃郁的幸福感在心中游蕩,他感受著夜晚的清風和百花谷空氣中特有的芬芳,一道靈感如閃電般擊中他的腦海,他拿起自然氣息靠在自己唇上,一只悠揚美妙的曲子天然而成。在這之前,木晨風所吹的曲子都是赤狼所授,但是這一次木晨風所吹的卻是自己靈感突現即興所作。曲風和以往的那些大有不同,木晨風之前吹的曲子多是赤狼在後幾百年獨自守在青木叢林里時所作,這些曲子大多憂傷孤獨、沉重悲愴。而木晨風此刻所吹卻是由于他對愛情的感悟,他對心上人的思念以及對這世間最美感情的贊美,曲風上顯得更側重于歡快一點。

這些高低起伏的音調仿佛在訴說著一場偉大的愛情,一個動人的故事。木晨風吹的極為投入,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被一圈翠青色的光芒淡淡的籠罩著,與此同時,花池中的牡丹花周身也籠罩著同樣的光芒。隨著木晨風吹的越來越快,節奏越來越高昂,光罩的顏色也在逐漸的加深。

可是就在曲子最**的地方,木晨風卻突然停止了演奏,他和牡丹身上的光罩瞬間散去。

木晨風微微的喘著氣,臉上的表情卻是興奮而又喜悅,他快步來到花池里牡丹花前。

「牡丹,就在剛才我為我們倆創作了一首曲子,你肯定也听到了,對嗎?」木晨風湊近牡丹花開心的說道,「我覺得它是我吹的最好的曲子,但是這只是上半闕,我要等你一起來創作下半闕。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我愛你!」

木晨風將臉又湊近了一點,在牡丹花上深深的一嗅。

牡丹,我愛你!

黑夜里,有人深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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