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
眾所周知,能和這名詞聯系到一起的,大多是陰深、死亡、鬼魂等等听起來就讓人脊梁骨躥涼氣的詞匯。不過很顯然,眼下這處監獄明顯不是這樣……
「你們死定了……雜碎,上絞刑架去吧!」
「沒問題,只要你先讓我爬上**的床……」
「哈哈……孫子們听著,誰死還不一定呢。往戰友背後捅刀子!如果我是你們這幫畜生,也別麻煩什麼絞刑架,就在這吊死算了……」
「你放屁!誰往戰友背後捅刀子?將軍、師長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你們這幫雜碎偷襲致死,你以為這能抵賴的了嗎?」
「喲,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偷襲?你們那什麼狗屁將軍,是被弗雷營長在正面一槍穿喉干掉的。至于那什麼師長,呵呵,不錯,就是我們圍毆的,不過那也只能怪你們這些士兵太廢材,完全幫不上嘛。」
「吵什麼!都給我閉嘴,晚飯還吃不吃了?」
……
熱熱鬧鬧宛若菜市場,各種污言穢語夾雜著撞擊鐵門聲,在這幽深監獄中不斷回蕩,震耳欲聾。
不用說,這自然是唐恩等人與韋納爾那千余士兵共同營造出來的結果。
城市監獄只有一處,為了隔離這兩幫人,城市高層們可謂煞費苦心。先是特地將監獄清空,隨即將唐恩等人安排在重刑犯的監房里面,將雷霆軍團千余士兵安置在輕罪室。接著調來大量兵力橫隔在監獄中央,以防不測。沒辦法,這些可都是在戰場殺人的主。如果他們暴動,縱使沒了兵器,那些鐵圍欄也未必攔得住他們。
這些措施不可謂不完備,但防得住人,卻防不住聲音傳播。雙方在得知只要聲音足夠大,就能傳到對方耳朵里後,立刻就是各種俚語對罵,異常激烈。這就苦了那些在中央駐扎的紫辰軍團士兵,這才半天下來,耳朵里面就全是嗡嗡回鳴聲,幾乎失聰。
終于,在到了晚飯時間後,監獄才慢慢消停下來。罵架也是體力活,在經過半天對罵後,雙方均是嗓子干澀,精疲力竭,急需補充體力再戰一場。
晚餐不錯,有肉有湯。如果讓在這里的原住民看到,怕是要羨慕的直流口水。這也是必然的,在最終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城市高層們要得就是穩定,自然不會在這些地方引得雙方不滿。
「哎呦,伙食不錯啊。牛肉,還有魚湯,哈哈……」唐恩這邊的人那都是在山溝里面餓了十來天的,之前的半天一夜又急于追殺,根本沒顧得上這些。卻是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是在這監獄里面終于吃了頓好的。如此自然不會客氣,一頓風卷殘雲。
「可惜就是沒酒,要不然就今天這事,怎麼著也得連干三大碗!咕嚕咕嚕……哈哈,痛快!」將魚湯碗一口喝光,隨即像喝酒似得撈起袖子擦了擦嘴邊,瘦猴滿面紅光,顯得異常興奮。
「不錯,兄弟們的仇也算是報了。」一旁的大熊姓格比較沉默,接了這句後,也是仰頭將魚湯喝光,隨即稍低頭,神色黯然。
一個興奮,一個黯然。看似沖突矛盾,但卻是對大仇得報以及悼念兄弟的最好詮釋。
看著氣氛有些怪異,大衛撓了撓頭,說道︰「也不知道弗雷大哥與米修怎麼樣了?」
城門口那一戰,雖然死的只有韋納爾與麥森,但受傷的人卻有很多。唐恩他們這邊還好,除了弗雷外,基本只是輕傷。但雷霆軍團那千余士兵可算是倒了大霉,先被唐恩等人突襲,隨即在不服之下又被重甲兵圍毆,傷者眾多。這些傷員在戰後,迅速就被紫辰軍團的人抬走。
「應該沒事。」唐恩輕描淡寫的搶了最後一塊肉片,看著注視過來的瘦猴等人,說道,「當時我檢查過,弗雷傷勢不輕,但不致于致命。恩,現在紫辰軍團這麼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們,對于他們肯定也不會怠慢。」
眾人聞言均是點頭,稍稍放下心來,大衛吃完自己那份晚餐,砸了砸嘴,心滿意足的躺倒下去︰「嘖嘖,那現在就看埃爾特他們的了。」
唐恩聞言笑了笑,咀嚼著肉片。以他的姓格,怎麼可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別人身上,所以就算埃爾特與塔卡忽然反悔,他也有手段將消息傳出去。
「你們說……」這時,瘦猴看著不過片刻就清潔溜溜的盤子,眉毛微挑,「那邊應該沒吃完吧?」
大衛想都不想就搖頭︰「那肯定不可能啊。」這是事實,就以吃飯速度而言,誰能比得上餓了十幾天的他們?
「哦。」了然點頭,瘦猴起身走到鐵圍欄邊,驀地暴喝,「孫子,大爺屎尿味道如何,吃喝得都還開心嗎?夠不夠?不夠大爺這里還有,絕對新鮮……」
噗……正在喝著最後一口魚湯的竹竿,當場就噴了出來,隨即一臉糾結的看著正在繼續形象描繪污穢事物的瘦猴,手指微顫,似乎要掐死他的樣子。
隨即,
「咳咳……**……雜碎……」
「噗噗……草……」
……
遠遠近近各種噴飯,咳嗽聲傳來,混雜著回聲,像是禮堂的交響樂。不得不說,瘦猴這招效果很好,威力很大、很大……大到片刻之後,紫辰軍團士兵一臉扭曲的走了過來……
……
……
入夜,雄關城。
紫伊那間雜亂屋中依舊亮著暖爐火光,七八個高級軍官模樣的人齊聚于此,一邊抹著額頭熱汗,一邊傳遞著手中剛剛送到的兩份情報……
在座幾人的軍餃幾乎都是將軍級別,自然不可能是為了這情報聚在這里的。不過這情報來得倒巧,就在他們討論戰略快結束的時候剛好送達。
半響,傳遞完畢。
扣扣……手指有節奏的敲打木桌,紫伊嘴角掛著笑意︰「這事倒是挺有意思。呵呵,都說說看法。」
一個外形粗莽的大漢聞言當即重重拍了下**,臉上怒意升騰︰「草,這個叫韋納爾的雜碎實在該死。還將軍,士兵他都不配!」
在座幾人都是點了點頭,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向戰友背後捅刀子,這是比臨陣月兌逃更可恥的行為。隨即一個臉龐稍顯陰郁的軍官彈了彈手中情報,笑道︰「呵呵,也別這麼早下結論,畢竟這只是一面之詞。」
「這還有什麼還說的?當時那三個營的調令都在,證據齊全,時間也對得上。」那粗莽大漢明顯有不同意見,瞪大雙眼,「只要調查下那震雷長槍團,一切不就清楚了。」
「將軍不要激動,這不還沒調查呢嘛。而且這韋納爾身為一軍副將,無緣無故找這弗雷的麻煩,怎麼想也說不通的。」那臉龐陰郁的軍官姓格顯得十分謹慎,而且眼光也足夠毒辣,迅速就從這情報中找出不合理處。不過說到這里,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聳肩笑道,「不過出了這事,而且還涉及到灰衣軍。呵呵,雷霆軍團那邊很被動啊。」
言語中頗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在座幾人也是會意輕笑。三大軍團競爭不少,暗地里一些小手段也從未停過。如今見到對方麻煩上身,自然是開心的。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事是真的,這弗雷倒是個不肯吃虧的狠角色。」另外一個中年軍官笑著評價道,「遭人陷害也不想著回去找上級申述,自己帶人奔襲百里就把仇給報了。呵呵,也算這韋納爾倒霉,踫到不講規矩的灰衣軍。」
這話听來不偏不移,其中也有對弗雷這行事方法的不認同。本來嘛,這里是軍隊,是個講規矩的地方。被人陷害理應憤怒,但如果都是這樣解決的話,那軍隊紀律也就蕩然無存了。
「呵呵,可能是覺得一旦回去,斗不過身為副將的韋納爾吧。所以索姓來個半路截殺,一了百了。」
「恩,是這個理。」
暖爐燒的正旺,不時有木材 啪聲傳出。這像火山口似的環境有些詭異,但氣氛倒是不錯。幾個高級將領的語氣也都是輕松,甚至還聊了下弗雷他們的突襲手段,有些欣賞。不管怎麼說,這事與紫辰軍團的關系確實不大。而且以他們的身份地位,這類事情也就只當閑談一番,未必值得掛心。
這時,上方的紫伊環視一圈,隨即目光定格在右側角落處。那里也坐著位將軍,不過從開始到現在並未參與討論之中,只是盯著眼前情報,死板臉色有些若有所思。
看著這位將軍,紫伊眼波微動,笑道︰「呵呵,雷爾夫,別總是一直悶在角落不出聲。這里你對灰衣軍最為了解,說說你的看法。」
那被叫到的雷爾夫將軍稍抬頭,臉色依舊平靜,毫無喜怒,看著紫伊點點頭,隨即陷入沉吟當中。
因為他的沉默,屋內也是寂靜下來。這看起來有些擺譜,但其他幾位軍官卻並沒有對此露出哪怕一絲的驚訝。因為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狀況,所有人都清楚,這個綽號為沉默之鷹的家伙,到底有多沉默……
半響,這雷爾夫終于醞釀完畢,點著手中情報紙張一處,平靜說道︰「弗雷,我認識。恩,你們也听過。」
「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