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這位來自蒼炎軍團的黑臉將軍犯了個低級的判斷失誤，讓攻擊者在第一時間內破門成功.
如此，也就算是快速而徹底的定下了此戰勝負基調！因為，防御工事外，並不是來打秋風的零星搶糧隊，而是黑壓壓一片，差不多十余萬的復仇鐵軍……
「成了！」工事數里外的隆起土丘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行數十人遙遙看著戰斗場面。在遠處那持槍猛人好似帶著雷霆電花轟然撞進工事後，一個身著暗色鎧甲，臉帶雀斑的青年精神頓時一振，忍不住揮舞了下拳頭，沉聲低喝。
與此同時，周遭氣氛也是一松。「呵呵，沒想到這麼快就在這支布蘭正規軍身上打開缺口，看來我們復出的第一場戰會贏得很漂亮啊……恩，那是弗雷將軍吧？」
「是啊。不得不說，以將軍的身份還去沖鋒陷陣，多少有些不智。不過弗雷將軍不愧是破陣行家，雖然因為現在的身份緣故，手下沒了長槍破戰隊，但這逢戰必率先攻入敵營的良好習慣，呵呵，還是保持的很好嘛……」
「誰說不是呢……不過也不能忘了那紫膛炮，如若不是它一炮在這齊整的防御工事上炸出缺口來，此戰怕也不能如此順利。所以，此戰這利器當立首功！」
……
說到這里，無需再猜，這群攻擊者自然只能是正式殺出復仇的灰衣軍。那黑臉將軍雖然決策失誤，但其實輸得也不算太冤，灰衣軍隱忍至今，就是為了此刻爆發，自然容不得任何因素來破壞他們的首場戰斗。
漸漸的，隨著戰爭天平不可阻擋的緩緩傾斜，這些一看就知是灰衣軍高層的數十人心情不由大好。這其中，站在人群中央最前方位置的女子暗暗捏了捏拳頭，也是微微呼了口氣，如釋重負。
從所處位置來看，這女子雖然有些過分年輕，但身份應是不低。只是著裝看來有點古怪，手上抓著法杖，身上卻穿著整套鎧甲，頭盔也遮住了半張臉，看來就像個敏捷型的狐狸穿上龜殼，不倫不類的即視感。
重裝法師？魔法戰士？還是單純的就是怕死？
好吧，不管是哪一種，听來都有種不靠譜的感覺。不過這年輕女子顯然沒有這樣的自覺，坦然靜立，神色鎮定淡然，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
身後數十人時不時投來目光，眼神中沒有絲毫取笑輕視意味，有的皆是完全的尊重與敬佩。
因為，這是他們的領袖——喬希亞！
當然，這些尊重與敬佩並不只是因為其崇高地位，更多的還是人格魅力與能力等等影響所致！
有些話說來听來都顯得有些矯情，但這不代表眾人心中沒數。灰衣軍屬于什麼樣姓質的團體，自然不用多說，但就是這樣一個出身優越、前途無量的貴族小姐兼高貴魔法師，卻選擇拋開這令絕大多數世人都眼熱嫉妒的得天獨厚優勢，反而與他們這些造反貧民混在一起，甚至是甘願冒著生命危險……
有時，眾人也會不由自主的這樣想，她到底圖什麼呢？
圖灰衣軍的首領地位？
好吧，如此想的話就連眾人都覺得無比慚愧。首領人人都愛當，但造反首領就未必了。
更何況在退入十萬大山的這一年里面，灰衣軍的情況實在是困窘到了極點。大家朝夕相處，都知道有限的糧食根本不夠所有人食用。所以分配時首先考慮士兵，這是保證戰斗力的必須選擇。其次是老弱病孕等特殊群體，再者是灰衣軍普通民眾，最後才會輪到相對來說作用不是那麼明顯的灰衣軍文職行政人員。
當然，實際情況是未等輪完一圈，糧食早就告罄。可以說除了士兵外，其他人基本都是飽一頓餓一頓的狀態，身為首領的喬希亞自覺自己是行政人員，所以待遇也是如此……事實上，這規矩也就是她定下的。
她是這樣規定的，也是這樣遵守的。當無數次看到她面不改色的將各種奇形怪狀的苦澀野菜吞入月復中時，不是沒有人站出來阻止，也不是沒有人願意拿出更好的食物……但結果遭到的或是她好言相勸，或是她直接拿身份地位強硬命令，無一例外的拒絕！
到了最後，甚至有人暗暗祈禱她能生病，因為只要生病，按照定下的規矩，她也就沒了拒絕的借口。只是可惜，雖然偶爾能看到她疲倦困乏的模樣，但就是不見她生病，著實急人，徒具奈何……
有人眾人也會想，原先士氣低迷、岌岌可危的灰衣軍之所以沒有在這一年中徹底崩潰，就是因為還有她的存在。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為她揪心、為她感動、為她鼓舞、更為她歡呼振奮！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作用，所以從不消極、從不生病，哪怕就是連續幾天幾夜未曾合眼，也從不拿萎靡不振的模樣示人。在灰衣軍普通民眾眼里，她永遠是那樣的樂觀溫和、斗志昂揚兼充滿信心。
戰前她隨意說著今後要穿上整套鎧甲去督戰，所有人沉默。眾人知道她不懼死亡，這點從她自願加入灰衣軍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任何疑問。眾人也都知道她很怕死，因為一旦她出了差錯，這支好不容易從地獄深淵中爬出來的灰衣軍，也就真正沒希望了……
想來，若她所圖的是灰衣軍首領地位，那也就是灰衣軍上下軍民的莫大福氣了吧！
……
土丘上，遠處戰火映照下，喬希亞的半遮玉容有些酡紅。她並不知道身後眾人看著她的背影想了這麼多，她在專心致志的看著遠處勝負愈加明顯的戰況，心中大石徹底安穩落下。
按道理來說，抱著不成功、便成仁心態的灰衣軍，這次傾盡所有力量殺出，單單士兵數量就有十幾萬，比起眼前這支只是萬余的蒼炎正規軍要強過太多，更何況還有紫膛炮這一戰場大殺器，妥妥的碾壓無懸念，根本用不著擔憂才對。
但實際情況卻是，除了先前動用幾架紫膛炮，一輪齊射打開防御工事缺口外，這個大殺器就再也沒有咆哮怒吼過。
這東西現在是灰衣軍最大的底牌，而底牌自然就要用在打開局面的關鍵時候，比如真正意義上的攻城……至于眼下這支蒼炎正規軍，以及十萬大山里面的那幾道封鎖線，在喬希亞等人看來，只是開胃菜而已，無需動用紫膛炮這一大殺器，免得走漏了風聲，影響後面的爆發效果。
當然，這麼說倒也不是不重視，只是事分輕重緩急罷了。事實上，開戰前喬希亞心中還是很緊張的——復出第一戰，她們必須要贏，而且還要贏得漂亮！
但灰衣軍畢竟已經有一年沒真正打過仗了，盡管對抗訓練從未拉下，但缺少真正的戰火燻陶、鮮血洗禮，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感覺不是那麼穩當。
好在結果並沒有讓喬希亞真正擔憂，她發覺自己還是低估了士兵們心中強烈的復仇**，放眼看去，藹藹暮色下縱使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還是能從激烈戰斗中辨認出一個個灰衣軍士兵的身影。因為此時的他們好似都化作了三月不曾吃肉的野獸，但凡攻擊，必是悍不畏死的瘋狂搏命打法。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那就必須先將戰刀捅進對方身體，然後方才含笑閉眼，抱著對方一起轟然倒下……
看到這里，喬希亞眼簾微垂，緊了緊手中法杖，心中對于這次灰衣軍復出計劃平添了幾分信心。她有良心相信，只要這股懾人氣勢還在，她們就將無可阻擋！
仰頭，寥落星辰。低聲喃喃，「布蘭，我們來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