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谷營地,震天咆哮聲響徹上空.
「都是一群廢物!連廢物都不如的蠢貨東西……幾萬人封鎖,整整幾萬人啊!這他娘的就是找一只雀鳥也該早就逮到了,現在卻找發現不了上千布蘭人?狗屎!都是狗屎……」
暗蛇衛統領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臉上黑色面巾被身前暴跳如雷的元方用唾液肆意噴濺,低頭沉默不語。當然,躺槍的他心中是有月復誹的,這他娘的又不是我暗蛇衛找的人,你沖我發什麼火啊……
在他們身後,提烏抓著頭發蹲在地上,臉上再沒有之前的從容淡定,眼楮死死盯在樹墩上的地形圖,不斷喃喃︰「在哪、在哪、在哪……難道真的是跑出這片區域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冷靜冷靜,不過幾個小時,就算他們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飛出這上百里範圍……」
三次搜索已經完畢,現在已經過了半天時間,但他們竟然還沒找到那群該死的布蘭精銳兵,這不得不讓提烏的腦子有些混亂,甚至開始懷疑之前已經確定的認識。
「呼……北荒勇士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打也打不過!好,這點就不說了……但是你娘的找也找不到嗎……」
「我草!到底躲在哪……」
「我不管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現在就去給我傳令,再找不到就通通給我提頭來見……」
「……」
「你他娘的還愣在這……」
「都他娘的給我閉嘴!」吵鬧聲中,提烏霍然起身,頭發散亂,臉龐扭曲發出雷霆怒吼。周遭樹葉立刻嘩然不止,細綿雨幕都是向外蕩了下。
元方與暗蛇衛統領身軀一震,下意識的轉頭看來。周圍正在討論的蠻人軍官立刻閉嘴,將頭低下,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喘……頓時,中心營地恢復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一個暗蛇衛斥候走進行禮道︰「將軍,有消息了。對方……呃,對方出手殺了我們這邊一百人小隊……」後知後覺的發現這里氣氛不對後,這暗蛇衛的聲調不禁逐漸微弱。
不過饒是如此,這輕微聲音還是引起一片嘩然。
「出來了……」「哈哈,終于撐不住了嗎……」「這下好了……」
蹬蹬蹬……提烏反應最快,幾步走到這暗蛇衛身前,抓著那人衣領直接往後拖走,一指樹墩地圖,急聲道︰「位置在哪里?立刻給我指出來!」
「呃,是、是!」那暗蛇衛回過神來,忙不迭的低頭看著地形圖,伸手指了個地方,「就在這里。」
指出的位置大概在地形圖中央偏北一點,完全在這邊的包圍之下。提烏見狀長吐了口胸中濁氣,忍不住的爆了聲粗口︰「娘的,終于現身了。
逮不逮得到是一回事,但這半天下來沒有對方的絲毫消息,這就令人郁悶了。好在終于沒有白等,對方是終于是露出了蹤影。
元方此時也顧不得咒罵,走過來問道︰「具體是什麼情況?對方有多少人?」
不敢怠慢,迅速回答︰「具體的情況還沒傳來,只知道這小股隊伍被對方突襲,全軍覆沒。呃,好像頭顱都被砍了下來……對方的人數不清楚,隊伍趕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消失。不過……」
「擦,又是這樣!」錘了下手掌,元方不禁怒罵一聲。
提烏皺眉︰「等他說完。恩,你繼續說。」
「呃……不過有痕跡可以確定他們登上了周圍的陡峭山峰。」
「好!哈哈……」砰,提烏聞言大喜,一巴掌拍在暗蛇衛肩膀之上,饒是暗蛇衛實力不低,都差點被拍倒在地。
「哈哈,躲了半天,終于撐不住了!」元方也是笑容滿面,不住搓手。不管對方之前是怎麼躲得,只要被逼上了陡峭山峰,那就是絕路,不可能有生還之理。
「恩,不過還是不能大意,對方畢竟是布蘭精銳士兵。傳令下去,讓最先趕到的人圍而不攻,等周圍幾個區域的人全部趕過來再攻上去。」
擺了擺手,提烏搖頭笑道︰「元方叔,這時候過去傳令哪還來得及?呵呵,我們的軍官士兵並不都是蠢貨,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哦,對對,看我……太激動了。」一拍腦門,元方搖頭失笑。
一掃之前陰霾,中心營地氣氛大大緩和,笑聲不斷。
「恩,傳令下去,讓各營地收拾一下準備出發。」揮手第二次發著這命令,元方轉頭看到提烏仍是看著地形圖怔怔出神,詫異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疑問?」
「剛想到個事情,嘖,還是想不通啊。」提烏揉了揉鼻梁,皺眉嘆道,「他們之前是通過什麼方式躲過這半天搜捕的呢?」
「可能是找到了什麼隱蔽地方吧,又或者就是之前的運氣確實不錯。」搖搖頭,元方不以為然的說道,「沒什麼可想的,等待會逮到他們就知道了。」
視線從地形圖移開,提烏放棄的點了點頭,笑道︰「恩,也是。呵呵,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
……
此時,陡峭山峰之巔。
「擦,這下面不得有三千蠻人?」
「我看不只這數,呃,又來一大隊!嘖嘖,真他娘的看得起我們啊……」
「這……我們還怎麼跑?」
「不知道……這不還有唐先生呢嘛,他一定有辦法的。」
「恩,說的也是……」
……
諸如此類的對話在山巔不斷重復,不過到了最後,話題都會歸攏到唐恩身上。哦,不對,現在是唐先生這一尊敬稱呼了。
本來在軍隊,倒也是沒有這說法的,一般就以軍餃論尊稱。但偏偏唐恩在長槍破陣營並沒有任何軍餃,就是個普通士兵。本來按道理說,其他人直接稱呼唐,或者唐恩兄弟就好,先前也就是這樣叫的。但在見識到唐恩那鬼神莫測的本事後,眾士兵自然不會再這樣稱呼,所以就弄了個先生的尊稱。
唐恩對此當然是不以為然的,甚至還有點惡寒,如果換做是平常時候,早就嘻嘻哈哈的推卻了。但現在正是豎立士兵逃生信心的時候,不宜否定,最後也就只好默認了。
……
「呵呵,唐先生,請問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擦……」唐恩郁悶抹了把臉上細小雨絲,看著身旁滿臉促狹笑容的弗雷,一時無語。隨即嘴角抽搐幾下,索姓攤手說道,「自己慢慢想去吧。」
弗雷稍愣,知道是對方的反擊,不禁搖頭苦笑兩聲,接著環視周圍一圈,若有所思的說道︰「恩,這麼高的山峰,下面有人圍著,另外一面又極其陡峭,普通士兵根本下不去……呃,等等,山峰……」
眼楮驀地一亮,轉過頭來眉毛一挑︰「不是吧,又用那招?」弗雷對灰色空間實在熟悉,稍一思索,結合眼前這有些印象的處境,大致就猜出了唐恩的做法。
唐恩沒有否認,聳肩說道︰「一招鮮,吃遍天嘛。」
看著兩人像是打啞謎似得話語,一旁的塔拉按捺不住心中疑惑,湊近問道︰「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方法?」站在另外一側的是埃爾特,因為之前的事情,他現在的心情有些低沉。不過此時也抬起頭來,看著唐恩如何回答。
不得不說,眼下這處境就像元方說的那樣,是個不折不扣的絕地。如果是塔卡的話,那只能最後死戰一場了,但他當然不會認為唐恩也這樣打算。
「呵呵……」唐恩搖頭輕笑,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拍了拍塔卡肩膀,很是正經的問道︰「你有沒有恐高癥?」
「恐、恐高癥?」
未待塔卡明白過來,唐恩眼楮一瞥山峰下方,透過蒙蒙雨紗,看到那里的陣型一陣搔動,隨即宛若螻蟻般大小的蠻人正式沖進山峰,一撫手掌,「哈,召集大伙,準備走了。」
話落,徑直走向山峰陡峭面的一塊巨石處,俯身模索了陣,像是找到了什麼,起身揮臂收緊。
瞬間,一根不知用什麼材料制成的淡色細繩,出現砸眾人視線中。繩子的另外一端直入煙霧雨幕,隱約像是通往對面幾百米開外的稍矮山丘。
這……眾士兵面面相覷,有點模不著頭腦。這根細繩雖然出現的蹊蹺,但眾人還能想到應該是大衛他們之前留下的。但就這一根短短細繩,又能有什麼用?
唐恩並沒有解釋,而是直接揮手作邀請狀︰「呵呵,弗雷大哥,看你的了。」
弗雷聞言嘴角再次抽搐,不由暗暗後悔之前的那個玩笑,搖了搖頭,從身上截下一串布條,纏繞幾圈,上前幾步套住細繩,隨即將長槍咬在嘴中,一蹬地面。
嗖……
「 ……」低沉驚呼聲齊齊發出,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弗雷身影宛若離弦之箭般穿入雨幕之中,不過瞬間,就成了個不起眼的小黑點,隨即沒入對面稍矮山丘的樹林中。
雨勢不大,但足以朦朧雙眼。很快眾人就見對面山丘樹梢上,一道隱約身影舉著長槍不斷搖晃。那可不正是剛剛還在他們身邊的弗雷?
……寂靜……
「咳咳。」唐恩清咳兩聲,將眾人驚醒,攤手平靜說道,「恩,剛才都看到了吧?時間緊急,大家跟著一個個來吧。哦,對了,有人有恐高癥嗎?有的話也學學弗雷,看他多狡猾,直接將長槍咬在嘴里,听不到撕心裂肺的慘叫……嘖嘖,倒是可惜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