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玄的話,站在白千引旁邊的風伯仲有些小小的驚訝,他沒有想到,玄竟然還真的能看出來白千引是醫聖。那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感覺出來的。畢竟,醫聖在醫師眼,一直都是傳說的境界。
風伯仲敢保證,自己活了那麼多年,除了白千引之外,他沒有見到過多余的一個醫聖。
那麼,醫聖到底是什麼樣,就沒人知曉。
玄,到底是處于什麼理由,這般有自信能確信,白千引就是醫聖的?
最關鍵的是,白千引的確是醫聖,這一點是沒有錯的。
現在,風伯仲對玄更加感興趣了一些。
白千引听到玄說他是醫聖,神情未變,一如既往的平靜︰「一個醫師請求另外一個醫師去救人,這是那個醫師的恥辱,難道你不知道嗎?」
玄依舊握著柳白蘇的手心,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可是只有醫聖有希望了。」
他爺爺從小就和他講過。
一個醫師去請求另外一個醫師救人,無論如何,那就是那個醫師的恥辱。
然而,玄現在沒有了選擇。
柳白蘇的怪病,他根本無從下手,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醫治。
白千引盯著柳白蘇看了一會,淡淡的說道︰「失命之體,生命天生自主流失,需要無休止的殺人才能彌補生命之力的流失,不能完全陷入昏迷,否則生命流失的速度將會加快。如果完全昏迷一百次,就會變成活死人,那時便無藥可救。」
「失命之體?前輩這麼說的意思是,有醫治的辦法了?」玄听著這陌生的字眼,又品味著白千引後面的話,一時間欣喜若狂。
失命之體?
雖然是個陌生的詞句,但是,至少他從白千引的嘴里得到了希望。
那要比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得不到希望,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至少,他因為柳白蘇這怪病找了不知道多少醫師,都沒有得出關于這種怪病的結論來。
「他已經昏迷了十次,病入膏肓。」白千引淡淡的說道。「不過,並不是沒有醫治的辦法,但是,我並沒有說過答應你。」
「前輩想要什麼。」玄听到這,心一個激靈,呼吸急促,開口問道。
「你身上沒有我想要的東西。」白千引神情冷淡,完全沒有幫玄的意思。「所以,我也沒必要出手。」
玄徹底著急了︰「前輩想要什麼,只要晚輩有,晚輩都可以給晚輩,只求……只求前輩能救救她。」
這個時候的他,只希望白千引能出手救人。
白千引神情不變的看了玄一眼,隨即抬起頭,冷漠的說道︰「我們走吧。」
風伯仲一挑眉,對白千引的選擇奇怪的很,旋即失笑一聲,看了玄一眼,便打算離開。
玄看到白千引竟然打算走,這唯一能救柳白蘇的希望就這樣走了,完全的神無主起來。
很快,玄一咬牙關,道︰「前輩請留步!」
話音落下,玄又攔在了白千引和風伯仲的面前。
「你還有什麼話嗎?」白千引凝眉說道。
玄心萬千思緒,這個時候,他唯有面對柳白蘇那怪病時的無力,他想不到該如何救柳白蘇,想不到該如何破解了絕命之體。
然而,眼前出現了一個醫聖,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對方走掉。
「求求前輩,救救她。」玄雙目血紅,開口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白千引負手說道。
听到這,玄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眼的顏色也瞬間一變。
他再也沒有任何猶豫,雙腿一彎,就要跪在白千引面前。
求他,求他救柳白蘇。
他放棄了自己的尊嚴。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尊嚴在白千引面前根本一不值,哪怕自己跪一下,白千引就會救柳白蘇嗎?
強者的意念,不會因為這種動作就會改變。
可是,這個時候的玄,還是想要愚蠢的試一試。
哪怕,哪怕有一丁點的希望能讓白千引出手就好了。
只是,那雙腿剛剛彎曲下來,一股力量便是突然停留在了他的膝蓋下,使得他沒辦法跪下。,感覺到這,玄心一愣,抬起頭,卻發現柳白蘇在看著自己,原來,是柳白蘇制止了他。
「你在干什麼?」柳白蘇看著玄,開口問道。她抓著玄的手臂,硬生生的把玄拽了起來。
「我……我想救你!」玄輕聲說道。
柳白蘇貝齒輕咬,說道︰「男人膝下有黃金,你為我下跪,不值得!」
白千引和風伯仲看到眼前的一幕,沒有多言什麼,倒是白千引看到柳白蘇制止玄的時候,眉毛一挑,神情多了一些變化。
你為我下跪,不值得。
尊嚴與生命兩者的比較,這個女人竟選擇了他的尊嚴。
「可是,我必須得救你。」玄越發覺得自己無力的說道。
他對自己越來越質疑。
自己能救柳白蘇嗎?能嗎?
「如果因為我的性命讓你不要了尊嚴,那我這性命不要也罷,只是一個軀殼而已,又算得了什麼。你若是還想朝著他人下跪,我立刻死給你看。」柳白蘇寒聲說道,她能感覺到玄面對自己時的無力和脆弱。
玄可以為了她不要自己的尊嚴,那麼她就必須得捍衛玄的尊嚴,哪怕這性命不要了又何妨,她可以死,但她絕對不能看著玄這麼做!
在她眼里,玄的尊嚴比她這性命寶貴了百倍千倍!
玄听到柳白蘇的話,身一僵,他能從柳白蘇的眼神里感覺到柳白蘇神情里的堅定。
他不敢否認,如果他再那麼做,柳白蘇絕對會履行她剛才說的話。
「我不需要你們來救我。」柳白蘇冷冷的看了白千引和風伯仲一眼,眼神里已經滿是恨意和憤怒。顯然,她把玄如此做的原因,都算到了白千引和風伯仲的頭上。
「求人不如求己,你們,合適的一對。」白千引看了玄和柳白蘇一眼,隨即緩緩開口說道。
這話落下,白千引和風伯仲便是離開了這里。
「很不錯的眼神!「風伯仲淡淡的開口,隨即一聲失笑道︰「從那個女人的眼神里,我能感覺得到,她當時想殺了我們。」
「她敢用性命護住自己男人的尊嚴,有想殺了我們的念頭也很正常。」白千引面無表情的說道。「只是,尊嚴相比性命,我覺得還是性命更加重要一些,但是在她眼里,玄的尊嚴似乎更加重要,她哪怕性命不要了也得捍衛玄的尊嚴!」
風伯仲平靜的說道;「只是,我疑惑的是,咱們兩人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因為玄,為什麼你會見死不救,那個女人應該已經快要死了吧,我不信,以你的能力,救不了他。」
白千引抬起頭,看了風伯仲一眼,突然笑了出來。
這笑越來越開心,已經控制不住了。
「你笑什麼呢?」風伯仲看到白千引笑的這麼開心,很是奇怪。
要知道,作為白千引的老朋友,他很清楚,白千引平時根本沒什麼表情,怎麼會這麼開心的笑出來。
「的確,我當然能救那個女人。但是,你以為想要成為醫聖是那麼容易的嗎?玄他想救自己的妻,就必須要成為醫聖。而我如果要救了他的妻,他就沒有了半點成為醫聖的動力!」白千引淡淡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想用那個女人逼他,逼他挖掘自己的潛力?」風伯仲突然恍然大悟。
「你以為呢?」白千引失笑的說道︰「如果一個人背後沒有追兵,他永遠不知道自己極限的速度有多快。他現在已經達到了道醫巔峰,我可以質疑任何一個人沒有成為醫聖的潛質,但是,我質疑不了他。他想成醫聖,誰也幫不了,我不能斷了他唯一一條成為醫聖的路!」
風伯仲听到這,半晌過後,也失聲笑了︰「你想的還真遠,怪不得你半點要救那個女人的意思都沒有。就是不知道,玄能否理解你的好意了。」
「他能不能理解我不知道,但是,總之,當年我欠他爺爺一個人情,所做的,皆是為了他好就足以了。」白千引說罷這話,就沉默了下來。
「但是話說回來,你欠他爺爺的那個人情不是已經還了嗎?如果不是你,現在就根本沒有他和他妹妹了。」風伯仲一挑眉的說道。
「你應該听過一句話。」白千引看著風伯仲。
「什麼話?」
「難還不過人情債!」
這話落下,很快,兩人就消失在了人群,再也找不到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