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慈悲為懷,師弟佩服。」
「是呀!大師兄深得我佛三昧,便連法海這等惡徒,也不得不說一聲謝字!」
看法德放柳毅離開,眾僧采聲雲集。
「阿彌陀佛,唯願法海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法德遙看柳毅急沖沖而去的身影,雙手合十,長嘆一聲。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法海行事如此惡毒,大師兄的的苦心恐怕要白費了!」又有僧人道,同時還向柳毅遠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以示不滿。
「佛曰︰我入地獄,誰入地獄。但有一線機會,貧僧也不會放棄的。」法德大義凜然道。
法通站在那里,看著法德,心中欽佩,兩步走到他的面前,雙手合十,深施一禮。
「法通,你這是做什麼?」法德奇問道。
「法通剛才錯怪大師兄,還以為大師兄今天執意要奪走法海師兄的心燈呢?」法通面紅耳赤道。
「你這麼想,我也不怪你,任誰都會這麼想的。法海剛剛入門,未得我佛真義。心燈放在他的手上,是禍非福。我之所以要收下他的心燈交由方丈處置,也是不想他將來依仗心燈,闖下彌天大禍,到時候連累本寺!」法德長嘆一聲,臉上現出了一絲的落寞︰「為了本寺著想,縱然法海師弟怨恨師兄,我也不得不這麼做。」
…………………………………………………………………………………………………
「時辰未到,寺門不開,還不退下!」
柳毅飛奔至于寺門時,正好看到四個守門的僧人,看到柳毅過來,大聲喝斥。
「外面的是我妹妹!我要出去看看!」柳毅解釋道。
「那也不行!」守門僧人搖了搖頭︰「想要提早開門,必須請得掌教方丈或是靈妙師叔的同意。」
「大師兄行嗎?」柳毅問道。他雖然不想用法德的名義,但卻無法,否則的話還不知道得糾纏到什麼時候呢。
「可是法德大師兄?」為首僧人問道。
「正是!」柳毅點了點頭。
「若是大師兄下令自然可以,把信符拿出來吧!」那僧人把手一伸。
「大師兄親口說的,並沒有信符!」柳毅攤手道。
「口說無憑,沒有信物,不能開門,師弟還去找大師兄,要他的信物吧!」那僧人板著臉,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
「法德呀,好心計呀!」看到守門僧人如此做派,柳毅哪里還不知道他上了法德的一個惡當。對方身為大師兄,豈能不知道要開寺門,必須需要他的信物。他空口做了一個人情之後,讓柳毅踫了釘子之後,再得回去求他。
「做夢!」
柳毅想到這里,心中冷冷一笑。他雖然在金光寺只出家了一個月,但卻對這座皇家賜建的寺院充滿了厭惡。
「好一個寺規,好一個佛門清淨地。外有弱女哭泣,便是普通百姓也得開門去看看。但爾等到拘泥寺規,不肯開門。便連做人最起碼的道理都不講了。爾等身為出家之人,本應以慈悲為懷,但卻是毫無人性。如此這般,你們還出什麼家,修什麼佛!」
一番話只罵得四個僧人,面色大變。
為首僧人氣極敗壞的指著柳毅︰「拿下此獠,交由方丈處置!」
隨著他的喝令,眾僧一起涌上。
「滾!」
柳毅心急妹妹,不想與他們過多糾纏。一出口,便是一記地藏鎮魂音。
聲音如雷,滾滾蕩蕩,便連天空的飛鳥亦能驚散。更何況是這四個水平還不如法岸的僧人。
四僧立時是神魂震蕩,目光呆滯,身體便好似喝多了酒一般,搖搖晃晃。
柳毅身體一動,搶在寺門處。伸手抓住巨大的門栓,向上用力抬起。
「大膽法海,你竟然敢闖山門!」
便在柳毅抬起門栓之時,為首的那個僧人已然恢復過來,他一邊向柳毅撲去,一邊叫道。
柳毅連頭都沒有轉過來,一腳後踢,好似虎尾橫掃,重重的轟擊在那僧人的胸膛之上。
「啪!」
一聲悶響,那僧人連連倒退。正好撞到了那三個還未回過神的僧人身上,立時變成滾地葫蘆,滿地亂爬。
「法海,你莫要自誤!」看著柳毅一下便把巨大的門栓摘下,扔到一邊,正欲打開寺門時,為首的僧人大聲叫吼道。
「何以自誤,縱然是皇宮內院,高牆大城,在這種情況下我也得闖上一闖!」柳毅一邊想著,一邊頭也不回的拉開大門。
「快去報告方丈,就說法海在未奉法旨之前,先得打開大門!」看到柳毅出去,那僧人只唬得面無人色,大聲疾吼道。
「難道這大門有何玄機不成?」听到那僧人驚恐萬分的叫聲,柳毅的心中升出了一個疑問,他卻沒有想到這金光寺只不過是一個寺院,而不是什麼皇宮內院,前線城池,緣何夜晚便要落門,而非到時間不能打開。
隔得不遠之處,那僧人驚恐的聲音隱隱的落入到了法德的耳朵里,他的心里忍不住冷笑連連︰「三世方丈定下來的規矩,今天終于被破。法海呀法海!便是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寺規懲罰!」
寺內傳來的聲音透過寺門,變得有些暗啞,柳眉雖然不知道里面眾僧說的法海是誰,但她卻能清楚的听出來哥哥的聲音。也不哭了,一邊擦著滿是淚痕的臉,一邊期盼的看著寺門。
兩扇朱紅漆門緩緩的打開,柳毅邁步而出。
「哥!你可算出來了。」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柳眉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噴涌而出,她緊跑幾步,撲入到柳毅的懷中,號陶大哭,聲音嘶啞無比。
「眉兒,莫哭,家里發生了什麼事?」柳毅摟著妹妹瘦削的肩膀,疾聲問道。
「家里來人了!」柳眉一邊哭一邊解釋道。
「來人了?誰來了?」柳毅連忙問道。
「是縣衙的人,還有劉府的人,他們說劉府報案,說劉府丟了一本書!」柳眉接著又道。
「怎麼可能?」柳毅無比震驚,他的眼前立時浮現出了那本金剛經︰「書中之秘密,不可能被發現的,劉長青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眉兒,先別哭了,你把事情說清楚。爹和娘現在怎麼樣了?」柳毅急問道。
「他們都被關在家里,由劉府派人看著他們。不過,你壓在箱子底的那本書卻被搜走了!」柳眉說到這里,哭聲愈大。
「爹娘沒事就好,你是怎麼出來的?」柳毅又問道。
「他們說讓我來找你,說爹不識字,不可能是爹偷的,偷書的人一定是你!」柳眉接著又道。
「偷書之罪嗎?」柳毅的腦飛速的旋轉︰「只怪我,在劉長青去找我時,沒覺得那本金剛經會是多大的事情,否則的話,把他當成一個條件來談,也不會給家里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不對!」想到這里,柳毅一皺眉︰「劉長青不可能因為金剛經的事情來找我,他上次帶小蓮來找我,便是因為小蓮認識我。如果這樣的話,他應當知道金剛經的事情。當時未提及,之後應當也不會算後帳。」
「難道,是因為師父離寺雲游,而且我又與寺內眾僧交惡嗎?是劉長青自作主張,還是說寺里有人存心讓劉長青來對付我?不管是哪種原因,就算是沒有金剛經的事情,劉府一定還會找出來別的事情!」
想到這里,柳毅的心思清明起來,剛才因為家里的麻煩而自責的心理,也被驅散的一干二淨。
此時,柳眉還趴在他的懷里嚶嚶哭泣。
「眉兒,別哭了!」柳毅板過了柳眉趴在自己的肩頭的小臉︰「以後也不許再哭!」
「為什麼?」柳眉還有些不懂。
「哭是弱者的表現!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柳毅鄭重的道。
「我知道了,哥哥!」柳眉不是很懂柳毅的意思,但是她在家里最佩服的就是她的哥哥,看他說的鄭重其事,忙用袖口把眼淚擦的一干二淨。
「走!我們回家看看,看看劉府緣何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柳毅一聲冷笑,抱緊柳眉,撒腿就跑。
「哥!你回去,能行嗎?」柳眉知道柳毅現在是和尚,有些擔憂道。
「沒事!」柳毅搖了搖頭,回望著金光寺那兩扇紅漆大門,心中不斷的冷笑。他在金光寺的時間雖短,但卻飽嘗了其中的刀劍寒霜。
柳毅此時,已然修至了引氣入體的巔峰境界。氣息悠長,腳步飛快,直如奔馬一般。
短短二十里的路,對他來講,不過用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
當他未到家門口時,離得遠遠的便看到門前不遠處聚著不少村民,把柳家的門口團團圍住。
看到這種情形,柳毅把柳眉放下,牽著她的手,站的遠遠的,側耳傾听人群中的聲音。
「鄉親們!大家都散了吧!別在這里聚著了,眼看太陽都曬了,還不下地干活去嗎?」一個有些蒼老又有些威嚴的聲音吼叫道。
這聲音,柳毅只一听,便知道說話那人是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