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天色微現亮光。波光粼粼的的河面上水霧漫天,一片寂靜。驀然,
噗通,噗通,噗通……
十來個重物落水聲相繼傳來,接著就是一陣怪叫以及不斷的拍擊水面聲。
這些聲音在平靜的湖面上引起了連瑣反應,頓時一些野鴨、水鳥撲稜稜的扇動翅膀從蘆葦處躥出,迅速飛離開去。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這些拍水聲才慢慢消失,接著大聲的咒罵聲從岸邊響起。
「法克,凍死你大爺了!」
「真他娘的冷!」
「你還好意思說,這木筏不是你扎的嗎?怎麼散架了?」
「一天一夜啊,我哪知道會在水面待這麼久?」
「別吵了,他娘的趕緊生火!」
「……」
哆嗦聲,質問聲,命令聲……這各種各樣的聲音皆來自岸邊的一群人。此時他們頗顯狼狽,一個個都像落湯雞似的,在滿是寒意的晚風中簌簌發抖。不用懷疑,這正是唐恩他們。
昨天下午上了木筏後,他們原本是打算劃到對岸去的。隨知到了湖心位置,水流湍急,他們劃槳的速度根本就比不上水速。結果被帶的一路西下,就這麼漂走了。
本來嘛,漂就漂吧,反正月兌離追兵的意圖是達到了,等待會漂到岸邊,或者是到了一個水流稍緩的地方再劃就行了。但是誰想這一漂就停不下來了,竟是直接到了次日的清晨。他們這一夜是又冷又餓,過的那叫一個煎熬。
然後,就在剛剛。那些原本綁緊的藤蔓由于在水里泡的太久而松散,木筏頃刻崩潰。好在這時他們看到了河岸,在冰冷的水中掙扎些許時間,終于是爬上了岸。
在野外待這麼長時間,又是經過訓練,生個火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唐恩他們一口氣點了十余個火堆,然後所有人蜷縮在里面烘烤。
片刻,水霧蒸騰,眾人總算感覺到了暖意,慢慢松開四肢,長松了口氣。
「看到了吧。」唐恩雙手放在火架上,嘴里哈出白氣,「之前水中訓練你們還說我虐待你們,現在看看,那都是救命的活啊。」
這是實話,如果不是之前的訓練,讓一般人在這種環境下入水,那還真就未必能撐到岸邊了。
「老大英明!」大衛擠了擠衣服上的水,隨即指著直叫喚的肚子道,「那您再想個法子,搞些吃的唄,我都快餓死了。」
咕咕……一陣齊齊的肚里造反聲響起。
「擦,能不能別提吃!」有人表情痛苦的提出抗議。
「我現在是傷員,想什麼法子。」唐恩翻了個白眼,隨即道,「這里離水近,弄些魚上來唄。」
「好主意,待會我去搞!」
烘烤十來分鐘,眾人的衣服總算干透。撤掉了幾堆篝火,大衛與米修各帶著幾個人去尋找食物。
不久,米修好運氣的帶著幾只野斑鳩回來。至于信誓旦旦的說去逮魚的大衛則是兩手空空。
眾人現在外面的體溫雖是恢復正常,但內在的寒氣還是在的。所以唐恩讓人帶了幾只瓢狀植物回來,剖開掛起,將斑鳩炖了湯。
正所謂肚中有糧,心中不慌。等一切收拾停當後,眾人又休息了會才悠哉悠哉的開始上路。由于這些日子的追殺,眾人心中的弦都是時刻緊繃的,現在終于是找到機會舒緩一下了。
「哎,你們說這是哪啊?」大衛看了看四周道。
「十萬大山唄。」米修不咸不淡的來了句。
大衛不滿道︰「你這不廢話嘛!」
「知道廢話你還問?」米修翻了個白眼,隨即望向遠處山脈,「等登上山頂再看吧。」
月兌離了危險後,唐恩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出路。沒有地圖,那只能采取登高望遠這種原始手段了。
走過一段平原,眾人進入山脈。四處觀望了下,對著附近最高的山峰行去。他們現在的心情很是輕松,畢竟就算是當個山里野人,也比之前被追殺強不是?
望山跑死馬,更何況這里還都是兩條腿的生物。眾人花了接近兩個小時,才剛剛走近那山峰下面。就在這時,
唐恩驀然皺眉,豎起手掌︰「停!」
「呃,老大……」大衛不解的問道。
「噓!」唐恩伸出食指虛按,接著側耳傾听,「這是……馬蹄聲?」
「嗯?」哈里迅速俯身,將耳朵貼在地上,不過幾秒就跳了起來,「老大,是馬蹄聲!」
「是啊,都是一群黑馬。」唐恩撇了撇嘴道。
「啊!」哈里張大了嘴,震驚道,「老大你連這都能分辨得出來?」
「是啊,只要你長著一雙眼!」唐恩看著哈里背後向這邊疾馳而來的大群騎兵道。
能這麼快就踫到路人出乎了眾人所料,原想著至少也要兜個幾圈才能確定方位,不想現在竟是一步到位了。
那群騎兵顯然也看見了唐恩他們,所以直沖這就奔了過來。
「老大,不對啊。這騎兵鎧甲樣式怎麼在哪見過?」路克忽然道。
「這是那什麼索羅門領主的吧。」唐恩眯了眯眼,看著上面的狼頭道。
大衛聞言大驚︰「是追兵?」
唐恩撫了下額頭︰「拜托,我們順水至少行了幾百里,怎麼可能還會踫到追兵……嗯,將我放下,大衛你將大劍先行棄掉,其他人將短刃藏好,我們就說是迷路的平民。」
騎兵來勢太急,唐恩他們正好在路中央根本來不及躲閃。現在只有臨時做些準備,靜觀其變。
嗒嗒嗒……
驀然,在唐恩他們的後方也是出現了陣陣馬蹄聲。
「呃……」眾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要麼幾個小時不見人,要麼一來就趕趟子似的……
比起後面的馬蹄聲,先出現的大群騎兵無疑離唐恩他們更近。這些騎兵大約有百多人這樣子,全副金屬板甲,手持長長騎兵槍。
如鼓點般的蹄聲中,那群騎兵很快就到了唐恩他們近前。
「不好!」唐恩心中一沉,他看見了跑在最前面的騎兵眼神。那里包含著驚喜,貪婪,佔有等等意味。
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唐恩已有不祥預感。
嗒、嗒、嗒……
嘶、嘶、嘶……
那群騎兵沖到近前後,並沒有選擇立刻勒住韁繩,而是分開將唐恩他們包圍其中,然後馭馬在他們周圍不停轉動,那眼神,像是在欣賞戰利品……
很顯然,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