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形勢比人強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在眾多弓箭手的瞄準下,眾人都是默默的上前撿起一件武器。
「很好,現在都到外面集合。」滿面黑須的中年壯漢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殘忍的舌忝了舌忝嘴唇︰「我再提醒一句,不要有什麼危險的想法,否則你們會死的很慘。」
說完轉身出了木屋,眾人無奈,只得隨之魚貫走出。
門前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臉色惶恐的礦工,他們的外圍是端著長槍的士兵以及拿著舉著長弓的弓箭手。
不久,其他幾個屋中的礦工也被趕出,所有人聚在一起,被驅趕著向礦場大門處走去。
一些戴著腳鐐的人在偷偷的觀察四周,有想法的人當然是有,畢竟炮灰這種光榮的兵種沒人想去當。但是沿途之上嚴陣以待的士兵卻在不斷打消他們的念頭。
唐恩遠遠近近的大致看了下,搖了搖頭,除非所有人都集體暴動,否則現在突圍是沒戲的。但這里面大多數的礦工都是些普通人,在沒有預見到自己待會要面臨的局面之前,他們是沒有膽量舍命一搏的。
「亞瑟兄弟,你打算怎麼辦?」一陣蚊蟲似的輕微聲音在耳邊響起。
唐恩挑了挑眉毛,不動聲色的旁觀了眼,就見弗雷領著屋中那些戴著腳鐐的人慢慢的靠近了過來,泰頓他們也在其中。
「沒什麼辦法啊,弗雷大哥莫非有主意?」
弗雷直視前方。聲音再次傳了過來︰「現在沒有。嗯,我想找了一些人組成團隊。兄弟實力超群,不知能否進來照拂一下我等?」
唐恩恍然,弗雷話語說的很客氣,其意思就是尋求合作。這些人出身軍中,自然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麼狀況。戰陣之中,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如能抱團結成隊伍那生存的希望就會大很多。
對于這個提議唐恩自然是贊成的,于是微點了下頭︰「弗雷大哥客氣了。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好!」弗雷面露喜色,正如他剛才說的,唐恩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大衛他們也是不弱。能拉上這群人,待會不論是保住性命還是其他,勝算都會加上幾層。
和唐恩達成合作協議後,弗雷又不動聲色的移到一邊。開始拉攏其他人。
在身後士兵長槍的逼迫下,眾人走了約莫五六分鐘,終于是到了礦場大門處。
慘白日光下,此時的場面狼藉一片。厚實的木門千瘡百孔,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被撞塌出缺口。四處盡是射進來的箭枝,野風吹過。箭後尾羽簌簌發抖……
雙方像是進入了暫歇期,所以唐恩他們到來後並未看到戰斗場面。倒是見那些跑來跑去的監工不斷的搬運地面、牆頭的尸體,然後新的士兵重新站上位置。接著一些箭枝,滾木等等守城軍備被不停的運上牆頭。
吱呀——被趕到大門處的礦工抬頭望去,就見眼前的木門大開。近處盡是一片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狀。遠處黑壓壓一堆手持盾刀,扛著雲梯、圓木的士兵正慢慢壓來。
「該死。這些雜碎,把我們當城牆使了。」弗雷走了過來,臉色難看的罵道。
他是混過戰場的,一看當前的情況就全都明白了。現在大門已是破爛,根本就抵不住下一次的沖擊。所以索性就把礦工趕了出來,堵在前方,形成一道人肉城牆。
「出去,出去……」後面的士兵不斷的用長槍抵著眾人後背把他們往外面驅趕。
現在就算是不諳戰事的平民也知道情況不妙了,遠處士兵不斷壓來,他們現在出去豈不就是靶子?
「媽的,這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大伙和他們拼了。」一聲大吼從人群中傳出,接著幾個人揮舞著武器反方向沖鋒。見有人帶頭,立刻一群人轉過身來,就要殺回礦場。
「賤民找死,給我攻擊!」
嗖、嗖、嗖……
噗、噗、噗……
後面的持槍士兵冷酷的挺動長槍,白刃進,血光出,緊跟著一輪箭雨也是呼嘯著射向人群後方。
「啊!」「呃……」「救命!」
慘烈的哀鳴聲中,落在後面的平民如被收割的麥子般排排倒下。瞬間,一個個溫熱的生命變成了毫無思想的尸體軀殼。
唐恩他們是走在偏前方位置的,倒是躲過一劫。不過看著身後的慘況,眾人心中都沒有什麼慶幸感覺。
「我操!」大衛更是看的目眥欲裂,揮刀就要殺回。
啪!唐恩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輕輕的搖了搖頭。
「老大……」
「大衛兄弟,沒用的,你救不了他們。」弗雷眼角抽搐,面色沉痛的說道。這是實話,這種情況下別說大衛了,就算是唐恩過去,也是無能為力。
後面的礦工被這血腥殺戮嚇住了,拼了命的往前面擠,那些返身想要殺回來的也是身不由己的被人群帶向前方。
砰!
等眾人都出了礦場,後面的大門被轟然關上。同時,也關上了眾人逃生的希望。
踏、踏、踏……
攻擊的士兵可不管這些人是不是礦工,此時他們已是壓到了谷口位置,將眾人徹底堵死在了中間。
弗雷沉聲道︰「待會大家盡量都搶面盾牌,然後後撤往邊路靠。」
「是,隊長。」那些帶著腳鐐的人毫不猶豫的應聲道。
「真沒想到還有與大家並肩作戰的一天……今天就算是死也無憾了!」弗雷被這聲隊長叫的臉色有些復雜,甩了甩頭對唐恩道,「亞瑟兄弟,你還有什麼建議嗎?」
「弗雷大哥不用客氣,我對戰陣上面的東西一竅不通。還是你指揮吧,我們听著就是。」這可不是客氣話,所謂術業有專攻,如果是小場面的掌控,唐恩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但這種指揮戰團正面沖鋒,如果讓他來的話,那眾人妥妥的就要悲劇了。
「好!」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弗雷一口應下,隨即揮動長槍,「沖到前面,第一輪攻擊必須搶到盾牌。」
此時大多數礦工見那排排推進的士兵都是手麻腿軟,不斷後退。忽然見這樣一群人要往前面沖,忙不迭的讓開道路。不一會,眾人就到了最前線,此時對方士兵離這里不過幾十步之遙,後退的人群已經被壓縮到了極限。
咕……
驀地一聲悠長的軍號響起,攻擊的士兵集體舉起兵器,大吼一聲開始沖鋒。
幾十步的距離轉瞬即至,唐恩甚至都能清晰的看見對方眼楮里面的血絲。
「殺!」弗雷一聲大吼,揮槍刺出。
眾人听得命令立刻集體踏前一步,揮動兵器與正面的敵人硬悍在了一起,雙方在這不甚寬闊的谷道中戰成一片。
砰、砰、砰……
嘶、噗、簌……
刀劍相擊,鮮血祭天。狹路相逢,無他,唯勇者勝。
戰場是個奇怪的地方,沒有任何道理可講,兩個素昧平生的人踫到,不為任何理由就立刻廝殺。沒錯,只有殺戮,沒有仁慈。若是心慈手軟,下一個倒下的就一定是你。
唐恩是第一個解決對手的,這次和實力高不高倒是沒有什麼關系。當時唐恩作勢欲砍,然後甩手把戰刀丟了出去,對方士兵帶著愕然的表情直接被梟了首。他絕對是死不瞑目的,尼瑪,哪有剛開始打就把吃飯家伙丟出來的,你又不是標槍兵……
等唐恩搶到盾牌頂在頭上迅速後撤的時候,身旁的眾人也有不少得了手的。那些帶著腳鐐的人大都是老兵,如今重回戰場,身手倒是一點沒生疏。至于灰色空間的成員,他們都是唐恩一手教出來的,在經歷過連續追殺後,下手那叫一個狠辣。
「走、走、走!」首輪攻擊完成後,弗雷急聲大吼,帶著幾個人揮刀斷後。
不走是不行的,他們這里雖然頂住了,但其他的地方那幾乎就是單方面的屠戮,如果不退,很快就會被圍剿。
到了這時就看出弗雷他們的短板了,雖然他們的廝殺技巧不比對方差,甚至還猶有過之。但下面的腳鐐卻嚴重影響了他們的行動速度,有人搶到了盾牌但因為一步之差卻撤不出來。
「隊長,不要管我們了,快走啊!」一個被圍住的人狂吼一聲,隨即合身撲向了前面的人群,雖是撲倒了一個,但他的身影也瞬間就被雪白刀光淹沒。
「走啊,隊長!」「走啊!」……
不過片刻,被圍住的幾人都是選擇了自殺式的沖鋒。他們知道如果不這樣做,弗雷隊長是肯定不會撤退的。
「操啊!」弗雷眼眶瞬間通紅,那些都是跟了他多少年的兄弟,如今卻是死在了這里,這讓他如何不心如刀絞。
「不行了,弗雷。已經頂不住了,再不走我們都走不了!」泰頓也是斷後的一員,由于昨天斷了條手臂,揮砍不便,已是多處受創。
「啊——走!」弗雷早已是見慣了生死,之前只是因為那些人與他感情確實深厚,悲痛之下一時失去了理智,此時被吼醒,立刻揮槍逼退半圈士兵,帶著眾人迅速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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