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候踫見菲利普,是唐恩與喬希亞沒有想到的事情。不過得到了如此多的信息,接下來的逛街行程自然得取消了。
兩人迅速回到溪邊酒館,找到仍在根據條件研究談判策略的伊諾克他們,商量著對方復雜的談判團會給這邊帶來的影響,以及會不會有什麼機遇等等。
同時,城內因此而產生的一些暗流,亦開始在不經意的推動下正式卷動……
…………
南城區,偏僻街道。
這里現在算是山溪城市民比較忌諱的地方,因為這前不久曾經發生一起激烈的戰斗,數百警備騎兵對上十幾賞金獵人。那一戰沒有勝利者,賞金獵人全軍覆沒,警備騎兵也是傷亡慘重。
後來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傳言就在城中逐漸流傳開來。說是可能是因為當時死的人太多,所以晚上在這里會听到些類似于兵刃交擊,亡魂哭喊的聲音……不管這傳言是不是一個耳朵有點問題的老人家隨意說出,反正現在這里已經被籠罩上一層令人恐懼的光環,就算是流浪漢也會有意識的避開這里。
當然,總是有些人不信邪的,或者說,有人根本就不在乎這個……
「伯尼,那個鼴鼠到底說的是38號,還是83號?」揉了揉通紅的鼻頭,鮑威斯皺著眉頭努力分辨著兩側廢棄房屋上的門牌號碼,頗為不耐的問道。
「別問我,不知道。」一旁的伯尼明顯心情不爽。撇了撇嘴:「若不是你下手太重,一拳砸死了那鼴鼠。現在又怎麼會需要糾結這問題。」
鮑威斯撓了撓頭,無奈的攤手:「我哪知道那鼴鼠如此不經打,竟然連一拳都扛不下來……真搞不懂,這樣的人還當什麼鼴鼠,也太丟人了嘛。」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鮑威斯和伯尼當上山溪城的警備廳長以及騎兵總長後,自然是干起了老本行,來找鼴鼠的麻煩。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情鬧得太大。使得他們現在名聲在外,城里的鼴鼠也是集體玩起了失蹤。
昨天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正在大刑伺候逼問其他鼴鼠的線索,卻被興奮的鮑威斯失手打死了,最後就留下這麼個38號和83號的尷尬問題。
這兩個門牌號碼看似只有五十多家的房屋間隔,最多也就幾百米這樣子。但刺客何其敏銳,一旦他們選擇錯誤。被對方看到幾百米外的警備騎兵後,保證已經逃之夭夭了。
「你娘！」「該死……」
走近所在街道後,鮑威斯與伯尼愕然發現這個街道竟然在中間有轉折,而38號與83號敲被隔在兩邊,這樣無疑又是增加了先後搜捕的難度。
「分兵吧。」伯尼拍了下前額,無奈建議。「你我各帶一隊人,看誰運氣好。」
鮑威斯點頭,抽出大劍:「我選83號,嘿嘿,我有預感鼴鼠一定在那里。」
「又是預感……」伯尼斜了眼。做出請便手勢:「不要忘了你只是武者,不是星象佔卜師！」
「哈哈。這就難說了,說不定等我老了就會去做這個。」
「哦,那一定是布蘭最糟糕的佔卜師。恩,十分鐘後行動！」
話落,伯尼帶著一半騎兵從右側巷道繞了過去。
鮑威斯這邊離那83號房屋不遠,不用大費周章,一揮手,警備騎兵在連排的廢棄房屋掩護下,慢慢向目的地接近。
「恩,街尾最後一家是103號,這應該是100號,擦,還有個倒塌的,重數……這個是90號,哦,找到了。」
憑借著蹩腳的算數功夫,幾分鐘後,鮑威斯帶著騎兵成功找到了83號房屋,那是一棟尚算完整的二層閣樓。
抽了抽鼻子,鮑威斯咧嘴笑道:「哈哈,一看就知道這里肯定有鼴鼠藏著……給我圍上去,誰敢弄出一點聲響,老子捏碎他的腿。」
眾騎兵聞言一個激靈,無聲點頭,趴在地上小心的圍了上去。
鮑威斯來山溪城已經有段時間,他的行事作風眾人也都了解,和上任的鄧普斯那完全就是兩個風格,這種狠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還好,又花了幾分鐘後,鮑威斯與手下騎兵成功的圍住了那棟二層閣樓。
「多長時間了?」小心的觀察著這棟閣樓的情況,鮑威斯低聲問道。
「大約還有兩分鐘,廳長大人。」身旁一個騎兵看著手中的計時沙漏,給出了個雖然不精確但也差不了多少的時間。
鮑威斯舌忝了舌忝嘴唇:「交代下去,上弩弓,待會先給我射上一輪。」
「是！」
弩弓並不是警備廳的標準配置,長弓才是。不過鮑威斯在唐恩手中吃過這個苦頭後,不論是在里瓦城還是在現在的山溪城,都是首先搞來這種殺傷距離短,但攻擊時間也短的殺器。
其實按照那刺客交代,里面也只有一個暫時居住在此的刺客罷了,就這麼圍上去應該也能解決問題。不過鮑威斯為了訓練手下這些騎兵,還是決定麻煩一點。
鮑威斯眯眼看著那沙漏落下最後一縷細沙,驀地揮手,大吼一聲:「攻擊！」
嗖、嗖、嗖……
幾十根弩箭呼嘯飛出,穿過二層閣樓的破爛木門、窗戶等薄弱地方射了進去。
嗖、嗖、嗖……
手握弩弓的騎兵一共分為兩個梯隊,在前一輪射完快速安裝弩箭時,後面一輪緊急跟上。中間雖有些停頓,但這絲毫不影響攻擊的連貫。
砰,攻擊還是帶來了效果,二樓窗戶旁一道黑色身影身中數箭摔了下來。
「哈哈……」仰天長笑,鮑威斯從隱藏處起身,听著不遠處街道傳來的弩箭破空聲,狂笑道,「伯尼啊伯尼,還是老子的運氣好啊,你那沒鼴鼠還射個毛毛毛毛毛……」
砰砰砰……
結結巴巴的語氣,在愕然張嘴的鮑威斯視線中,那道二層閣樓驀地震顫不已,幾十聲炸響幾乎同時響起。隨即一連串的黑影從四方破牆而出,向周圍騎兵組成的單薄防線急速沖來。
什麼情況,不是只有一個嗎……念頭轉瞬即逝,鮑威斯反應迅速的沖上吼道:「給我圍……」
話音未落,鮑威斯自動閉上了嘴巴,臉色鐵青。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頗高,沖入騎兵防線後,幾十道五顏六色的斗氣光芒此起彼伏亮起。這無疑是恐怖的,因為那代表的是同等數量的斗氣武者。不過可能是因為瞬間遭到攻擊,有點慌亂,所以這些黑衣人並沒有多做糾纏,有些帶著傷就震開身旁騎兵迅速沖了出去。
而警備騎兵這邊大多只是普通壯漢,能爆發斗氣的實在少見,自是擋不住這些人的。沒等鮑威斯沖上去留下一個,對方已經形成全面突破。雖然還是能看見他們的身影,不過以這里的地形,根本就不可能再行圍捕。
「**！」轟……
鮑威斯甩出一道紅色劍芒,劈碎一處低矮牆壁後,停下追趕的腳步,臉色陰沉似水,猩紅的雙眼都快能噴出火來。
事情發生的太快,原本只以為是殺一個鼴鼠,不料卻是引出一串來。而且在打傷這邊數人後,鮑威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逃跑,這如何不令他心中怒火滔天。
嘴角抽動,鮑威斯胸口起伏數下,隨即轉身向那先前落下的黑影走去。
夜行衣,黑面巾,標準的盜賊、刺客裝扮。
粗魯的摘下面巾,伸出手指在此人鼻前停上幾秒,隨即不死心的模上脖頸,最終鮑威斯收回手臂,臉色更加難看。
「還愣著干什麼,給我搜、搜、搜！」
暴躁的怒吼聲中,眾騎兵迅速沖進那棟二層閣樓,但除了發現些食物、幾處血跡以及一把戰刀後,毫無所獲。
很顯然,剛才那幾輪射出的弩箭,除了面前這倒霉的家伙因為站位過于靠近窗戶而中招外,再沒有人身亡。
「這……呃,怎麼回事?」不遠處,伯尼拎著個正在申吟的中年男子轉過街角,隨即看著這邊混亂的情形,不由大驚。
……
兩邊一通消息,事情自然就明了了。
伯尼將那受傷的中年男子扔在地上,有點郁悶的道:「老鮑,這是之前交代的鼴鼠,我們沒有被陰。恩,應該是你無意中撞上了什麼……這麼多人,鼴鼠開會嗎?」
這無疑是令人無奈的結果,或者只能說鮑威斯運氣太好,走錯地方都能踫到這事情。
鮑威斯左右翻看著手上的戰刀,沉默半響,抬頭說道:「有點奇怪……他們應該不是鼴鼠。」
沒什麼實際根據的推斷,但從與刺客打交道幾十年的鮑威斯口中說出,那幾乎就是定論。
伯尼聞言皺眉:「哦?難道是賞金獵人?」
「誰知道呢。」鮑威斯挺直腰板,深吸了口氣,右眼寒芒閃爍,手中戰刀不經意甩出:「不管是誰……」
「啊……」一聲短促的慘叫,那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被戰刀直接釘中心髒。
「既然進我鮑威斯眼里,就必須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