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爆炸不絕于耳,猛烈火勢不時沖天,滾滾濃煙早已在先前就籠罩全城……這一夜,皇城注定**!
由于之前狂鷹部落那些強者走得急,沒有將唐恩已經離開皇城的消息通知下去,所以那些士兵仍舊是在西城區戰戰兢兢的趟著雷.
再等皇宮城堡這邊反應過來,顧不得痛罵那些強者,急急忙忙將消息傳達下去時,唐恩花了一夜時間埋設的地雷,幾乎全部被觸發干淨,士兵傷亡慘重。
而就在皇城民眾蜷縮在屋猶自膽戰心驚的時候,城外驀地又傳來天崩地裂般強猛爆炸,連這邊房屋地面都是顫抖。這般宛若末曰降臨的恐怖異象,令得城內民眾無不魂飛魄散,尖叫連連。
到了這時候,皇宮城堡終于再也看不下去,畢竟相對于看狂鷹部落出丑,皇城安危當然要更重要一點。城堡鐵門轟然大開,皇族侍衛如潮水般涌進各個城區,封鎖所有街道,不斷安撫四處逃竄的北荒民眾。
這其中,尤其是南城區某處不算偏僻,但更說不上繁華的區域,瞬間就被涌來的皇族侍衛團團包圍,戒備森嚴。
如此嚴正以待,自然有其原因。其實這原因倒也簡單,那就是因為這里是皇城中大多數布蘭人的棲息地。
就像唐恩之前所了解的那樣,布蘭人在這北荒皇城混的極其艱難,常受北荒人的隨意欺凌。且這問題就算是女皇也有心無力,畢竟這是兩國之間長達數百上千年的積怨所致,是歷史遺留問題,一時根本化解不得。
而久而久之,逐漸抱團的布蘭人索姓搬到一處地方居住,免得出門就遭毆打。如此一來,也就有了眼下這個頗為另類的區域。
此時,在這條街道中段附近位置的房屋中,一個身材臃腫,膀大腰圓的北荒婦女躲在窗戶後方,探出半個頭,目光警惕的看著外面逐漸進入街道的士兵,轉頭急聲道︰「進來了,他們進來了……老死鬼,這下該怎麼辦?不是沖著我們家來的吧?」
雖是北荒人,但這婦女說的布蘭話語倒是很流暢。
「啊……呃?」坐在正屋桌旁的是這家的男主人,也就是馬修曼了。他此時正看著桌上的棕色木盒怔怔發呆,聞聲轉頭看來,滿臉茫然。
北荒婦女見狀頓時大怒︰「你這死老鬼,平時渾渾噩噩也就罷了,現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發傻!我當時就不應該答應嫁給你,否則哪會遭這份罪……」一邊絮絮叨叨的咒罵,一邊將旁邊兩個滿臉困意的小孩抱在懷里,神色驚恐。
沒錯,這北荒婦女確實是馬修曼的妻子。這看起來當然是有些不可思議,畢竟一個是布蘭人,一個是北荒人,但實際上,這種情況在這片區域很是尋常。
忠誠本國這種思想是神聖的,但有時也是極其不現實的。就比如馬修曼,在北荒待了將近二十個年頭,從一個身強體壯的中年人一直到現在這胡須花白的垂暮老者,且若是沒有意外,也必然會在這里化為一堆枯骨。
如此一來,不管是從身理需要,還是從精神慰藉方面來說,他都需要一個能給他傳宗接代,並陪伴他一直老去的伴侶。
這無關乎忠誠,只關乎人姓!可以被鄙視,但也能理解!
當然,如果能迎娶到本國女子那自然是最好的,這樣也可以直接跳過雙方因為文化、生活習慣等等方面的差異,而帶來的長時間痛苦磨合。不過這無疑也是不現世的,他們這些人之所以只是被俘虜,而沒有被殺害,究其原因當然是因為他們身上有被北荒看重的東西,而正是因為這種特質,也決定了他們的組成只會是男多女少。
從另一方面來說,北荒貧**家也是不少,就算是在這皇城也是如此。所以與其只能加重家里負擔,那不如選擇嫁給有份不錯工作的布蘭男人,至少這樣不會被餓死。或者,是那些已然喪夫寡居的北荒婦女,她們的眼光當時是不會太挑剔的……一個要娶,一個欲嫁,那自然是一拍即合。
而且這些北荒女子嫁給如馬修曼這般布蘭男人,也不用擔心遭到不公平待遇。畢竟根據雙方體型來說,還真是鮮有布蘭男人能打得過她們的……
聞听著妻子的不斷咒罵聲,馬修曼身形一縮,下意識露出帶著點討好意味的訕笑︰「呵呵,不用擔心,應該不是……」
話音未落,驀地,砰砰砰……大力砸門聲,夾帶著訓斥口吻的怒喝,「開門,里面的人立刻開門!」
「……我們家,嚇!」馬修曼神色大驚,身軀一顫,差點沒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阿母,外面是誰啊?」兩個小孩年幼,自然是搞不明白眼前狀況的,揉著惺忪睡眼,不解問道。
「士兵……還是皇族侍衛!」隔著窗戶看了眼,見到原本在街道上行走的士兵進入自家前院,那北荒婦女也是大驚,猛地摟了下兩小孩,對著馬修曼怒吼咆哮,「該死,老死鬼你他娘的做了什麼?他們為什麼找上我們?」
「我我我……」一貫膽小怯弱的馬修曼也是懵了,大腦一片空白,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
砸門聲更急,這時,那北荒婦女咬咬牙,驀地抱起兩小孩快步幾步,塞進馬修曼懷里,隨即一頭沖進廚房,不過片刻,袖子上卷,兩條毛茸茸粗壯手臂各持一把噌亮菜刀跑出,大聲吼道︰「老死鬼快帶孩子從後門跑,我來擋住他們!」
馬修曼聞言頓時一個激靈,猛然間想起什麼,放開兩小孩,一把抓起桌上的棕色木盒起身︰「不用怕,我有……」
轟……一聲巨響,房屋木門終究擋不住如此劇烈砸擊,轟然倒塌,露出外面如狼似虎的皇族侍衛身影。
屋內先是一靜,隨即驀地一聲刺耳尖叫,「啊!老娘和你們拼了!」揮舞菜刀,北荒婦女拖著體積龐大的身形快步沖上,地板轟隆隆,頗有番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瘋魔氣勢。
唰……率先進屋的皇族侍衛見狀不由一驚,下意識抽出腰間佩刀,就要揮臂砍下。而就在這時,驀地,雷霆暴吼,「住手!」響聲不絕,不斷在屋中陣陣回蕩。
北荒婦女腳步一頓,菜刀定在半空,隨即被從後方伸過來的手臂拿下,隨手扔在一旁。馬修曼拍了拍她手臂,面龐帶著些許驚恐,但說話聲倒還算穩定︰「不用怕,有我呢。」
話落,雙手背負,拿著棕色木盒,緩步走向皇族侍衛。
從那互相緊緊抓住的手背青筋就能明顯看出緊張之意,但北荒婦女看著馬修曼的背影仍是一陣愣神,目光依稀有些陌生,這……還是那個平時只知道躬身彎腰、不斷道歉的老死鬼嗎?
「你是馬修曼?」皇族侍衛上下打量了眼,問道。
點頭,「不錯,你們是誰?」
「我們是……」不待那皇族侍衛說完,馬修曼驀地怒聲喝道,「我知道你們是皇族侍衛,但是……該死!誰特麼給你們權利撞壞大門,強行進屋的?強盜嗎?不知道我是工匠所區域負責人嗎?你惹得起嗎……」
「我**!」那皇族侍衛被這番狂風暴雨般咒罵弄得腦子一懵,回過神來後頓時大怒,猛地舉起戰刀……
「砍,來,對著這個砍!」舉起棕色木盒過頂,打開,露出里面一個長約一尺,瓖嵌著鏡片的竹筒,馬修曼越說越流暢,老臉悶蝦般通紅,揮手大吼,「知道這是什麼嗎?這TM是望遠鏡,這是嵐沙殿下……還有女皇要的東西!砍啊,你怎麼不砍啊!你今天砍壞這個東西,明天你全家人頭落地信不信?你信不信!」
暴走般怒罵恐嚇,指頭都快戳到那怔怔的皇族侍衛鼻子上,「混賬東西!以為我好欺負是不是?特麼你們侍衛長是誰?安德烈?讓他過來見我……還杵在這干什麼?平時渾渾噩噩也就罷了,現在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發傻!都給我滾!滾啊!」
馬修曼下意識吼著自家娘們那熟悉的絮絮叨叨咒罵,那叫一個順口。就連那青紅交加的老臉,現在看來也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霸氣可謂落得滿地都是,頓時震住全場。
屋內一片寂靜,兩小孩被嚇住了,北荒婦女呆住了,皇族侍衛則是傻眼了,他們何曾見過平時畏畏縮縮的布蘭人,對他們怒吼咆哮?再加上听著安德烈、嵐沙殿下、女皇,一個比一個嚇人的名諱,不由諾諾點頭,老老實實的收起戰刀退出屋外。
而就在這些皇族侍衛身影剛在門口消失,馬修曼身體驀地一軟,癱倒在地,豆大汗珠滾滾而下,不斷起伏的胸膛像是破風箱似的發出劇烈喘息。
「老死鬼!」回過神來,那北荒婦女見狀不由失聲驚叫,快步走來,「你怎麼了?傷到哪了……」
「呼哧……呼哧……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快,快給我拿杯水來,不行了不行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