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不久,楚易就接到一個短信,發短信的人是紀傾魚的母親,約他在一個五星級酒店旁邊的咖啡廳見面,時間是晚上。
因為那一條短信,楚易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楚易沒有一點兒的心理壓力,可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他要去見紀傾魚的母親他就覺得緊張。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楚易有些魂不守舍的跟宿友吃了晚飯。
「三哥,你今天怎麼了,感覺怪怪的,黃恆保找你麻煩了?」宋輝走到了楚易的旁邊,朝著背後幾個兄弟揮了揮拳頭。
「沒事,跟他沒關系。你們幾個別瞎擔心了,我這會要出去一趟見個人,你看我這樣穿行嗎?」楚易看了看自己的穿扮,因為昨天晚上衣服沾了點血,所以今天回到了學校之後就洗澡換了一身,也是他目前最好的衣服了。
「嗯,很帥氣,可以了。對了,你去見誰,美女?」宋輝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楚易,難道最近楚易又勾搭上什麼美女了嗎,還懂約會了。
「對,一個大美女。」楚易故作輕松的露出一絲笑容,然後把書本塞給了宋輝,沖著大家伙揮了揮手,便直接往學校外走去。
「怪了,三哥竟然開竅了?」宋輝看了看手中的書本,又看了看楚易急沖沖的背影。
「怎麼了,老三干嘛去?」張寒林跟其他人走了上來,古怪的看了一眼楚易消失的背影。他們剛才就在擔心楚易遇到了麻煩事,所以推宋輝上來問個清楚。
「約會啊,跟黃鼠狼沒關系,我們想多了。」不過宋輝卻擔心,黃恆保為什麼這兩天這麼安靜,他可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越安靜,就越代表有大事要發生。
「約會?不會是見紀傾魚的媽媽了吧,難怪今天老三心不在焉。」張寒林笑了笑,想起那天晚上楚易跟自己提起這事時,還一臉的緊張。
「見家長,不是吧,這麼快,三哥也太猛了吧?」夏榮一臉震驚,眼神里還有一絲佩服。現在,宿舍里除了宋輝其他都沒有女朋友,難道楚易是第二個擺月兌光棍的?
「行了,別猜了,晚上約了一起看電影的,別遲到了。」張寒林收回了目光,吆喝著一群人往宿舍里走去。
因為正值高峰,楚易用了一個小時才趕到那個咖啡廳。
在門口,楚易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咖啡廳的牌子,以確認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沽雲咖啡。」楚易看了一眼,突然瞳孔一縮,感覺一絲寒氣直沖腦門。
手指不停的跳躍著,楚易算了一下凶吉,竟然是大凶之相。
那天夜里推算大檔頭要找的那個人時,卦象出現了一個沾字。
而這個沽雲咖啡因為燈管壞掉的原因,沽字竟然變沒變成了個沾字。
難道,那個人會在這里出現?
不敢再遲疑,楚易急急忙忙的走了進去。
越往里走,楚易內心的擔心就多一分。
店里的風水是金蟾餃珠,金氣強勁,可惜這家店的對面是的大夏是火龍擺尾,把這家克的死死的,想來生意也不好。
兩氣相爭,殺氣外溢,十分的不利啊。
越往里走去,楚易心里的不安感就越來越強。
「楚先生,請跟我來吧,我家小姐在那邊等你。」一個年過四十的男人朝著楚易鞠了一躬,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易看了一眼對方,然後眯了眯眼楮。
對方的太陽穴高高凸起,顯然是一個練家子,身手一流。
跟著那人的後頭,楚易被引到了一個雅間當中。
一個穿著貴氣的少婦正坐在里面,一雙鳳目正朝著楚易射來。
好一雙迷人的眼楮。
楚易心中發出了一聲贊嘆,朝著對方點了點頭,然後坐了下來。
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跟紀傾魚有八分相像的少婦,楚易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如果紀傾魚是青澀的果子,而她的母親則是熟透的,渾身上下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楚易在觀察她的時候,她也在觀察著楚易。
從最初的一絲驚訝,到後來的從容轉變的很快,目光清澈。
「楚易,喝點什麼?」
聲音婉約動人,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阿姨,我不太懂咖啡,來杯苦一點的就好。」其實楚易很想叫她姐姐,只是一想到這麼叫自己跟紀傾魚豈不是亂套了,所以改口叫阿姨。
楚易的坦然讓蘇君妃微微一笑,然後朝著站在門口的服務員緩聲道︰「再來一杯原味藍山。」
「啊,好的女士。」那名男服務員尷尬的點了點頭,慌張的轉了出去。
「很冒昧的把你約出來,我是蘇君妃,傾魚的母親。」說著,她站起身來,朝楚易伸出了素手輕輕的握了一下。
「能與蘇阿姨這樣的人喝咖啡是我的榮幸。」楚易緩緩的坐了下來,發現原本緊張的感覺已不見了,反而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呵呵,你可別逗阿姨開心了。」蘇君妃輕輕一笑,眼楮形同兩輪彎月,觸動著人的靈魂。
「在學校還習慣嗎,這邊的菜對你的胃口嗎?」關切的語氣,好像他們並不是初次見面,而是早就熟悉的親人一般。
「嗯,在學校很好,交到了一群很好的朋友,菜也很對味。」楚易面對這種真誠的關心感覺像是自己又回到了荒山,面對著那個趙婉清。
「你一個人到南方很不容易吧,還得罪了不少人,有什麼難處可以跟阿姨說。」蘇君妃輕輕的轉著銀制的湯匙,然後端起那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舉止優雅。
「此許小事,蘇阿姨不必擔心。」楚易面不改色,但是內心卻有些驚訝。看來,自己在嶺南的一切早就被對方查個清清楚了。
「嗯。」蘇君妃點了點頭,對楚易又看了一會。
「你不會介意我對你做了些調查吧?」說著,蘇君妃從旁的一個包包里拿出一份資料推到了楚易的面前。
「嗯,不介意。」楚易倒還真不介意,而且他早就猜到紀傾魚的家人不簡單,調查自己也是早晚的事情。
打開了那份資料,楚易眯了眯眼楮。
楚易,男,年齡20,孤兒。在外國有一個女性親戚,自幼乖巧懂事。(有疑點,有傳言他父母均在荒山監獄。)
後面,都是一些照片,從年幼到高中,還附帶著他在各個學校的資料以及老師對他的評語。
再往下翻去,楚易的瞳孔便縮了一下。
楚易,男,年齡20,過去空白,性格善惡並存,擅長詠春、太極、綿掌,判斷與此前收集的楚易不是同一個人,臉型相似度百分之六十。
後面的則是一些近一段時間楚易楚易的照片,從他離開丹霞峰回到學校開始。看照片的角度跟清晰程度來看,拍照的人距離楚易很遠,而且每張照片的時間大約相隔一周。
有他上課睡覺的樣子,有他教馮重綿掌的時候,連那天他陪李青霜跟孫雅逛街的也沒有遺漏,都被拍下來了。最後一張,是他把卡遞給趙均的畫面。
紀家,不簡單,竟然挖的這麼深。
「你跟那個夏野不是同一個人吧?」靜靜的等著楚易看完,蘇君妃發現楚易的臉色從來沒有改變過,還是從開始時那麼平靜。這份沉穩,讓她有些另眼相看。
楚易將那份資料放到了桌上,然後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跟他的確不是同一個人。」
「那麼讓我猜一下,你擁有軍方背景,來嶺南是為了對付黃家?」蘇君妃自信的看著楚易,她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楚易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對虎牙,解釋道︰「蘇阿姨您這就猜錯了,我並沒有什麼軍方背景,只是一個從荒山出來的普通人,也沒有什麼任務。對付黃家,不過是因為私人的事情。」
既然對方都查的這麼清楚了,那麼也就沒有必要打馬虎眼了。
「荒山,你竟然出自那里。難怪有軍方的人給你偽造資料,是我弄錯了。」
對方眼里的一絲驚訝被楚易捕捉到了,但是他並沒有發表什麼,只是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
「我還以為是你一個特工,有意接近我們紀家。對不起,讓你看阿姨的笑話了。」蘇君妃恢復了常色,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蘇阿姨,也許您的家里很特別,但是對我而言只是恰巧踫到了傾魚闖入陰煞之地,也是在很巧合的情況下救了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楚易放下了杯子,認真的看著對方。救下一個,還要被人調查,已經很郁悶了。現在,連動機都被懷疑。
「我對您家里沒有什麼興趣,如果您今天只是想見見我,我想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還有朋友在醫院,先走了。」說著,楚易就想站起來離開。
「不好意思,是阿姨太敏感了,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蘇君妃只是想試探一下楚易,可是哪里料到楚易竟然想走。
「蘇阿姨客氣了,還有其他事情嗎?」楚易停下了動作,又坐了回去。
「你對紀家了解多少呢?」
「不了解,也未曾想去了解。蘇阿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眼下的事情只是學習而已。」楚易從來沒有想過去調查什麼紀家,也沒有去特意了解過紀傾魚。他承認自己對紀傾魚有一些別樣的好感,但是還沒有到喜歡的地步。在他的心里,趙婉清的地位沒有改變過。
普通嗎?
普通的學生會被雷劈了一次什麼事也沒有,也沒有留下任何傷。普通學生會那麼多拳術嗎,會去打黃家的麻煩嗎。普通的學生,會輕易的拿出三十萬去救了一個他相認識的人?
普通的的學生,那個讓自己能健康站在這里的大師會說他是紀傾魚的情劫嗎?